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為別人做嫁衣
意外的看著他,她竟忘了反應,他是在用這麽極端的方式安慰自己嗎?
看出她的無措,費韋倫的目光變得柔和許多,輕輕撫過她受傷的臉頰,“繼續做那個冷酷無情的夏君蘭吧,至少,那樣的她,不會痛苦,不會難過。”
她垂下頭,別開目光,“我並不恨她的爺爺。”
他輕笑,“我知道。”
“他雖然嘴巴壞,可是,他是一個好人。”她的聲音越來越輕,壓抑到現在的情緒,正笨拙得向他一點點宣泄,“他隻欠了我二百六十八塊,卻還了我十萬……這麽說來,他還很大方呢。”
他又是一笑,慢慢的,將她攬進懷中,撫著她的背,“我知道,我都知道。”
夏君蘭眸子低垂,盡管聲音輕至不可聞,可還是能聽出她刻意的堅強,“他會沒事的吧?”
“嗯,”費韋倫點點頭,“安老是位傳奇性的人物,什麽樣的風浪都經曆過,這次也一樣不會有事的!”
“是嘛……”她終是鬆了一口氣,“真好。”
安肖益回到病房時,安如雲急忙迎上去,“二叔,醫生說些什麽了?”
“恐怕,不是很樂觀,爸爸需要在醫院裏住上一段時間。”安肖益看一眼還在暈迷的安頌柏,淡淡的說,“我們不能太悲傷,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們去做呢。偌大的聖安集團,不能因為這件事受到影響。”側眸,看看怔愣的安如雲,“明白嗎?”
“呃,明白了,二叔。”
安如雲總覺得現在的二叔不似以往,有點冷漠,有點腹黑,有點……讓人捉摸不透。
當晚,安如雲和安肖益就回到家,隻留下傭人和保鏢照顧安頌柏。
回到有,安如雲有氣無力的說,“二叔,我先上樓休息了。”傭人都去醫院了,累了一天,還要自己放洗澡水,想想都慪得慌。
“如雲,你等一下。”
安肖益坐在客廳沙發上,雙腿交疊在一起,透過鏡片,看向她的視線,異常詭異。沒來由的,她竟有些害怕這時的他。
“二叔,還有什麽事嗎?”
安肖益笑了笑,拍拍旁邊的空位,“來,過來坐。”
安如雲擰擰秀眉,對他突如其來的親昵,有些不適應,“二叔,到底有什麽事?我很累了,想上去休息。”
“怎麽,二叔想跟你說說話,就這麽困難嗎?”安肖益仍然在笑,但笑容卻沒了溫度,令人不寒而栗,“還是說,身為安家唯一的繼承人,讓你有種高高在天的優越感,以至於不把我這個二叔放眼裏了!”
安如雲的眉越擰越緊,回身瞪著他,氣道,“二叔,你在說什麽?我什麽時候不把你放眼裏了?再說了,我就是安家的繼承人,就算有優越感,那又怎麽樣?不應該嗎?”
“嗬嗬,”安肖益笑得越發慎人,他慢慢起身,走到她跟前。安如雲昂起下巴,挑釁似的瞪著他。
突然,他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拽過她推到沙發上,安如雲尖叫一聲,“啊!二叔,你幹嘛?!”
安肖益壓在她身上,將她牢牢的控製在身下,嘴角噙著冷酷的笑,“繼承人?哼哼,如果讓老爺子知道,你這個繼承人原來是個冒牌貨,他會怎麽做呢?”
安如雲掙紮的身子猛然一震,全身的血液瞬間凝固住,臉上頓時沒了血色,半晌,她勉強的笑笑,“二、二叔……你在說什麽……我根本就聽不懂……”
“聽不懂?”安肖益冷笑一聲,漫不經心的說,“想當年,爸爸憑著一塊玉佩把你從孤兒院接回安家。然後,就讓我采集了你的血樣驗DNA,沒想到的是,我卻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安如雲的臉色已經接受死灰,她驚恐的望著他,“不,二叔,你聽我解釋,我……”
安肖益無視她,站起身,坐到對麵,輕笑著,繼續說,“說起來,你真的要感謝我,要不是我偷偷改了鑒定結果。恐怕,你早就被送回了孤兒院,繼續跟那些孤兒們爭搶著被人領養。而現在坐在這兒的,就會是你的死對頭——夏君蘭。”
安如雲的雙眼,已如一潭死水。原本以為,自己頂替夏君蘭的事,天衣無縫。沒想到,二叔卻是從頭到尾都知道!漸漸,她眯起眸,爬起來轉身麵對他。望向他淺笑的麵容時,腦筋重新轉動。
不對,如果他有心要揭穿她,為什麽當年拿到DNA鑒定報告時不說,反而還幫著她瞞天過海?
她強迫自己迅速冷靜下來,即便這會處於劣勢,也不容許自己再出現差錯。她挑挑眉,不著痕跡的試探道,“二叔能把這個秘密守到現在,還真是不容易啊,可是,為什麽不一直守下去呢?為什麽,現在又要說出來呢?難道是想把真正的公主接回來,得到爺爺的獎賞?”
“嗬嗬,”安肖益一味低笑,伸手摘下眼鏡,鏡片後,那對眸不再溫和,而是散發出一片陰冷光澤,“我在安家,一直都是盡心盡力。跟那個沒用的大哥比起來,我不知道要付出多少倍的辛苦!可是,憑什麽他就能享受到爸爸的重視?憑什麽他就能坐上聖安第一繼承人的交椅?不公平,這不公平!”
他倏爾暴怒的嘶吼,失控的模樣是安如雲從未見到過的,不覺,怔怔的看著他。
安肖益又低低的冷笑一聲,“可惜啊,我那位受盡關注的大哥,竟然會載在一個女人手裏!他在出去應酬的時候,竟然跟一個酒吧招待勾搭了上,這讓整個家族蒙羞,一時間成為了一個笑話。爸爸一氣之下,把他趕出安家。他也執拗得跟那個女人在外麵安了家,聽說還生了個孩子。我以為,我的機會來了,我拚了命的想要表現,我努力的談成每一筆生意,努力的想要得到爸爸的認可!可是……”說著,他的目光又陰冷下,恨聲說,“他卻連吝嗇得連一個笑容都不給我!每次,他都會說,這要是肖銘在,一定會更出色!!”
他突然站了起來,抓起茶幾上的杯子狠狠摔到地上,安如雲嚇了一跳,縮了縮身子,離他遠些。
“肖銘肖銘……他的眼裏隻有那個不成器的廢物!我那麽努力,他卻連正眼也不瞅!為什麽?這是為什麽?!”
他咆哮著,壓抑許久的怒氣,在這一刻,似衝破閘門的猛獸。可下一秒,他竟又笑了,攏了攏額前微亂的發,又坐回到沙發上,微笑著開口,“就在這時,我的機會來了。”
安如雲瞪大雙眼,她知道,在那之後,她所謂的“父母”出了車禍。盯緊他那陰險的笑臉,她突然意識到什麽,失聲道,“那場車禍是你……”
安肖益讚許一笑,“不錯,是我。就像你今天做的事一樣。”
安如雲頓時全身發寒,慌忙的別開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嗬嗬,不知道?”安肖益拍了拍手,隻見自外麵走進一人,恭敬的叫了一聲,“先生。”
安如雲倒吸一口氣,“妱娣?!居然是你——”
她全身的血液都已接近冰點,眼前這個男人簡直太可怕了,能夠處心積慮二十幾年,不顯山不露水,一直都以溫和可親的形象示人,實則,卻是狼子野心!
妱娣仍舊無表情,好像,誰是她的主人都無所謂,那麽,背叛與忠誠對於她來說,也就更不具任何意義了。
安肖益揮了下手,妱娣頜首,又退了下去。
“之前,因為有那個阿南在,我一直都安插不進眼線。”安肖益笑吟吟的說著,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那個孩子,也是他的吧。”
阿南……
想到那個對自己一片忠心的男人,安如雲就懊惱不已。
她抬起頭冷冷的瞪著他,既然什麽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她也不必再裝了,有什麽就攤開來說吧。
“二叔,你到底想怎麽樣?今天把這些事通通都告訴我,不會又要殺人滅口吧。”
“怎麽會呢?你可是我的侄女,是我那苦命的大哥撇下的孩子,是爸爸指定的繼承人,我這做叔叔的疼你照顧你還來不及呢。”
安如雲眯起雙眸,“二叔,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嗬嗬,”他溫和的笑聲,如今聽來,令人發怵。
“我隱忍這麽多年。等的,就是今天!”他的目光倏爾變得熠熠生輝,語氣亢奮,“老家夥得了腦癌,堅持不了多少日子了,聖安很快就會落到我的手裏!到時候,隻要你乖乖的聽話,你仍會是安家大小姐!哈哈……”
安如雲恨得牙齒緊咬,他的目的她早已猜到幾分,可笑她在安家努力了那麽久,沒想到卻是在給別人做嫁衣!更可惡的是,促成今天這個結果的居然還是她!
“怎麽?你不服氣嗎?”安肖益盯緊她,不緊不慢的說,“如雲,你最好搞清自己的身份,你根本就不是什麽安家長孫女,你過就是連父母都不知道是誰的小雜種!能在安家做了這麽多年的小公主,全都是因為我!做人要知恩圖報,沒有我,你什麽也不是!”
安如雲咬著牙,垂下眸,擠出幾絲笑,“是,我知道,這些都是因為二叔。”
安肖益滿意的笑笑,“這就對了嘛,別忘了,你把安家真正的孫女害得很慘呢,這要是讓夏君蘭和費韋倫知道了,你還有活路嗎?所以,乖乖聽二叔的話,二叔不會虧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