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九章 殺人滅口
烏圖克能說會道,這一段流沙往事經其口中說出,更是令人咋舌,任誰也想不到,四刹門也好五仙教也罷,觸手已經伸到了這裏,隻是當年隆貴鴆婆金蟾長老到底去幻沙之海裏做了什麽?為何會重傷折返,這些烏圖克並未親身經曆,也就無從談起。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當年隆貴率領的五仙教,一定和天池堡有一場惡戰,饒是隆貴鴆婆這等高手,也是重傷折返,可見這天池堡的實力也是不容小覷。
聽完烏圖克講完,公孫憶當即問道:“烏圖克,你再詳細說說,十幾年前隆貴三人重傷折返時的情況,夜夜傳來嬰孩兒啼哭又是怎麽回事?”
烏圖克雙手一攤:“我真的就知道這麽多,當時隆貴和金蟾長老重傷,瞧那意思都活不了了,鴆婆瞧著倒好一些,隻不過打從進門開始,便一直捂著胸口,之後便上了樓,三個人那般模樣,我哪裏敢問?至於嬰孩兒的哭聲,我也隻是聽到,未曾見過三個人帶回來嬰孩兒。”
赤雲道人忙道:“那鴆婆一進門就捂著胸口,會不會是抱著嬰兒?不想讓你看見,所以才會直接上樓不與你打照麵!”
烏圖克為難道:“你都說了是不想讓我看見,就算是鴆婆抱著嬰兒,我沒瞧見就是沒瞧見,我說的都是我瞧見的聽見的,不知道的事總不能亂說吧!”
牛老大怒道:“你這什麽態度!要知道你如實說還有命活,否則的話就別怪我們手辣!”
烏圖克長歎一聲:“要我說就不應該讓你們住我這裏,給自己添這麽大禍事,兩頭都開罪不起,你說我該怎麽辦!”
公孫憶瞧了一眼牛老大,微微搖了搖頭接言道:“烏圖克,翁波這個人你了解多少?去年他半夜來找你,和你說了哪些?”
烏圖克想了想才開口:“翁波,我隻知道他是天池堡的人,他重傷昏倒在我客棧裏時,瞧著是滿身血汙,都看不清男女老少,直到鴆婆把他拾掇好之後,才瞧出來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後來翁波康複就跟著鴆婆她們走了,翁波半夜來找我,跟我說了些天池堡的事,說天池堡堡主莫卓天,將隆貴教主金蟾長老殘殺,鴆婆不敵敗退,之後為了給隆貴教主報仇,才找了四刹門的人,當初我並沒有相信,在我們流沙鎮的人看來,天池堡和天機先生一樣,都是幻沙之海裏頭不世出的仙人,不然也不會有那麽那麽多武林人士不遠萬裏來幻沙之海裏求見天機先生,更何況還有天池少女的傳說,隨便找個流沙鎮的人去問,都不會相信天池堡會是殺人不眨眼的邪派,可翁波卻說根本不是這樣,整個幻沙之海裏頭的部族,已經被天池堡的人殺的幹幹淨淨,當初我也不敢相信,但翁波畢竟是從天池堡逃出來的,他知道的事情都是親身經曆,自然要比傳言要可信一些。除了說這些,就是叮囑我不要接近那些穿黑袍的人,再無其他。”
公孫憶將烏圖克的話一點點記在心中,慢慢捋著這裏頭的關鍵,隻不過烏圖克知道的隻是梗概,隻是把事情串聯起來,至於這一切背後的原因還是一團迷霧。
顧寧一直在旁靜聽,也在思索著,隻不過都是在心裏默默的想著,並沒有明說,熬桀神識便對顧寧道:“乖孫女,你想的倒也在理,為何不直接問出來?”
顧寧道:“爺爺,我怕想的不對,問出來給公孫先生添亂,都是瞎想的。”
熬桀感應到顧寧所想,更覺顧寧乖巧,當即開口道:“喂,你們問來問去都問不出個頭緒,老頭兒,我孫女想到一個問題,你好好答一答。”
烏圖克一臉錯愕,這姑娘瞧著小小年紀,說起話來老氣橫秋,這會兒又蹦出來個孫女?公孫憶見狀便道:“熬桀前輩,寧兒若是有想法,不妨讓她來問問。”
熬桀便對顧寧道:“放心大膽的問,爺爺覺得你想的很奇妙,說不定就是關鍵所在,這一直以來都是我在操控身子,該歇歇了。”說完便不再開口,顧寧隻得問道:“老人家,之前你說幻沙之海裏頭有哪些危險?”
烏圖克更是詫異,眨眼之間這姑娘又變得怯生生的,聲音都溫柔了不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聽對方發問,隻好言道:“紅玫黃龍霸王鞭,金沙紫光天山巔,苦海難度無緣客,脫胎換骨始見仙,這是流沙鎮自古流傳下來的。”
顧寧言道:“這些真的是流沙鎮流傳下來的嗎?還是說您現編的呢?”
烏圖克當即言道:“這的的確確是傳下來的,我哪裏能編的了這些。”
顧寧又道:“公孫先生,你們離開客棧,不久之後便有一群瘦高瘦高的人偷襲客棧,這些人很是奇怪,不言不語也沒半點表情,而且說是人也僅僅是瞧著有人模樣,但是手心處長著毒刺,書白和爺爺兩個和這些人打鬥,就算是倒地不起也沒有半點表情,很是奇怪,問起老人家,老人家也跟我們說了這些人的來曆。老人家,你可否再把這些人的來曆說一說。”
烏圖克不知顧寧為何再次提起,隻好把霸王鞭的由來又說了一遍。
顧寧聽完又道:“後來書白帶著我們去高樓處,又遇見了一大群霸王鞭,打鬥之中,爺爺和書白瞧出端倪,正是有人吹奏骨笛操控它們,書白說之前在五仙教時,也瞧見過這種操控之術,我就在想這裏頭有些說不通。”
公孫憶連忙道:“之前在五仙教祭仙大典上,藥尊長老的手下蒙自多便是吹響骨笛操控巨蟒,寧兒,這和霸王鞭確實有很多共通之處。”
烏圖克隱隱覺得不妙,卻聽顧寧直接問道:“老人家我再問你,霸王鞭自古以來是不是就像這樣,是餓殍怨氣所化,像冬蟲夏草一般,閑時是植物,若有生人靠近便化作人形暴傷路人?”
烏圖克點了點頭沒有開口,顧寧又道:“那鴆婆是如何將這些霸王鞭為她所用,這數量十分龐大,斷然不會是一朝一夕就能籠絡的,便是此處我怎麽也想不通,也不知道和事情有沒有關聯?”
公孫憶登時反應過來,立即補問:“烏圖克,顧寧所問卻是有些蹊蹺,霸王鞭若是幻沙之海裏頭的凶物,鴆婆又如何將它們歸攏一起的?”
烏圖克表情有了變化,心中慌亂不已,其實烏圖克說的所有的事,那都是真假摻半,因為他心裏十分清楚,公孫憶一行雖然武藝高強才智過人,但幻沙之海裏的事情他們是一無所知,所以短時間內根本就不會有頭緒,自己正是瞅準了這點,那便是說什麽就是什麽,是真是假公孫憶一行根本辨別不出,而謊言最難以識破的,便是九句真話摻一句假話,隻在最為關鍵處扯個謊,若不是親身經曆者,哪裏能聽出破綻,可偏偏自己認為的天衣無縫,卻在霸王鞭這個小細節處出了紕漏,雖說這霸王鞭無關大局,但自己摻假話的行為那便是坐實了,眼瞅著這一群人已經對自己起了疑心,這會兒又被顧寧點出破綻,哪裏還能鎮定的了?
赤雲道人見烏圖克表情變得十分糾結,更是發了雷霆怒火:“烏圖克!這霸王鞭到底怎麽回事?是幻沙之海裏的還是鴆婆搞的鬼?你前後矛盾無法自圓,到底還有哪些是假話!”
六獸瞧師父真發了火,哪裏能放過這個機會,接言道:“老賊頭兒!你今天要是再敢說半句假話,老子就把你的牙一顆顆掰下來!”
烏圖克哪能不知這群人已經動怒,自己連番給對方設局,雖說不是自己本意,但在關鍵節點上,那都是自己推波助瀾,如此一來自然是脫不開幹係,不免心道:“今個能不能過這一關,還真得靠天保佑,不如就把實話說了,說完便離開流沙鎮,這日子過得擔驚受怕,趁早離開得好!”
烏圖克打定主意,口中言道:“罷罷罷!我就跟你們說了吧,隻不過你們得答應我,我說完之後不管你們打算怎麽做,都得讓我離開,畢竟我要是說了,鴆婆那邊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兩頭都是個死,總得給我一條活路!”
公孫憶知道烏圖克這是打算全說,當即說道:“好!我答應你,你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訴我,之後我安排人護送你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烏圖克長歎一聲,言道:“之前我跟你說的隆貴教主一行來幻沙之海的事,都是真的,隻不過當初他們擔心在幻沙之海裏頭迷路,便讓我做了向導,所以當初他們進幻沙之海的時候,並不是三個人,而是四個,至於方才顧寧姑娘提起的霸王鞭,也是那個時候五仙教對幻沙之海裏頭的一種植物動了手腳,霸王鞭其實就是一種植物,挺直瘦長渾身尖刺,雖說有些危險,隻要不靠近他們自然也就沒什麽,反倒是成片的霸王鞭還成了幻沙之海裏頭的地標,有辨別方向的作用,不過隆貴他們三個瞧見這些霸王鞭之後,便在其上麵灑了一些藥粉,霸王鞭沾上藥粉之後,漸漸長出人形,在骨笛操控之下還能行動,當初我瞧見之後,嚇的嘴都合不上,隆貴反倒安慰我,這些霸王鞭隻要不去操控,便和之前無二,之所以會在霸王鞭上麵做手腳,隻是為了對付天池堡。當時隆貴說完這些,我當時就要撂挑子,天池堡是幻沙之海裏所有部族的信仰,雖說隆貴一行瞧著不是惡人,也做了些好事,但是我就是不敢再帶他們深入,因為一旦惹了天池堡,那便是跟上天作對,會沒有好下場的,可是等我說完,那金蟾長老麵露凶相,當時就要把我毒殺,萬般無奈之下我才繼續給他們帶路,隆貴瞧我滿臉顧慮,便許諾我隻要我們平安折返回流沙鎮,便給我一百兩黃金和二十頭駱駝,我一聽自然是動心,也就跟著他們繼續往前走了,我記得當時在沙漠裏整整走了兩個月,因為我們出發之時是朔月,到第二個月的晦月才找到天池堡,雖說是晦月,但沙漠裏還是有些月光,那天池堡好似蒙上一層銀紗,好似人間仙境一般,我瞧見之後死活不敢再往前踏上半步,隆貴鴆婆他們這一次倒沒再逼我,可能是帶他們找到地方了吧,便讓我在那裏等著,他們三個趁著夜色潛了進去,之後天池堡裏頭便傳來喊殺之聲,等他們三個再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之前我說他們三個受了重傷沒有騙你們,他們在天池堡是吃了虧的,但好像他們的目的也達到了,因為”
言及此處,呼嘯聲由遠及近,公孫憶心道不妙,立馬起身,手中天機子手骨已然伸出,赤雲道人也反應過來,不動如山透體而出,饒是如此二人還是慢了一步,隻覺眼前寒光一閃,隻聽噗嗤一聲,烏圖克腦門便開出一個洞來,一柄短匕穿顱而出,直釘在客棧立柱之上。
公孫憶眉頭緊蹙,知道烏圖克已經被人滅口,立馬竄將出去,可門外除了一片熾熱,哪裏有半點人影,公孫憶隻覺口幹舌燥,剛聽到些真話,這烏圖克便遭此橫禍,門外追尋不到,隻得折返回去,想從凶器之上瞧些線索,可公孫憶剛掉頭回客棧,正遇上出門的赤雲道人,赤雲道人言道:“公孫憶你趕緊去瞧,那凶器太奇怪了。”
公孫憶二話不說,飛身進屋直奔立柱,這立柱之上哪裏還有凶器影子,除了一個凹槽之外,再無其他。赤雲道人追上來道:“公孫憶,方才我見你出去追人,我便去看凶器,那凶器瞧著像短匕,可根本就不是那樣,瞧著麻麻賴賴倒像是一群蟲子聚集,等我再去看時,那些蟲子便消散開來,再無蹤跡,我便出門尋你,我瞧著怎麽那麽像藥尊長老的招數!”
公孫憶搖搖頭道:“藥尊死在老頭子的劍下,這我是親眼瞧見的,怎麽可能在這裏出現,這滅口之人,不會是藥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