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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軍？那些家夥當初對咱們可不厚道，再說龍縣長的政府軍早就被鬼子打散了，姓龍的也被鬼子抓了，現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早先，姓龍的本想去投靠韓主席，他可是韓主席道上的，可誰知走到半路上還沒見到人家韓主席的麵，韓主席就被蔣委員長給宰了，隊伍也給收編了。現在山東這地界可是中央派的一個什麽厲主席在管，可是這厲主席到底現在在哪兒咱也不知道，山東這麽大，咱哪兒去找，怕是還沒等咱找到就給鬼子先把咱們給滅了。再說了，咱就剩這麽一把子人，去了，就算找到了，人家能看上咱們？你想啊，人家可是正規軍。咱們這些人在人家眼裏那就是歪瓜裂棗幾個，能撈著好嘛？”


  “可那也比沒地兒落腳強啊。”


  “大哥，忘了當年姓龍的給咱擺的鴻門宴了嗎，你我可是死過一回了，這鬼門關還想再鑽一回，你好好想想？”


  “二弟，那是當年，現在不是合作打鬼子要緊嗎。”


  “那是你的看法，我不這樣看。俗話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相信他們，我可不信。再說寄人籬下，哪有自己說了算過得快活。憑咱們幾條槍，到哪兒都是爺，何必去做孫子呢？”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應該怎樣。”


  “大哥，還有一條路，你就沒有想過？”


  “還有一條路？”大當家的皺著眉頭琢磨著，瞬間明白過來，“你是說——不可，不可，萬萬不可。”大當家的搖著頭。“咱們決不能投降鬼子。做什麽也比做漢奸強。漢奸，那就是王八蛋狗雜碎，有娘生沒娘教的玩意。”


  “大哥，投降鬼子不成，但咱們可以和他們合作啊，咱們.……”


  “二弟，別說了，這不是漢奸的腔調嗎，打死也不幹。”大當家說的斬釘截鐵。


  “大哥，你聽我說，合作也沒什麽不好，隊伍還是咱的，隊伍名字也不變，地盤還是咱們的，日本人還能給我們吃喝，我們有吃有喝，還是咱們自己說了算，就是八路、政府那邊咱也沒什麽虧欠，弟兄們跟著咱們混一場不就是混個吃喝快活嗎，能大把大把分錢，能買房子娶老婆，這多好，這有什麽不對的，是嗎，弟兄們？”二當家的咋呼著。


  眾兄弟看著他們兩人一言不發。


  “看來，你是想投靠鬼子了？”大當家的啞著嗓子拖長了聲音慢慢說道。


  “我……”


  “那火藥進水的事自然也是你所為了？”大當家的眼光逼視著二當家的，二當家的垂著眼沒有作聲。


  “老二，如果不是我的兄弟，我非一槍崩了你。你走，我不攔你，好自為之。”


  “大哥！”二當家的撲通跪下，“我不走，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走——”大當家的怒吼了一嗓子，扭過頭去。


  “大哥，

  大哥。”二當家的磕著頭，“兄弟我不想離開大哥，不想離開眾位弟兄。”


  大當家哈哈大笑，“二弟，人各有誌，何必強留。走吧！”


  二當家的眼見無法，隻好慢慢起身，一步一步倒退走向門口，兩眼自是熱淚直流，弟兄們都靜靜看著兩位當家的。忽然，大當家的手腕一抖，甩手就是一槍，但槍卻沒打響，大當家的一怔，盯著手中的槍，不明所以，想要再開第二槍，晚了。對麵的二當家不知何時，手上早多了一支短槍，槍響震耳，“啪！”一聲槍響，大當家的一頭栽在地上，腦門穿孔，鮮血流出。這變故迅如電石火花，眾皆愕然。


  “大哥，想不到吧。”二當家的瞅著仆到在地的大當家的身體說道，“我早就料到你會有此一著，因此，你的子彈——”二當家的高高舉起左手，手掌張開，食指和拇指捏著一枚子彈，停了片刻，手指分開，子彈掉落地上。“在這兒呢，一顆不少，我給你存著呢。我的大哥，還給你。”


  說著話，鼻子哼了一聲。抬腿一腳狠狠踩在大當家的胸口上。大當家的眼睛兀自睜著，身子一震，一口鮮血噴出。


  “你，你，二弟，你.……”大當家的勉強睜著眼，不肯閉上，伸出一隻手指著二當家的，脖子上的玉佛濺了一團鮮血，“你，好狠心。好你個.……”說著，頭一歪，挺在那裏，雙目仍是圓睜，玉佛上的鮮血慢慢滴落地上。一個小土匪小心翼翼的靠過去伸手一試，已經沒氣了。


  “大哥，”二當家的嚎啕大哭，眾弟兄忙上前攙扶。


  “對不住了，大哥。我也是為了給弟兄們找一條活路，實在沒辦法。大哥，你可別怪我。”


  說完，停住哭聲，起身過去，一把撕下他脖子上掛著的玉佛，在自己的衣服上用力一擦，把鮮血擦掉，放到自己衣兜裏。又蹲下來死死盯著大當家的臉龐，隨手抓了一把灰土猛地給摁到大當家的眼睛裏。


  然後二當家的慢慢轉過身，手裏舉著那把短槍，對著呆立在棚子裏的眾人，一臉殺氣，冷冷說道，“各位弟兄，怎麽走，大夥自己選，到底跟我還是跟他？”說著，槍口微微發抖，在眾人臉上慢慢瞄過來瞄過去。眾人看著槍口，戰戰兢兢。“二當家，我們跟你。”眾人頓時嚇得撲通一聲都跪在了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