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說道:“先鬆開,先鬆開,別出了事。”
嶽小然指著中年男人道:“你得保證鬆開他後,不能還手。”
“我保證保證。”中年男人說道。
王川這才慢慢鬆開口,我的個媽呀,這家夥手指頭可真硬,硌地自己腮幫子都疼了。
墨鏡男的手剛剛從王川嘴裏抽出來,在空中甩了兩下,下麵的腳就瞬間抬起,踹向王川,眾人齊聲喊道:“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王川身體一個急轉,抬起自己的腳用力踩在了墨鏡男的腳麵上,墨鏡男一隻腳懸空,一隻腳被王川狠狠踩住,他失去重心,咣當一聲,屁股墩坐到地上,上麵的手指差點被咬斷,下麵的腳趾頭差點被踩斷。嘴裏依然不依不饒道:“你是狗呀,咬人。”
“你說她是母狗,我是他老公,是隻公狗,咬你不應該嗎?”王川又指著他道:“你不知道嗎?狗改不了吃屎,見你我就吃,就吃。”隨後做出狗咬的動作。
嶽小然用胳膊撞了他一下,道:“都什麽時候了,還貧嘴。”因為剛才王川又重複墨鏡男說自己是母狗那一句話,後麵又多了一句說他自己是公狗,這不是故意占自己便宜嗎?寧可把自己自嘲比作一隻小狗,也要把墨鏡男說成是一坨屎。
眾人一個個叫好,為王川的勝利歡呼,為王川的智商歡呼,為王川的辯解歡呼。
王川又回到霍明珠身邊,看她四肢並無大礙,隻不過頭上還留著血,擔心腦子裏麵有什麽問題,就說,“小然,得讓阿姨去醫院做個CT,防止萬一。”
“還是我開車去吧。”嶽小然自告奮勇道。
考試的人群已經向考場湧去,距離麵試開考還有十分鍾,“不行!”王川厲聲道:“一會就要考試了,可不能耽誤。”然後看看中年人,道:“開車把傷者送到醫院”
“他們是碰瓷,不能送。”墨鏡男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道。中年人看看墨鏡男、又看看王川,表示無能為力。
王川彎腰背起霍明珠向人流的反方向走去,截了一輛出租車,先讓阿姨進去。程念林還要跟著,王川有些急了,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道:“我還能害了你媽不成?趕緊回去給我考試。”
程念林眼睛流出了眼淚,他不知道如何去做這個決定,一方麵是自己的母親,一方麵是自己的學業,他看到媽媽給自己擺手,讓自己好好考試,一咬牙回頭向考場走去。
嶽小然追了幾步,道:“王川,那你呢?你不考試嗎?”
“你放心,我會趕回來的。”出租車已經啟動,留下王川的聲音。
嶽小然揉揉眼淚,低著頭也向考場走去,這是她第一次為王川流淚,王川雖然平時沒有一個正形,一點也不嚴肅,整天出點幺蛾子,可是在正事上麵毫不含糊。霍明珠是程念林的母親,是自己的阿姨,跟王川形同路人,但最關鍵的時候,王川挺身而出,還要把阿姨送到醫院。我們兩個要參加麵試,王川也要參加麵試呀,他為這個麵試付出了比我們更多的努力,他心裏比誰都在乎這次考試。希望它能按時回來,不耽誤考試,老天爺保佑。
考生一個一個進去,當喊道王川名字的時候,嶽小然心裏一緊張,怎麽辦?負責點名的老師已經喊了三遍了。
墨鏡男捧著手指頭不知從哪裏出來,臉上還有點齜牙咧嘴的表情,旁邊還跟著那位中年人,提示他慢點小心。墨鏡男道:“喊我嗎?到,到,道。”
老師道:“王川,你進來吧,該你了。”
“王川?”墨鏡男疑惑問道:“我不是王川,我是汪漢。”
“汪漢?現在還沒有輪到你,先等一會吧。”老師再次喊王川的名字。
嶽小然看看大門口的方向,還是沒有身影,急著直跺腳,隻好上前,硬著頭皮對老師求情,把王川剛才的情況說了一下,希望讓他作為最後一個麵試。麵試老師考慮後最終決定,可以安排到最後考試,但是如果最後還趕不回來,就無能為力了。
就在嶽小然給王川求情的時候,墨鏡男汪漢終於明白了王川是誰?就是剛才咬自己手指頭的那條公狗,他也來準備考嶽蘭冰教授的弟子,嗬嗬,這裏本來指標就不多,他來爭,我豈不是多一個對手?汪漢給中年男人嘀咕了幾句,中年男人一臉不情願但又沒有辦法,隻好下去。
嶽小然已經麵試完畢,雖然心裏還在擔心王川,但由於準備充分,馬上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特別是中間姑姑嶽蘭冰給自己鼓勵的眼神,如同給自己打氣一樣,她麵對考官的提問,對答如流,侃侃而談,旁征博引,言之有據,隻見眾考官相互交流眼神,雖然沒有明確答複,但從姑姑嶽蘭冰眼睛裏可以讀出答案,自己的問題不大。
的確,嶽蘭冰這次多申請一個研究生指標,就是為嶽小然申請的,誰知嶽小然表現不凡,完全出乎嶽蘭冰的意料,進步如此之快,這是不需要情麵而是靠實力完全可以名列其中的。
還有一個人給嶽蘭冰留下了比較深的印象,就是一個叫程念林的孩子,一看就是一個中規中矩的書生,善於理論研究,回答問題不拖泥帶水,直擊問題根髓,可見功底之深厚。除了有點臉紅和緊張之外,別的發現不了什麽問題。
老同學陳作林教授推薦的王川怎麽還沒有來,他的筆試成績可是第一名,這馬上就要結束了,難道他放棄了嗎?不應該呀?小然不是接他來首都,還給他租房子了嗎?即使有什麽情況,也應該提前給我說一聲呀?
最後一個進來的是捧著手指頭的一個男孩,他進來後沒有直接坐在指定的位置上,也沒有站立在那裏鞠躬向老師問好,而是在那裏看著老師的眼神。說實話,這第一印象給嶽蘭冰及其他老師非常不好,大約將近一分鍾,嶽蘭冰教授用筆敲了敲桌子,輕輕道:“同學,你可以開始了。”
他隻有鞠了一躬,道:“我叫汪漢。是……”汪漢的救星終於來了,一個人從後門進來,逐一放在評委老師麵前一張紙卡,最後來到嶽蘭冰教授麵前也放一張,嶽蘭冰教授一看紙卡上寫的文字,又看看其他評委老師,有表示無奈,有表示認同,有裝作沒有看見的,就這樣用眼神交流,嶽蘭冰拍拍來人的肩膀,二人耳語一番,來人的表情出現一種無奈,嶽蘭冰教授的臉上則出現了怒氣。最終,來人打通電話讓嶽蘭冰教授接電話,說了一兩句之後,然後啪的一聲把手裏的資料重重摔在桌子上,怒氣衝衝喘了幾口大氣,然後對其他評委老師道:“你們提問吧。”
汪漢看著眼前的一幕,可以看出,剛才來的那人,以及當場打的那個電話就是說自己麵試這個事的,雖然評委老師不情願,但又不能不妥協,隻有嶽蘭冰還是不肯接受還帶著怒氣。於是說道:“各位老師,我是汪漢,我爸爸是鐵道部副部長汪建國,他特別仰慕嶽蘭冰教授,想讓我成為您的弟子,希望您能收下我。”
好家夥,堂堂研究生麵試現場,眾目睽睽之下,如果剛才有領導派人說情,還算有點遮掩的情況下,現在汪漢直接向評委老師報出了自己是家底,這等於把最後一層遮羞布給撕掉,眾評委反而不知所措,無從下手了。
這時候,考場外麵突然亂起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大叫:“王川是冤枉的,必須讓王川參加完考試。”嶽蘭冰知道隻是嶽小然的聲音,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