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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驚蟬珠

  眾人聽到馬紮紙喊聲,便知馬紮紙在雪雀王體內發現了什麽,赤雲道人當即站起口中念到“成了,有寶貝!”公孫憶神色也是一振,若是這雪雀王體內真有什麽寶貝,也不枉古鬆林一番苦戰。公孫晴當即拉著裴書白的小手“走罷,我們也看看去。”


  赤雲道人首當其衝跑出門,公孫憶緊跟其後,後麵則跟著公孫晴和裴書白,赤雲道人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馬紮紙麵前,隻見案台之上,馬紮紙一手捧著一大團白花花的事物,一手掩鼻,見赤雲道人前來,便開口道“赤雲道長,你方才讓我仔細查看這雪雀,看看體內有沒有東西,我將這雪雀剖開之後,除了五髒之外,在這雪雀體中,尋得這個東西,我也不知道是啥,就喊你來看。隻不過這臭味太重,直熏眼睛!”


  赤雲道人站近了些,仔細盯著馬紮紙手中的事物,這一大團白花花、黏答答的東西,如何也瞧不出個端倪,反倒是離的近了,這味道登時竄進鼻孔,赤雲道人被熏的翻了個白眼後退了幾步,正巧公孫憶也近前,赤雲道人便說“公孫憶,你便看看,這雪雀體內所結到底是何物?”


  公孫憶見赤雲道人表情怪異,心中也納悶,直到自己湊近了聞到氣味,便知道赤雲道人為何作此表情。公孫憶也瞧了一會,看不出個所以然,便開口問道“這東西是雪雀哪個位置找到的?”


  馬紮紙還以為赤雲道長或者公孫憶他們誰會將此物接去,不料這二人看過之後都向後退,自己也不知手中這一團黏答答的事物是否貴重,也不好放下,隻得繼續捧在手中,聽公孫憶發問,便忍者臭味說道“這東西是從這雪雀胃裏尋到的,方才我用菜刀費好大勁將這雪雀剖開,在切到雀胃之時,發現這雪雀胃很大,一下刀便碰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我便將這東西翻了出來,起初還挺硬,拿起來一會便是現在這模樣。”


  此時公孫晴也和裴書白也站在赤雲道人身後,隻不過二人身材矮小,赤雲道人胖胖的身體將二人視線擋了個嚴嚴實實,二人看不到便在外麵著急,又聽馬紮紙講到發現此物經過,心中更是好奇,公孫晴便張口喊道“胖伯伯你太胖了,擋著我和書白都看不見了!”


  赤雲道人回頭見到身後二人,便側身讓過,公孫晴小身子一縮便鑽到人前,還不忘回身拉著裴書白“書白,快點,你也過來瞧吧。”公孫晴見裴書白也來至人前,便回頭去看馬紮紙,不料方一扭頭,便聞到一股惡臭,當即捂住口鼻“胖伯伯你放屁了!怎麽這般臭!你下山偷酒的時候,吃了悶黃豆嗎?”裴書白也聞到氣味古怪,聽到公孫晴說是赤雲道長放的屁,心下也不敢笑出聲,站在那裏閉氣不說話。公孫憶見女兒頑皮,便接著話茬說道“晴兒休得胡說,這哪是你赤雲伯伯放的屁,你赤雲伯伯若是放屁,那你可早就一命嗚呼了,這是雪雀體內所結之物散發的味道。”


  赤雲道人見公孫憶父女二人皆拿他玩笑,便道“你父女二人又在此饒舌,就你公孫憶放屁是香的,都能引來蝴蝶,行了吧?”二人剛歇過勁兒,便又開始鬥嘴。見公孫憶笑著不搭話,赤雲道人便對馬紮紙說道“你將那東西帶到院外,這院外風大,我們在上風口站著,觀瞧之時也少聞些臭味。”


  馬紮紙聞言便捧著手中事物,走到院外站定,眾人找上風口位置也相繼站好。


  赤雲道人見公孫晴和裴書白眼中透著好奇,便有心向兩個孩子講解一番,當即說道“世間萬物皆有靈性,上了年歲的動物體內便會結內丹,這些內丹乃動物精修所化,若有因緣巧合尋著此物,會有極大功效。當然,這比較常見的四種,便是牛狗馬猴,牛黃又稱犀黃,為老牛膽中所結之物,這牛黃有解毒之功效、狗寶又稱犬金,乃犬類胃中所結,有開結散鬱之功,馬寶藏於馬肝之中可治咳喘,猴寶藏於肝膽,可治神驚,不過這四類多為藥用,雖價值不菲倒也不是難得一見。”


  公孫晴聽到赤雲道人講到動物內丹,當即便有了興致“赤雲伯伯,你說說看,是不是所有動物都會結內丹呢?”


  “那到不是,世人所見動物,皆為未開蒙之蠢物,都是為人所用,譬如犬隻看家護院、馬匹行腳趕路、老牛之類使力耕作,這些動物並不會結內丹,隻有那些機緣巧合,又在特殊條件下的動物,才能結出內丹,待這些動物體內有內丹之後,便較同屬多了靈氣,日子久了內丹越來越大。”


  “那我們會結內丹嗎?”


  赤雲道人哈哈大笑“這個我倒不清楚了,我們習武修身、煉氣強體,雖然武功會有精進,但從古至今,還沒聽說誰能結出內丹來。”


  “那你是說,馬伯伯手裏的東西,雖然臭不可聞,但卻是那大雪雀結的內丹嗎?”


  “極有可能。”赤雲道人看向公孫憶,想從公孫憶那裏得些肯定。公孫憶見狀,接言道“內丹一事本就講究個因緣,江湖上盛傳的關於動物內丹的傳聞也就雪仙閣一個,況且真假難辨,這內丹如若真的存在,也是可遇不可求,不過,這倒瓶山中蹊蹺事不少,那雪雀王看模樣也是上了年紀,方才在古鬆林,它便有首領模樣,若是體內結了內丹也並不是不可能。”


  赤雲道人見公孫憶也如此說,當下便道“是不是內丹,咱們將這黏答答的事物打開便是。”


  當即便上前,從地上尋了一個鬆塔殼,哢嚓哢嚓掰了兩片拿在手中,隨後便用這鬆塔殼在馬紮紙手上的事物裏麵來回扒拉。


  隻見那白花花黏答答的事物,一坨一坨的從馬紮紙手縫中漏下來,眾人雖是處在上風口,這臭味仍是熏人,公孫晴更是捏著鼻子跑到公孫憶身後,見臭味仍舊可以聞到,又用另一隻手捏起公孫憶的赤袍下擺遮住口鼻,隻留下兩隻大眼睛,滴溜溜的盯著赤雲道人。


  馬紮紙離的最近,所以這臭味他聞得是最多,肚子裏猶如翻江倒海,早間吃的險些嘔了出來,隻好強行忍著。赤雲道人見馬紮紙一臉痛苦神色,當即加快手法,幾撥幾劃之下,最外層的雪雀胃液便清理幹淨,一顆淡黃色的肉球出現在眾人麵前。赤雲道人將這肉球從馬紮紙手中拿過,用兩隻手指捏了,對著光觀瞧。


  馬紮紙手中剛一空,便跑到一邊蹲下,連連用地上的雪擦拭雙手,在狠狠擦了幾遍之後,又將手湊到鼻子前聞了聞,還是好臭,當即又在一旁搓手去了。


  眾人見赤雲道人手中物品已然有了模樣,皆近前觀瞧。隻聽赤雲道人咦了一聲“這內丹是這模樣?雖然沒見過,但這東西怎地看都有些奇怪?”


  公孫憶也湊近前,仔細觀察赤雲道人手中事物,也是看不出端倪。倒是公孫晴當先笑了起來“胖伯伯,爹爹,你們莫不是騙我們吧,這內丹什麽的說的好像真有那麽回事,這東西我怎麽看,都像。。。都像。。。”說到這便咯咯笑了起來,不過剛這麽一笑便聞到臭味,又趕緊用手捂住口鼻。裴書白見公孫晴如此模樣,知道晴兒已經看出來這東西是什麽了,但為何如此發笑便不可知。


  赤雲道人和公孫憶見公孫晴模樣,便開口問道“晴兒,你倒是說說,這東西到底是什麽啊?”


  公孫晴強忍著笑,斷斷續續說道“反正這東西。。。肯定不是那大雪雀的內丹,爹爹、赤雲伯伯我問你們,這大雪雀你們在擒住它之前,它可吃了什麽東西?”


  二人不知公孫晴為何如此發問,便道“我們采摘海鬆子之時,便遭到了它們的襲擊,並不知道此前這雪雀王吃了什麽,若是有吃食物,八成是海鬆子啊。”


  公孫晴又道“那便對了,書白弟弟,你去院中取一個海鬆子來。”裴書白不知公孫晴為何讓自己去拿海鬆子,可相處到現在,公孫晴機靈聰明的性格已經讓裴書白很是信服,所以便依言而為,不一會便將海鬆子拿了出來。


  “書白弟弟,你大口的咬,咬一大口別嚼碎了。”


  裴書白掰開海鬆子外殼咬了一大口,公孫晴見裴書白上下牙動了幾下,便趕緊道“好了,別咬了,慢慢的吐出來。”隻見裴書白吐出來的一小團,跟赤雲道人手中的東西除了大小不一樣,其他並無二致,赤雲道人和公孫憶當即反應過來,這哪是內丹,分明是雪雀王吃下去還未消化的海鬆子,赤雲道人趕緊將手中事物扔出,那手上兀自殘留著濃濃的酸臭味,赤雲道人眉頭一皺趕緊照著馬紮紙的模樣,蹲在地上用雪搓手去了。公孫晴見赤雲道人如此窘態,又咯咯笑出了聲,公孫憶搖頭苦笑“赤雲兄,你我二人這可太丟醜,在孩子麵前誇誇奇談,將這內丹說的神乎其神,沒想到這東西竟然是這個。”


  赤雲道人回頭道“我道是自己有機緣,能尋得內丹,誰曾想這扁毛畜生竟然吃海鬆子沒消化?”


  公孫憶道“方才你踩斷雪雀翅膀之前,這雪雀王便用鳥喙啄地前行,估計是那時,食了地上的海鬆子也未可知。”


  赤雲道人聞言也是連連搖頭歎息“看來還是無緣啊,這雪雀王活了這麽長久,也沒結內丹。那傳說怕真的是以訛傳訛了。”


  公孫晴聽到二人對話,便開口問道“爹爹,赤雲伯伯,方才爹爹說關於內丹江湖中流傳的也就是雪仙閣的傳說,你剛剛又說這傳說是以訛傳訛,那你們倒是說說,這傳說是什麽呀?”


  公孫憶見女兒發問,當即開口答道“傳言在雪仙閣所在的雪域高山,山頂常年盤踞一種玄古寒蟬,這種寒蟬體大如臂,可在淩冽風雪中振翅長鳴,往往引得天災降至,雪崩之下必有死傷,那雪仙閣本是習武修身之人,雖然寒蟬振翅乃是天性使然,但終究會帶來災禍,雪仙閣門人不忍坐視不管,便準備將玄古寒蟬除去,那雪仙閣閣主陸淩雪,當年還是芳華年紀,便在雪域尋找古蟬蹤跡,這古蟬和尋常夏蟬不同,乃是洞居,所以在一處雪洞中,尋得古蟬巢穴,陸淩雪便一把火將蟬王燒死,蟬王屍體燒完,在灰燼中陸淩雪尋得一珠,傳言此珠圓潤一體,寒氣裹而不散,猶如蟬翼一般,這便是玄古寒蟬體內所結的內丹,陸淩雪將其收下,並且取名驚蟬珠,後來陸淩雪武功一路突飛猛進,人們說便是得這驚蟬珠所助,所以到最後才能憑借蓋世奇功坐得閣主位置。不過誰也沒見過這驚蟬珠。是真是假無從考證。”


  公孫晴聞言道“我猜多半是假的,哪有學武功靠珠子的,況且我見過珍珠,還有淚珠,那會有珠子外麵裹著蟬翼的?”


  赤雲道人也站起身來,手在自己的道袍上揩拭了兩下說道“晴兒,沒見過不代表不存在,那驚蟬珠在江湖上傳言已久,不會空穴來風的,隻不過。。。。。。”言及此處,赤雲道人突然止住話頭,慢慢抬起頭來往上麵看去。


  公孫憶見赤雲道人話說一半抬頭看天,已然料到赤雲道人此時心中所想,便開口道“赤雲兄,看來你我二人想到一處去了。”


  說完也將頭抬起。裴書白和馬紮紙不知二人為何說了一半便抬頭看天,也跟著抬頭觀瞧,可天上除了倒瓶山上麵氤氳山體,再也看不出什麽。可公孫晴此時聽出了二人話中深意“爹爹,你的意思是,這倒瓶山就是傳言中的雪域嗎?”


  公孫憶嘴角微微上揚,心道晴兒當真是聰明絕頂“晴兒,爹爹和你赤雲伯伯心中想的,就是你說的,會不會這倒瓶山的山頂就是雪仙閣閣址?”


  赤雲道人說道“玄古寒蟬誰也沒見過,這大雪雀誰也沒見過,可能再往上還有古怪事物也未可知,陸淩雪閣主滅古蟬得驚蟬珠,說不定就是真的,如果這倒瓶山再往上去,便是那雪仙閣的地盤,你我二人在此處,當真是。。。。”怕說重了讓眾人心中忐忑,赤雲道人便住了口,公孫憶點點頭道“赤雲兄,你我二人也別胡亂猜測了,待到明日,我和晴兒搬過來,咱倆再好好商議。”


  還未待赤雲道人回話,隻聽裴書白在一旁輕輕的說了一句“師父、赤雲道長,你們說的驚蟬珠,是這個嗎?”眾人皆驚,齊齊看向裴書白,隻見他小手之上,捧著一個圓潤珠子,那珠子外表寒氣飄散,猶如蟬翼包裹,若隱若現,不是驚蟬珠還能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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