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人生是場賭局
低頭瞅瞅架在脖子上的刀,夏君蘭的眉頭挑了挑,“我就奇怪了,黑幫請人,一定要動刀動槍的嗎?生怕人家不認識你們似的。”
漫不經心的放好東西,關上後備箱,寵辱不驚的樣子直讓兩人大眼瞪小眼,然後馬上又惡狠狠的說,“不許耍花樣,跟我們走!”
“抬頭,右上,45度。”
兩人怔了下,“什麽?”情不自禁的按照她的指令動作。
“監控。”
兩人一驚,趕緊用袖子擋臉,“該死,這裏裝什麽監控啊?有沒有拍到我的臉啊?”
夏君蘭走過去,越過他們,“走啦。”把手裏的包丟給其中一人,“拿著。”
那人木然接過來,眨巴眨巴眼睛。
“哪輛車是你們的?”
另一人下意識的指指角落裏的黑色轎車。
“還磨蹭什麽,開車啊!”
“哦,哦。”
兩人忙不迭的跑過去,坐進車裏時才麵麵相覷的反應過來,“這……這他媽誰是黑社會啊?”
古香古色的茶舍,流淌著行雲流水的古箏,淡淡閑雅的茶香,沁人心神。
夏君蘭抬眸環視一圈,六七個壯漢斂手而立,一看就是黑道精英。
居中坐著一人,正在細細品茶,她知道,他就是關正肖。
關正肖放下茶杯,“你接了陳旭的案子?”
兩字,“沒錯。”字正腔圓。
他抬起頭盯著她,目光如炬,“你要抓我兒子去坐牢?”
“嗬嗬,”夏君蘭一笑,“抓人是警察的事,我隻負責替我當事人洗白白。”
關正肖冷笑著,起身,走過去,“不知死活的人,我見多了,可是敢在我麵前這麽狂妄,你還是第一個。”
夏君蘭麵不改色,垂眸微笑,“在您眼中,隻有黑和白。同樣,在我眼裏,也隻有這兩種顏色。區別的是,我們定義不同。”
“好一個正義的律師啊,”關正肖不屑的嗤聲,目光霍然一寒,“我倒想看看,你一個小小的律師,怎麽跟我鬥!再多管閑事,小心你的小命!”
一揮手,夏君蘭又被人粗魯的帶走押上車,車子開到半路時,推開車門,直接把她從正在行駛中的車子上推了下去。
夏君蘭在地上滾了幾圈,好在後麵沒有車,掙紮著爬起來的時候,衣服蹭破了,裙子也裂開了,全身上下傷痕累累。忍著疼,回頭看一眼,這裏很偏僻,想攔輛車都很難,手機又被摔壞了,她咬咬牙,沿著公路一直朝前走。
……
“老板,”宋文急忙進來說,“夏小姐的車子還在事物所的地下車庫,人卻不見了,能找的地方都找了。”
“該死!”費韋倫倏地起身,陰鷙的眸迸出絲絲寒戾,抿起唇,迷人的臉龐沐如冰霜,“去找關正肖!”
“哦!”
五大黑幫,勢力龐大,原本隻是一些小幫小派,後來,被關正肖都拉攏過來。
他們在X市的老巢,十分隱密,所以,當有人通報給關正肖,說費韋倫找上門時,他著實吃了一驚。
“嗬嗬,倫少大架,有失遠迎啊!”
費韋倫帶著宋文,站在鋪滿大理石的客廳裏,下顎微抬,冷漠的視線直逼他,嘴角噙著陰魅冷笑,渾身上下散發出懾人的冷冽氣息,此時此刻,像個前來索命的活閻羅。
他慢條斯理,一字一句的說,“關正肖,我是來給你指路的。”
關正肖一愣,雖然感覺到了費韋倫來者不善,可他自認從沒得罪過他,不禁疑惑的說,“倫少,我不明白。”
費韋倫薄唇輕啟,音字凜冽,“一,把夏君蘭交出來;二、我剿滅你的窩,再把人帶走。你自己選!”
“夏君蘭……是那個女律師?”關正肖吃驚的看著他,“她是倫少的……”
費韋倫眯起寒眸,哞中鋒芒似刀,“女人!”
“這……”冷汗順著關正肖的兩頰順下來。費韋倫表麵上是個正正經經的商人,雖然不清楚他的勢力在哪裏,究竟有多大,可黑道上的人都知道,他是個惹得起的神秘人物。傳說,他有自己的武裝軍隊,盡管很誇張,但世上絕沒有空穴來風的事。
關正肖忙陪笑道,“倫少,您一定是誤會了,我的確是請夏律師過來談了點事情,不過,我早就派人將她送回來了。”
宋文冷聲道,“夏小姐到現在都沒有回到家,這又怎麽解釋?”
“哎呀,那可就難為我了,人我是送回去了,這她要去哪,我怎麽可能知道?難不成她出了意外什麽的,也得算到我頭上?”關正肖的話音剛落,就覺得眼前一花,眨眼看清時,費韋倫已經來到了他身前,一手,緊緊掐住他的脖子,陰戾殘酷的眼神,泛著嗜血的腥紅,“沒錯,她要是出一點意外,我通通都會算到你身上!你最好燒高香保佑她沒事!”
拎著高跟鞋,腳掌都磨破了,夏君蘭抹抹臉上的汗水,抬頭看到進入市區的路牌,總算露出笑容。
漸漸,車輛多了起來,她攔手招了輛出租車。
司機看她一眼,“小姐,你被打劫了?”
夏君蘭靠坐著,報了家裏地址,一句多餘的話都懶得說。
回到家,阿喵“媽呀”叫一聲,接著,二話不說,押著她就去了醫院。間隙,給還在五大黑幫那裏折磨人的費韋倫打了一通電話。
盯著醫生處理夏君蘭身上的擦傷還有淤青,阿喵的訓話就沒停過,“你是鋼鐵俠還是變形金鋼?你有金鍾罩護本還是會72變?這次是被推下車,下次要是把你推下鐵軌怎麽辦?”
夏君蘭頭痛得很,揉揉太陽穴,“護士小姐,麻煩你把這位聒噪的女士請出去,謝謝。”
“夏君蘭!”
就在這時,門被人猛地推開。
抬起頭,對上費韋倫快要殺人的表情,夏君蘭懶懶的闔了下眸。阿喵聳聳肩,“我剛訓了半小時,你接著來,我先出去歇會。”
房間裏的人陸陸續續退了出去,隻剩下大眼瞪小眼的兩人。
“要怎麽樣,你才能不做律師?”他沉著聲音問。
夏君蘭挽起長發,穿上外套,回眸,“你能切了自己下麵那個兄弟嗎?”
費韋倫的臉色很難看,盯著她,沒吭聲,走過去低頭檢查著她身上的傷。那略帶責備的關切目光,讓夏君蘭心頭一顫,隨即,轉身,“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堅定的語氣,霸道,固執。
夏君蘭玩味的眯著動人的眸,“費韋倫,你這麽關心我,是在向我示好嗎?”
濃密的眉,微微攏了攏,接著,伸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張狂跋扈的眼神像在宣誓主權,“如果是,這能滿足你的虛榮心嗎?”
“女人的虛榮心是會膨脹的。”
“怎麽,除了我,你好像還想要更多?”
“錯,從一開始,你就沒有被劃分到我想要的範圍內!”
“那麽,是誰處心積慮的想我娶她!”
“嗬嗬,誰沒年少無知過呢?你也有為了得不到兩塊奶糖大哭的時候吧。”
“後來呢,隻是報複?就因為一個沒出生的孩子?”
他無所謂的態度,像根刺,紮進她心底最不願示人的位置。夏君蘭倏地推開他,嘴角彎起譏諷的弧度,“費韋倫,謝謝你一再的提醒,它會讓我更清楚某人犯下的過錯。”
越過他,直接離開。
費韋倫攥緊的拳頭,指節泛白。
每次想要靠近她,她就張開了全身的刺,準備隨時攻擊狀。可恨的是,他總是會被她犀利的言語逼得失去理智,明知道,是禁忌,他卻一而再撩撥她,直到兩人漸行,漸遠。
……
“爸爸,你要救我啊,我不想坐牢!”關子揚哭倒在父親腳邊,關正肖恨鐵不成鋼的瞪著他,“這回惹到的是費韋倫!他要我三天內送你去自首,否則就要你老子我好看!”
“爸爸,我不要坐牢,我不要——”關子揚驚恐萬分。
關正肖坐在沙發上,點燃一根煙,狠狠抽了幾口,吐霧間,慢慢冷靜下來,“與其等他再找上門,不如先下手為強!”
扔掉煙,他猛地起身,“子揚,你是我唯一的兒子,我絕不會讓你有事!”
“爸爸……”
……
床上,激情迸射。
安如雲閉上雙眼,臉頰因為愉悅而染上誘人的紅暈。阿南小心翼翼的吻著她,腰下的動作卻一下比一下迅猛。
前一刻,她喝了整整一瓶的洋酒,哭過,罵過後,轉身就撲向他,熱情似火的吻著他的唇,“阿南……要我,現在就要我……”
感覺到她害怕失去安全感的那種戰栗,阿南毫不猶豫的將她抱上床。
幾乎沒有多餘的語言,她竭力的索取,一再想讓他充實自己的空虛。
激情過後,她起身,赤裸著身體站在窗前。
“東西準備好了嗎?”
阿南默默的穿上衣服,又拿過睡袍披在她身上,“嗯。”
“給我。”
阿南深吸一口氣,“小姐,這樣做太危險。我不讚成你拿自己的命去賭!”
“哼,人生本來就是一場充滿危機的賭局,”揚唇,露出漫不經心的冷笑,“我還從沒輸過!”
她抓起桌上電話。
“倫~是我……”
距離約定的時候還有十分鍾,費氏的地下停車場內,安如雲坐在車裏,手心裏攥著一顆小小的白色藥丸,兩眼盯住電梯出口。
終於,費韋倫的身影出現了。
她攏了攏長發,推門下車,迎上前,“倫,”
費韋倫凝視她一眼,將準備好的文件遞過去,“這是離婚協議,你看一下,有不滿意的地方或者是有什麽要求,你可以聯係宋文,他會按你的要求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