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蛻變

  “護士小姐，我有些事情，需要離開，你能幫我照料她一晚嗎？”邵宇博知道這樣離開不是很好，但是他不想陳菲兒誤會了什麽，引起更多不必要的事情。沒有辦法中的辦法，邵宇博隻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請求著小護士的幫助。小護士猶豫了一下，答應了邵宇博的請求。而他們口中那個需要被看顧的陳菲兒，則坐在床邊，像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一樣，聽著他們的對話。直到邵宇博同她揮手告別，她也隻是回以溫柔的笑容，沒有任何過多的情緒。她的溫柔，讓他迷醉，有一刹那間，他生了不想離開的念頭。但是，他同趙曉晴之間的關係，還差一道合法的手續，將之徹底了斷。邵宇博實在是不想，在離婚的道路上，徒增不利的因素。當然，這不說是表象的借口。實際上，邵宇博是怕，陳菲兒會是第二個趙曉晴，以溫柔為餌料，俘他於陷阱之中。不愛他，卻又需要一個，像他這樣老實、善良的男人，當做最後的退路。邵宇博這一刻才發現，趙曉晴從始至終，看著他的時候，眼裏都沒有過一絲愛意。就像此刻的陳菲兒，明明各種行為都似乎在向自己透露著情愫，卻在她的眼底看不到友誼之上的感情。當邵宇博走出醫院的瞬間，忽然想通了為什麽陳菲兒，會在自己跟她說，自己準備跟趙曉晴離婚之後，選擇了服藥自殺。所謂自殺，不過是一種博同情，靠近自己的手段罷了。那天自己從村裏，到縣城裏，坐“線”車少說也得兩三個小時的車程。就算是打車的話，也得一兩個小時的時間。還記得那天晚上，路上根本就打不到車，自己是開著農用車去的她家。如果她真的想要自殺，又怎麽會等了那麽久？就算是真的有那種念頭，又為什麽會選擇跟自己通電話，而不是跟她的前男友趙誌剛通電話呢？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既然她能夠因為趙誌剛尋死，又為什麽隻一日，就能夠十分平靜地，開始向自己獻吻？經曆過人生中過多的陰暗，邵宇博不再似以往那樣，隻看事情的表麵，相信自己能夠接受的事情，否定自己不願相信的真相。邵宇博走在深秋，將迎來寒冬的夜裏，清冷的風，吹得他不禁裹緊了衣服。不過，他不咒罵冷風的凜冽，也不抱怨天氣的不佳。甚至，他還有些感激這陣風，讓他比往日，分外清醒。透過了事物的表象，看到了事物的本質。即使事物本質，帶著些許生活的灰暗。即使那些是他不願意接受的，不想要看到的。將陳菲兒自導自演的吞藥自殺看破，邵宇博心底的涼意更盛。他從不知道，一個人為了達到某種目的，竟然能夠違背內心的情感，去用慘烈的方式，去達成所願。若是自己已經跟趙曉晴離婚了，或者自己的意誌不堅定，那麽很有可能就落入她的甜蜜中，再次經曆曾經經曆過的悲劇。所以有些時候，人的命運，不是上天所安排的，而是由於個人的意誌為轉移的。漫無目的地在街頭徘徊，他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落腳。想到自家的農用車，還停在陳菲兒家樓下，邵宇博便腳步一轉，打車準備去她家樓下取車。隻是，他抬手打算叫一輛出租車時，卻又想起了昨晚他去父母家取車的畫麵。本來是自己的車，但是弟弟卻是那副口吻對他說話，實在是讓他有點兒不高興。與其把車送回去的時候，聽弟弟那刻薄、沒有親情的言語，莫不如開回自己家裏了。這輛農用車，是他在工地幹活，一磚一瓦掙回來的。誰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邵宇安用著自己家的農用車，非但不感激，而且還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實在是太讓他寒心了。至於父母，他們生養於自己，即便是再怎樣，他們都是給了自己生命的人。所以，他可以忍受父母的不公，卻沒有辦法容忍弟弟的無情冷意。思及至此，邵宇博將揮出去的手，縮了回來，轉向陳菲兒家方向的腳，也轉回了原來的方向。既然已經決定，不將農用車，再借給弟弟，他也就不急著把農用車，再開回自己家裏了。突然之間，邵宇博有些理解了，趙曉晴那每次他一回家，就對他父母弟弟的抱怨。若他們不是他的親人，他也想要抱怨。難道自己是撿來的野孩子嗎？誰家的父母，能因為自己兒子娶了個不順自己心意的女孩兒，就將自己的兩個孩子，各種區別對待？天下之大，或許真的會有，但是邵宇博真的是不願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那個或許，落在了他的身上。放棄了將農用車開回村裏的想法，此時的邵宇博又沒有了前進的方向。他像個醉鬼，失魂落魄地在夜色下，晃晃蕩蕩地亂轉。路上零星的行人，要麽是開懷地結伴而行，要麽是神色慌張地急於回家。作為一個靈魂上無家可歸的人，邵宇博此刻踽踽獨行，背影寫滿了滄桑。由於他走路的姿態太過奇怪，又深夜不回家，一直在大街上徘徊。路上巡邏的警車，發現了他的異樣行為，便將車停在了他的身邊，詢問他怎麽不回家。明明沒有喝酒，此時的邵宇博，卻覺得自己醉了似的，開始對警察說起了醉話，“警察同誌，我沒有家了。也沒有親人朋友，你能帶我去警局住一宿麽？”巡邏的警察，見他的情緒不對，並沒有拒絕他。“行，你上來吧。不過，你得跟著我們再在街上轉一會兒。”得到允許，邵宇博坐上了警車。上車之後，才明白警察同誌為什麽說我們。原來車子的後座上，還坐著一位警察。這人看著有些眼熟，但是邵宇博想了半天，都沒有想起來她是誰。隻聽那後座上的警察，問邵宇博道：“你是不是之前，柴氏地產工地命案，第一個發現死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