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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河底水戰

  鍾不怨不再分神理會公孫憶,雙目緊閉,屏息凝神,身後不動明王法相越發清楚,眉眼漸現,片刻之後,鍾不怨睜開一隻眼,血紅的眼眸精光大盛,嘴裏淡淡吐出四個字“千手法相”。


  這一招名為千手,倒不是鍾不怨真的就能使出一千隻手的明王法相,而是鍾不怨的雙手法相,以極為迅猛之姿,迅速出拳,在短時間內打出數以千計的拳攻,這一招也是鍾不怨最為厲害的招式。


  鍾不怨慢慢靠近裴書白,並不著急去攻,每一步都將地麵踩出一個土坑,此時裴書白眉頭緊鎖,表情極為痛苦,滾燙的狂暴之血已經讓他皮膚變得滾燙,若不是驚蟬珠在體內,恐怕裴書白早就被熱血蒸幹。


  鍾不怨瞅準機會,對著裴書白使出千手法相,一時間,鍾不怨背後的不動法相雙拳急速猛擊,拳拳打向裴書白胸口,裴書白招架不住,隻得邊退邊擋,可此時的裴書白內外交困,已然抵擋不了鍾不怨的猛攻,直退到忘川河邊,已然沒有退路。


  鍾不怨知道“千手法相”已然讓自己占了上風,還得趕緊將裴書白製服,畢竟自己這招使出來之後,真氣消耗十分巨大。於是鍾不怨出拳又疾了許多,裴書白身後忘川河河水,被鍾不怨拳風衝開,向兩邊排開。


  重擊之下,裴書白再無法抵擋,腳下一滑仰麵跌落在忘川河河床之上,鍾不怨這才收了法相,忘川河兩邊河水齊齊向裴書白漫灌,頃刻間便將裴書白淹沒,鍾不怨咬牙堅持道“公孫憶,我沒法再打了,若是他還不恢複,隻有讓他再進墓道,用手骨壓製他這一個法子了。”


  公孫憶哪能不知情勢危急,先前已經想過七星子的墓地裏,天璣子的手骨可以抑製狂暴之血,但當時並沒有提出來的原因,是怕發了狂的裴書白在墓地裏橫衝直撞,若是破了七星子設下的北鬥封印大陣,後果可遠遠比一個裴書白發狂,要嚴重的多,再加上起初公孫憶雖然見到裴書白體內狂暴之血發作,但是並沒有料到有如此威力,處理起來如此棘手,所以這個法子公孫憶即便想到了,在自己心裏也就給他放棄掉,畢竟太過於冒險,可眼下連鍾不怨用盡全力才稍稍占了點上風,讓裴書白閉上眼睛,實在是困難之極。


  鍾天驚見義父勞累倒地,瞅準裴書白卷入忘川河底的空子,趕緊招呼眾人將鍾不怨抬起來遠遠撤開,此時顧寧也剛把石頭後背傷口處理好,見裴書白卷進忘川河底,再也抑製不住心底的擔憂,快步跑到忘川河邊。


  忘川河水又沸騰了起來,顧寧見狀,一咬牙扭頭對著公孫憶道“公孫先生,給我傳真氣!”


  公孫憶聞言大吃一驚,傳真氣並不難,但武林中絕少有人使用,隻有真氣相近的兩人,才可以傳導真氣,若是二人真氣功力相差大大,傳功者弱了,便會被受功者體內真氣彈開,反之則更加危險,若是受功者太弱,傳功者的真氣一入體,便會讓受功者重傷。再者傳導真氣更是考驗受功者的武學造化,一般來說,都是一個人真氣不濟,但仍要戰鬥對敵,傳氣是無奈之舉,即便要傳氣,也是同門之見更安全些,本身公孫家和雪仙閣的真氣修煉完全不同,若是貿然給顧寧傳導,恐怕就把顧寧給害了。


  見公孫憶遲疑,顧寧又催促了一次“別管我了!請趕緊些。”


  公孫憶知道顧寧想做什麽,雪仙閣寒冰一脈的武功,最為厲害的一招“萬物蕭”,可瞬間凝結世間萬物,在倒瓶山腳下,雪仙閣護法顧念,便是用這招萬物蕭將四刹門生不歡直接凍成冰塊,若不是死亦苦將生不歡搶回來,用上了回天丹,生不歡可能就折在倒瓶山腳下,即便如此,生不歡中了這招之後,雖然沒死,至今仍然昏迷不醒,可見此招的威力,可眼下以顧寧的寒冰真氣,莫說使出這招萬物蕭,連以氣化形,恐怕都十分費力,所以顧寧才會讓自己給他傳氣,借助自己的無鋒劍氣,來強行使出萬物蕭,先不說此舉能不能將忘川河河水溫度降下來,光是傳氣恐怕顧寧就受不了自己的無鋒劍氣。


  顧寧已經管不了這麽許多,第三次開口時,喊叫聲已經嘶啞。


  公孫憶歎了口氣“寧兒姑娘,準備好,我過來了。”


  顧寧抬起雙臂,雙手相向虛握,心中默默回想著師父告訴自己的方法,雖然這萬物蕭自己從未用過,但出招方法顧寧已經爛熟於心。


  公孫憶雙掌按在顧寧後背,先是將無鋒劍氣一點一點透到顧寧後背,顧寧立馬覺察到傳來的真氣隻有一絲片縷“公孫先生,你別再擔心我了,我不想看他死,你隻管傳來,我有法子。”


  公孫憶在顧寧身後,此時顧寧微微側過臉來,公孫憶看到顧寧臉頰旁流下的淚水,心裏暗暗歎了口氣,也不再多言,將真氣悉數聚在雙手,之後便道“來了!”


  饒是顧寧已經做好準備,但公孫憶雙手傳來真氣的同時,顧寧便痛極忍不住大叫起來,強行控製著體內不多的寒冰真氣,不去抵抗後背傳來的無鋒劍氣,而是用寒冰真氣引著磅礴襲來的無鋒劍氣來到自己雙手,刹那間顧寧雙手寒冰巨龍一般的冰柱咆哮而出,一頭紮進了忘川河。


  一時間忘川河水滋滋作響,沸騰翻滾的水花立馬安靜下來。顧寧皺緊眉頭,強忍痛楚對公孫憶道“還不夠!”之後便立馬要緊嘴唇,嘴角邊鮮血流了下來。


  公孫憶心道“公孫憶你當真糊塗至極!自己的徒弟,竟讓寧兒舍了命去救!”之後公孫憶立馬撤回真氣,顧寧本就做好萬全的準備,想著即便自己死了,也要用萬物蕭將忘川河連同裴書白一道凍住,這樣一來,裴書白便不會被狂暴之血控製住了,之後公孫憶便可以將裴書白救上來,等冰塊融化,裴書白說不定就恢複正常了。


  可公孫憶這麽一撤下真氣,顧寧雙手寒冰立馬四散開來,好不容易忘川河河麵已經結了一層冰霜,如此一來冰霜又慢慢散開。顧寧又痛又急,喉嚨翻起一股甜腥,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繼而雙腿一軟,昏死過去。


  公孫憶連罵自己糊塗,顧念生前對這個徒弟尤為憐愛,自己又在顧念墳前立誓,要好生照顧好顧寧,可偏偏自己這時候犯了糊塗。


  “鍾家人,將寧兒姑娘抱開救治。”公孫憶對著鍾天驚大喊,鍾天驚看了一眼坐在地上調息的鍾不怨,鍾不怨沒有睜開眼,隻是點了點頭,鍾天驚立馬跑到顧寧身邊,一把抱著顧寧掉頭折返。


  公孫憶見眾人已經遠遠推開,眼前隻剩下自己和水底的裴書白,忘川河水溫度被萬物蕭降了不少,以公孫憶的目力,已經能看清楚水底的裴書白,依舊是雙目圓睜,周身一層蟬翼將裴書白緊緊包裹著,公孫憶連忙潛入水中,想在水底製住徒弟。


  裴書白見有人過來揮拳去打,雖然力道極大,但在水底還是不如地麵上迅猛,公孫憶仗著水性,輕鬆側身躲開,之後一把拽住裴書白的胳膊往前一帶,裴書白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將後背露給公孫憶,公孫憶將真氣下行,往水底又墜了一些,對著裴書白後背連踹幾腳。


  裴書白後背中招,蟬翼立馬散開,公孫憶見在水底有了作用,立即在水底穩住身子,伸手拽住裴書白的小腿,向下一拉,眨眼之間裴書白又到了公孫憶身下,公孫憶雙腿緊緊盤住裴書白,裴書白身子受製,猛烈掙紮,公孫憶好不容易將裴書白製住,哪會輕易再鬆開。又將真氣行至雙腿之上,加了不少力道。


  此時公孫憶才真真切切的看清楚裴書白的模樣“書白,師父沒打過你,今天可要開這個頭了。”說完舉起拳頭,對著裴書白眼睛就是一拳,水底的公孫憶,拳力威力小了不少,即便如此,一拳下去,裴書白右眼眼角便裂開,二拳下去,眼眶也腫了起來,三拳下去,裴書白這隻眼睛總算是閉上了。


  掙紮的力道公孫憶明顯覺察到小了不少,當即心中一喜,立馬將裴書白帶回到地麵。


  忘川密林一片淩亂,折斷的樹木橫七豎八倒在地上,地麵上折斷的逐日之箭散落其間,裴書白躺在忘川河岸邊,渾身濕漉漉的,溫度也恢複了正常,公孫憶也從忘川河走上岸,在裴書白身邊一坐,用手搭了一下裴書白脈門,察覺到脈象之後,公孫憶便往後一仰“你總算是不折騰了。”


  遠處的眾人見公孫憶師徒倆躺在岸邊,裴書白也不再動彈,鍾天驚見裴書白身上潮濕的水跡沒有再像之前那般瞬間蒸幹,便知道此時裴書白體內的狂暴之血已經不再發作,立馬帶著眾人趕來,將裴書白五花大綁,所用的繩索乃是白堅木的根須,即便是遮天巨齒豚,被這般捆住,恐怕一時半會也掙脫不開。一番下來,鍾天驚這才稍稍放下心來,也累得坐在地上喘氣。


  鍾不怨歇了一會兒,慢慢站起身子,也來到裴書白身前,石頭抱著顧寧緊跟其後,公孫憶見鍾不怨到此,便開口言道“鍾老前輩,我徒兒他,是不是已經恢複了?”


  鍾不怨盯著躺在地上的裴書白,這個少年確實讓自己看不明白,身上有太多的秘密需要探索,所以在鍾不怨心裏,也希望裴書白趕緊恢複,不要再鬧騰了,於是鍾不怨蹲下身子,用手輕輕翻了一下裴書白的眼皮,此時裴書白眼睛赤紅之色已經退去,體溫也降了下來,脈象雖然虛弱,但還算是平穩“嗯,應該恢複了。”


  公孫憶這才放下心來,起身去看顧寧,能把發了狂的裴書白製服,顧寧可立了大功,若不是顧寧舍命使出萬物蕭,自己又哪能潛入忘川河底,更別提將裴書白製住了。


  公孫憶將手放在顧寧口鼻前“萬幸,寧兒姑娘也沒有大礙。隻是急火攻心。”


  石頭聽完立馬點頭,畢竟自己對顧寧很是喜歡,這丫頭從未嫌棄過自己,又是如此乖巧懂事,聽公孫憶說顧寧不會死,石頭心裏哪能不開心,將顧寧慢慢遞給坐在一旁的娘親“娘,你把寧兒丫頭抱著,我來給她喂點水。”


  石頭娘將顧寧接過去,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裏,石頭立馬向鍾家弟子要了水袋,倒出些淨水來,輕輕地倒在顧寧嘴角,慢慢地擦去顧寧嘴邊的血跡,一邊擦一邊說道“寧兒啊,你可不能死,公孫先生的徒弟都沒事了,你也趕緊醒過來吧。”


  “驚兒,護著公孫先生他們,我們趕緊回去,出來的人多了,墓地那邊沒幾個人守著,最近忘川禁地不太平,這幾天也快趕上陰兵過境,遇上了也麻煩。”


  鍾天驚聽義父這麽一說,當即反應過來“義父說的事,孩兒差點忘了這一茬。”繼而轉頭道“你們幾個,把公孫先生徒弟押看著帶回去,你們幾個,護著老人家,留下兩個人,去看看有沒有還能用的逐日之箭,撿回來帶著,剩下的人,護著義父。剛才打的厲害,也忘了這一茬,恐怕陰兵過境就是這兩天,別在這耽擱了,趕緊都回去。”。


  眾人當即分成幾股,按照鍾天驚的指示忙乎起來,公孫憶和鍾不怨走在最前,公孫憶問道“鍾老前輩,這忘川禁地還真有奇事,一直以來,晚輩都以為陰兵過境是鬼怪之談,怪力亂神的故事罷了,難不成真有其事?”


  鍾不怨真氣耗費太大,說話也虛弱了不少,聽公孫憶問起,鍾不怨當即道“就是叫這個名字罷了,說習慣了而已,密林不定、陰兵過境,這是我大哥和我早年間在這禁地中,找到的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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