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水災
安錯錯再次沉吟了會,才回聲說道:“這個暫時還不做考慮,眼下這些翡翠就隻能當做周轉銀子的,還是先把酒樓經營穩當了再說。”
這些事情都急不來,要是酒樓的根基都還沒有做穩,她轉過頭又去做其他事情的話,難免會分心,到時候恐怕一件事都做不成。
“你的思路倒是捋的很順。”楊大豐淡聲說著,眸光卻不自覺的落向了別處。
安錯錯幹笑了兩聲,擺擺手解釋道:“其實我這個人一直都挺聰明的,隻不過爹奶他們平時把我管的很嚴,多說兩句話就會一個巴掌甩過來,久而久之的,我自然也就不怎麽跟他們親近。”
她下垂著視線,避免楊大豐從中看到她的心虛,本來說好的彼此之間沒有秘密,但是關於她是穿越過來這件事.……就算是說出去了估計也沒人相信,反而還會被當成傻子對待。
等到真正時機成熟之時,她才會主動坦白。
原主本就是隔壁村子的,除了長得水靈之外可以說是一點能耐都沒有,對於家中爹奶的打罵,又或者是同村陳戶的調戲,基本上都不敢還口,但其心性卻還十分的高,一心想要脫離現狀嫁個有錢的公子哥。
以至於後來的結果就是被以七兩銀子賣給了楊大豐,本以為是個年紀大的老頭,所以才會選擇自殺,沒想到徹底因此葬送了性命,安錯錯這才魂穿了過來。
從她接受事實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決定要改變這一大家子的生活環境了。
“是嗎。”楊大豐聲音清淡,似是一句也沒有聽進去,略帶著些許敷衍的成分。
察覺到不對勁,安錯錯不由得抬起視線看向身旁的男人,隻見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遠處,伴隨著一同遠去的還有他的神緒。
順著他的目光,安錯錯也朝著遠處望過去,隻見雲霧之下似乎掩藏著一座高大的山,煙霧繚繞的朦朧讓人辨不出具體的位置,隻給人一種很是遙遠的距離感。
“你在看那座山?”安錯錯出聲問道。
楊大豐緩緩回過視線,“算是吧。”
安錯錯隨即說道:“那座山在一個很遠的地方,中間隔著一條望不到頭的湖泊,是沒有辦法抵達的,除非有船隻。”
而且還必須是那種大型的船隻,否則很難在湖泊上生存,說不定一陣風刮過來就能輕易的將其吹翻。
“你可還要摘些什麽?若是沒有的話,那我們便出去吧。”楊大豐轉移這話題道。
看著滿懷的蔬菜跟果子,安錯錯點點頭,“倒是沒有什麽還要摘的了,隻不過這裏要是還有獵物就好了。”
光吃素菜雖然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但是這段時間裏她就是想多吃些葷的,畢竟心理是成熟了,但是這身子卻還是處在發育中,正是需要多吃飯好長身體的年紀。
“對了!”安錯錯忽然對著走在前方的楊大豐說道,“這裏的清泉對人的身體很有好處,你要不要喝點再出去?”
原本她每逢半夜都會悄悄的從空間裏挑水出去,但自從阿召住進來之後,她就連空間都很少進了,更別提挑泉水出去了。
“之前你每次半夜溜到廚房就是為了挑這裏的泉水出去?”
似是聽到了安錯錯心裏的聲音一般,楊大豐的問題更是使得她稍稍驚訝了好一會。
“你猜得沒錯,自從我發現這裏的泉水能讓人變得更加精神,而且長時間飲用對於皮膚也很好之後,我就開始挑泉水出去。”安錯錯彎著眉眼,似乎是在說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
楊大豐眼底閃過一抹疼惜,安錯錯那副瘦弱的小身板想要挑滿兩大水缸,得花多少力氣……
那與他相比起來顯得十分窄小的肩膀又是承受了多麽重的壓力,光是想到這些事情,他就覺得心疼極了。
見眼前的男人忽然靜默了下去,安錯錯還以為是自己說錯了什麽話,正想著怎麽把話圓回來的時候,整個人便被擁到了一個有著寬闊胸膛的懷中。
唇間倏地印上一軟。
懷裏的果子應聲落地。
淺嚐輒止的輕吻過後,雙唇便依依不舍的離開。
稍稍遠離了些的男人熟悉的氣息,隨即又落在肩頭。
楊大豐輕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以後莫不要再這般勞累委屈自己。”
那樣最心疼的人還是他。
被擁在懷中的安錯錯這才回過神來,唇角抑製不住的揚起,聲調也不由自主的帶了幾分上揚的愉悅。
“那你可就要好好的待我了,不然以後我可是都要討回來的。”安錯錯嘴邊說著要討債的話,心裏卻像是被塗上了一層蜜,甜滋滋的。
不遠處的奶包無情的打破二人的溫馨,嫌棄的道:“外麵已經容不下肉麻的你們了嗎?”
在外麵膩歪也就算了,偏偏還要跑到這裏來讓它看見,簡直就是無比的“不堪入目!”
聽到聲音,安錯錯調皮一笑,“抱歉,差點忘記你是隻會說話的寵物了。”
寵物?奶包的神經微微一跳,寵物是個什麽家夥?它明明就是一隻血統無比高貴的神獸!
安錯錯的話對於此時神經脆弱的奶包來說,無疑就是赤果果的挑釁!要是沒有外人在場,它早就用同樣的話回損過去了。
奈何楊大豐總是給它一種陰沉沉的壓迫感,那種無形之中隔起的屏障讓它不得不安分下來。
從空間出來之後,安錯錯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許多,屋外的雷聲也小了不少,隻剩下豆大的雨點還在嘩啦啦的下著,絲毫空閑的工夫都沒有。
距離天亮還有些時間,二人便歇息了會。
直到楊小丫敲門讓倆人去吃飯,安錯錯這才醒了過來。
雨水順著屋簷滑落,即便是吃早飯,白氏與老楊頭也都心不在焉的望著屋外,就好像在期盼著什麽一樣。
“爹,娘,這雨短時間內應當都是不會停了,你們也不要太過擔心了。”察覺到二老心思的安錯錯也免不得輕歎一聲。
白氏無精打采的擱下手中的筷子,“唉,今年的收成怕是又要減損了大半。”
“我們家還好,昨天我看見不光是咱們村子裏的莊稼有許多人沒有收,就連隔壁村的也都遭殃了不少。”老楊頭接過話說道。
就算他們過冬用的糧食不夠也還有銀子買,最多就是心疼那些沒法吃的糧食罷了,但是村子裏其他人家可就沒有那個能力了。
見二人依舊止不住的擔憂,安錯錯隻好拿出朝廷來當救兵。
“此次若是受災的村民們過多,想必朝廷也不會坐視不管的,到時候一定會下撥糧食跟銀子過來賑災救濟。”
身為所有百姓心中的唯一希望,安錯錯就不信朝廷會對這種自然災害視若無睹,畢竟對於帝王來說,民心所向才是決定了他們以後的帝王路能走多久的重要因素。
聞言,老楊頭的心情就更加糟糕了,他憤憤的道:“你是不知道這些東西經過一層層的剝削後,再來到咱們村民手裏能有多少,別說是過冬了,就是緩和幾天也都不夠!”
這些事情他見得多了,那些貪官汙吏的黑暗之處可不是他們這些疾苦百姓能夠想象的到。
“別說是其他地方的官員了,就是咱們鎮上那個縣官都是一個大貪官!”白氏附和著說道。
寧清鎮的縣官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貪官,這點安錯錯也十分的認同,縣官不光是貪財,更是與霍百川那樣的奸商為伍,方圓百裏有誰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這層關係。
事到如今,安錯錯隻得出聲寬慰,“放心吧娘,凡事都有解決的方法,這次的事也不會例外。”
事在人為,一件事能有許多個解決的法子,她就不信找不到一個有效的方法。
一場大雨不停的下著,道路兩旁的積水早已到了小腿肚那麽高,處勢低窪的農田被雨水淹沒,甚至連周邊河裏的魚蝦也都被衝了出來,行走在小道上還能看到翻著白肚的鯽魚。
終於等到天晴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不少村民們家中都進了水,太陽一出,就各自在家中用葫蘆瓢舀著水往外倒去。
同樣受到雨水淹沒的還有老楊頭一家的屋子。
清理了大半天,安錯錯才勉強將雨水舀出了門外,隻不過屋內的地麵仍舊十分潮濕,並且一時半會根本幹不了,即便是後麵水汽散去,有些地方因為見不到陽光而發黴。
“還好糧食堆的高,不然可就出芽了。”白氏檢查過口袋裏的糧食後,心下的不安也稍稍降了下去一些。
本來糧食受潮對他們的損失就已經夠大的了,要是全部再被雨水給泡出芽子來,那真是一個大大的打擊。
就在眾人都忙活著將屋子裏受潮的東西搬出來曬後,李金花便從院子外麵快步走了進來。
“李嫂子這是有事?怎麽急急忙忙的。”安錯錯率先發現了走進來的李金花,便上前一步出聲詢問。
李金花一路從村長家快步走過來,中間都沒有歇息過,此時不由得有些氣喘。
她擺了擺手是,“先別說這個了,是村長讓我過來請白嬸跟楊叔過去!咱們大家夥一起商量下關於這次水災的事情。”
話落,院子裏的幾人都不免有些疑惑。
平時村子裏的人都把他們一家當做外人,如今竟用請這個字眼讓老楊頭跟白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