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木呆的眼神告訴賀桐,他沒有真正明白賀桐的意思,但是陳明卻點點頭,表示聽明白了。
賀舒在一旁看著更是著急,說道:“陳明,趕快收拾東西,回家看看你家老爺子吧,那樣才是最重要的。”
“奧奧”陳明機械的點點頭,把檔案袋放入公文包裏,斜跨到肩膀上,點頭告辭退出門外。
時間靜止了大約十秒。
還沒有等賀舒發作,賀桐就用力拍響了桌子,然後用力一推,把桌子上一些文件全部推撒到地上,天女散花散落一地,看著怒發衝冠的賀桐,賀舒有點嚇呆了,從來沒有看到過姐姐如此大發雷霆,稍微楞了一下,就乖乖地蹲在地上,一張一張拾撿散落在地上的文件。
“賀舒,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賀桐指著辦公室的房門竟然吐出了髒字“混蛋,混蛋。”
“姐姐”賀舒蹲在那裏嚇呆了,賀桐道:“賀舒,幸虧你沒有跟這種人,真是萬幸,你要是跟了他,也會成為一個冷血動物的。自己的父親大難不死,死裏逃生,為人之子居然無動於衷,千裏迢迢回國居然不回家而來到這裏行賄搞工程,而且話語言談沒有丁點悔意,滿嘴的都是理所應當。這樣的人有感情嗎?還不如家裏養的一隻狗,給個饅頭還會旺旺叫幾聲呢。”
判若兩人,作為記者的賀舒終於領教了作為領導幹部的賀桐,而且是自己的親姐姐。
怎麽評判?
無法評判……
王川、苗曉陽陪同陳作林老教授共進了一次美麗的午餐,讓陳教授充分享受到家庭的溫暖,確確實實,陳作林心裏真的閃過一個想法,王川要是自己的兒子,苗曉陽要是自己的媳婦該多好呀,自己還會寂寞嗎?還會無聊嗎?哪一個老人不是天天盼著兒女能夠陪伴一下自己呢?
收拾完畢,王川偷偷把陳教授給他的卡放在天水中學的設計圖下麵,又安排苗曉陽作為陳作林教授的保姆,然後準備離開。
門被推開,陳明提著大小行李箱進來,上來看了王川一眼,不認識,又看了苗曉陽一眼,在苗曉陽俊俏的臉龐上停頓了一下,然後對著陳教授伸出雙臂,熱情地喊道:“爸爸,我回來了。”
陳作林往後撤了一下道:“別別,你爸爸心髒病突發已經死了。”
“嗬嗬,爸爸你可真會開玩笑。”陳明尷尬的笑笑,放下行李道:“我爸爸命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命好?嗬嗬,命好能有你這麽個好兒子?”陳作林沒有一點好臉色。
“當然了,爸爸,我告訴你好消息,我又獲獎了,大獎,這可是建築界夢寐以求的大獎呀。”說完,從包裏掏出獎狀讓陳教授看看。
說實話,陳教授作為建築界的人,也深知這個獎的重要,但餘氣未消,沒有心思看他的獎狀。
王川打斷父子二人的尷尬,道:“陳教授,你兒子已經回來了,我們就放心了,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他們是?”陳明把獎狀放在茶幾上,走到飲水機前,接了一杯水,背對著三人說道。
“你爹的救命恩人。”陳教授大聲強調道:“到家不問你爹是怎麽活過來的,不向人家救命恩人感謝,而是炫耀你那個獎狀,獎狀再好,難道比你爹活著還強嗎?”
陳明端著水過來,做出遞水的動作,又鞠了一躬,然後說道:“謝謝你救我爸爸。”頭還沒有抬起來,又接上一句道:“我給你打的錢收到了吧,夠嗎?”
王川馬上意識到陳明話中的意思,好像是擔心那些醫療費沒有花完自己貪汙了似的,他內心對這個人印象不好,從進門那一刹那就開始,而現在更是產生了一種鄙夷,說道:“救你爸爸是我作為一個路人的良知,不用感謝。另外,你打的那兩萬塊錢還餘2492元,包括陳教授個人感謝我的那張卡一並放在天水中學設計圖的下麵,你可以放好,不要弄丟了。”
聽到這樣的話,陳作林剛剛緩下來的情緒又急了,指著陳明“你,你,你”了半天,沒有說出什麽話,立即轉身走到天水中學圖紙前麵,掀起圖紙,果然,一遝錢,有零有整,還有自己剛剛給王川的那一張卡,他拿在手中,重新走到王川麵前,遞給王川道:“王川,這是給你的,我心甘情願,你怎麽偷偷放回去呢?”
“陳教授,我救你難道是為了錢嗎?”王川把語調又調整了一下道:“您老也不必糾結,保重身體。”說完拉起苗曉陽的手走出門去。
陳教授愣在那裏,那種愧疚瞬間變成一種怒火,他轉身看了一眼陳明,卻是在那裏重新擺弄那張獎狀,老人徹底爆發了,他把錢和卡全部摔在陳明的眼前,徑直向裏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