第一百六十四章 都不是好東西
“你說什麽!錯錯跟阿召讓官府給抓了過去!”白氏聞言,隻覺得眼前一花,雙腿也軟了一瞬。
一旁的老楊頭趕忙伸手扶住,忍不住焦急的問道:“這孩子好好的怎麽就被官府的人給抓去了?”
明明早上離家的時候還對他們有說有笑的招呼著,這才過了多長的時間?怎麽就改變了這麽多的事情。
“爹娘,你們先別擔心,這件事說來話長,不過我可以跟你們確定的是此事錯錯是被冤枉的。”楊大豐沉靜著嗓音說道。
“不是被冤枉的還能是真的不成!”白氏氣憤的一拍桌子,繼續道,“這孩子的品性村裏人誰不知道?平時那麽愛打抱不平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會去做壞事。”
“就是啊大哥,這嫂子跟阿召都被關了進去,那咱們要怎麽辦啊?”
幾人一言一語的相繼出聲詢問,老楊頭似是終於聽不下去了一般,出聲喝止,“你們都安靜一點!大豐他自有決斷。”
見屋內重回寂靜,楊大豐這才開口道:“錯錯給災民們施粥,被吳苟立設計冤枉成采摘毒蘑菇謀害眾災民們,這件事情想要解決也許並不難辦。”
吳苟立從頭到尾不過都隻是為了錢財罷了,如今是安錯錯擋了他的財路,自然會被他陷害。
不過隻要他找到那個一直待在二虎子身邊的木頭,應該就能洗脫安錯錯身上的罪名了,隻是那吳苟立跟霍百川定然不會因此就輕易的放過他們。
想要徹底解決這件事情,也許他們還要有個更加完善的計劃。
吳苟立一天不從寧清鎮上離開,他們這些平頭百姓也就一天沒有好日子過。
事情辦妥了之後,聞聲趕到官府的霍百川便高興的出聲恭賀道:“大人此次可謂是出了一口惡氣呐!”
正端著茶盞的吳苟立見到來人,也是連忙笑著迎了上去,“這個計謀說到底還是要感謝當家的,要不是你想到了這個好辦法,估計本官直到現在也還一分銀子都沒有賺到呢!”
“大人過謙了。”霍百川眼睛一眯,“那些個不知死活的普通百姓也妄圖跟大人作對,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不過好在大人英明,果斷的采取了這個方法。”
隻要他一想到安錯錯昨天那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心裏就恨的牙癢癢。
還想要抖機靈從他這裏討要糧食過去?門都沒有!
吳苟立又是連連笑了好幾聲,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一般,臉上的笑意隨即散去了好幾分。
隻見他略有為難的道:“這安錯錯一家子自是不足為懼,隻是那啟公子跟聞人語二人怕是不好對付啊。”
兩個人的家底權勢加起來比他這官帽戴的時間還要深厚,不論是哪一個都在京都有著莫大的關係,隻是低調屈尊於這個小地方來罷了。
倘若他真的得罪了兩邊的哪一個……以後的日子也都不會好過。
聞言,霍百川隨即給吳苟立吃了一顆定心丸,“大人放心!這件事他們怎麽摻和怎麽說都是胡攪蠻纏,畢竟大人您是有理有據,而他們也隻是讓安錯錯平安無事罷了。”
他繼續說道:“到時候隻要大人將糧倉中的糧食高價賣出去,並且給安錯錯一點苦頭吃,讓她知道什麽人是不能得罪的,最後再故作給啟出雲等人一個麵子,放人。”
到時候他們的計劃也就完成了,期間他們不但能光明正大的撈利,還能趁此機會好好的殺一儆百,一石二鳥的計劃。
聽到這,吳苟立心裏的那塊大石頭這才算放了下去,附和著笑了幾聲,模樣頗為得意。
他喝了口杯中的茶,又是忍不住好奇的問道:“那個下毒的人當家的準備怎麽處理?”
提及下毒之人,霍百川眼底更是不經意的劃過一道陰狠。
“那個人……自然是要除掉的。”
話落,吳苟立卻是隱隱皺了皺眉頭,略有些不滿的道:“當家的這些年來可沒少做壞事,要不是本官在背後幫你清理痕跡堵住那些悠悠眾口,怕是你現在早就成了眾矢之的。”
頓了頓,他繼續道:“當家的做事手段狠辣歸狠辣,但是這人命……最好還是少鬧出一點為好。”
每當霍百川看誰不滿又或者其它情況下,這鎮上周邊的樹林裏河裏總會出現那麽一兩具屍體,若是一次兩次也就算了,用些話語就能壓下去,可是如今這種事是越來越多了。
倘若他這個做縣官的再給不出百姓們一點解釋的話,最後反倒會引火燒身。
聽到這,霍百川心裏也是有了些許思量,嘴角邊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隨即換上一副好人臉道:“大人盡管放心,此人一定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在寧清鎮上,保準不會給大人增添任何麻煩。”
話說到這,吳苟立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他偶爾還是得故意擺出一些不好相處的姿態來,這樣才能讓對方更加重視他的存在。
陰沉沉的一天終於在日晷的指示下換上了蒼茫無盡的黑暗,寂靜的大地上攛掇著些許被驚動的小動物,除了行蹤鬼祟的一人正貓著腰躲在一座泥巴牆之外,其餘的似乎跟以往沒什麽不同。
那人穿著一身的破爛衣裳,精瘦的身子看起來倒還算有幾分能耐,隻不過眼下卻好像有什麽事情讓他感到極度害怕一般。
仔細的左右張望了一圈,又趴在院牆外聽了好半天的動靜,確認沒有多餘的腳步聲之後,放著好好的正門不走,轉而翻起了院牆。
那人輕車熟路的跳下院牆後,便徑直推開了敞亮的屋子,不多會的功夫,屋子裏便傳來女人的嬌喝聲。
聞聲,一路調查追蹤著過來的楊大豐眉頭一皺,根據他的消息得知,這個木頭根本就是孤家寡人一個,根本沒有妻室。
此時屋內的人……應該正是那前段日子跟死去的二虎子吵架的娘子。
原本隻是以為這木頭身上僅有個謀害兄弟的罪名,眼下卻是又多了一項不可饒恕的罪。
就在他準備破門而入之時,院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很快便將整間屋子給包圍了起來。
屋內的木頭驚呼一聲不好,隨之便傳來一陣慌亂穿衣碰撞到桌子的喊痛聲。
楊大豐運用輕功一躍,便悄然的落至房頂暗暗觀察著。
一群黑衣人迅速跑到屋內,將還沒來得及逃跑的木頭一把鉗製住,死死的摁在地上。
“你們!你們是什麽人!”二虎子娘子趕忙抓過被褥蓋在身上,害怕的望著忽然出現的一群人。
“哼,我們是什麽人還輪不到你來發問。”黑衣人隨即對著旁邊的人吩咐道,“把他帶走!”
木頭一聽,連忙急了眼,大聲喊道:“你們是霍百川派來的!對不對!”
提及霍百川,那黑衣人這便耐著性子踹了他一腳,譏諷的道:“就你這賤命一條的東西也配提當家的名字?我看你還是老實一點跟我們走,不然我可不能保證會做出什麽事來。”
聽到這,木頭便更加激烈的掙紮起來,不停的喊道:“我不會跟你們走的!跟你走了那就是死路一條,霍百川他說過會放了我的!”
要不是因為霍百川先前答應給他一筆銀子,並且還能安全的放他離開,他又怎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如今對方倒是想出爾反爾了!
二虎子娘子聽到這,慌忙從床上連滾帶爬的跑下來,對著黑衣人乞求道:“我求求你們!你們不能把他帶走啊!”
這人深更半夜的被帶走,後麵會發生什麽樣不可想象的事情……
黑衣人鄙夷的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女人,滿是不屑的道:“我看你也不是個什麽好東西,背著丈夫與人偷情,我告訴你!要是今天你敢把這件事說出去,那就替自己準備好棺材吧。”
說完,黑衣人便領著眾人走了出去,木頭也被五花大綁的塞進麻袋裏,一點聲也都發不出。
待在屋頂上的楊大豐看完了全部的過程,不過他倒是沒有想要出麵解救的想法。
即便是有,也不會是現在。
一絲亮光從東邊的天空翻露出來,伴隨著公雞打鳴,挨家挨戶的人也都隨之起床醒來,隻不過原本應該冷清的官府門口,此時卻多了一群看熱鬧的人。
“這人怎麽會被綁在這裏?還不穿衣服,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我看八成是得罪了什麽人,才會被綁在這裏。”
眾圍觀百姓們一人一句的說著,這時衙門裏邊才打開了大門,幾個衙役跑出來不滿的嚷嚷道:“一大早的都圍在這裏做什麽呢!要是閑的發慌就都給我去那山頭排洪去!”
話音落下,眼前的百姓們卻是沒有一點要離開的意思,反而議論的聲音更加大了起來。
衙役順著眾人議論的聲音望過去,隻見一體型精瘦的男人正光著膀子被綁在了柱子上,身上還被寫了“我有罪”三個醒目的紅筆大字。
“大人!大人不好了大人!”了解清楚事情末尾的衙役慌忙便跑到了吳苟立房門前,連連說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