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6三個問題
過往的汽車噪音,將他的聲音淹沒了,但淩若琪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葉飛桓泛著柔情的眸,在越來越暗的天色中,像兩顆耀眼的星,晶瑩的,帶著震懾人心的光澤。
手心裏的東西,硌得她有點疼,卻又帶著失而複得欣慰。她很不願意承認,這一幕曾經出現在她的夢中,那會讓她覺得自己很可悲。但是,當她碰到它的刹那,那抹心悸又讓她無從去否認。
她倏爾無所謂的冷笑下,垂下眼眸,帥氣的抽出手,晃晃手心裏的東西,“這麽個沒用的東西,還留著它幹嘛?”說完,對著馬路就扔了出去,劃出一道耀眼的弧度。
葉飛桓瞳孔猛縮,想都不想就直接衝到了公路上。
過往的車子看到突然竄出來的人,嚇得馬上繞開他。淩若琪怔怔的看著他,看他無視身邊一輛又一輛急駛的車,蹲在地上焦急的找著。
她的眼睛漸漸濕潤,她寧願那是被汽車尾氣熏的,也不願相信這是眼淚。
遠處,一輛滿載貨物的貨車開了過來,駕駛室的司機似乎沒看到蹲在地上的人,一味朝這邊開過來。
葉飛桓仍舊沒抬頭,眉頭輕擰著,目光真摯,兩手在那裏急切的摸索著。當開到眼前時,貨車司機好像才發現他,這時踩刹車已經是來不及了……
車,呼嘯著掠過去。
淩若琪緊緊的抱著他,心髒狂跳著,突然抬起頭拚了命的揮起拳頭捶打他,“你不要命了嗎?萬一撞死你怎麽辦?你腦袋秀逗了是不是!”
葉飛桓一怔,唇邊的笑意慢慢綻放開,他抱緊她,任她打。
“該死,你這個笨蛋!那麽個破戒指,值得你不要命的去找嗎?”淩若琪的力道不一般,也不像別的女人隻是嬌嗔的裝模作樣的打打,她可是真的下狠手,打起來也著實讓葉飛桓吃不消。他悶哼一聲,趕緊握住她的拳手,輕笑著攤開自己的手心,那枚鑽戒,靜靜的躺在那裏。
“你……”淩若琪望著它,想說什麽又說不出。
葉飛桓抓過她的手,再一次鄭重的放進去,“我不管你扔到哪裏,我都會想方設法的找回來!我不求你戴上,隻想你保存它,等我做得足夠好,不會再讓你失望的時候,你再戴上它。”
淩若琪咬著唇,慢慢將手心收緊,“那你就等吧,等到下輩子也有可能。”
迷魅得透出寵溺的眸,鎖住了她。這輩子,下輩子,她都是他的,注定的,逃不掉。
開車把她送回公寓的時候,她已經累得倚靠在座椅上睡著了,看到她穿著避彈衣,手裏還握著那枚戒指,邪魅的笑又散了開。他凝視著她,盯著她嫣紅的唇,喉結滾動幾下,體內不斷有個聲音在催促著他,“吻她,吻她,她還是你老婆,又替你生了孩子,怕什麽,吻她,吻她……”
他像中了魔咒一樣,緩緩低下頭,目標是那張誘惑他犯罪的唇。
就在他距離她的唇不到零點壹公分時,它的主人條件反射的睜開雙眼,盯著驟然靠近的俊臉,濃密的睫翼忽閃幾下,接著,一巴掌就拍了過去。
葉飛桓痛呼一聲,捂著俊臉,“你幹嘛打我?”他叫得的確有夠委曲,靠,明明還沒碰上,這一巴掌挨得要多冤有多冤!
淩若琪二話不說的翻身壓上他,不算頂美卻十分明亮的眼睛死死瞪住他,“你要是再敢隨便發情,我就閹了你!”
葉飛桓剛想反駁,卻在發現兩人這樣曖昧的姿態後,又偷偷笑了開。他故意挪動下,好讓她跨開的雙腿更契合的貼上他,很欠捧的說,“我就是想親你,想摸你,想xo了你!”
淩若琪咬得牙齒“咯咯”聲,皮笑肉不笑,“想xo了我是吧!”話音剛落,兩隻手就掐上了他的脖子,“你再說一句試試!”
“若琪……快放開……我不能呼吸啦……”
汽車內狹小的空間,兩個人扭打起來,搞得車子來回晃動。警衛室的人看到這個情景,全都瞪大眼睛,這是什麽情況?車震?
葉飛桓終於掰開她的手,將她整個人抱個滿懷,感覺到她修長的雙腿夾在自己的精腰上,舒爽得他直想現在就把按到床上。
他好了傷疤忘了疼,理直氣壯的說,“你是我喜歡的女人,我想這些有什麽錯啊?不想那才不是男人呢!”
“你放手!”淩若琪見自己動彈不了,不停的掙紮扭動著,倏地,她感覺到了什麽,眼睛瞪大,目光下移,臉頰有些不正常的紅暈,“它要是敢起立,我馬上切了它!”
“……你還是切了它吧。”
“葉飛桓!!!”
樓上,一對深邃漆黑的眸毫無溫度的注視著這一切。
淩若琪推開門,屋子裏黑漆漆的,她摸索著想要找牆上的開關。
突然,她的身子卻猛地拉進一個懷抱,夾著出離的憤怒。
“誰?!”淩若琪直接施展擒拿手攻過去,卻被對方輕而易舉的避了開。兩個人在客廳裏交上了手,他好像在故意戲耍她,時不時的不是抱住她,就是進行身體接觸。
淩若琪咪起眼睛,徹底被激怒了,“小白!你的手想被剁嗎?”
“哎,”對麵一聲歎息,接著,屋子裏的燈亮了。
婁子燁大刺刺的坐在沙發上,完美如雕塑的麵容,實在太過耀眼,在燈光照亮的刹那,仿佛這間房子裏的發光物體隻有他,婁子燁。
他在笑,憤怒的餘溫卻還滯留在眼底。
“你今天做了一件十分危險的事,你知道嗎?”聲音冷靜,還是讓淩若琪聽出了一絲波動。
她踢掉鞋子,換上舒服的拖鞋,拉開冰箱門拿出一聽可樂,拉開後大口的喝著。打了個氣嗝後,才坐在他對麵,“知道。”轉而一笑,“不過,嚴詩詩那女人又被關進去了!”
“哦,是嗎?”婁子燁挑下眉頭,從身上掏出一疊照片丟在桌上,撇了下嘴角,“請問你說的嚴詩詩,是這個女人嗎?”
淩若琪的目光一緊,忙放下手裏的可樂,一把抓過那疊照片,仔細的一張張看著。眉頭越擰越緊,“她被放出來了?!這怎麽可能,葉飛桓明明就答應過我——”
婁子燁不屑的別開臉,“葉飛桓不是神,這個世界還要遵循它的法則,不會因為某一人的承諾就改變的。”
淩若琪聽出端倪,甩開照片後,盯緊他,“你知道什麽?是誰救走的嚴詩詩?還有,嚴詩詩怎麽會有膽子設圈套引我和葉飛桓?是因為安尼斯的支持嗎?”
她的問題如珠似炮,婁子燁無奈的聳了聳肩,倏爾輕笑著調整坐姿,離她更近了,“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吧。”
淩若琪蹙蹙眉,“玩什麽遊戲,你還沒回答我呢。”
他不理,自顧自地說,“我們來交換問題,你問一個,我就要問你一個,我們來交換答案怎麽樣?你隻有三次機會。”
“問我?”淩若琪瞄他一眼,“我有什麽事是你不知道的啊?這有什麽好玩的?”
“嗬嗬,”他倚靠在沙發椅背上,好整以暇的說,“那麽,你是不想知道有關嚴詩詩的事嘍。”
看他一副吃定她的表情,淩若琪恨得牙直癢癢。這個臭小子,越來越成精了!
她盤腿坐到他對麵,“成交。”
婁子燁輕笑,“你問第一個問題吧,想好了再問,我的答案很值錢的。”
淩若琪想了下,問,“誰救走了嚴詩詩?”
“歐洲方麵的貴族,勢力很大,黑白通吃。”
她愣了愣,怎麽也想不到嚴詩詩的後台會這麽硬,隨即又不滿的說,“這個答案算是在敷衍我嗎?”
“沒辦法,真正的幕後我還沒有查到,我知道的隻有這麽多。”見她還要再問,婁子燁微笑著堅起中指搖了搖,“該我了。”
“OK,你問。”淩若琪很大方的看著他,“不管是胸圍還是大姨媽的日期,我都會告訴你,問吧。”
“你是不是還忘不了葉飛桓?”他緊盯她,沒有絲毫讓她喘息的空間。
淩若琪眉間的褶印慢慢加深,半晌,也沒回答。
婁子燁一笑,“OK,沉默也算一種回答。”隻因為,答案他再清楚不過,問出來,不過就是奢望她會給出不同的答案,哪怕這隻是欺騙。可笑的是,她不屑欺騙任何人。
淩若琪抬頭看著他,“第二個問題,那個人,我是說救走嚴詩詩的人,針對的是葉飛桓嗎?”
婁子燁撫摩了下光滑的下巴,嘴角看好戲的揚了起來,“是。”
她的心頭一顫,表情立即嚴肅起來。照這麽說,表麵上看起來是嚴詩詩因為之前那點事想要興風作浪,其實,真正要對付葉飛桓的另有其人,她不過就是幌子而已。到底是誰呢?
她把這些疑問暫時丟開,很有玩家風範的說,“好了,該你問下一個問題了。”
婁子燁深邃黝黑的眸,泛出神秘帶有侵略性的幽光,頰邊的笑還是熠熠生輝,“如果那個人是我,你會恨我嗎?”
淩若琪不敢相信的望著他,為什麽她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小白了,真真假假,似是而非,總是不斷的挑戰著她對他的信任。
喃喃的,她無意識的問,“是你嗎?”
他挑下眉,“這算你第三個問題嗎?可是,你卻沒有給我第二個問題的答案。”
她咬著唇,“會。”
那一瞬,婁子燁聽到了心裂開的聲音。他卻是笑了,唇畔好像噙著一抹嬌豔的玫瑰,綻放著眩然欲滴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