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帶我離開這裏!
這貨,果然留不得!
宛螢抬起眸子看著他,伸手扯住他的衣袖,“帕湜,幫我好嗎?”
似早就料到宛螢會開口,帕湜冷哼了一聲,“你這個女人還真是得寸進尺!我不是慈善機構!沒有義務一而再的幫你忙!”
宛螢沙啞著聲音,眼圈開始發紅,緩緩的說:“我知道,我的朋友是為了我好,可是,我不能失去這個孩子!我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就算結果真的是……我不想他們因此為難,自責。所以,我選擇離開!帕湜,幫幫我,幫幫我,好嗎?”
盯著她眸中漸漸匯聚的淚,帕湜不耐的扯出衣袖,瞪著她,“是我倒黴嗎?每次都要幫你收拾爛攤子?”
看出他妥協了,宛螢忙抹掉眼角的淚,欣喜而又感激的望著他,“帕湜,你真是我的貴人!”
帕湜哼了個不屑的音兒來,然後沒好氣的說:“你想我怎麽幫你?”
“帶我離開這裏!”宛螢的態度十分堅決,“選擇生下孩子,是我一個人的決定,我不希望朋友們跟著我難過。”她轉而又垂下眸子,輕聲說:“如果最後,我跟孩子沒能挺過去,那就拜托你把我們的骨灰,灑進複活節島的那片海域裏。”
凝視著她流露出向往的眸色,恐怕,對現在的她來說,那時才是真正的解脫吧,而活著才是一件痛苦和壓抑的事。
帕湜撫了撫光潔的下巴,俊美的臉龐倏爾蔓延出一絲詭異至極的笑,“既然,你連死都不怕,倒是可以放手一試。”
宛螢一怔,“什麽意思?”
帕湜沒有明說,而是冷聲道:“我幫你,又能得到什麽好處?別忘了,我可是冒著得罪鬼門的危險,你也知道你家裏那幫人有多彪悍。”
有時候,帕湜給人的感覺就是個商人,做事有利弊,他都會分析得明明白白,賠本的買賣誰都不喜歡,尤其是他。眼前這個女人,已讓他破例一次,那是他的極限!
他很有原則的想。
宛螢歪著頭想了想,最後抬起鋥亮的眸子,字句清晰的問,“你是不是想找沙漫?”
帕湜聳聳肩,沒否認。
宛螢又問,“你有十足的把握,會找到他嗎?”
帕湜的臉色不是很好看,陰沉的眯著眸子。
宛螢笑了,“不過,隻要有我在,不用你去找他,他自然會出現找我報仇的。”
“哦?”帕湜疑惑的挑挑眉,“為什麽?”
“因為,我刺瞎了他一隻眼睛!”
帕湜怔了怔,隨即揚起唇,衍生一抹很有默契的微笑,輕輕點頭,“做得好。”
所有人找了足足三天,宛螢就像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了一樣,哪怕暗神等人動用了鬼門所有的勢力,也沒有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這讓他們很是懊惱,同時又心焦不已。封洛玄剛出事沒多久,他們無力保住他的骨血不說,現在甚至還丟了他的女人!
暗神和追魂正在客廳內,桌上擺著美國地圖、世界地圖、大西洋海域圖,隻要是想到宛螢有可能會去的地方,他們就立即派人去找!
就在這時,嵐走進來,凝眸道:“我查到,還有另一拔人,也在找宛螢小姐。”
兩人互望一眼,心裏都有數,“是冷昱澤吧?”
嵐點頭,追魂說:“珊卡已經回到了聖彼得堡,我們在複活節島的事,他一定都知道了。而且,我們這麽大動靜的找人,想瞞也是瞞不住的。”
暗神冷笑幾聲,手指拂過耀眼的金眼,“掃清了黑手黨裏那些老家夥們,又沒了將軍這個絆腳石,那家夥倒有些囂張了呢。”抬起頭,朝嵐吩咐道:“盯緊他的人,不管出現任何的‘萬一’,可以不計後果的先幹掉他們!”
嵐應聲,“我知道了。”
追魂瞅瞅暗神,知道他對上次偶然成全了冷昱澤的事,一直耿耿於懷。而俄邦黑手黨跟他們之間的矛盾,遲早也是會激化,現在的這些小動作,不過就是火拚前的預熱。
他有些疲憊不堪的坐在椅子上,撫著額頭,“還真是打擊,堂堂鬼門,居然連個女人都找不到!”
暗神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他現在是鬼門當家的,於公於私,他麵子上都不好過。對宛螢,更是擔心成份居多,特別是小愛每天都會追問他有沒有消息,這讓他在回答的時候,都變得底氣越來越不足。
他從抽屜裏找出宛螢臨走的時候留下的那封信,眉頭攏了起,“對我們來說,值得欣慰的是她絕不會想不開!”
追魂又吸了支煙,吐出煙霧,淡淡的說:“我們那麽做,真的對嗎?”
自以為是的替她做出決定,殊不知,那個堅強的小女人居然會有這麽激烈的反應!想想火魁,追魂就有愧得很。
暗神望了望他,很果斷的說:“如果重新來過,我還是會堅持當初的決定。要我眼睜睜的看著她冒險,甚至一屍兩命,我做不到。”
追魂沒接腔,又吸了一口煙。
突然,他指間夾著煙被人抽走,直接按熄在他麵前的煙灰缸裏。
追魂煩躁的抬起頭,對上連卉那張精致漂亮的臉龐時,不滿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連卉不讚成的搖頭,“你最近煙吸得太凶了。”
追魂隻是“嗯”了一聲,又將目光對準桌上的地圖,擰緊眉頭,“她會在哪裏呢?”
連卉坐在兩人對麵,掃一眼那堆東西,“她有心不讓我們找到,就算把世界翻過來也是一樣,她一定是站在我們看不到的那個死角裏。”
暗神目光糾結,“那就這麽放棄嗎?”
連卉歎息了一聲,“宛螢是個非常有主見的人,她離開,肯定也做了最壞的打算。所以,她是不想我們自責。”
暗神和追魂都沉默了。突然,連卉眸光一亮,看向兩人,“有個人,我們好像忘記了。是他的話,想藏起一個人,絕對沒有問題!”
兩人忙問,“誰?”
“帕湜。”
俄羅斯,聖彼得堡。
長長的黑色書桌對麵,一個儒雅俊美的男人,低眸凝視著擺在桌上的兩枚戒指。一枚藍色,一枚銀色,戒指上的鑽石全都閃爍著耀眼的光澤。
深邃迷離的眸子,自戒指上收回視線,起身,繞過辦公桌,走到窗前,推開窗戶。
俄羅斯的12月,無比冷冽,刺骨的寒風刮在臉上,恨不得能削進骨頭裏的刺疼。他棱角分明的俊顏,很快就被風吹得泛白。
“老板,”彌尊敲門走進辦公室,臉上的刀疤,仍是十分惹眼。
“有她的消息嗎?”冷昱澤沉聲問。
彌尊垂下頭,“沒有。”
冷昱澤轉過身,比寒風更加冰冷的視線,掃向他,“找,繼續找,不管她在哪,都要給我找出來!”
彌尊默默應了一聲,“是。”
不管老板今時今日何變化多大,隻要涉及到陶宛螢,他仍然沒辦法釋懷。
那個女人,有可能是老板前世的債。
而老板,則是他的債。
彌尊沒開沒多遠,桌上內線響了起來,“老板,珊卡小姐要見您。”
“讓她進來。”
時間不大,珊卡推門進來,“昱澤,有宛螢的消息嗎?”
冷昱澤又坐回到辦公桌前,好似蘊藏無數秘密的眸,淡漠的瞟過她。
宛螢失蹤不過是前兩天的事,他得到消息後,馬上命令彌尊去找。珊卡居然會這麽快得到消息?想來,除了妮卡,沒有人會有這麽強大的情報網。明知這個女人野心不淺,若不是看在將軍的麵上,他根本不會留到現在!
冷昱澤眸中迸出的殘戾光芒,讓珊卡怔了下,下意識的朝後退了一步。自從爺爺死後,她總覺得,冷昱澤變了,變得讓人害怕。她想起了姐姐的話,她說,爺爺的死,是冷昱澤暗中搞得鬼。他故意綁走宛螢,刺激封洛玄,才會害死爺爺的!珊卡一直都是半信半疑,冷昱澤是個重感情的男人,對爺爺一直敬重有加,她不相信他會那麽做。可是,姐姐又說得那麽肯定……
冷昱澤挑起眉,搖搖頭,“沒有。”
珊卡倏爾反應過來,忙說:“哦,那我沒什麽事了……我先走了,要是有宛螢的消息,你一定要告訴我哦!”
說完,她急匆匆的離開。
直到出了門,她才貼著門順出一口氣來。
珊卡狐疑的走出大樓,回過頭來朝樓上看了看,正對樓上某扇窗戶,冷昱澤正站在落地窗前,視線投向遠處,似樽雕塑,冷冽,毫無溫度。珊卡打了個寒戰,緊了緊衣襟,立即加快腳步離開。
寒冷,始終無法排解心口的苦悶,壓抑。寒風吹亂了他漆黑的發絲,驚動了眸底那枉深潭,處處冷瑟,處處孤寂。
得知她在複活節島的九死一生,他跟著心驚肉跳;
得知她為了保住封洛玄的孩子,居然會做出那麽決絕的事,除卻憤怒,更多的是滿滿憐惜。
她真的愛他如此至深嗎?
現在,他卻隻想知道,她到底,在哪?
她能去的任何地方,他都派人去找過了,卻始終杳無音信。他跟鬼門的人,都在全力以赴的尋找她的下落,哪怕是躲在惡魔島的監獄裏,也會被他們揪出來的!
冷昱澤眯起了幽深的眸,難道說,是有人在幫她?
會是誰呢?
轉過身,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一下又一下,毫無節奏。
倏地,手指停了住,抬起頭,眸光閃爍著鋒利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