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藏歌四刹
說時遲那時快,吳昊半空中奏響笛音,團團音波在腳下凝結,吳昊瞅準音波步踏而上,蹬蹬蹬宛若踏空疾行,待出得佝僂傀儡攻擊圈,方才徐徐落地。
直教四刹門眾人心中不免讚歎,如此年輕竟有如此功力,而且這藏歌門的武功實屬罕見,一把尋常竹笛竟有這麽多花樣?連死亦苦都興致勃勃,將佝僂傀儡收回身側,繼而大笑道“小鬼很不錯!大音希聲訣果然名不虛傳,小小年紀便有如此造詣,終歸是讓人開了眼,殺了你還真有些可惜。”
吳昊連連吹奏笛音,真氣耗費大半,心中已覺不妙,自己連個傀儡假人都敵不過,何談打敗死亦苦?可眼下這雪山頂上,自己被四刹門眾人團團圍住,可謂插翅難逃。
死亦苦慢慢走上前來,仍舊一副奸笑“你叫什麽名字?你藏歌門現如今還有幾人?”
吳昊冷言道“我藏歌門有幾人與你何幹?要打便打怎麽這麽囉嗦?”
死亦苦見眼前這少年有些傲氣,更激起自己戲謔的癮,便道“小鬼,看你年紀,八成是那吳音找的孫子輩,吳音找好福氣,死的早,若是活到現在,說不定也像裴無極一樣,死在我們四刹門的手上,唉,可惜你藏歌門滅的早,不然還能好好的打上一仗,畢竟一閣二門三大家,咱們兩家還是並稱二門,孰高孰低還真不好評定。我倒是很奇怪?你藏歌門許久未現世,剛一露頭就是一個年輕的小少年,怎麽?你藏歌門死絕了嗎?當年神秘少年一己之力挫敗吳音找,後幾年你們藏歌門的廢物又被武林各派逼得四處流竄,你倒是說說,你這小鬼是怎麽活下來的?”
吳昊耳聽得死亦苦出言譏諷,心中怒火升起,死亦苦言語之間充滿了對藏歌門的輕蔑,當即怒道“若是爺爺沒死,區區一個四刹門何足為懼?可惜我大音希聲訣剛學了皮毛,若是再學個五年,你死亦苦怎會是我藏歌門的對手?”
死亦苦哈哈大笑“你這小鬼竟在這耍心眼?是要讓我放了你,等你五年嗎?你放心,我可不講什麽江湖道義,你劃出道來,想跟我來個五年之約?那抱歉了,雖然我看你武功挺稀罕,但不會給你機會了,你若是如實說出上山的目的,我倒可以給你一個痛快,不然的話,我渾天指的功力想必你也有所耳聞。”
吳昊此前聽吳拙講過,生老病死四刹中,生不歡和死亦苦武功相較病公子和老頭子,弱了不少,但這二人又是最為活躍,所以武林中關於生死二刹的傳聞有很多,死亦苦渾天指和傀儡術雙絕,傀儡術已經領教過,那渾天指想必不僅僅是以氣化形這麽簡單。
死亦苦見吳昊沒再開口,便又走近一步“小鬼,我看你是打定主意不說實話了,好好好,既然你不說,那我就自己看,等我渾天指進了你的神識,到時候可別哭出來!”
說完死亦苦欺身而上,速度之快吳昊幾乎看不清死亦苦的動作,隻得趕緊奏響清音曲,想要緩住死亦苦的動作,那死亦苦明知這藏歌門的笛音有製人心識之力,還敢近身上前,無非是太過自信,認準了這笛音需要真氣催動,若是真氣遠遠強過對方,這笛音便可發揮效用,反言之便沒了效果。
吳昊連連後退,十指連動,竹笛清音曲悠揚飄出,直入死亦苦耳中,死亦苦就是想試一試中招之後的感覺,是不是像自己認定的那樣,隻要真氣壓製便可抵禦笛音,沒成想離吳昊距離太近,笛音方一入耳,便覺得手腳遲緩,死亦苦心頭一凜,這笛音果然蹊蹺,自己真氣十足,對上笛音之後還是中了招,一時間想不明白其中道理,吳昊也沒想到死亦苦會這麽輕易的中招,雖然心頭一喜,但仍不敢大意,清音曲始終未斷。
死亦苦趁著自己手指還能動,使出移形換影,將留在遠處的佝僂傀儡和本尊調了位置,這才遠離笛音,手腳慢慢恢複自如,吳昊眉頭一皺,對付死亦苦的傀儡術實在棘手,死亦苦和傀儡靈活移位,笛音控製敵手那是循序漸進,慢慢的將對方製服,可隻要留有片刻機會,死亦苦的傀儡術便有千種方法將本尊移出笛音覆蓋,如此一來,吳昊連一成勝算都沒有。
待死亦苦站定,心裏也是暗暗稱奇,原以為真氣壓製便可有恃無恐,沒想到也中了笛音蠱惑,便打定主意隻用傀儡術對敵,待擒住這藏歌門的少年,便可用渾天指了解一下對方的經曆。
死亦苦收了笑容,慢慢抬起雙臂,十指微張,吳昊身側的佝僂傀儡嘎嘎作響動了起來,吳昊將目光轉向傀儡,細細瞧著這傀儡的機關所在,這傀儡手腳關節之處,隱隱有真氣漫布,這裏便是死亦苦操控機關的地方,隻要斷了這裏,便能阻擋傀儡的攻勢。
死亦苦道“你真的不說你的名字嗎?你可活不了多久了。接下來我再出招,可就不告訴你方位了。”
吳昊全力觀察佝僂傀儡,絲毫沒將死亦苦的話聽進去,死亦苦便不再言語,雙手一翻佝僂傀儡便應指而動。
渾天指自佝僂傀儡手中激射而出,道道紅光直攻吳昊胸前,吳昊一躍而起,利用音波氣團再次踏空,居高臨下對敵傀儡,死亦苦嘴角帶笑,你能飛傀儡又何嚐不可?雙手高高抬起,佝僂傀儡便跟著擊空而去,吳昊在空中疾行,直奔死亦苦的方向,想趁著多佝僂傀儡的功夫,逼近死亦苦再用清音曲控製對方,死亦苦哪會瞧不出吳昊所想,隻等吳昊快近到身前,立即抬起一隻手,使出渾天指將吳昊再度逼退。
吳昊冷哼一聲,這死亦苦太小瞧自己了,半空中音波氣團陡然轉向,載著吳昊虛空一轉,竟從死亦苦近前劃了道弧線旋即離開,直奔佝僂傀儡,待到傀儡身側,吳昊收了音波,改曲滌魔,團團音波瞬間化成淩厲音刃,衝向佝僂傀儡周身關節。
死亦苦這才發覺,對方根本不是想攻本尊,從一開始便是對著佝僂傀儡去的,等自己鬆開一隻手使出渾天指時,便失了一半佝僂傀儡的操控,佝僂傀儡的速度便慢了一倍,此時再去攻傀儡關節,便可破了自己的操控。
果然,死亦苦剛一想到此處,佝僂傀儡的腕肘膝踝悉數中了音刃,瞬間便成了人形費鐵,死亦苦臉上無光,竟著了一個少年的道,破了自己引以為豪的傀儡術,雖說自己再將真氣續上便可,但是這一幕已然給眾弟子瞧見,丟了麵子。
死亦苦皺緊眉頭,也不再戲耍吳昊,一心想著將吳昊製服,舉手投足更加了些謹慎,迅速抬起雙臂,道道真氣又本想佝僂傀儡關節,待得真氣連貫,數招之內便可將對方製住。
不料真氣剛要搭上傀儡,吳昊竟奏起另外一種笛音,這笛音不像清音曲這般悠揚,也不似滌魔曲那般殺伐,而是一種聽起來極為低沉的音調。
吳昊吹響的正是第三種曲調“日暮曲”,這日暮曲低沉渾厚,好似日落山欒之後的雄渾之感,此音一處,一麵巨大的音波牆,以排山倒海之勢向前推進,雖然速度不快,但將死亦苦搭上前來的真氣遊絲悉數擋住,之後便對著死亦苦方向轟然前行。
這日暮曲也是大音希聲訣上記載的一種曲調,但此曲催動極耗真氣,且隻能音浪推進隻能持續片刻,雖說音浪力道強勁,但終歸速度太慢,臨敵之時對手可輕易躲過,所以能用此曲的地方並不太多,不過此時擋住死亦苦操控傀儡的真氣正好合適。
果然死亦苦眼見得音浪來襲,隻得帶眾人向後退散,直向後退了一丈,音浪這才慢慢散去。吳昊瞅準死亦苦後退的功夫,趕緊改日暮曲為滌魔曲,無數音刃直奔佝僂傀儡,可憐那佝僂傀儡剛被死亦苦修好沒多久,便在吳昊大音希聲訣之下,再次化作一堆廢鐵。
死亦苦怒極反笑“怪我!怪我太大意了!今日要是讓你輕易死了,都算是我敗了!”話音未落,死亦苦真氣凝聚雙手,周身八名弟子陡然失了意識,齊刷刷的昂頭,繼而嗖嗖竄出,將吳昊圍在正當中。
死亦苦咬牙切齒“八門機演陣,小鬼,你那破曲子,能抵抗幾時?”
話音剛落,站在傷門的弟子便猱身而至,此前使一柄巨木錘的傷門弟子,先前在對敵裴書白之時,被裴書白蓄力之後的蟒牙一擊將巨錘打的粉碎,之後裴書白持蟒牙刺入傷門弟子小腹,傷門弟子便中毒身亡。之後死亦苦的八門機演陣便失了一個方位,自公孫憶離去之後,死亦苦依舊在倒瓶山山頂,並未折返十方山,所以傷門弟子死了之後,為了保證八門機演陣的陣列,死亦苦隻得在隨行弟子中,挑了一個武功尚佳的弟子占了傷門位,手中兵刃也不是巨木錘,而是在雪仙閣拆了一座房屋,取了半截橫梁在手,也占了個巨木屬性。反正這些弟子都是由死亦苦操控,個人武功高低對八門機演陣並無大的影響,而且這些弟子雖然都是活人,但在自己傀儡術操控之下,隻要本尊不受笛音蠱惑,這八門機演陣中的活人,動作便不會遲緩。
果然,吳昊眼見八名弟子來攻,還當是死亦苦下令上前,又見這八名弟子動作步調整齊劃一,隻歎和藏歌門齊名的四刹門,訓練出來的弟子竟如此精銳,哪會想到竟是死亦苦操控八門機演陣。
不容得吳昊多想,傷門弟子便揮起木梁,對著吳昊摟頭便打,吳昊不敢硬接,借著人小輕便,繞至傷門弟子身後,清音曲隨即響起,原以為這揮動木梁之人會受笛音所控,不料這笛音絲毫不起作用,傷門弟子木梁一招未中,反身就是一擊橫掃,吳昊心裏大驚,隻得一躍而起,躲過這橫掃一擊。不等吳昊在半空中化出音團,杜門弟子長鞭又出,吳昊心知若被這長鞭卷住,那便是輸了,可在半空哪有騰挪之地,知道清音曲已然無用,隻得用滌魔曲硬拚,無數音刃直奔杜門弟子,原以為杜門弟子會躲避音刃,繼而便無暇用長鞭攻自己,可沒曾想這杜門弟子竟硬接音刃,直打的胸前衣襟盡碎,血肉模糊,仍舊用長鞭卷住吳昊腰身。
吳昊心中大驚,這些人好似有些奇怪,不僅笛音無效,而且個個深情冷漠,好似傀儡一般,再去看死亦苦,吳昊心下了然,這八個人果然是死亦苦操控的活人傀儡。
隻是吳昊身子已經被長鞭卷住不得自由,被長鞭從半空中拽下,吳昊重重的摔在地上,不待吳昊起身,景門弟子鶴嘴火鐮又至身前,鋒利鶴嘴啄向地上的吳昊,吳昊隻得順著長鞭就勢一滾,雖是躲過火鐮,但腰上長鞭卻越束越緊。無奈之下吳昊隻得先去攻擊杜門弟子,若是不從長鞭束縛中脫身,恐怕不出片刻便要敗下陣來。。
吳昊打定主意,不顧腰上長鞭,爬起身來徑直奔向杜門弟子,那杜門弟子渾然不顧胸前鮮血淋淋,絲毫不懼奔來的吳昊,和吳昊對衝,竟是想將長鞭再繞上幾圈,吳昊也發了狠,待杜門弟子近身,滌魔曲又炸出無數音波氣刃,這些音刃對著杜門弟子手腕處便衝,死亦苦也不管杜門弟子死活,畢竟這些人隻要占著方位,死個個把兩個問題不大,所以一見吳昊這般搏命打法,死亦苦心中暗自譏笑,即便是你這小鬼再厲害,能將八門機演陣中的兩三名弟子殺了,恐怕也得力盡,到時候便是出手降服之時。
果然,音刃噗嗤一聲削斷杜門弟子手腕,持長鞭的手應聲斷落在地,饒是如此杜門弟子竟一聲不吭,仍舊奔著吳昊衝來,吳昊全身已被長鞭卷了十幾圈,根本無處躲避,電光石火間,無數音刃調轉方向,對著自己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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