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麵見病公子
丁曉洋看著眼前這個俊朗的男子,任誰也想不到此人竟是大名鼎鼎的四刹門魔頭之一病公子,可為何看起來這般年輕,想來是病公子研製出某種秘藥,駐顏有方。在一旁默默觀察的公孫憶也發現病公子模樣變化太大,早年間對自己出手時,那病公子體格健碩,唇上還蓄須,此時一見大為不同,若是不開口,還當是為男裝的女子坐在那裏。
病公子上來就說章寒落大膽,這讓丁曉洋不知如何答話,病公子笑道“丁姑娘莫怕,在下跟你開玩笑呢,不管雪仙閣如今變作什麽樣,那畢竟是雪仙閣,所以章寒落也罷,顧念也罷,既然誰當上閣主,這個麵子,我們四刹門還是要給,所以丁姑娘作為信使,我若是為難你一個小姑娘,有失風度。你大可放心說話,不用太拘謹。”
丁曉洋心裏哪能不怕,眼前這人可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心裏這般想,嘴上哪能這般說,話到了嘴邊,那就變成了恭維之詞“承蒙病刹抬愛,曉洋這邊有禮了。要說不怕那是假,四刹的威名響徹武林,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曉洋心中更多的是對您的敬畏之情,隻是”
病公子饒有趣味的看著丁曉洋,想聽聽這個姑娘到底怎麽想“哦?隻是什麽?”
丁曉洋回道“隻是我原先以為病公子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家,心裏想著估計頭發也花白了,背也佝僂了,又叫做病公子,可能說起話來都是底氣不足,一句話咳三次,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如今得見病公子尊榮,卻是這般俊俏,實在讓曉洋心中詫異,故而愕然當場。”
這丁曉洋奉承之詞那是打小就掌握的本領,丁曉洋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才得章寒落疼愛。如今見了病公子,那自是先拍一通馬屁再說。
丁曉洋這一番欲揚先抑,直說的病公子哈哈大笑“好好好,丁姑娘還挺有意思,你說的那般模樣,隻怕講的是死亦苦的佝僂傀儡吧,我若是長得那般醜陋,還不如死了算了。我名為病公子,世人隻當我一副病態,這個怪不得你,如今見了麵,你才知道世人誤我多時。丁姑娘的美言,在下在此謝過了,丁姑娘也似出水芙蓉,嬌豔欲滴,誰若是娶回了家,也叫福氣。”
丁曉洋臉唰一下紅了,這個倒不是裝出來的,畢竟到了年紀,雪仙閣之上清心寡欲,寒冰一脈的弟子又十隻有九是女子,所以一見病公子這般俊朗模樣,丁曉洋下意識的害羞起來,也正是如此,丁曉洋心中的緊張之情大為緩解。
病公子又道“本打算晚一些再見你們,隻不過門中事務繁雜,老頭子又不在門中,所以這一大早就喊你過來,擾了美人清夢。還請丁姑娘多多包涵。”
丁曉洋趕緊說道“病刹說的哪裏話,病公子事務繁忙,早點見我們,我們也好盡早回雪仙閣複命,省的再叨擾四刹門。”丁曉洋說完,便把懷中書信拿了出來,雙手捧了遞給了病公子。
病公子微笑著接過書信看了起來
四刹門病公子、老頭子二刹台鑒今貴派死刹臨至,恰逢我雪仙閣閣主更迭,蒙死刹多助,寒落得以登寶,深感四刹門鼎力相幫。
死刹言及極樂圖殘片一事,自當年紅楓林一役,極樂圖一分為四,幾經易手,貴派機緣得四之有三,獨缺我雪仙閣之唯一。
而今此圖已被寒落所得,死刹言明,湊圓滿之數貴派所行大事,寒落聞四刹門其行有三,不敢多言貴教之事,奉圖以成貴派之美。寒落奉圖也求三事,其一解圖共商,病刹有破圖之法,吾以從死刹聞之,解圖之後如何尋寶,需議事共舉,屆時寒落定效犬馬;其二,尋寶之行需有雪仙弟子同往,其三得寶後多數歸四刹門所有,雪仙閣隻從眾寶撿之一二。
此三求,死刹已允,寒落一介婦人,哪比四刹豪氣幹雲,恐一刹不準,此圖便不能輕獻,需得四刹皆同,寒落方敢為之,聞生刹為我雪仙閣顧念重傷,死刹為報手足之仇已將顧念斃之,此二清之事,望不再多言,以免擾及四刹雪仙盟禮。
寒落婦人小肚,得四刹共允方敢為,差心腹弟子曉洋著書信送至貴派,今雪仙閣地處雪山之巔,寒風淩冽,恐寶圖風吹冰凍對筆繪有染,則希冀病老二刹早日回函為感。
書信看完,病公子仍舊一臉笑意“丁姑娘,我說你們閣主膽子大,她膽子還真就這麽大,字裏行間卑躬屈膝,但綿裏藏針,我若是不同意,怕是雪仙閣的極樂圖殘片,就要給毀掉了吧?我病公子生平最恨別人威脅我,章寒落提到這三個條件本就不是什麽苛刻的事,答應也就答應了,可她威脅我要毀圖,直讓我心裏不痛快。”
丁曉洋聽病公子語氣中毫無情緒變化,臉上也仍舊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看不出到底是真動怒,還是就這麽一說,隻得硬著頭皮回答道“師父她老人家在雪山上呆的久了,難免狹隘了些,我師父信中提到毀圖一事,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萬望病刹知曉,我師父是一心想和四刹門結盟的。病公子男子漢大丈夫,犯不著跟女流之輩一般見識。”
丁曉洋本以為這些官話套話奉承話說出來,會稍稍緩和一下氣氛,可病公子一聽男子漢大丈夫之詞,瞬間收了笑容,一雙笑眼刹那間滿是殺意。
這些年病公子癡迷創造,除了研究極樂圖破解之法以外,對長生不老、駐顏神藥也是興趣盎然,按照年齡算起來,病公子如今已年近五十,人道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殺的人多了,越來越覺得生命的渺小,所以極盡自己所能,去研製長生之藥,為了製成此藥,四刹門抓了不少百姓,隻是為了給病公子實驗之用,死了無數人之後,此藥終於有所成效,四刹門內部看起來,病公子其功勞可比肩神明,畢竟此藥一出,那真的算是逆天改命,可在外人看來,這藥那就是人命堆起來的,所以也倒是人算不如天算,病公子自己服用之時,藥效雖然起了作用,但也並沒有預想的那般神奇,雖說是麵貌看起來越來越年輕,但體內陰陽相濟的平衡被打破,原本男人模樣的病公子越來越女性化,病公子知道這般下去,這藥出了問題,若是這般下去,陰陽嚴重失調,最終筋脈錯亂不死也失了心瘋,所以病公子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一刀切了命根,徹底斷了體內陽氣,如此一來雖保得性命,也落了個不男不女的下場,後來病公子本想將此事瞞下來,但此藥四刹這幾人除了生不歡根本不感興趣之外,死亦苦和老頭子也服了此藥,所以病公子不得不將藥效出了問題向四刹其餘三人挑明,好在反應及時,服用神藥的三人都保住了性命。
但這藥在每個人體內的反作用還是留下了痕跡,死亦苦算是得了便宜,除了越長越年輕之外,副作用在為凸顯之時,便服了病公子研製的解藥,老頭子則弄成了陰陽臉,聲音半男半女,病公子最慘,切了命根才保得性命。所以每當言及此時,生不歡都要譏笑半天,這也成了病公子不能碰的逆鱗,四刹門弟子雖然人盡皆知,但誰又敢在病公子麵前提?
眼下丁曉洋糊裏糊塗提起了男子漢大丈夫,惹得病公子十分不悅,丁曉洋雖然不知道病公子為何表情大變,可明白過來顯然是自己說錯了話,公孫憶在一旁瞧的明白,如今病公子這般模樣,皮膚白皙滑嫩,哪還有半點男人樣子,而且一聽丁曉洋說男子漢大丈夫,便一臉殺意,說不定病公子把自己變作女的也極有可能,但眼下丁曉洋下不來台,隻得趕緊救場“病刹,老身和丁姑娘一介女流,言語之中重裝了貴人,還請病公子高抬貴手,莫要跟小輩一般見識。”
病公子聽完表情一變“你是何人?”
公孫憶生怕病公子瞧出端倪,連忙借彎腰行禮將頭低下去“老身是丁姑娘的隨從,奉寒落閣主之命,一路護丁姑娘周全。”
病公子輕言道“昨日你在歸塵樓前露了一手,將我門中王擒虎嚇的不輕,看樣子老人家也是不世出的高人,可我未曾聽聞雪仙閣還有您這一號高手,你且抬起頭來。”
公孫憶暗道不妙,這病公子太過機警,雖說自己喬裝打扮,但難免被病公子瞧出端倪,自己昨日出手震懾,還是傳到了病公子耳朵裏,如此一來斷難解釋,耳聽得病公子讓自己抬頭,隻得硬著頭皮聽命。
病公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臉上毫無表情道“老人家若是年輕個幾十歲,怕是這閣主之位,輪不到她章寒落,老人家,您怎麽稱呼?修習的是寒冰、驚雷、烈火哪種功法?”
公孫憶哪回答的上來,若是胡亂說一種,病公子讓露一手出來,自己立馬就會露餡,先前在赤雲觀,凝氣成冰那也是借著赤雲觀中的積雪,而且也是對付丁曉洋這般年輕弟子,才僥幸成功,如今這屋裏哪有半點雪花,即便是有,以病公子的修為,想要騙過他那是癡心妄想。
丁曉洋見狀不妙,趕緊搶言道“病公子,她叫孫婆,是我雪仙閣一名老弟子,也算是我的奶娘,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要說武功那比我強不少,比起我師父那還是差上很多的,您說她能當上閣主,怕是要下輩子了。”說完又對公孫憶嗔道“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兒,還不退至一旁。”
公孫憶連忙稱是,心中隻道丁曉洋在救場,於是便借勢退向一旁,病公子見丁曉洋怒斥隨從,也不再追問,開口道“章寒落的意思我明白了,如今老頭子不在門中,生不歡身體抱恙,這書信我看過便可。”
說完病公子布下筆墨,書寫了回函
“四刹門已知章閣主深意,萬事由死亦苦定奪,我等斷不存疑,雪仙閣奉上殘圖,四刹門表其有功,他日尋寶之時,便允了章閣主的三件事。”草草幾筆落成,交予丁曉洋收好。
丁曉洋接過書信,便要告辭,不料病公子開口道“慢著,我還有一言,你告訴章寒落,我四刹門不受人威脅,若是她章寒落再敢言語不敬,拿極樂圖威脅我等,我四刹門便是不要此圖,也要血洗你雪仙閣,這句話你一字不漏的給我告訴章寒落!”
丁曉洋哪敢說不,連連點頭稱是。病公子又道“那書信之上,有死亦苦留下的兩個指痕,那是他渾天指指力留下的,你可知是何意?”
公孫憶和丁曉洋聽完心中一緊,原以為就這麽離開便可,先前擔心的指痕,病公子沒有提及,如今聽病公子開口,二人頓時緊張起來,本就猜不出死亦苦留下指痕深意,但想來是死亦苦給四刹留下的暗語,此時病公子提起來,這才真真是到了最難過的關口。
丁曉洋眼珠一轉有了說辭“病刹,這書信曉洋沒有看過,不知您說的指痕是何物?不過若真有死刹留下的印記,想來也是作辨別真偽之用。”。
病公子冷笑一聲“你說的也有道理,這指痕作用其一正如你所說,那是用來辨明真偽的,但並不是主要之處,我且問你,雪仙閣派你送信之時,死亦苦可安排四刹門弟子一道同往?”
丁曉洋聽完腦子一嗡,死亦苦確實派了一名弟子,可是剛準備下山便被公孫憶一擊了結,若是這渾天指痕代表的是送信人,那可真是不妙,因為昨日已經跟王擒虎挑明,有一名弟子已經先行回來送信,現如今自己帶著公孫憶,若兩個指痕真的是代表著送信人的個數,那一定是三個指痕才對,眼下四刹門沒有等來先回來通氣的弟子,難免會引得四刹門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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