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家書
“這個自然，這個母親與我也已經商議好了。”見到了姚紫堇就像是丟了魂兒似的，許彬恨不得立刻表忠心來與她拉近幾分距離，原本對遠在鄉下瞎這眼睛吃苦的媳婦兒還有幾分愧疚，現在竟是一分也記不得了。
“噢？”姚紫堇微微一笑，就像是綻開了漫天春花一般，“願聞其詳。”
作為一個自詡為文人墨客的青年，許彬現在又十分喜歡姚紫堇的這些文縐縐的話術，越看越是喜歡，隻是苦於姚紫堇有一個身份很大的未婚夫動不得，便退而求其次。打算先求娶了她的姐姐，到時候那些小姨子和姐夫的故事，豈不是想怎麽寫就怎麽寫？
他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馬，好不容易按捺下內心的悸動，他咽了口唾沫忙不迭地道：“我……我和娘都是從鄉下來進京趕考的，在鄉下的老家裏也有一個妹子。長得……長得很好看，主要人也很溫柔，就是眼睛不是太看得清楚。如果，如果姚公子不嫌棄……”
王宇成站在姚紫堇身後聽得都十分尷尬，一個眼睛幾乎瞎了的鄉下妹妹，竟然妄想著要進京城伺候姚家的少爺。如果不是姚蘇木對於納妾一事上並沒有什麽想法，那麽身份能比那鄉下妹妹高上一兩層的年輕女人大約都想著排隊嫁進門呢。
姚紫堇也隻是淡淡地笑，十分謙遜守禮的樣子：“親上加親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事情，隻是這件事情是大哥的婚姻大事，回家還是要好好地與母親和哥哥商議才行。在此先多謝了你的美意。”
王氏坐在一邊的笑容已經僵住了，原本她還以為自己的兒子對那鄉下呆著的元娘多少是有幾分情誼，現在看來，竟然是要瞞天過海做這等事情？不過既然自己的兒子主意大了，這辦法她也不反對，元娘是個好欺負的，就算是把她另嫁了，大約她也說不出個一二來。
於是便賠著笑臉補充道：“我們也知道鄉下人上不得台麵，那女子也不能嫁給姚公子做正妻，就當是姚公子賞她臉麵，給一個妾室的位置罷了。”
姚紫堇微微一怔，這回她是當真沒有想到，許彬的親妹妹竟然要嫁給自己的哥哥當妾室？她在現在這個社會呆久了，很多事情不敢苟同但是又不得不有所知曉，侍妾也就是名分上比無名無分略微好聽一些罷了，但是在正妻的身邊比起來和奴仆沒有半分差異。
這兩個人還當真舍得。
一個人不心疼自己的嫡親閨女，一個人一點都不顧及自己親妹妹的心情。
姚紫堇為了確認一番，還特意問詢道：“是親生妹妹麽？”
許彬隻以為姚紫堇是為自己的哥哥動了心，便忙不迭地道：“是親生的，是親生的。”
原本許彬還有些舍不得元娘，但是想著自己未來的前途，再看著麵前這如花似玉的美人，便把在鄉下熬得眼睛花了、容顏也不複當年美豔的妻子給拋之腦後。
姚紫堇默默地嗯了一聲，隨後便假裝著對桌子上的食物有了極大的興趣，裝作對一樣做成蓮花狀的糕點很感興趣的樣子，許彬果然想著投其所好：“小姨子要不要再來一些甜品？我那邊還備下了許多呢。”
姚紫堇對王宇成使了個眼色，麵上微微一笑道：“那多不好意思，還要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小侄女你喜歡那就是這些吃食的福氣了。”王氏也巴不得現在姚紫堇能受一些他們家裏的小恩小惠，拿人家的嘴軟，吃人家的手短，現在拿走的吃掉的，以後都要百倍地還回來的。
許彬這就起身要去拿糕點來包好給姚紫堇，姚紫堇伸手便攔下了他，他有些錯愕地看著橫陳在自己麵前的一隻纖纖玉手，隨後便聽見了美人嬌俏的聲音：“怎麽好勞動你？王宇成，跟著這位許彬大哥去拿糕點就是了。記得不要笨手笨腳的。”
姚紫堇把那笨手笨腳四個字咬得很重，也不知道王宇成聽明白沒有。
坐著又和一臉諂媚的王嬸嬸寒暄聊天了幾句，王宇成便把糕點包得嚴嚴實實地拿來了，姚紫堇這便起身告辭，笑著道：“改日再來叨擾。”
許彬連著說了好幾個“常來”，這才把人送了出去。
在關上門之後，王氏一臉嚴肅地看著許彬道：“你怎麽就讓那姚氏的隨從跟著你去了？”
“啊？”許彬有些拐不過彎來，還沉浸在空氣中那股子姚紫堇身上的香水味，愣愣的不知道自己的娘為這個生氣做什麽。
“你忘了？今天早上元娘不是才寄信過來？你把信放在那裏了，如果是隨手放著的話，萬一被那隨從看見了，你的好事可就要泡湯了！”王氏一臉嚴謹地道。
她早就明白了兒子的打算是先哄著元娘進城，再把元娘嫁給姚蘇木作為小妾，這一切要水到渠成地發生並不容易，所以便不得不其中施展一些手腳。可是如果在這裏就露出了破綻，他們便得不償失了。不僅僅元娘這燙手山芋沒有了轉手的機會，就連自己的兒子的婚事說不得都要泡湯。
許彬先是微微一愣，隨後便寬心一笑：“娘，你放心，那信我好好地放在了桌上呢，隻帶那隨從去了趟小廚房，不會有事的。”
“那就好……”王氏略微放下心來，“隻是你要哄著元娘一些，告訴她嫁給了那姚蘇木做妾也總比在鄉下煎熬的好，叫她千萬不要路出馬腳來……等你覺得時機成熟了，便回去一趟，把她接出來吧。”
許彬滿口應下。在他的印象裏，元娘是個對自己百依百順的女子，有什麽事情是他出馬，元娘不會同意的呢？
姚紫堇閉眸坐在軟轎裏，輕聲問著在身邊隨行的王宇成：“你覺得如何？”
王宇成卻不正麵回答，隻是狡黠一笑道：“你說話那麽具有迷惑性，我看你心中早就有了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