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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戰士都穿著山裏的“大鏟鞋”,走起路來聲音很大。為了防止警察中隊崗哨聽見,大家隻好脫掉鞋子赤腳前進。鬼子槍響,發覺遊擊隊後,馬上關了門,緊接著據點裏的各個槍孔、門樓都一起向外射擊。正麵進攻受阻,進攻部隊隻好占領該院西鄰炮樓,繼續向突破口發起攻擊。該院原是日軍住處,防禦工事、交叉火力、射擊孔設施組織非常嚴密,難以接近。又采用火攻,但因裏麵都是瓦房,所以根本不起作用。


  後來遊擊隊在西炮樓用一挺英式機槍封鎖敵人的射孔,梯次運動接近敵人。手榴彈迫擊炮地雷全部上陣,還用上了炸藥。


  這時曆次最近的日軍據點大王莊的日軍和牛頭崮的偽警備隊前來增援,負責阻擊的一隊人與敵人打響,敵增援部隊遲遲沒有進展。


  遊擊隊的小炮也不斷打到村內,攻堅雖有困難,但是敵人節節後退。


  長新橋偽軍中隊起義後由馬田、於守平帶領,隨邊支一大隊轉移至漫溪村。由於突擊隊在襲擊時把大鏟鞋都扔掉了,鎮子內的群眾看見隊伍打著赤腳,現做新的來不及,就把自家男人們正穿的鞋子脫下來送給部隊。當戰士們穿上鞋子,都感動得熱淚盈眶,鬥誌大增。


  遊擊隊進攻前,鬼子官帶著偽軍頭目還在巡營查哨,他們看著黑黑的夜幕慘淡的星光。覺得今夜沒有什麽意外,回去後,鬼子官便去睡覺,幾個偽軍頭目照舊躺在床上吸大煙,他們意味深長地吸了一口煙後,心情顯得異常輕鬆。同時談論著,近來皇軍麵臨的困境,他們幾個自己的出路。都在想攢上一筆錢,看形勢不好便遠走高飛,自在逍遙去,不能做炮灰。談了一會兒,逐漸感到困了,便都歪倒在炕上打起呼嚕來了。


  正當他們做著甜美的夢時,一聲槍響把他們從床上驚起,翻身下床,抓著槍,跑出門外一看,遊擊隊員們像潮水一般湧了進來。他們發瘋似的爬上崗樓,發現鬼子官也已經來了,於是抓住一挺機槍向東城門猛烈地掃去,隻見有幾個遊擊隊員倒了下去,他們猖狂的大喊:“窮腿子們,老子就是魚死,也要撞你個網破。”


  當遊擊隊員們衝進街中心時,已被敵人猛烈的火力阻擊在那裏動彈不得。


  孔隊長心裏十分著急,因是偷襲戰,一旦時間一長就會影響整個戰鬥的順利進行。他馬上命令“爆破組上,各支隊集中火力掩護”,忽聽兩城崗樓一聲巨響,敵人的機槍成了啞巴,隊伍一陣猛衝猛打,很快消滅了頑抗的敵人。


  周家大院的火力最強,二少帶領隊員連續衝了三次都被敵人打了回來。那大院二樓裏的機槍噴著死神般的火舌,死死咬住街心不放。被阻的隊員連頭都抬不起來,最下一層的房子院牆上的槍孔裏,照樣噴出一道道火


  舌,封住了直接通東北的兩個要道,藤田在裏麵親自坐鎮。遊擊隊員們雖然攻進了了大院,但武器裝備有點差,不管怎麽打,也壓不住敵人的交叉火力。戰鬥一時僵持下來,二少著急地說道:“再持續下去,天一亮,我們就會有危險,這個大院不但這次行動計劃落空,而且關係到同誌們生命之危啊。”


  遊擊隊的老隊員大喜一聽,想到:自己身為共產黨員,又是班長,在革命危急時刻不能挺身而出,難道能對得起自己的父母和妻子兒女嗎?


  他猛的站起來說道:“不怕死的跟我來。”霎時組織了一支特殊的爆破組,在火力掩護下,爆破組隊員們每人抱起一包炸藥衝了上去。半個小時過去了,但崗樓上的機槍照舊吐著火舌,被阻的隊員們時時有中彈倒地,流血犧牲的可能。大喜腰上別了幾顆手榴彈,夾著一個炸藥包,猛地向大院樓下衝去。當他衝到離崗樓還有一百米左右時,敵人的子彈又把他壓在了磚牆下動彈不得,他借著敵人射擊亮光看去,爆破組四個戰士都壯烈犧牲,其中一個人倒在自己左邊的地上,正在慢慢的向前爬去。他斷定是負傷了,並且傷的很重。他就地滾了過去,來到這個人身邊,一看是辛明,辛明的右臂流著血,在他爬過的地方,血灑了一地,大喜趕緊把他拖到一個磚牆下,迅速給他包紮了一下,高聲囑咐了幾句,又反複看著敵人的射擊規律,準備借機衝上去。


  突然上麵敵人的機槍不響了,大喜直起腰飛奔上去,迅速貼到第一層,猛地撲進屋去,兩個匪兵正往外打槍。大喜丟下炸藥包,舉起一顆手榴彈喊道:“別動,誰動打死誰。”這兩個在打槍的匪徒被這突然的喊聲嚇楞了神。大喜猛然看見那一個軍官模樣的匪徒在一個角落握著槍,他套在拇指上的火環似乎拉的很緊,準備與敵人同歸於盡。“砰”的一聲槍響,在一旁愣神的另一個匪徒應聲倒地,他似乎有點不解,那個匪徒軍官打扮的人從地上把手槍扔給了他。他警覺的握著手榴彈,隨時準備扔出去。那匪徒軍官笑道:“遊擊隊同誌,我叫潘金成。”大喜一聽是名字,頓時明白了,內線的同誌,一下撲上去,扶起戰友喊道“原來你是金成同誌,這崗樓是你打的!”兩人在房間裏在崗樓裏轉了一圈看到,四個槍眼的敵人全部倒在那裏,還有幾個裝子彈的也沒有逃出金成的槍口。


  這時,樓上還在瘋狂打槍,兩個人對望一眼,把炸藥放好,拉火之後,迅速跑出房子。


  樓上敵人的機槍正嚎叫,一聲巨響。便被炸塌了。


  二少、雪梅他們趕緊帶領隊員衝了上去,與敵人展開了最後的戰鬥。


  敵人們大亂陣角,與遊擊隊刀來槍去的拚搏著。被遊擊隊


  員們射出仇恨的子彈,打的哭娘叫爹亂作一團。


  藤田沒有被炸死,算他命大,炸傷了一條胳膊。他帶領二十多個鬼子一路瘋狂竟然跑出據點,正準備投何方去,突然,背後射來一串串子彈,把他的馬腳打斷,他一個跟頭栽下馬來,摔的鼻青臉腫,當他站起來時,又有十幾個鬼子被掃倒,他的勤務兵也被打死了,他頓時傻了眼,一手殘廢卻能勉強拿槍,一手舉刀,哭喪著臉,指導員抓著一挺歪把子機槍帶著十幾個隊員趕過來,冷冷的看著他,他便罵著舉著刀衝上前,被指導員掄起機槍打掉指揮刀,然後被人綁了起來,押著向據點走去。


  遊擊隊把據點裏敵人糧倉打開全部分給老百姓後,迅速把崗樓炸掉,一把火把敵人的庫房營房燒成了灰土,然後他們押著俘虜,扛著戰利品,迅速撤離了。


  這時朝陽升起,霞光萬道,把濰縣大地照的紅豔豔的,遊擊隊朝著紅太陽大步邁進,遊擊隊員們知道接下來一場新的戰鬥會即將來臨,心頭湧起一陣陣豪情,歡樂的笑了!


  這年八月,鬼子投降,抗戰終於要結束了,遊擊隊每個人都興奮異常。可還沒來得及慶祝,接到上級指示,濰縣西城一部分鬼子部隊拒不投降,堅決予以殲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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