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死後
當年王紛紛死後,學校隻把她的死歸結於意外,畢竟當年並沒有監控錄像,朋友也說她近來沒有什麽反常,再加上天台上的欄杆常年失修,搖搖晃晃,警察就認定王紛紛當天晚上隻是想來天台透透氣,趴在欄杆上,卻不小心連著欄杆一起栽下去。隻能說當年的警察實在是辦事不力,一個女孩子大晚上往天台跑,卻不查清任原因,那天晚上兩人動靜那麽大,在天台上定會留下一些痕跡,卻被警察完美忽略。
任子安感覺有些事不能靠警察來幫忙了,連向王紛紛打探細節,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
當年任子安雖把兩人原來來往的信全都還給李秉文,但是那天晚上李秉文約她去天台的信卻被她隨手夾在她的專業書裏,當年警察已經認定她死於意外,就沒有仔細檢查,使李秉文躲過一劫,那些書物全都被王紛紛的媽媽帶回家,家裏人怕她睹物思人,就把東西全都放在家裏的地下室。現在那封信應該還在那,不過信上隻寫了日期,並沒有署名,王紛紛當年和李秉文的事因為兩人刻意隱瞞,幾乎都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這兩人曾經還是這種關係
任子安正著急如何好好這封信,結果李秉文就自己送上門來,到底是死性不改,近來他又勾搭上了自己的學生,女孩名叫柯雪,如今正在上大四,因在校表現很是出色,就被李秉文選作助教,兩人長時間相處,柯雪心中對這個學識淵博,風度翩翩的教授心生好感,特別是他身上的成熟穩重對年輕女孩根本就是致命的。幾次暗示,李秉文根本不為之所動,更是激起柯雪的挑戰欲,常常借學校上的事與他單獨相處,動作方法越來越大膽露骨。兩人你來我往,李秉文半推半就就勉強答應了。
李秉文近來很是春風得意,近來寫的學術論文已經發表,他在學術界已經有了一定的話語權,身邊又有一個年輕姑娘對自己死心塌地,李秉文感覺自己好像又年輕了幾十歲,這樣的感覺已經好久沒有了,當年與王家小姐王翥結婚後,李秉文雖在事業上一路順風,可在家裏的地位還是不上不下的,前去嶽父家總要表現出受了大恩惠的樣子,可那家人自己也沒想想,那殘花敗柳他肯要就不錯了。這些年,李秉文一直沒忘記王紛紛,那段瘋狂似火的愛情經曆已經深深刻在他的腦中。他想,她是深愛著王紛紛的,當年在天台上王紛紛那樣對自己,普通師生?他根本無法想像王紛紛以後會死心塌地跟著另外一個男人,既然得不到,那就毀掉吧。
李秉文整理好衣服,收拾好行李箱,轉過身溫柔抱住自己的妻子:
這些天好好在家呆著,沒事出去買買東西,這個研討會開完我就回來“。
王翥眼含笑意,點點頭。
“好好照顧自己”。
李秉文點了下頭拿著行李廂轉身出門,麵無表情,剛剛臉上的溫柔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厭惡這種平淡的生活。
當然不是什麽研討會,他的年輕情人正在三亞等著他,這段時間柯雪一直鬧他離婚鬧得厲害,正好乘這段時間出去旅個遊過過二人世界,安撫一下她的情緒。在當時柯雪進校時李秉文就注意到她,和王紛紛怎能如此相像。兩個人的性格,表情,小動作幾乎都是一模一樣,找了借口把她招為助教,果然她就像當年的王紛紛那樣喜歡上了他,熱情似火,又單純活潑,還不會像王紛紛那樣離他而去,兩個人之間的相處,讓李秉文隻感覺又回到了十幾年前那段時光。對於王紛紛的死他是有愧疚的,但他擔心的是當年的事又被揭了出來,他曾尋接口去找過的遺物,都沒有找到那天晚上的信,直到這麽多年過去,他仍然平安無事,李秉文終於能放下心,想著那封信定是沒了。
李秉文匆匆趕到三亞酒店,敲了敲門,門一打開就是一具溫香軟玉撲了上來。
“你來啦”。柯雪臉上的欣喜擋也擋不住。李秉文很享受這樣的愛慕與熱情。
兩人落俗套的跑去海邊曬日光浴,柯雪年輕的身體隻穿了比基尼,肌膚柔軟而富有彈性,在陽光泛著光澤,好不誘人。李秉文則保守的穿著短袖短褲,還被柯雪笑著喊“老古董”
兩人玩的好不快活,這裏不用擔心被熟識的人看到,也沒人在意兩人年紀上的差距,他們可以在陽光下盡情的擁吻,歡鬧。
任子安穿著長長的沙灘裙,帶著寬邊草帽,臉上蓋著墨鏡,就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他們倆,若不是知道李秉文本性是個什麽樣的人,還真以為這對不被世俗所接受的情人是真心相愛的。
王紛紛在一旁眼神怨毒,麵色青灰,在陽光下身體愈發透明,但周身的黑氣不減反增,濃濃厚厚翻滾著,任子安感覺四周頓時涼爽起來,無奈笑笑,舉起手中的相機“哢嚓”一下。
任子安回到酒店,處理好照片,匿名把照片發給了王翥,看著電腦上的“已發送’莫名失了神,若有所思,手伸進口袋摸了摸。
封焰從玉中飄出,軟袍緩動飄逸,懸在任子安麵前,冷冷的看著她。
任子安瞅著眼前這冷若冰霜的厲鬼,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動了動唇,卻又欲言又止。
“想問什麽”。封焰輕輕的瞥了她一眼,緩緩閉上眼,飄下來盤腿坐在對麵的床上。
“能告訴我祖父和父親到底因什麽而死嗎?”任子安低下頭,終於問出自己心中藏了許久的問題。她知道封焰肯定了解這裏麵的事。既然兩人已經上了一條船,那為何現在還要隱瞞著她。
“我知道”。封焰睜開眼直勾勾的看著任子安,“但現在不能告訴你,你盡管放心,我既然答應保護你,你就不會有什麽事”。
任子安不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即使剛剛已經知道封焰不太可能如此輕易的告訴她,但現在內心還是有一些失望。
封焰看著她的神情,不覺有些心軟,千百年來他孤苦伶仃,如今卻有那麽一個人需要他的庇護才能活下去,這種新奇的感覺讓他有些不適應,眼神不覺暗了暗,站起身來,直勾勾的看進任子安的眼中,那裏麵又迷茫,有恐懼,還有不安,封焰輕歎一口氣,聲音已不覺緩了下來。
“不告訴你,是要護你周全,時機已到,我定不會在隱瞞。”
看見任子安傻傻的點了點頭,封焰麵上不覺浮出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