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你怎麽在這兒?

  可當他們衝出安全出口時,幾十把槍早就架好對準了他們。


  看到麵前清一色的黑衣人,妮卡臉上頓時失了血色,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朝旁邊小聲吩咐,“把那小子帶過來。”


  “哦哦……”手下急忙挾著小澈過來,用他小小的身子擋在前麵。


  妮卡把手裏的槍抵著小澈的頭,高聲叫道:“誰敢動一下,我就要了這小子的命!”


  一道低沉的冷笑,似把冷冽的冰刃,劃破空氣,震痛了她的耳膜。


  “你是……”妮卡瞪大眼睛,看著從一輛黑色轎車裏走出來的男人,震驚倒退兩步,“是你……”


  黑衣保鏢們自動分開兩列,讓出一條路,男子邁著優雅且從容的步伐,慢慢走來。


  他一身高調的銀白,雙手插在長褲褲兜裏,顯得悠哉愜意。眼波蕩漾著的薄涼,有種傲然俯瞰的姿態,他的薄唇微抿著,嘴角噙著的玄驁淺笑,森冷,且高深莫測。


  頭頂燈光直直打下來,籠罩住他的全身,他就像隻沐浴在晨曦下的豹子,微笑著,露出獠牙,慢慢的,靠近它的獵物。


  “冷昱澤?!”妮卡總算找回自己的聲音,驚愕的瞪著對麵的人,“你怎麽在這兒?”


  冷昱澤站在黑衣人當中,像個帝王,正在行使他的生殺大權。


  睨著妮卡,他輕輕一笑,“妮卡,這麽多年了,我沒有動你,是念將軍的舊情。可那並不代表,我可以一而再的無視。”


  幾年的黑道打拚,讓當初那個優雅溫情的男人,漸漸蛻變成一位黑道帝王,隻手掌控歐洲大陸,邁進北美的步伐,也毫不停滯。無論站在麵前的是誰,他都足以有能力行使他的生殺大權。


  目光落在小封澈身上,眉梢輕輕挑了下,俊雅的麵容,平淡得哪怕明知是宛螢的兒子,也未見半點情緒。


  妮卡深吸一口氣,昂起下巴,冷聲,“我做我的事,又沒有妨礙到你,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完全聽不懂!”


  “嗬嗬,”冷昱澤搖頭失笑,撫了撫眉心,那一瞬,鷹眸射出的精光,森冷逼人,“把他帶出來。”


  在他身後,彌尊從車裏拉出來一個光頭男人。全身的血,臉頰腫起老高,摔到地上後,他掙紮著爬起來,睜開腫成一條縫的眼睛,看著對麵的臉色慘白的女人,喃聲,“妮卡小姐……”


  妮卡心跳驟然漏掉一拍,緊張的呼吸都變得灼熱。


  冷昱澤走過去,淡淡地說:“烏托,把妮卡小姐交待給你的事再說一遍好了。”


  妮卡咬緊唇,眉宇間積起憤懣,目光怨恨的瞪著烏托,似在指責他的背叛。烏托搖著頭,一臉悲戚,卻又異常堅毅,一字一句的說:“妮卡小姐,我從沒有出賣過你!”


  妮卡一愣,扭頭又去看冷昱澤,他勾唇冷笑,垂下眸,“一個不忠於我的人,要來何用?”


  無須他交待,彌尊從懷裏掏出手槍,對著烏托的眉心,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砰”地就是一槍。


  鮮血,肆意飛濺。


  彌尊擦拭了下槍口,若無其事的收回到懷中。


  妮卡打了個冷戰,瞪大的眸,眼睜睜的看著烏托倒下。他睜大的眼,直勾勾的對準她,眉心的槍口,溢出觸出驚心的紅。


  “你……你到底想怎樣?殺了我嗎?”妮卡猛地抬起頭,“冷昱澤,這麽多年,你不是一直想除掉我嗎?現在機會來了,你還在等什麽?”


  冷昱澤豎起食指,微笑著輕輕搖了搖,盯緊她,緩緩開口,“我不會殺你。”


  妮卡愣住了,隨即警惕的盯住他,“冷昱澤,你到底想要怎樣?”


  冷昱澤沒說話,而是望向小封澈,深邃的眸子慢慢眯了起來,“你叫封澈?”


  小澈不叫也不鬧,平靜如水的雙眸,望著眼前的男人,輕輕的,他點頭。


  這孩子超乎尋常的氣場,竟讓冷昱澤失笑,回身,朝彌尊微微頷首,“別傷到孩子。”


  “是,老板。”


  彌尊上前,妮卡慌了,手指扣在了扳機上,“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打死他!”


  彌尊止住腳步,藍眸一片冷色蔓延。


  可就在這時,妮卡卻尖叫一聲,手裏的槍扔到地上,捂住右手,冷汗順著臉頰淌下來。


  小澈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小黑蛇,小眉頭挑了下,“下次咬人的時候,要先問清是不是壞人,知道嗎?”


  小黑蛇乖乖的低下了頭。


  看準時機,彌尊猛然手臂一甩,一抹銀色光芒閃過。挾持小澈的人手一鬆,身子朝後直挺挺的倒下去,喉嚨插著一把匕首,正在汩汩冒著血。


  這時,槍聲大響,小澈趕緊趴在地上,小手死死捂住耳朵。


  突然,一雙大手拉起他,將他輕輕抱在懷裏。


  小澈睜開眼睛,望著眼前這位叔叔。那對像極宛螢的明亮眼眸,讓冷昱澤心頭一顫,情不自禁的,他伸出手,捂著他的耳朵,將他的小臉貼近自己胸口,“小家夥,閉上眼睛,呆會就沒事了。”


  抱著小封澈,冷昱澤大步走進車裏。


  幾乎是毫懸念的,妮卡的人全軍覆沒,她則趴在地上,幾聲壓抑的痛呼飄了過來。


  彌尊命人打掃戰場,將屍體迅速清理幹淨,然後慢慢走到她跟前。


  妮卡臉色泛青,嘴角流出一絲鮮血,吃力的抬起頭,瞪著他,“還等什麽?殺了我……”


  彌尊隻是不屑的撇撇嘴角,在他們眼中,從來就沒有將她當成對手。即使明知道她在暗中搞的小動作,也僅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不過,這次,是她動了不該動的人而已。


  招呼手下全部撤離,彌尊也轉身就走。


  “站住!殺了我吧!為什麽不殺了我?!”妮卡的叫聲,沙啞絕望,可對方卻充耳不聞,一輛輛黑色轎車揚長而去。偌大的停車場,隻剩下她一個人,體內的蛇毒在瘋狂蔓延,很快,就會啃噬掉她最後一絲生命力。


  她知道她快要死了,為了她所謂的目標,她犧牲掉了很多東西,想不到,到最後,她卻要獨自麵對死亡,在死前的分分秒秒都要獨自體會那種絕望的恐懼。


  妮卡的眼神一點點渙散,神智也開始紊亂,趴在冰冷的地上,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此時此刻,她唯一想到的,竟是那個男人,她深愛過的男人……


  帕湜……


  模糊的視線裏,慢慢出現一抹白色身影,來到她麵前,他蹲下身子,凝視她半晌,慢慢抱起了她……


  妮卡笑了。


  唯一一次,她感謝上帝,讓她在即將離開這個世界時,見到了她想見的人……


  等到封洛玄等人趕到時,這裏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似的。隻有空氣中殘留的硝煙餘味,還有淡淡的血腥氣在提醒著他們,剛才經曆過怎樣的廝殺。


  封洛玄站在停車場內,赤紅的眸,巡過四周。


  追魂懊惱的一拳砸向車門,“該死,我們來晚一步!”


  就在這時,嵐急忙從安全通道裏跑上來,“玄爺!下麵發現了沙漫的屍體!”


  封洛玄眉頭一凜,立即跟上去察看。


  那間密室內,沙漫躺在一片血泊中,睜大的右眼,如死水般毫無波瀾。


  嵐狐疑的問,“窩裏鬥?”


  追魂搖頭,一指他的身體,冷靜的分析道:“他身上的傷,全部都是自己抓的,頭部明顯是撞出來的。像似死前忍受著很大的痛苦,不像內訌。”


  “他盅了降頭。”封洛玄突然橫插一聲。


  這種慘狀,他再熟悉不過,想當年,宛螢中五毒降的時候,痛苦得直想自虐。再結合沙漫的身份,所以,他盅降的可能性極大。


  追魂的濃眉漸漸擰緊,“降頭師中降?會是誰幹的?”


  “哼,管他誰幹的!便宜了這個混蛋,沒有落到我們手中,算他走運!”嵐恨得咬牙切齒,還嫌不解恨似的對著他的屍體踢了一腳。


  封洛玄緊抿雙唇,竟猛地冒出一個瘋狂的念頭。


  會是那隻小貓做的嗎?

  追魂讓人把沙漫的屍體抬了出去,扭回頭說道:“魁,我去調這幢大廈的監控來看。”他拍了拍封洛玄的肩,“別太擔心,我們一定會找到小澈的!”


  封洛玄隻是點了點頭,糾結的眉心卻絲毫沒有鬆展。


  正在行駛的轎車裏,小澈坐在後座,看眼車窗外,回眸望向旁邊的冷昱澤,“這不是我回家的路。”


  冷昱澤側過頭,朝他露出一抹淡然淺笑,“我知道,隻是想請你去叔叔那裏做客。”


  小澈擰起小眉頭,搖了搖頭,“我媽咪會著急的。”


  宛螢……


  冷昱澤垂下雙眸,輕笑道:“你放心,我會派人告訴你媽咪的,告訴她,你在我這裏,她一定會放心的。”


  “你認識我媽咪?”與那個獨眼怪人不同,冷昱澤對宛螢的態度,倒讓小澈沒那麽反感。


  “嗯……算是認識了很久的老朋友吧。”冷昱澤撫了撫下巴,一副認真回憶的表情,當真思緒飄遠。


  “媽咪沒有提起過你。”小澈冷靜的陳述事實。


  “是嗎?”冷昱澤側過身,眸中漾著淡淡的笑意,幾分悠遠,“看來,你媽咪還真是忘了我這個老朋友了,嗬嗬,真教人傷心呢。”


  目光又調向窗外,笑容凝結在俊顏上。


  五年了,他曾對自己發過誓,除非做到最強,否則,絕不會再出現在她麵前。現在,是該向自己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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