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小然跑出去沒有幾米遠，隻見那擁擠的人群開始湧動，紛紛向後散去，因為他們已經沒有任何理由再做停留，誰要是在這裏多呆一秒就好像被貼上了強盜的標簽一樣。
那個年輕人倒是有點軟了，待在那裏走也不是，停也不是，王川反而變被動為主動，拉著年輕人的手，順著人群走過去，還是不是給其他的百姓打著招呼聊著天。
嶽小然用力喊王川的名字，王川隻是從人群的縫隙裏，伸出手臂給他擺動，給他道別。然後低頭發了一個信息道：“我心裏有數，不用擔心。”
首長走過來，看看已經流逝的人流，心裏終於舒了一口氣，道：“總算都散了。”
“首長，你的圍解了，我的王川可是賠進去了。”嶽小然一臉的不樂意。
“小然，我又對不住你一次了”，首長拍拍嶽小然的肩膀嗬嗬一笑道：“嶽蘭冰教授說過，王川是一員福將，沒事的。”
“哼”嶽小然甩掉首長的手，跺了一下腳，道：“不讓他來，偏偏來，這可好，又是一個第一天，又沒影了。”然後扭著身子回去了。
王川和帶頭的年輕人一起並肩走著，人流越來越散開，王川笑笑說道：“這幾天我可得跟著你了，管我吃管我喝才是。”
“你，你是個大官，吃喝是不是標準很高呀。”年輕人試探地問道。媽的，這年頭真是什麽事都有，自己主動當人質，這讓我怎麽辦呀。
“不高不高。”王川閉著眼睛看看天空，道：“每天兩包雨花石。”
“香煙？這，這雨花石多少錢一包？”年輕人問道。
“不貴不貴，五六十塊錢吧。”王川道：“我還愛喝酒，特別是紅酒，就按照兩天一瓶吧。”
“那又得多少錢？”
“也不貴，一瓶酒也就二三百塊錢吧。”王川淡淡說道，“有煙嗎？先給我一支，出來的急，忘了拿了。”
年輕人從口袋裏哆哆嗦嗦拿出一個幹癟的煙盒，掏出一支遞給王川：“這個不好抽，講究著點吧。”
王川抽了一口道：“這包煙多少錢，我還真沒有見過這個牌子呢。”
“十，十塊錢。”年輕人不好意思報出了香煙的價錢。
王川好像被煙嗆了一下，幹咳兩聲，就把香煙呸了出去，道：“十塊錢的香煙怎麽能抽。”
王川看看年輕人的神色，越發害怕了，然後接著說道：“每天生活標準不用太高，早午晚三餐就按50塊錢吧，嗬嗬，這幾年把肚皮慣壞了，太簡單的東西還真吃不下去。”
“對了，還要給我準備茶葉，我的換洗衣服，刮胡子刀、充電器等等一係列生活用品。”王川依舊淡淡說道，還不忘感謝。
年輕人嘴裏算著帳，煙酒茶葉吃穿用，好家夥一天三百塊錢打不住，忙道：“領導，這會人不多了，我勸你還是回去吧，我知道你實在，就不拿你當人質了。”
王川道：“那怎麽行，我怎麽能失信於大家呢，我們的宗旨是以民為本的。”
“那那，沒事的，我給他們解釋。”年輕人道。
“兄弟，我也知道你為難呀。”王川把胳膊搭在她肩膀上，道：“你沒看我剛才給大家解釋嗎？誰也不聽，要不是我自願做人質，大家還不散呢，不過我還得謝謝你，收留了我。”
“可，可我滿足不了你的生活標準，你會受罪的。”年輕人終於說實話了，因為土登丹巴那小子給我的錢還不夠這家夥的生活費了，現在等於請了一個老祖宗，甩也甩不掉呀。
“我不能受罪，成百上千的人都在那看著我跟著你當人質了，你如果讓我受罪，到時候我偷偷跑了，然後回去以後就搞建設，大家來找我，我就說是你先對不起我的，到時候你給大家對質。”王川脅迫年輕人道。
年輕人外強中幹，試探性回答：“會嗎？”
“嗬嗬，可以試試嗎。”王川提高聲調說道。
年輕人看了看王川剛毅的眼神，感覺王川不是開玩笑，低頭不語，踉踉蹌蹌往前走起來。真他媽的倒黴，甩又甩不掉，養又養不起。
王川感覺已經徹底打垮了年輕人的心裏防線，於是道：“你要是養不起我，你可以把我交給你的老大呀，把我往他那一推，時好時壞就跟你沒事了，是不是。”
“嗨，可不是嗎？我怎麽沒有想到。”年輕人心裏想，這下他心裏可輕鬆了許多，有了盤算，對王川道：“跟我走吧。”
在一個岔道口，年輕人和人流分散，行走在一條偏僻的路上，這條悠長的小路上隻有王川和年輕人兩個人的腳步。
越過一座山頭，出現一座廟宇，年輕人給王川說道：“你在這先等一會。”
沒過一會，年輕人示意王川進去廟宇，在一個偏殿裏，年輕人道：“我把他領來了。”
裏麵打坐的人沒有扭臉，依舊打坐在一個蒲團上，倒是沒有穿什麽喇嘛的衣服，一看就是一個俗家。那人慢條斯理說道：“你是指揮長？主動來做人質？”
王川更是慢條斯理道：“我是土登丹巴，來找指揮長。”在王川這裏，說話故意把身份換了，說眼前的這個人是指揮長，就是不出麵就指揮了那麽多人的集會，給大壩建設示威。
王川話音剛落，那慢條斯理的人倏地站起來，扭轉身體，道，雙目圓睜，就連教徒的那一點矜持也不再保留，道：“你是誰？到底是誰？”
“果然是你，土登丹巴，讓我好找你呀。”然後張開雙臂，擁抱住他。
土登丹巴麵對直呼姓名的來者，以為不是很友好，現在突然抱住自己，讓土登丹巴有點不知所措。
土登丹巴打量一下王川，腦子裏麵沒有印象，然後說道：“你，你是誰？”
王川一副久別回家的樣子，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端起放著的一杯水，咕咕咚咚喝了一口，然後對著年輕人道：“你還愣這幹什麽？有土登丹巴老兄在這，沒你事了。”
年輕人有點懵逼了，看看土登丹巴給自己擺擺手，然後知趣地下去了。
“說吧，老弟，怎麽稱呼，有何貴幹？”土登丹巴問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王川。”王川又喝了一口水道：“至於貴幹談不上，我隻是來給你做人質的？”
“嗬嗬，言重了，你可是大壩剛剛來的指揮長，我豈敢要你做人質？”土登丹巴說道。
王川道：“土登丹巴，你給我們廖長水副總出的這道題可真難呀，做不出來還不給答案，沒想到你竟然躲到這裏清閑了。”
“既然事情你已經知道了，想必你就是帶著答案來的，那我也可以明確答複你，我上料之時，就是大壩開工之日。”土登丹巴道。
“你不能上料。”王川堅定回答。
“哈哈，開玩笑吧，你糊弄小孩子玩，是吧。”土登丹巴站起來吵吵道。
“不用上料，但可以給我加工料，我給你秘方。”王川道。
“什麽什麽？我怎麽沒有聽懂呀。”土登丹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湊近王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