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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心懷叵測

  公孫憶正說著,前頭傳來赤雲道人的聲音,原來這廊道走到了盡頭。公孫憶便不再和裴顧二人多言,緊趕兩步來到前頭,這廊道盡頭又是一個大平台,這平台向前延伸四五尺,下麵便是深淵,見此狀,眾人那是見怪不怪,隻是有一排事物讓眾人覺得稀奇,那平台末端並列十幾輛木輪車,個頭不大四四方方,也隻供一人坐在裏頭,木輪車下麵十八個輪子兩邊排開,卡在兩條鐵索滑軌之上,隻在平台有一搭扣固定。


  吳昊下意識地瞧了瞧公孫憶,向從對方臉上看出些端倪,畢竟自己心中有鬼,隻是公孫憶又怎麽會讓吳昊看出心思,聽其言道:“這滑軌傾斜而上,也不知通向何處,瞧這些木輪車整整齊齊擺在這裏,恐怕是讓我們乘車而上。”


  裴書白接言道:“師父,既然如此那便不用再等,還是由徒兒打頭陣,咱們趕緊離開此地,畢竟蘇紅木還在這裏,再遇見少不了又是一番苦戰。”


  公孫憶點了點頭,口中卻道:“書白稍安勿躁,你說的不假,但這木輪車機關如何總要先瞧瞧,萬一行至途中再起變化,那便要措手不及,這底下是萬仞深淵,摔下去便是粉身碎骨,大羅金仙也救不回來,而且誰也說不準這底下還有水潭接著,這車咱們是要乘坐,但還是要仔仔細細瞧上一番。”


  公孫憶言罷,便將這些木輪車一一細瞧,顧寧吳昊也跟著走了一圈,饒是這幾人一個比一個心細,最終也沒瞧出什麽來。


  赤雲道人見狀便道:“咱們這一關一關闖過來,不都是一邊走著一邊想輒,既然猜不透這機關有啥貓膩,索性就闖上一闖。”赤雲道人言罷便一躍而起,身子穩穩落在當中一輛木輪車之中,那木輪車車鬥本就狹小,赤雲道人身子肥胖,一進去便卡在裏頭難以動彈,隻得硬擠著轉動身子,如此一來,引得木輪車在鐵索滑軌之上不住晃動。


  春景明本就不喜赤雲道人,見其如此窘態,當即不再去瞧,一個縱步踏在木輪車邊沿,淩空轉動身形,穩穩落在車鬥之中,緊接著吳昊也翻身進了車鬥。裴書白見三個人都上了車,哪甘示弱?足尖一點便進了車鬥。之後顧寧公孫憶也各自選了一輛乘坐。


  待得眾人坐定,公孫憶化掌為指,朝著一排搭扣使出無鋒劍氣,真氣過處,搭扣應聲斷開,木輪車車輪便開始緩緩轉動起來,起初爬升速度極為緩慢,尚不及常人步行,赤雲道人苦於身子被卡,口中嘟囔:“若是這般速度,還不如我踩著鏈子自己過去。”


  裴書白笑道:“道長,你說咱們赤雲觀裏頭除了海鬆子平日裏也沒啥吃食,怎麽你就吃成這般身材?若是再胖些,怕是這木輪車都盛不下道長。”


  赤雲道人佯裝生氣,嘴裏責罵:“你小子現在是翅膀硬了,敢編排你我來了,你師父都不曾說我體胖,倒叫你來數落,你瞧我出去後打不打你就完了!我就不該先坐進來,這鐵鏈子我瞧著也怪結實的,不如我這就出去。”


  顧寧距離赤雲道人最近,見赤雲道人掙紮起身,連忙出聲阻攔:“道長且慢,這機關既然這般設置,那便有些門道,若是不明就裏就棄車,怕是會遇到麻煩,再說這鐵鏈細擰擰的,走起來並不穩妥。”


  赤雲道人瞧著顧寧,嘴裏道:“寧兒,我實在是卡得難受,這鐵鎖鏈雖是沒走過,可倒瓶山如此險要的山勢,我也是如履平地,這鎖鏈難不倒我。”


  出言一處,公孫憶心中登時一驚,這赤雲道人顯然是說漏了嘴,此前過了那勿觀勿信耳廊之後,便是一條長鎖鏈,直通石筍,赤雲道人為何說並沒有走過?公孫憶心中暗忖,麵上卻沒有半點表情變化。


  旁人也沒聽出不妥,還在勸阻赤雲道人不要輕舉妄動,忽然之間木輪車陡然加速,速度之快,竟比眾人使出輕功還要迅捷,幾人反應不及,身子急急後仰,若是換做旁人,怕是要崴斷了脖子。見機關起了變化,赤雲道人也不再亂動,眾人紛紛打起精神,不敢有絲毫懈怠。


  如此行進半柱香的時間,便來到鎖鏈的頂端,眾人這才瞧明,兩尊巨大的金剛石像懸在頭頂,隻有上半身出現在眾人眼中,下半身也不知連在哪裏,那兩尊石像一左一右,一排木輪車正巧在兩尊石像中間,這一排鎖鏈也是被石像平舉的手臂捧著,這才有了朝上的趨勢。


  眾人麵色凝重,原以為這鎖鏈傾斜朝上,按照地勢來看,想來是朝著地麵進發,就算這不是最後一節試煉,隻要離地麵近些,大家心情多少會有些緩和,可誰也沒料到鎖鏈竟是被兩尊石像用手捧著,過了這個拐點,接下來的鎖鏈又是傾斜而下幾近筆直。好在木輪車在石像手心稍作停頓,也給了喘息之機。


  公孫憶知道所有人都在瞧著自己,於是便道:“方才機關啟動,上來的速度已然不慢,接下來勢必朝下俯衝,速度隻會比先前更快,諸位還要小心。”


  話音未落,兩尊石像竟緩緩開口,一股濃煙彌漫開來,公孫憶連忙喚眾人閉住口鼻,以防濃煙有毒,那股濃煙很快將四周布滿,也開始有了顏色,不久之後,除了周遭七色濃煙,再也瞧不見其他。


  顧寧道:“若是熬桀爺爺在這就好了,他的龍雀神功絕對可以把這些怪煙吹散。”


  裴書白哪裏懼怕這些濃煙,當即道:“他又來不了,說這些也是無用。。。你們瞧煙裏有字。”


  順著裴書白手指的方向,那七色濃煙之中,緩緩呈現一行字:“一切皆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赤雲道人當即言道:“這不是出家人的經文嗎?難不成這公輸派是佛門弟子?”


  吳昊忙問:“那這些說的是什麽?”


  赤雲道人答道:“說這世間萬物都是空虛幻影,生滅無常,如同露水閃電虛無短暫,切莫執著。隻是這佛經上的話,跟這機關有什麽關係?總不能是故弄玄虛。”


  裴書白搖頭道:“不會的,先前出現的字,多多少少都和所在的機關有些關聯,這裏特意出現這些字,也一定和接下來要遇見的有些關係。”


  話音剛落,木輪車車輪又開始轉動起來,眾人趕忙抓緊車鬥邊沿,果然如公孫憶所言,這木輪車俯衝之下速度極快,若不是六人皆是修武之人,光是這下墜之勢便能要了人的命。


  饒是如此,所有人還是覺得頭暈目眩渾身難受,周遭事物急急從耳畔掠過,哪裏分得清是什麽?而且這鎖鏈好似也沒個盡頭,就這麽無止境地向下猛衝。


  許久之後,公孫憶覺察出不對勁,按照此等速度,早就該到了最底,而麵前鎖鏈仍是看不到盡頭,想必所有人已經著了機關的道,隻是誰也未曾察覺,於是便開口言道:“咱們可能已經被機關控製了。”


  此言一出,讓本就十分難受的眾人更是如墜冰窟,赤雲道人皺眉道:“我就說為什麽這麽久還不到底,那你快想想辦法!”


  公孫憶心中叫苦,豈能如此輕易就想到解決之道:“咱們中了什麽機關尚未可知?還是想法子先阻住下墜的勢頭!”


  顧寧聞言立馬伸出雙手,掌心朝著前方鎖鏈,無數寒冰應勢而出,在鎖鏈前端結成冰陣,隻見一根根寒冰柱在鎖鏈前瞬間凝結,一根比一根高,待得木輪車靠近,冰柱趕前一步傾倒,搭成一節平緩的冰鏈,隻是顧寧真氣拿捏畢竟不到火候,也隻能在自己木輪車前頭結出寒冰陣,如此一來顧寧乘坐的木輪車倒是速度減緩,其他眾人卻是呼的一聲沒了蹤影。顧寧心下一沉,自己隻想著減緩木輪車俯衝勢頭,卻沒在意其他人。


  待裴書白發覺顧寧停在後麵時,自己這邊早就不知衝出去多遠,裴書白擔心顧寧一個人留在後麵遇到危險,當即爬下身子,麵朝木輪車底,背後凝出蟬翼法相,為了停住木輪車,裴書白也是發了狠,不僅打開了體內不動明王真氣的匣子,還催動了狂暴之血,如此一來裴書白背後六拳法相瞬間凝結,隻見法相六拳齊齊伸向木輪車車輪,一把將木輪車下的鎖鏈死死鉗住,如此一來,輪子便沒法順利在鎖鏈上滾動,裴書白心中暗道:“若是車子衝勢太大翻了出去,自己隻有抓緊鎖鏈這一個法子,才能讓自己穩住。”一念至此裴書白大喝一聲,好在那木輪車隻是停住,並沒有翻出去。


  裴顧二人相繼穩住俯衝之勢,其餘眾人也坐不住,赤雲道人本就不想乘坐木車,當即把心一橫,索性跳出木車,躍起之時,赤雲道人使出雲憩鬆心法,身子變得無比靈動,隨著俯衝之勢向下飄出一截之後,便緩緩飄到鎖鏈之上,雙腳一邊踏著一條鎖鏈軌道,雖是鎖鏈向下之勢極為陡峭,但赤雲道人仗著雲憩鬆心法,立於其上也並未再向下墜,如此一來,反倒比在木車上好受的多。


  春景明哪裏有什麽法子,隻瞧了一眼赤雲道人棄車,自己身下的木輪車便又衝出去很遠,春景明心中明白,若是再遲疑,隻會距離眾人越來越遠,當即把心一橫,大喝一聲也跳出木輪車,隻是春景明哪裏會雲憩鬆心法,身子哪裏抵抗的了俯衝之勢,好不容易跳出車子,身體竟不受控製地朝下墜去。


  公孫憶見春景明棄車之後遇險,哪能放任不管,即便沒想出萬全之策,也隻得先出手救下春景明,公孫憶不再多想,握著天機子手骨,朝著身旁木車斬去,原想著將春景明所乘的木車擊碎,待得木板四散飛出,給春景明有借勢踏腳的地方,便有可能讓春景明在空中穩住身子,隻是公孫憶在玄淵碁局耗費太多真氣,眼下雖是有心,卻連一記聚鋒式也使不出,隻得眼睜睜瞧著春景明失去平衡在空中亂舞。


  電光石火之間,春景明將天光刃一橫,趕在身子穿過鎖鏈軌道之際,強行把天光刃架在鎖鏈之上,隻是如此一來,身子即便不再墜落,但那鎖鏈本就十分傾斜,雖是有天光刃做搭手,春景明俯衝之勢還是極快。


  忽然一陣簫音響起,春景明隻覺動作變緩,繼而一道人影閃過,竟是吳昊出現在自己頭頂,隻見吳昊身下架著七彩音團,正吹奏一根馬首短蕭,自己下墜之勢明顯減緩,便知是吳昊《大音希聲訣》之功。


  那簫音威力極大,不僅春景明墜勢得緩,連帶這公孫憶的動作也慢了下來,隻是那木輪車哪裏會受簫音影響,仍是衝勁十足,公孫憶不敢大意,想趁著自己還能緩緩移動棄車而去,如此便能像春景明一樣,用天機子手骨在鎖鏈滑軌上穩住身子,吳昊便能過來施救,哪知自己真氣大損,竟是抵禦不住這簫音,想要跳出木輪車,根本就做不到,也正是這麽一遲疑,木輪車瞬間甩開眾人,朝著更深處墜去。


  春景明瞧見不妙,心中焦急如焚,隻是開口說話卻是極為緩慢:“吳門主,快去!公孫憶!”等這幾個字說完,公孫憶的木輪車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吳昊麵色凝重,兀自吹奏神簫緊那羅,根本不去理會身後,接著簫聲陡變,又一個七彩音團出現在春景明身下,清音曲曲風變換,春景明身子恢複如常,開口便道:“吳門主,公孫公孫憶他不見了!”


  吳昊根本不言語,也沒有半點去找公孫憶的意思,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竊喜,待得春景明拉住鎖鏈不需要音團拖住身子,吳昊拉住一根鎖鏈,一手將神簫收入懷中。


  春景明哪裏知道吳昊根本就不想去救公孫憶,吹奏神簫救下是吳昊早就計算好的,瞧著是情急之下,吹奏清音曲救下春景明,實在簫音是衝著公孫憶而去,就是要死死控住公孫憶,不讓其從木輪車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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