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他已無退路
PoJJe冷冷轉身,“不用你提醒,呆會記得給我配方就夠了!”
寺廟大門外,幾人正在焦急的等待著。好幾次,追魂都想這樣衝進去,都被費韋倫製止了,“我們再等等看!宛螢現在的情況,容不得我們衝動。”
終於,那扇大門被拉開了。
看到封洛玄和帕湜走出來,唯獨不見宛螢,連卉急忙問,“表哥,宛螢呢?她怎麽樣了?”
封洛玄斂下眸子,連頭都沒有回,淡然道:“她不會有事了。”
連卉眸色一凜,忙又扯住帕湜,“帕湜,究竟是怎麽回事?”
帕湜聳了聳肩,“要讓她活下去,是需要代價的。”
隻一句話,費韋倫和追魂的臉色就沉了下來。果然,跟他們猜測的一樣!那個冷昱澤,早就設下了這個圈套!
見封洛玄徑自離開,不羈的背影,卻透出幾分孤寂。
追魂一咬牙,“阿朗,派人盯住彌尊,隨時掌握他的動向!”
“是!”
一行人,心情複雜的回到了唐人街的鬼門分門。不管怎麽說,宛螢獲救,這畢竟是好事,但隻要想到她還在彌尊那幫人的手裏,就高興不起來。
從回來後,封洛玄就將自己關進了房間,大家都能體會得到他的心情,誰都沒有去打擾。帕湜將poJJe會再下愛情降的事,告訴了他們,卻沒有提到打賭這茬,隻是提醒幾人,不能小看他的降頭,不想宛螢再經曆一次這樣的痛苦,甚至死亡,就不要輕舉妄動。
大家聽罷,個個義憤填膺,恨彌尊恨得牙直癢癢。
追魂直說,他跟俄邦黑手黨算是杠上了。手中掌管黑道勢力的他,也絕對不是說說而已!
費韋倫則冷靜的分析道:“現在,沙漫才是問題的關鍵,不管要用什麽方法,都要把他抓回來才行!”
帕湜抬眸瞅瞅幾人,懶洋洋的說:“別忙了,除非他想,否則,沒人能控製得了他。”
而就在這時,封洛玄走了出來。
“魂,準備一下,我們回去。”
他沒有太多的言語,隻是冷靜的交待。
追魂應了一聲,他又扭頭對費韋倫說:“倫,替我跟J說一聲,這個情,我記下了。”
“客氣什麽,”費韋倫抬眸瞅瞅他,“魁,你有什麽打算嗎?”
封洛玄瞳眸低斂,口吻並無多大起伏,“隻要她能活下來,我什麽都可以不在乎。”
望著這樣的他,幾人都沉默了。
漆黑的房間內,隻在居中的台子上點燃了兩支蠟燭。
睨著躺在那的宛螢,poJJe撫著光滑的下巴,紫眸閃爍著異樣的光澤。
愛情降不像五毒降,其實是很好破解的,而帕湜又是個很難纏的人物,他的催眠術可絕對不能小覷。
不過,這也正好是個試驗他研究成果的好機會!
poJJe倏爾露出一抹篤定而又陰沉的笑,他走到櫃子那邊,從裏麵取出一顆晶瑩剔透的小水晶球,耀眼的光澤,將他的臉龐照亮,手指輕輕撫著這顆水晶球,走回到宛螢身前。
由於降頭有反噬的特性,一旦被高人破解,施降者本人就會受到同等的痛苦。所以,他一直都在竭力彌補這個致命傷,終於,讓他找到了一個完美的方法,那就是,將古老的降頭術與催眠術相結合,利用催眠來達到深層的心理暗示!就算解了盅毒,卻沒辦法攻破這最後一關!
帕湜肯定做夢也不會想到,早在他跟著倻叱大師學習降頭術的時候,就已經在同時修行催眠術!他的曆史學家身份,也是他四處尋找古方的最佳掩飾身份!現在,就是驗證這麽多年來的成果的時刻了。等他打敗了帕湜,那家夥就沒有再存在的必要了!到時候,他就是泰國乃至全世界,唯一會這兩種古老密術的人!
PoJJe越想越得意,笑聲在密室內顯得幾分偏執張狂。
低頭看一眼宛螢,他放下水晶球,端來一個托盤。裏麵放著一個紅色紙包,還有一杯散發出奇怪味道的藥酒,三根銀針。他先拿起紅紙包,那裏麵裝著的是彌尊送來的冷昱澤的一根頭發,遞到蠟燭前,慢慢燒成了灰,散到藥酒裏,放到了一邊。
接著,他又從托盤內撚起一根銀針,來到宛螢跟前,對準她左邊的太陽穴,動作迅速的紮了進來。隨即,另一邊太陽穴又紮進一根。宛螢的眉頭一擰,胸口倏爾劇烈的起伏著,密睫不安的顫動著。
PoJJe撚起第三根,對準她的眉宇中間,紫眸一閃,猛地紮下去。
宛螢原本緊閉的雙眸,突然睜開,兩眼瞪得大大的,卻是躺在那一動不動。
PoJJe扶起毫無反應的她,端起那杯藥酒,冷漠的命令道:“喝下去。”
宛螢就像個傀儡,木然的張開嘴,將那杯怪東西喝了下去。一切都完畢之後,poJJe又再次取來那顆水晶球,“現在,看著它……”
宛螢怔怔地望著這顆水晶球,耀眼的光澤,映在她的瞳孔內,開出絢麗的七色花,隨即,層層疊疊的綻放,再綻放……
良久,poJJe滿意的收起水晶球,轉過身走向牆邊的櫃子,又放回到那裏。卻不曾留意到,宛螢左手戴的銀色手鏈上,一枚小小的水晶,同樣折射出耀眼的光彩……
她好像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裏,有眼淚,有歡笑,有很多很多個美妙又傷感的畫麵。隻是,當她睜開眼的時候,卻根本就記不得,故事裏的主人公到底是誰。
陽光,明亮得過於刺眼。手背搭上額頭,等她足夠適應後,才坐了起來。
茫然的望著四周,從窗戶到陽台,從沙發到茶幾,對她來說,一切都是那麽的陌生。她怎麽也想不起來,這裏究竟是哪裏。腦子裏混沌的一片,好像始終有個聲音在喋喋不休的說著什麽,她卻聽不清。
這時,門開了。
抬起頭,看到走進來的人,宛螢愣了下。
漸漸,有關他的回憶,毫無預警的竄出腦海。
他是……
“昱澤……”當宛螢吐出這兩個字時,來人身子霍然一震,胸口登時被一陣強烈的情感撞擊著。
冷昱澤幽深的眸,變得有些狂亂,冷漠俊美的臉頰上,有著深深的不可置信。他站在門口,雙腳好像生了根,不敢踏前一步。
他怕,這是假像,是騙局,是她玩笑他的手段!他已經沒有多少理智再去承受再一次的失去,那會讓他崩潰!
舔了舔幹澀的唇,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宛螢,能再叫我一遍嗎?”
慢慢的,宛螢扯出一個虛弱又飄渺的笑,“昱澤,”
她掀開被子赤著腳走下床,來到他跟前,伸手摟住了他的腰。冷昱澤怔在那裏,整個人如遭電擊。
宛螢很累似的靠在他胸前,“昱澤,我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好奇怪哦,我卻什麽也想不起來了。”說完,一笑,“嗬嗬,不去管它了,忘了倒也好,省得浪費我的腦細胞。”
喉結上下滾動了下,帶著惶恐的驚喜,冷昱澤僵硬的低下頭,凝視住她,“宛螢,你真的……”下麵的話,被他硬生生的咽下。
他能問什麽?
你真的忘了封洛玄?還是,你真的選擇愛我了?
宛螢睜著一對迷糊的眸,等著他的下文,“什麽?”
“沒什麽,”冷昱澤甩了甩頭,不再說什麽,反手就將她摟緊在懷裏,懷抱緊得像要將她揉進體內。心底那塊缺失,被她奇跡般的填補了。就算是假象,就算是自欺,他認了!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狂喜,他知道,從此刻起,他已再無退路。
宛螢不明白他為什麽會表現得這麽激動,也懶得問,隻知道,這是她愛的男人,從一開始,就深深愛上的男人……
冷昱澤來到別墅後的雜物間,拉開地上中間的那塊木板,走進了地下室。
裏麵,彌尊全身是血的趴在地上,聽到他的腳步聲,慢慢抬起頭,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左眼眼角腫了起來,撕裂的雙唇,還不停的流著血。可他望著冷昱澤的目光裏,沒有半點的怨氣,反而,平靜得很。
“老板……”
冷昱澤緩步走到他麵前,眸光直到現在還顯得有些狂亂。盯著地上的人,他慢慢平複下來,冰冷道:“我說過,不許你動她。”
“咳咳……”彌尊想說什麽,卻是一陣猛咳,咳出肺裏的淤血,才算順口氣。他掙紮著爬起來,靠坐在牆角,“我沒有傷害她……我隻是,幫老板奪回了她的心而已。”
“就靠下降頭?”冷昱澤眯起眸子,那裏一片複雜,充斥著連他都不確定的糾結,掙紮。
彌尊用手背拭去嘴角的血,抬起腫成一條縫的藍眸,嗤笑道:“愛情,不就是相互間騙來騙去的嗎?手段高的,會讓對方明知被騙,卻還是心甘情願付出一切……這跟下降頭,有什麽區別?”
冷昱澤的雙手收緊,指節發出可怕的響聲,盯視著他的眸子,越來越冷漠,“你還瞞著我做了什麽?這個老板,我是不是該讓給你做了?”
“咳咳……”彌尊搖了搖頭,“我的命,是老板的,就算你現在拿走,我都沒有任何怨言。隻要……”藍眸凝視著他,有抹晦澀難言,“隻要老板得到了你想要的,這個罪人,就讓我來當好了。”
冷昱澤的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最後,他垂下雙眸,埋住眸中泛著苦澀的珍貴幸福,緩緩的轉過身,走出了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