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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借刀

  一個時辰後,遊蕩在空中的所有魄靈,全部經由大陣進入了相思體內,大陣呢也停止了轉動,一切都趨於平靜。外麵圍著看熱鬧的人見熱鬧沒了,也跟著散了,隻留了無數感慨聲

  “這秋華殿的殷相思強的真是變態!”


  “你也不看看她師尊是誰?那可是蓬萊有史以來第一位最年輕的上仙!”


  “都說要強強一窩,你們看看樣樣精通的秋子墨,再看看那忘川,鬼魂修成的仙身,變態吧!”


  “還有那孟獲、伊可、藍榮……哪個不是修為驚人!”


  “……”


  聽著弟子們的議論聲,洛子殤唇角溢出一抹苦笑,他終究是什麽都不如他。心裏某個角落空落落的,隻有他知道,他失去的是什麽。


  經過幾年的修煉,又得聖靈果的裨益,他重新修成了仙身。修為雖然大不如前,可禦劍飛行還是不在話下的。最後望了這刑罰島一眼,眼中眷戀一閃即逝,禦使著寶劍飛向自己的主島。


  寒冰殿。


  “相思,你感覺如何?”眼瞅著周圍的光芒斂去,秋子墨望著小徒弟,滿眼希冀。


  相思仿佛整個人還沉浸在剛才大陣帶給她的玄妙中意境中,她看到了一個極美的世界……


  “好熟悉的感覺!”她驀地開口,一雙美眸閉著,回味著那種既真實又夢幻的感覺。


  “怎麽個熟悉法兒?”秋子墨聲音溫和如三月春水,循序善誘。


  “仿佛我曾經生活在那裏。”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相思猛的睜開雙眼,起身衝向秋子墨,抓著他海藍色的衣袖,緊張的解釋道“師尊,我沒說謊!”


  秋子墨頷首,安撫的拍了拍她的頭,“師尊知道!”


  相思鬆了口氣的同時,有種失落感劃過心頭,看的秋子墨不解的彈了她頭一下,逗弄小孩子一般道“怎麽,得了良多好處,還不滿足?”


  “我感覺有什麽東西在遠方呼喚我!”這種感覺很強烈,玄之又玄。


  聽了這話,秋子墨登時心裏一咯噔,抬手打出了一道靈力進入相思的眉心,半晌皺眉道“那道能量牆還在!”


  相思聽不明白師尊此話何解,眨著一雙大眼,滿腦袋問號的看著她師尊。這秋子墨耐心的告訴她,“也就是是說,你的魂魄仍然是不完整的!”正當相思驚的目瞪口呆時,秋子墨單指從相思身上撥開了一個半透明的和她一模一樣女子,隻神色略顯呆滯,驚的相思登時就捂住了嘴巴,險些沒叫出聲來。


  這什麽情況?

  等等……


  對,這是自己的魄,自然和自己別無二致。


  “相思,你的魂魄很強大,出乎為師意料的強大!”


  強大?


  既然魂魄那麽強大,那魄靈怎麽還會被那該死的能量牆給擋在外麵?

  “放心吧!你自己會吸收它的!”秋子墨看出了小丫頭所想,信心滿滿,他鬆了手,那魄靈又回到了相思體內,搖搖晃晃,總是與本體顯得很不搭的樣子。


  秋子墨回到自己的牢房,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抬手從儲物袋中召出了一把琴。這把琴曲線優美,音色純正,他剛彈了幾個音階,相思就聽出了曲目的名字——安魂曲。


  好嘛,大晚上的,彈這種曲子,又是在這隻有他倆的冰殿裏。越聽,相思後脊上那些雞皮疙瘩越是來湊熱鬧,忍不住就打了個激靈。


  “師尊,可不可以不彈它了,我瘮得慌!”


  秋子墨微微一笑,佯怒道“蛟龍都敢殺,區區《安魂曲》就不敢聽了?矯情!”


  這女人有幾個不矯情的?

  尤其是被從小捧在手心裏捧大的!


  小丫頭撅著一張嘴走進了秋子墨牢房,一屁股坐在了秋子墨身側的軟墊上,“呆在師尊身邊還有點兒安全感。”趴在琴案上,很小聲的跟她師尊頂罪,“還不是師尊和師兄們慣的!”


  什麽叫他們給慣的?


  明明是雍皇那個女兒奴給慣的!

  這人死為大,他也不好拿死人來說事兒,這鍋他是不背也得背了。秋子墨無奈的歎了口氣,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一曲《安魂曲》彈了半個時辰,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相思已經睡熟了過去。秋子墨擔心凍到她,在她周身打了個禦寒結界,繼續為她談著琴,直到天萌萌亮,他彈的手都酸了,眼見著那抹魄靈已經完全融入了相思體內,他這才滿意的停了手……


  他撫摸著相思的頭,唇角溢出一抹淺笑,“丫頭,你可以拿自己的命來救我,我也可以拿命和冥神賭,賭盈了,他會狗急跳牆,露出諸多破綻;賭輸了,我陪你一起死,定不會讓你一個人淪為他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冰牢七載的朝夕相伴,七載的互相扶持,他的心裏除了蓬萊,又裝進了這麽一個小人兒。他喜歡這種被信任、被依賴、被愛護的感覺,他再強大,也有脆弱的時候,偏偏這最脆弱的時候都被這丫頭給趕上了。她用她單薄的肩膀,扛起了一個新的世界,那個世界是給他的。那裏沒有陰謀算計、沒有魑魅魍魎,有的隻是一片赤子之心。


  棋子想反天,冥神殿下很惱火。他將自己關在寢殿裏,琢磨著哪顆棋子能當刀用上一用,他最擅長借刀殺人。秋子墨不聽話,除了他,相思這顆棋子才會由著他要的方向發展。可思來想去,這把刀的人選也就集中在赤焰、妖皇、魔子、瘟神這幾位身上。


  那對父子,顯然赤焰更好蠱惑;魔子嘛,有初雲在他身邊,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至於瘟神,他還是算了吧!那就是一塊難啃的骨頭,惹了他,再壞了自己的全盤計劃,得不償失!


  再回冥界,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問安聲拉回了冥神風青雲的思緒。


  “冥神,您的衣角破了!”一個心腹見他這具肉身的手臂已經有了裂紋,據實以報。


  冥神瞥了一眼自己這身皮囊,有些不舍的歎了口氣,用了它幾年了,真有些舍不得了。一縷黑霧漂出了那具肉身,隻見那肉身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


  “屬下這就去給您尋件新的外衣!”一個陰差跪地道。


  冥神揮手打發了他,眼瞅著小護衛們將這破損嚴重了的肉身拖走,那一瞬間的難過轉瞬即逝。他邁著大步,向處理政事的大殿走去,問著它們這些天那些重要棋子的動態。


  “妖皇父子傷養的如何了?”


  “妖皇再有幾日就能恢複了,赤焰年輕力壯,已經痊愈!”


  冥神頷首,一個絕妙的主意在腦中漸漸成型。


  “魔子呢?”


  “魔子的傷再有幾日也可痊愈!”另一個陰差回答。


  冥神唇角上揚,笑得越發邪惡。他想到一句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黃雀自然是他,就是不知道這兩隻螳螂誰下手下的狠了。畢竟,那隻小蟬蟬也不是好捕的!

  為了“外衣”穿上去更舒服,這冥界的人也算煞費苦心了。這次他們看上了老皇帝剛滿十八歲的外孫,主要是他的模樣與風青雲有九分相似。唯一不一樣的地方就是他眼角下有顆淚痣,另外他的皮膚比風青雲要白上許多。


  這位公主生有四子,這位被陰差們看上的是第三子。他的出生年月日都是被算計好的,陰時、陰日、陰月,獨獨缺了陰年。


  看著紙醉金迷的這些花花大少,陰差唇角溢出一抹諷笑,“可惜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


  這件新衣冥神很滿意,剛上身就忍不住誇讚,“不錯,很舒服!”


  “可惜沒有湊夠陰年!”陰差鬆了口氣,如實回稟。


  “不怪你們,哪兒那麽容易遇到。”他邊活動著關節,邊問身側負責刺探妖族消息的陰差,“赤焰在哪裏?”


  “妖族小瀑布!”陰差回答。


  冥神頷首,轉身消失在了冥界。再出現時,他人已經到了妖族那個小瀑布前。


  那水流的飄逸,從十幾米高的山崖上揚揚灑灑而下,霧蒙蒙的,如入仙境,在日光的映射下,形成了一道七色彩虹。


  嘩啦啦的水聲傾瀉而下,流入碧色的水潭。周圍奇形怪狀的山石環繞,它們一路唱著歡快的歌,往山下流淌。


  一襲紅衣的男子閉目坐在水潭中央,墨發隨風飄散,偶爾有些小水珠兒調皮的吻著他的發、他的麵頰。美人、美景,不知道是誰襯托了誰?卻是相得益彰。


  “少主好雅興!”這地方很吵,一道傳音術打入了赤焰腦海中。


  事實上,早在這位不速之客到來伊始,赤焰就發現了。隻是覺得來人沒有殺氣,也就沒有搭理他。


  一紅一玄兩道身影走在數陰下,透過斑駁樹影,細碎的光打在他們的臉上、身上,襯的他們越發的飄渺、俊秀,不似凡塵人物。


  “冥神這身外衣不錯,隻是比之從前鮮嫩了些。”赤焰自然知道,南夷那倒黴皇室又無緣無故犧牲一位。


  冥神唇角上揚,一張小白臉湊近了赤焰那美的天理不容的臉,出口的話很是曖昧,“怎麽?少主不覺本神秀色可餐?”


  秀什麽色可餐?


  穿腸毒藥還差不多!


  看到對方一臉被惡心到了的模樣,冥神哈哈直樂。做孤家寡人那麽久了,相思、殷破天他們不在,他還真覺得悶了。這習慣有時真是一個壞東西!


  不知不覺間,他竟然喜歡上了熱鬧,喜歡上了坑人,對於他這種心肝肺都是黑色的陰謀家來說,真是一件壞的不能再壞的事了。


  “這玩笑一點兒不好笑!”赤焰白了他一眼,絲毫沒給他堂堂冥神留任何顏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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