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吉阿米陪著王川出來,走向部落緊挨多倫江的那一塊空地上,直升機的螺旋槳還在那裏旋轉著,沒有停下來。
直升機上下來四個人,李勇、嶽蘭冰、嶽小然還有首長。
這裏也是四個人,王川、瑪吉阿米、達巴還有阿爸多家佳措。
嶽小然看到王川,步伐不由加快,可是王川此時還要顧及瑪吉阿米的感受,而是與其並肩走著。
首長過來,緊緊握住多吉佳措的手,道:“謝謝你,老首領,你為我們救下了一個建築大師,我們感恩不盡。”
多吉佳措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是誰都應該這樣做的。”
王川擁抱了一下多吉佳措,道:“謝謝你老阿爸,替我照顧好瑪吉阿米,我還會回來看她的。”
然後又擁抱達巴,道:“達巴,西土紅草我記住了,八空寺的圖紙也給你了,有什麽問題記得找我。”
然後又走到瑪吉阿米的麵前,看著她眼裏含著淚水,伸出雙臂道:“瑪吉阿米,我愛你。”
這是嶽小然走過來,和二人也一起擁抱在一起,道:“謝謝你對王川的照顧,記著來找我們。”
眾人登上直升機,螺旋槳加速旋轉,形成很大的氣流,緩緩升起,逐漸升高,消失在瑪吉阿米的視線裏。
何時才能見到你,我的王川。
虛驚一場,王川給任務組開了一個大玩笑,同時也再次印證了王川是福將的傳說。大家的心情恢複到平常狀態,積極投入到大壩選址工作中。
由於王川離開了將近二十天,所以必須盡快熟悉各種工作,白天出去巡看,采集標本,晚上回來研究,繪圖等等,忙的焦頭爛額。
時間給了工作,自然陪伴嶽小然的就少了,如果是以前,嶽小然會認為王川敬業,以工作為主,而現在卻不以為然了,反而認為王川沒有放下瑪吉阿米,對自己沒有感覺了。
女人就是這樣,情感動物,讓人琢磨不透,見不到你,日思夜想,見到了,又有點煩,煩又不是真正的煩,我煩你可以,但你還得哄我,央求我。
今天是大壩選址工作的關鍵時刻,因為首長要求各小組從備選方案中選出最可行的方案,並且通過本小組專業角度進行論證。
因此,一大早起來,再次乘坐直升機起飛勘察。程念林依然改變不了大獻殷勤的樣子,拿著水問道:“小然喝水嗎?”
嶽小然看看對麵的王川,正在專心致誌的看幾個備選方案的圖紙,咳嗽了兩聲,故意大聲道:“謝謝你念林,還是你對我好,關心備至。”
王川看看嶽小然故作驕傲的樣子,笑笑,然後低下頭。
嶽小然咕咕咚咚喝了兩口,一會程念林又遞給嶽小然一個蘋果,嶽小然把一個蘋果分成兩半,程念林以為她要給王川一半,沒有想到居然把那一半蘋果遞給自己,然後道:“念林哥哥你真好,我們一起吃蘋果。”
王川知道嶽小然故意氣自己,用給程念林多多接觸的方式來氣他,於是說道:“又喝水,又吃蘋果,小心一會沒有廁所呀。”
“你。”嶽小然舉起蘋果核,做出要砸王川的樣子,道:“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就不要你吃,就不要你吃。”
王川噗嗤一聲笑了,嶽小然可愛的刁蠻又出來了,這也是王川喜歡她的原因之一,就連嶽蘭冰也忍不住笑了。
飛機已經到達目的地上空,王川拍照參考,後來又換了一個地方,王川道:“嶽教授,我們能下去看看嗎?”
嶽教授點點頭,然後對駕駛艙說道:“我們下去看看吧。”
直升機停靠在一處平地上,不遠處就是奔流不息的多倫江,這裏水勢很大,震動山穀,卷起滔滔白煙。
眾人準備出去,王川把自己外麵的衣服脫下來,披在嶽小然身上,可是嶽小然卻晃動肩膀,對王川表示了拒絕,而此時程念林又把自己的衣服遞上去,嶽小然用雙手拽了拽,道:“還是這件衣服暖和呀。”
嶽蘭冰拍拍王川的肩膀,輕聲道:“別理她。”
眾人出去,嶽蘭冰指指周圍的環境道:“你們三個都說說各自的看法。”
三人相互看看,王川道:“嶽教授,我接觸時間最晚,還是讓我來說吧,讓念林和小然補充。”
王川看嶽蘭冰點頭同意,然後道:“大壩最終作用是攔截上遊之水,形成落差,促其發電。通過今天觀察三個備用方案,我認為此地最佳,原因有三。
“其一,此地與下遊落差較大,具有天然優勢;其二,這裏西寬東窄,尤其是這裏,建立攔截水壩具有優勢;其三,周圍山勢海拔基本相同,和前麵多大慕湖遙相呼應,可以合二為一,設立淹沒區作為水庫也具有優勢。”
嶽小然道:“這裏瀕臨多大慕湖,要知道多大慕湖可是這裏的聖湖,將其當做大壩水庫,百姓可否同意,可否妥當?”
程念林道:“王川說的優勢是不錯,可是這裏遠離人口聚集區,第一交通十分不便利,比起那兩套方案來,要追加交通預算,也是不小的,第二是建設起來,往外輸電,或者開發旅遊等資源都要受到限製。”
嶽蘭冰思考一下三人的看法,點頭讚許,因為他們都從專業角度出發,道:“一個是自然優勢,一個是建築成本,一個是民族融合,一個是後期開發使用,很有道理。你們還有補充的嗎?”
“嶽教授,我想再說幾句,我們西部人煙稀少,大壩建在這裏,雖然多修一段路,看似額外投資,但從長遠來看是有利的,因為這條路可以為高原腹地的群眾帶來收益,是一條扶貧路,裏麵的人可以用這條路出來,外麵的人也可以用這條路進去。第二,我可以用我的技術在大壩上省出來,填補在交通建設和電力輸送方麵的投入”王川道。
程念林道:“王川,你不要說大話,道路建設和電力輸送多出來的那一部分可不是一星半點,你想在大壩上省錢,那不是豆腐渣工程嗎?你等於在下遊群眾頭頂上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
“我說能省下來錢,就說一定要豆腐渣工程嗎?要知道水庫建設不是一筆錢嗎?這裏的自然優勢遠遠大於其他兩個備選方案,再說,我可以從建築成本裏麵省出來。”王川反駁道。
“那你說說從哪裏省?”程念林步步緊逼。
王川笑笑道:“這個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因為我們現在討論的是大壩的選址,把自己認為可行性的理論依據呈報下去就可以了。至於如何建設,我充分驗證以後再回答你。”
就連嶽小然都說道:“王川,你能不能太傲行嗎,念林說的也有道理的。”
王川看到二位與自己意見相反,於是說道:“我聽嶽教授的。”說完不說話了。
其實,嶽蘭冰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在真理麵前就是要經得住辯論,誰得到的理論依據充分就用誰的,她說道:“我寫報告時,會充分尊重大家的看法的。”
嶽小然看到王川的樣子,心裏難免有些心疼,可是在學術專業上是不能講人情的,嶽小然這點素質還是有的,她看到王川蹲在地上,抓了一把土、搓成麵含在嘴裏,然後又抓了一根草根放在嘴裏,這種味道和達巴給自己嚐的西土紅草的味道是一模一樣的,他心裏已經有了一個想法,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證明西土紅草的建築材料價值,嚐試研究西土紅草和鋼筋的搭配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