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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重振旗鼓

  春風吹過密林,挾裹這一股暖意,這股暖意貼著忘川河邊的一座新墳,又帶起些許春泥的土香,那些異獸又恢複了之前的平靜,各自待在自己的地盤上,享受著劫後餘生,幾隻斑鹿悠閑愜意地啃食著地上散落的樹葉,絲毫沒有察覺到,那座新墳邊長跪不起的男子。


  這男子一身素服,耷拉著腦袋,這已經是他跪在這裏的第三天,此時這男子雙眼紅腫,任憑身後之人如何勸慰,這男子都絲毫不理,自顧自的捧起地上的泥土,放在鼻前嗅著,許久之後,跪地男子身側一名粗短身材的男人也開了口“天驚,叔父走了,咱們有一個算一個,誰能好受,可偏偏就是你,跪在這裏不吃不喝,你再這般糟踐自己身子,叔父九泉之下又怎能走的安心?”


  這跪地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重傷昏迷的鍾天驚,鍾不怨回光返照交代身後事時,鍾天驚尚在昏迷之中,鍾不怨頭七遮天,鍾天驚才悠悠醒來,鍾家弟子如實將鍾不怨所交代的話告訴了鍾天驚,鍾天驚聽聞鍾不怨身故的消息,更是急火攻心,險些又昏死過去,鍾家弟子又是一通勸慰,才將鍾天驚的心情平複。


  要說鍾天驚心中,其實隻是一心想替義父報仇,但是這與鍾不怨交代的事相悖,鍾天驚雖有心但還是遵照鍾不怨的遺囑,接受了這一切,也按照鍾不怨交代的,將不動明王咒交給了石頭,之後便一個人在鍾不怨墳前長跪不起,頭一天眾人隻當他思念過重,也並未阻攔,可到了第三天鍾天驚還在這裏,鍾家弟子無奈,這才喊來石頭公孫憶一行,過來一道勸慰鍾天驚。


  石頭一番話,鍾天驚絲毫聽不進去,心中隻覺石頭聒噪,但這人又是義父臨終前千叮嚀萬囑咐,讓自己好生指導的手足兄弟,往後守護地宮的大任,還要靠他幫襯,所以隻得忍住心中厭惡,慢慢讓自己試著和石頭相處“你別在一旁念叨個沒完,給你的不動明王咒,你看明白了嗎?”


  石頭沒想到三天不開口的鍾天驚一開口竟然問起了這個,一時間竟想不出該回什麽,這幾天石頭一直沒有閑著,先前忘川密林陰兵過境,已經將忘川密林踩踏的一片狼藉,之後龍雀使又和幾人交手,更是攪得一片淩亂,尤其以地宮更甚,雖然險些波及到六道棺槨群,但外圍已經千瘡百孔,所以石頭這幾天除了跟鍾家弟子後麵熟悉鍾家巡邏的任務,還要參與到修葺地宮的事宜中,偶有閑暇,還要收拾出一間幹淨的墓室,給自己的娘親休息,畢竟是剛到這裏沒多久,若是給自己娘親居住的地方收拾的太好,未免遭鍾家弟子背後指點,所以石頭娘隻讓石頭簡單收拾一番便罷手,收拾停當之後,石頭這才抽空看了看鍾天驚交給自己的不動明王咒。


  不過,石頭自小跟著母親,雖然在鍾家也住了幾年,但就是對武學提不起精神,當年鍾不悔傳授鍾山破武功時,也有心帶著石頭,可石頭就是不學,所以縱使石頭空有一身橫練的身板,但對真氣運行絲毫不通,如今雖然拿著絕世武功的功法,可石頭看起來如同嚼蠟,昏昏欲睡。看了幾次開頭,都是倒頭一睡,好似這武功功法有催眠的效用一般。


  眼下鍾天驚忽然問起來,石頭隻好如實回答,鍾天驚一聽就動了怒“義父讓你好好練功,可你絲毫不用心,瞧你這支支吾吾的模樣,怎麽對得起義父的重托!”


  石頭心裏委屈,這幾天自己也沒歇著,和鍾家弟子一道腳不沾地的忙乎,經過這些天的相處,石頭和鍾家弟子關係慢慢變得親近了不少,可偏偏鍾天驚還是這般冷冰冰“天驚,兄弟我腦子笨,瞧圖畫倒還好,瞧這些字,我看得眼暈。”


  鍾天驚怒道“不用心就不用心,說什麽眼暈這些鬼話,實話告訴你,你體內本身就帶著狂暴之血,按說武學造詣應該和鍾山破差不多,但是你小時候受過傷,還能不能練成就不好說了,今後你若是勤奮鑽研,說不定還有點起色,若是還似你這般懶散,倒不如學學種樹栽苗,到時候把林子裏倒掉的樹木再種上,都好過在這白吃白喝。”


  鍾天驚話裏帶刺,石頭也動了心頭火,但見鍾天驚一臉疲態,雙眼紅腫,一看便知是偷偷哭了許久,當下便心頭一軟,到了嘴邊的難聽話硬生生的改了說辭“你說的對,那我先走了,你也別太難過了,飯要吃,水要喝。”說完石頭便掉頭往回走,沒走出幾步,又回頭喊道“知道你難受,但是咱們鍾家現在沒你不行,你若是不早點挑起大梁,這鍾家怕是真的要完了。”


  鍾天驚沒去理會石頭,但是石頭的話卻像一把重錘錘在了自己胸口,頓時清醒了不少,旋即在鍾不怨墳前三叩九拜,之後朗聲對鍾家弟子道“義父人死不能複生,咱們這些鍾家後人,要遵從義父遺願,將這忘川禁地守好。今後除了在墓室中修葺的弟子,之前巡守的活也不能斷,此時咱們最為空虛,若是歹人趁虛而入那咱們可就危險了,巡守弟子每日巡邏再加一個時辰,奈落牆那邊的明崗暗哨再加派人手,其餘眾人跟我一起苦練武功,我雖然也沒練成,但指點你們興許是夠了,記住沒有?”


  眾人見鍾天驚重拾信心,心中無不欣慰,對鍾天驚的安排也欣然應允,待各個職責一一明確之後,鍾家人這才恢複到往日生活。


  這幾天公孫憶和裴書白可算是好好休息了幾天,自打從倒瓶山下來,一路顛沛流離危險不斷,直到這幾天才真的算是不用提心吊膽,師徒倆好好的聊了一番,裴書白也向公孫憶細細講明了自己被狂暴之血控製和被龍雀使熬桀控製神識之後的感受。


  那日裴書白蘇醒之後,在墓道口試試自己武功還剩幾成,沒成想強行催動真氣,反倒激發了狂暴之血,在驚蟬珠的作用下,裴書白完全失控,在忘川河邊使出不動明王咒的武功,身後祭出四拳法相,那在旁人看來,那都是體內狂暴之血在起作用,好不容易在鍾不怨和公孫憶二人合力之下才將其製服,沒曾想又被龍雀使奪舍攝魂,其實外人看著裴書白,那都是失了神識,但是裴書白自己卻心如明鏡,這一段經曆,裴書白也仔仔細細的告訴了公孫憶。


  原來,那天裴書白強行使出無鋒劍氣,不料體內狂暴血毒加速擴散,在裴書白尚存一絲意識之時,已經察覺到自己體內鮮血躁動,便大致猜到自己是中了毒,此前在五仙教外斑斕穀,自己身遭萬蟲噬咬,憑借驚蟬珠得以不死,自己也因禍得福,尋常毒物也奈何不了自己,可偏偏這血毒這般厲害,不過更讓自己詫異的是,裴書白好似自己能透過自己的肚皮,將裏麵的五髒六腑看得一清二楚,連驚蟬珠在丹田中飛速旋轉,也是清晰可見,裴書白自是詫異萬分,可那驚蟬珠竟越轉越快,顏色也變得越來越紅,和自己體內的狂暴血毒交相呼應,就在裴書白快要完全失去意識的那一刹那,恍惚中竟感受到驚蟬珠向外湧出大量真氣,而且這股真氣此前從未接觸過,隨著這股真氣外放,那一瞬間裴書白竟然發覺自己體內有另一套十分完整的武學體係,和公孫家的神鋒四式不同,這套武學霸氣十足,十分剛猛,也就在這時,裴書白徹底失去意識。


  公孫憶聽完便道“原來如此,看來鍾老前輩推測的不錯,驚蟬珠有複刻之效,當年陸閣主帶著它的時候,和鍾不悔前輩交過手,可能在那時,驚蟬珠已經記下了鍾不悔的不動明王咒,所以在你狂暴血毒發作的當口,驚蟬珠效用激發,進而讓你領悟了鍾家武學。當時在忘川河邊,你發狂之後,使出了和鍾不怨前輩一樣的招式,而且比起他的明王法相,你背後的法相帶著蟬翼,竟比他還要厲害些。可叫我們費了一番苦功,才將你製服。”


  裴書白一臉歉意,自己體內有驚蟬珠,所以比誰都要了解它的威力,也可以想象得到,自己發狂之後實力遠不是清醒時可比,連師父都說是和鍾不怨兩人合力,才將自己擒住,可見實力恐怖如斯。


  公孫憶笑著安慰道“你也不用太自責,發狂本就不是你本意,再說你這狂暴之血也並不是全然壞處,他日見到赤雲道長,和他好好商議一番之後,再想想辦法解決你身上的血毒,咱們的無鋒劍氣,你又能使出來幾式?”


  裴書白撓了撓頭,如實答道“無鋒劍氣我倒是能使出來,先前您交給我的,我都沒忘,前幾天閑來無事,我在外頭也練了一會兒,隻不過蟒牙斷了,沒有趁手的兵刃,所以就撿了樹枝做兵刃,那樹枝太脆,無鋒劍氣還未凝結,便碎掉了,所以神鋒四式我還沒使出來,不過單單用手指,還是沒問題的。”


  公孫憶點了點頭,心裏稍稍鬆了口氣,又問道“那鍾家的武功,你還能用嗎?”


  裴書白聞言一愣,還當師父在責怪自己,便慌了神“師父,徒兒知錯了,徒兒不是故意要學旁門武功”


  公孫憶見裴書白如此動容,便想起來自己在赤雲觀收徒之時和他的約法三章,於是便笑道“師父當然知道不怪你,我本就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也不用太在意,你就如實回答就好。”


  裴書白這才放心說道“我心中奇怪,所以在外頭練功之時,也回想過那一刻,可任憑我怎麽想,好像都想不起來,不過那感覺也好生奇怪,就感覺這些武功招式就在心頭,可真到想使出來的時候,卻怎麽也想不起來,而且越是著急越沒頭緒。”


  “看來,你若是想使出明王法相,恐怕還得在狂暴之血發動之時,才能使出來,僅憑你這麽幹想,怕是無用,不過如今可以明確一件事,這驚蟬珠的功效,遠不是吸納真氣再數倍放出這麽一個功用,可能還有其他作用,這複刻武學便是其一。”之後,公孫憶便把龍雀使熬桀說的混沌舍利也詳細說予裴書白。


  裴書白聽完更是心驚不已,若自己體內的驚蟬珠真的就是六道首領滅輪回結出的混沌舍利,那自己豈不是再用惡人的寶貝?

  公孫憶見到裴書白一臉驚恐,哪能不知徒兒心中所想,於是掏出小神鋒,順手拋給了裴書白,口中道“書白,世上的事物本沒有好壞,好與壞,還是取決於使用他的人,就好比你手上的小神鋒,這是咱們公孫家的寶貝,我們但行好事,這小神鋒便是好的,若它落在了四刹門,說不定該沾上多少無辜之人的鮮血,這樣看這小神鋒又是一樣惡器,所以你說這小神鋒是好還是壞呢?”


  裴書白一時語塞,師父說的話句句在理,可心中還是擔心不已,公孫憶又道“你被龍雀使奪舍之時,用你的蟒牙和我的小神鋒對招,為師當時使出全力,不料把你那蟒牙打的細碎,如今你們有傍身之物,這小神鋒就歸了你了,所以不管你體內的驚蟬珠是好是壞,我都希望你像用小神鋒一樣,行俠仗義懲奸除惡。”。


  裴書白驚慌失措,連忙雙手捧著小神鋒,遞向公孫憶“師父,這小神鋒我不能收,太貴重了,而且你給了我你用什麽?這小神鋒在我手上,遠遠沒有在您那裏有用,徒兒萬萬不能收。”說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低著頭將小神鋒捧過頭頂。


  公孫憶笑著站起身來“你這傻徒兒,給了你就是你的,趕緊收好,你起來跟我去找顧寧,自打從鍾不怨前輩那裏出來,隻要你在她都躲著,總這樣也不是辦法,而且還有許多事要問她,你趕緊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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