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所謂穩準狠
“誰是?!”蘇止嘶啞的聲音冰冷刺骨,像是天空降落下來的寒冰。
就連黎淵在一旁聽了也不由得給方琳捏了一把冷汗,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
“是您。”方琳連忙回答道,盡力壓抑著聲音的顫抖,“抱歉,我以後不——”
方琳還沒有把話說完,電話裏就已經隻剩下了急促的電流音。
蘇止握著手機的指尖幾乎已經發白,他仰靠在椅子上,深吸一口氣,立刻讓李部長訂好了最快的機票準備回國。
李部長本想問問怎麽了,卻看到蘇止臉上陰沉著的表情,連忙行動起來,生怕觸動了這位金主大人的黴頭。
可正是這個時候,蘇止的手機卻再次響起,正是杜邦打來的。
蘇止不由得一愣,他們都流行夜晚出沒了,他接起電話,卻也是一個字沒說。
“蘇先生,我們談談吧。”
杜邦暗啞的聲音隨和,好像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現在這時刻已是深夜。
蘇止微微蹙眉,沉聲道:“杜邦先生,我有要事需要回國一趟,以後再說吧,抱歉。”
蘇止就算再怎麽心急,也自然不會和華蘭集團不愉快,說話的語氣倒也和和氣氣。
“是為了令夫人中毒的事情麽?”
蘇止聽到這句話,臉色徹底陰沉下來。他分明記得,方琳剛剛在電話裏說了,根本沒有任何人來找他們調查過。如果不是華蘭集團親自操刀,怎麽可能會知道中毒的人是誰?
“什麽意思?”
蘇止的語氣又涼了幾分,不過他倒也不是橫衝直撞的魯莽之人,耐心的等待著杜邦的下文。
卻聽得杜邦噗嗤一聲笑,認真道:“蘇先生,你怎麽會這麽想呢你不要誤會,我們查到了一些眉目,以為你不知道,就來告知你一聲。”
既然是知會,又怎麽會選在這個時間?蘇止心中冷笑一聲,沒做任何回答。
杜邦見蘇止沒有說話,倒也沒慌張,自顧自的說道,“蘇先生,要不要來我的辦公室談談?”
“好啊。”蘇止應聲答道,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眸中深邃似山間幽深的湖水,深不見底,不可測,卻又讓人覺得,仿似世間的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根本就不需要他擔心。
李部長一直在旁邊聽著,見通話結束,才顫巍巍地問道:“蘇總,我們還訂機票嗎?”
蘇止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仿似帶著寒光,讓李部長覺得自己好像被凍成了一條冰棍。
蘇止收回視線,立刻回撥了方琳的電話,叮囑道:“小心點別被發現了,仔細注意一下周圍。”
而方琳這邊也已經下樓了,走在醫院的過道裏,聽著蘇止的吩咐,也知道他就在自己暗暗自責的這幾秒去行動了,還找出了方案。
不由得將蘇止在自己心中那佩服的地位又上升了幾個檔次。她小心翼翼的往四周看了一圈,隻看到黎淵在一旁像是看好戲般盯著自己,其餘的倒是普普通通的病人。
“蘇總,我們被監視了嗎?”方琳悄聲問道。
黎淵也注意到方琳的變化,輕佻的神情頓時嚴肅起來,靠近了她幾分,眉頭一蹙,立即掏出手機聯係了保鏢,讓他們注意。
病房外裝著病人保護趙天真的保鏢個個也不是吃素的,接到消息之後,立即警惕起來,盯著每一個人的眼神都好像放著光。
蘇止輕笑一聲,回應著方琳的話,“剛剛掛了你的電話,杜邦就打電話過來了,他們很會把握時間,也很會調控人的情緒。”
聞言,方琳沉默了一會兒,將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蘇總,您覺得華蘭集團會是名苑的人麽?”
她說的聲音沒有絲毫的底氣,這些事情,她也不敢確定,這究竟是華蘭集團自己單方麵的策略,還是名苑的選擇。
她不敢擾了蘇止的判斷。
“就算華蘭集團不是,也一定有名苑的人跟他們接觸過,不然不可能同時把控法國和冕城。”蘇止淡淡出聲,繼而長歎一口氣,吩咐道,“你們小心。”
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
而方琳,嘴角卻忍不住湧上了一抹笑意。
倒並不是因為蘇止的關係而感到欣慰,而是因為,她發現了一直都在監視著這個方向的人。
黎淵也注意到了,和方琳交換了一下眼神,就將消息傳到了每一個保鏢手裏。
隨著方琳一揮手,黎淵就和所有保鏢一起,朝著一個方向猛撲過去。
那個人也立刻反應過來,拔腿就跑,一路上推倒了好幾個推車,輸液架,甚至是病人。
整個醫院都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鬧得雞飛狗跳,趙天真也注意到了的外麵的情況,連忙從床上下來,朝著門外看去,卻什麽都沒有看到。
那個人倒也是機智,順著樓道跑到天台上,等他們追上去的時候,人已經沒影了。
方琳和黎淵也不惱,甚至還有點喜悅的感覺,如今找到了監視的人,就說明之前的事情已經是成立的了。
更何況,這來監視的人,不論是身手還是膽識都是佼佼者,來第一次,就不怕他來第二次。
蘇止連夜就去了華蘭集團的辦公室,由於是深夜,加班的已經沒幾個了,整棟大樓基本上都是空的,黑壓壓的一片,仿似鬼樓。
李部長跟在蘇止的身後,一臉苦瓜相,蘇止倒是絲毫不在意,帶著他直接到了杜邦的辦公室。
“蘇先生,我們等您很久了。”
安德烈守在門口,為蘇止打開了門,卻將李部長攔在了外麵。
李部長一怔,望向蘇止,卻在他淡淡的目光下安靜下來,坐在外麵的休息區域。
杜邦坐在一張轉椅上,背對著蘇止,欣賞著外麵的夜景,好像並沒有注意到蘇止的到來。
蘇止走到轉椅旁邊,跟著杜邦一起眺望著這座白天繁華,夜晚卻美如夢境一般的城市。
可玻璃上映出的蘇止的臉,冷漠得如同一座冰山。
杜邦淡淡掃了一眼,轉過身,淺笑道:“蘇先生,我們現在可以好好談談了麽?”
他這麽一副從容的樣子,讓蘇止心裏覺得一陣惡心。
“當然可以。”
蘇止將剛才的冷漠在一瞬間盡數收斂起來。他從包裏拿出一份文件,遞到了杜邦的麵前:“這是我新修改的合約,你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