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0我說,放了她!

  淩若琪回過頭的時候,那邊已經空無一人。


  不知不覺,艾得蒙和霍華德也沒了影子,好像是找地方詳聊去了。兩人隻有在這裏閑閑的邊吃吃,邊看看。


  慢慢的,燈光變得愈發的柔和,舒緩的舞曲回蕩在城堡的大廳內。看著一對對滑入舞池的男男女女,淩若琪突然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嗓子好像變得很幹。


  “怎麽了?”粟原澤美瞥瞥她,“看人家幸福,你泛酸吧?”


  淩若琪才要說“沒有”一張嘴,又是一個“啊嚏”。


  發展到最後是鼻涕不停的流,一張張紙巾被她很無良的扔到了腳下,鼻頭擦得又紅腫。


  她嘟囔著,鼻音濃重的說,“靠,冷氣開得這麽足,不嫌費電嘛?”


  粟原澤美關心的問,“不舒服嗎?那我先送你回去好了。”


  “不要,”她擺擺手,“蒙大叔留在這裏我不放心,你留下來等他,我一個人回去就好。”淩若琪抓著紙巾,猛擦鼻子,心裏盤算著,上一次感冒要追述到上個世紀了吧。


  她走出城堡,位於山巔的冷風,直讓她打冷戰。鼻涕和秀發一塊風中淩亂。很不淑女的擤擤鼻子,然後慢慢走下台階,

  “這麽早走?需要我送你嗎?”台階下,頎長的身子悠閑的倚靠在石柱旁,那張妖美的臉頰,隱於陰影中。


  淩若琪咪起眼睛瞅瞅他,揚起嘴角,也不答話。討厭的人,最適合的,就是自生自滅。


  “啊嚏——”淩若琪搓搓兩臂,露在裙外的兩條不小腿,也開始抖個不停。站在風中,朝黑漆漆的四周張望著。因為酒會還沒有結束,車子也都停在了較遠的停車場。


  身後又是那種臨近死亡的氣息,淩若琪擰了下眉,回頭睨睨他,冷哼,“欺負我沒帶收妖鏡出門是吧?這裏地方這麽大,你躺著走橫著走都沒人管,”她指指自己站的地方,“但是這裏,抱歉,此路不通,再踏前一步,我就讓你遁地。”


  彌亞噙著魅笑,眸色莫測,溢出妖氣。


  淩若琪再次打了個冷戰,看他比吹山風要來得驚悚。直覺上,這個男人絕非善類,太過邪氣,她不想碰,似乎也碰不得。那隻紅色的瞳孔透露出太多的狂野和霸氣,盯緊她,好像就要連皮帶骨的嚼爛啃碎一樣。


  他在笑,可輕蔑的目光卻像在看著低等生物,“沒人告訴過你,狂妄,囂張,是需要資本的嘛。”


  淩若琪冷笑,“我隻知道,欠揍之人,不易慣乎!”抬手就要揮過去,卻早已被人緊緊的扼住手腕。甚至,她都沒有看到他的動作。


  她怔了下,不再小覷,重新盯住他,“你到底是誰?纏上我不會隻是為了告訴我,你其實長得更好看吧。”


  “嗬嗬,”他仍是在笑,扼緊她的手猝然施力,大有掐斷她的架勢,“我對你很好奇。”


  淩若琪咬緊牙,毫不猶豫的一腳踢向他,卻被他輕輕鬆鬆的擋掉,另一隻手曖昧的環住她的肩,在身後的人看來,就像一對情到濃時的舞會男女。


  淩若琪使勁掙紮,也撼動不了他半分。他的手臂力道大得嚇人,別說掙脫,根本連動都動不了。


  “該死的混蛋,你到底是誰?”


  他的臉上一片陰戾之色,笑得嗜血,聲音來自遙遠的地獄,“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嗎?”


  淩若琪猛然頓住,兩眼瞪得大大的,“你……是彌亞?”


  “嗬嗬,”他靠近她,附在她耳邊,輕輕的,小聲的說,“沒錯,我就是你要找的彌亞。”隨著他話語的尾音落幕,淩若琪就像被人突然點中穴道一樣,軟軟的倒了下去。


  彌亞的長發,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散了開,在黑夜中肆意飛舞,猶如美杜莎頭上的毒蛇,妖孽,張狂。


  ******

  淩若琪再次醒來,是被一陣喧鬧的聲音驚醒。


  她抬起頭,發現自己已經被人吊了起來,雙手被綁,身子懸空。她驚得使勁攪動下雙手,卻是一點用也沒有。


  四周是黑漆漆的,房間很大,沒有窗戶,隻有對麵的牆壁上投影的影像,帶出一片光亮。


  重低音的音響,轟降降的響著,裏麵傳出樂隊聲,人潮聲,歡笑聲。


  看到那上麵的影像時,她倏地瞪大雙眼,愣了住。


  那是她和葉飛桓在王子街上的畫麵,兩人被包圍在人群中,牽著手,微笑的走著……


  接著,畫麵又是一轉,出現的是一個被吊起的女人,酒紅色的長發垂落在臉頰兩邊,身上穿著細肩帶絲質晚禮服,這會,正用一對同樣震驚的眸盯著“她”。


  那是她自己。


  不知何時,自己已經成了這段影像的主角。


  “該死的變態!”淩若琪咒罵著,大眼睛迅速的巡視四周,除了音響中回音似的傳出一句“該死的變態”外,房間裏突然靜得出奇。


  她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她甚至能感覺得到,此時此刻,彌亞一定正在暗處,肆意欣賞著她的恐懼和狼狽。


  她努力撫下心底的畏縮,既然他在看,她死也不會露出一點懼意!

  她淩若琪最不怕的就是,跟變態比變態!

  穩住呼吸,她冷笑了下,“喂,《電鋸殺人狂》看多了吧,這點學齡前兒童的戲碼還敢拿出來現,你也不怕丟人再眼?知道黑道上都流行什麽嘛?開膛,破肚,水銀灌腦,這還是基本服務。想來個特色的,那就剜腳心,串眼珠,肚臍眼上塞千球。姐姐會的損招多著呢,要不要無償提供給你點啊?”


  “哈哈……”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帶著幾許陰冷,慢慢逼近。


  房間裏的燈突然點亮,淩若琪咪起眼睛,慢慢適應了光線後,一眼就看到對麵坐在黑皮椅上的彌亞。旁邊,是兩名同樣麵無表情的手下。


  淩若琪冷笑了下,“安隻紅色假眼球就想裝吸血鬼啊?拜托你,好歹造型上也要下下功夫才行。”


  彌亞有趣的支起下顎,瞅著她似笑非笑的說,“野狼的口味好奇特,居然會喜歡上你這種女人。”


  “比重口,他不及你,你認鼻祖,他不敢犯上。”


  彌亞挑起一側眉,笑得妖豔嫵媚,“你不怕我?”


  淩若琪也挑起眉頭,“如果讓你失望了,我道歉。”


  “嗬嗬,”他起身,邁動長腿,步履優雅的走過去,湊近她,曖昧的伸出舌頭舔了下紅唇,“如果,讓他看到你這副樣子,他會不會很心痛呢?”


  淩若琪全身一震,咬緊牙,卻是笑得無所謂,“他是你帶出來的,他的心有多狠,你比我清楚。”


  “哦?”彌亞掩嘴一笑,回過身,又走回去坐了下來,手微抬,長指輕輕指向淩若琪,“那就讓我們來看看,他會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心痛。”


  淩若琪不屑冷笑,看著走向自己的人,她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長長的,燈光忽暗忽明的走廊上,一個迅捷的身影,急切的跑過來。門口的守護想攔,被他砸下來的拳頭,毫不留情的擊倒在地。接著,他猛地推開房門。


  彌亞扯開一抹絢爛的笑,朝他勾了勾手指。


  葉飛桓咪緊雙眼,看著吊在空中正在被鞭打的人,眸底掀起濤天的憤怒,他猝然衝過去,把揮舞鞭子的男人一拳打倒。轉身就要解開淩若琪手上的繩子,下一瞬,他竟被人猛地舉起來,狠狠的拋出去。


  抹抹嘴角的血,葉飛桓掙紮著站起來。


  淩若琪抬起頭,心疼的看著他,急道,“傻瓜,快離開這兒!”


  彌亞像發狂的惡魔,站在那裏,看著葉飛桓朝自己一步步走過來,他驟爾大笑,“野狼,我讓你的心變得堅硬,讓你不再受任何感情的羈絆,所向無敵,你不該感謝我嗎?”


  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它輕瞄瞄的貼在了淩若琪脖子上的動脈,戲謔的眸瞄向葉飛桓,“想看著她在你眼前消失嗎?嗬嗬,我猜,那一定很有趣,要不要試試呢?”


  看著還朝這邊走來的人,淩若琪急了,“葉飛桓,你不要管我,你快走,他不會真的把我怎麽樣!”


  “笨女人,閉嘴。”葉飛桓冰冷的視線直視著彌亞,“她的懲罰,我一並受了。”


  彌亞咪起紅色的瞳眸,他的這句話徹底激怒了他,但是,他還是漫不經心的笑了,“你要代替她受這些?”目光瞥向身後,慵懶的說,“剛才,他是怎麽對你們的,你們盡管討回來。”


  先前被葉飛桓打倒的兩人,朝著他衝過來……


  看著蜷縮在地上,兩手抱頭,不管被怎麽打也不還手的葉飛桓,淩若琪的眼睛霧蒙蒙的一片,除了他咬緊牙的樣子,她再也不看到別的了。她氣得大罵,“混蛋,起來還手啊!起來!”


  越罵,她的淚越多。當她看到那兩人拎著一根鐵棒要砸向他時,她慌了,“葉飛桓,快起來,他們會打死你的!快起來!我不用你替,我不用!!”


  彌亞好像在欣賞著一出精彩的啞劇,嘴邊猶掛著滿意而絕美的笑。


  看著葉飛桓倏地吐出一口血,淩若琪的雙唇快要被咬破了,她側過頭,死死瞪住彌亞,“死變態,我告訴你,葉飛桓是我的,我就是要他對我死心塌地,我就是不擇手段的把他從你身邊搶走!你嫉妒我吧,盡管嫉妒我吧,除非你現在就殺了我,否則,我死也不放開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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