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白蓮花
還有,到底是誰不知羞恥!
一想到這,安錯錯心底的火苗就開始燃燒了起來,她倒要看看,就算她“不知羞恥”了又如何。
吧唧!
安錯錯立馬踮起腳尖,在楊大豐的側臉上親了一口,眾姑娘們立即呆住,隨即便響起一怔哀嚎,緊接著的議論聲更是鋪天蓋地而來。
如同數萬隻針一般,悉數朝著安錯錯卷襲而去。
此刻的李牧隻得捂住耳朵,果然女子就不是一般的物種。
一雙略帶無辜的眸子轉而看向身旁的男人,好像在說“你還不快點表示表示?我馬上就要被她們的口水淹死了。”
臉上那柔軟的觸感還未消失,楊大豐似是沒有得到滿足,雙指輕輕捏住心上人的下巴,俯身親了下去……
這一刻,呆住的人不止鋪子裏的那群姑娘,就連安錯錯也反應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楊大豐剛才……竟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親了她?
男人意猶未盡的輕笑一聲,滿目柔光皆落在呆愣的人兒身上,“如何?這下可滿意?”
滿意滿意,安錯錯滿意的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耳邊立即爆發出一陣女子的尖叫哀嚎聲,不得不說楊大豐此舉傷了不少姑娘家的心。
隨後二人便抬腳走出木工鋪子,楊大豐更是像個沒事人一般,神情一如既往,隻不過在清淡之中多了一絲愉悅。
走在街頭,安錯錯忍不住愈發好奇的盯著他看了好一會。
這才出聲問道:“你跟誰學的?”
方才那舉動可謂是撩爆了她的少女心!而且無論她怎麽想也都想象不出那是楊大豐會做的事情。
“你不喜歡?”楊大豐不答反問。
他覺得她應當是喜歡的才對,不然也不會從剛才起就一路笑到現在。
話音剛落,安錯錯便用力的點了點頭,神情認真,“我喜歡,很喜歡,不過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說完,又忍不住留下一陣哈笑聲。
楊大豐微皺了下眉,有時候他似乎一點也聽不懂安錯錯所說的話,甚至還會覺得她的言行舉止都不像是這裏的人。
還未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麽的安錯錯依舊心情美好的大步向前走著,好歹剛才楊大豐也算是幫她出了一口惡氣,讓那些沉迷於他外表的姑娘們全都死心。
就算不死心,也應該元氣大傷了才是。
心情美好之際,前方突然站定了一位不速之客,使得原本愉悅的安錯錯立馬收回了笑容。
“魏心藍?”安錯錯下意識的叫出對方的名字,隨即又想裝作從未說過話一般,捏了捏鼻尖,轉身看向身後不知何時早已轉為淡漠的男人。
魏心藍依舊是往日那副弱不禁風的打扮,半挽著的發髻上隻戴了一根白色的雕花玉簪子,暖色係的襦裙在微風的晃動下襯托的他整個人愈發楚楚可憐,好似隻要風再大一些,就會隨時把她吹倒一樣。
“我……我來找楊大哥。”
看似緊張的女子隻得不停地攪著手指,低垂的視線就好像罪人一般惶恐,時不時流露出來的羸弱也讓人無處可防。
要不是安錯錯曾經見過她健步行走的模樣,怕是真的以為她就像眼前這樣孱弱了。
“我相公怕是沒有時間呢。”安錯錯皮笑肉不笑,除了微微彎起的唇角之外,眼底幾乎看不到一丁半點的笑意。
許是沒有料到她會這麽說,魏心藍呆愣了一瞬,眸中立即堆滿委屈,要是換做不知情的,還以為安錯錯怎麽欺負她了。
見狀,安錯錯忍不住嘀咕一聲,“我算是知道什麽叫做白蓮花了。”
要說眼前的魏心藍不是白蓮,那她估計這個世上都沒有能稱得上這個詞的女人。
楊大豐上前一步,握住安錯錯垂在身側的手,隨之淡淡的看向魏心藍,“我想我們之間應該沒有什麽事是值得心平氣和的坐下來交談的。”
一句話,將倆人之間的距離徹底拉遠,即便麵前的魏心藍再怎麽流露出委屈的一麵,楊大豐都不為所動。
攜手並肩的二人正準備繼續向前走去,卻被魏心藍再一次攔下。
她似是鼓起勇氣一般,抬起頭道:“給我一炷香的時辰即可,我隻是有些話想要跟你說而已,絕對不會困擾到你。”
“一炷香?”接話的不是楊大豐,而是安錯錯。
隻見安錯錯微微挑眉,似是很不滿這一炷香長的功夫,畢竟她可沒有開口答應說要讓他們倆人談話。
魏心藍咬了咬唇,看似艱難的退讓一步,“半柱香!給我半柱香的功夫,我要求真的不多,隻是想和楊大哥說幾句話而已,我保證今天過後絕對不再提出這般無理的要求!”
安錯錯不由得抽了抽嘴角,“看來你也知道你的要求有多麽無理啊。”
她倒不是小家子氣,就是單純的不喜歡魏心藍,因為眼前的女子總給她一種心機深沉的感覺,屬於那種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給人下絆子的陰險小人。
說白了就是和霍百川那一類的人。
淡淡的睨了眼麵前滿臉委屈的女子,楊大豐眸底終是劃過一道不耐,繞是連語氣也都冷下了幾分,“我與夫人還有事,若是魏小姐再這般阻攔……便不能怪他人不客氣了。”
威脅,冷冷的威脅。
安錯錯詫異的抬眸看了眼身旁的男人,她怎麽記得之前的楊大豐可不是這般態度,那時候她剛剛嫁入老楊家沒多久,雖知道老楊頭與白氏等人都很是厭惡魏心藍,但楊大豐卻仍舊保留著一絲偏袒。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誤會他們之間的關係,導致後來更是因為他的不解釋而生了好久的悶氣。
如今他又轉而對魏心藍露出如此冷淡的一麵,難道是因為……她?
是為了不讓她胡思亂想,所以才表現出這般冷漠?
正當安錯錯左思右想之際,手上的力度忽然一重,緊接著她便被男人護在了身後。
一個下意識的動作,使得剛剛上前一步的魏心藍徹底愣住了。
他就這麽在乎安錯錯?甚至還無比防備著自己,就好像她隨時會傷害到安錯錯一樣,僅僅隻是一步的靠近,都能讓他提起警備。
心底不知是痛還是恨,又或許她將所有的原因全都轉移到了安錯錯身上,如果沒有她的存在,也許此刻待在楊大豐身邊,受到他關心疼愛的那個女人就隻會是她了。
微微垂下的眼眸中湧現過一番又一番的嫉恨,最終所有的情緒皆都深深掩藏進了眸底,再次抬起視線時,仍舊是那張楚楚可憐的麵容。
“隻是想問問你幾年前說過的話可還算數。”魏心藍直直的望著麵前的男人,心底劃過一抹得逞。
她知道那件事就是栓綁住倆人關係的事情,也料定他不會拒絕。
果然,楊大豐眉頭微皺,側身看向安錯錯,輕聲道:“你站在這等我一會,哪裏都不準去。”
“等多久!”安錯錯陡然抓住他轉身離開的衣角,心底莫名多出一絲不安。
察覺到眼前人兒心中的不安,楊大豐溫淺的笑了笑,伸出手掌輕撫了下她順滑的發絲,寬慰道:“很快。”
說罷,便轉身就朝著一旁的茶樓走去,唇邊最後的一抹溫柔也在瞬時消散,隻留下無盡的淡漠丟給身後的魏心藍。
看著倆人的背影相繼走進茶樓而完全看不到身影後,安錯錯若說不失落那都是假的!有時候她既希望楊大豐能一直待其他女子這般冷漠下去,有時候又覺得他說的話確實傷人了些……
“唉,接下來的我要怎麽度過這無聊的半柱香功夫?”
心累大過身體上的累,安錯錯現在覺得多站一會都十分疲倦,索性朝著攤販旁邊的台階坐了過去,百無聊賴的支撐著臉,目不轉睛的觀望著茶樓的方向。
沒過多久的功夫,茶樓靠近街道方向的窗戶邊上便出現了楊大豐與魏心藍的身影。
也是這一瞬,倆人的視線從高到低聚集在一起。
看了眼乖乖坐在茶樓對麵等候的安錯錯,楊大豐的心這才稍稍鬆了幾分。
他怕的就是她突然消失在他的視線範圍內,那樣也極其容易發生意外,最主要的還是他無法及時趕到她身邊。
如今安錯錯能夠聽話的待在他的視線觸及之處,也算是省心了些。
魏心藍順著楊大豐的視線朝著窗外看去,見安錯錯也正朝著這邊看過來,心下雖極其不悅,卻也無可奈何。
能讓楊大豐安靜的坐在這裏已經是她不敢奢求的事情了,若是想要連同他的心一並收回來,怕是還要下許多功夫,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做到的。
想了想,握著茶盞的魏心藍終是率先開口道:“那年……他交代你要好好照顧我的事情……”
話音未落,就聽到男人冷冷的道。
“我已經不需要再那麽做了。”
聞言,魏心藍下意識的抬起視線,看到的確實男人那種堪比冰窖的淡漠臉。
自始至終,楊大豐的目光都落在窗外那個重新提起精神,正津津有味的盯著攤販上的麵具觀看的安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