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章,凡人修床記
利用地道戰,充分配備火力,中國顧問指揮下的朝鮮軍,將日本的坦克部隊和重兵堵截在趙家蕩附近整整兩天,大量地殲滅了敵人,然後,才在血與火的燃燒中,悄悄地撤離了陣地。
黑木將軍和淺見師團長都被朝鮮軍罕見的戰鬥力嚇傻了,黑木沒有懲罰淺見中將,淺見中將也沒有自殺,都在思索著一個問題,明明大家從遙遠的聲音裏能夠知道前麵的是朝鮮軍,可是,戰鬥力怎麽比中國新軍還要強悍呢?
戰鬥到了最後,要不是朝鮮軍已經撤退,日本的步兵真的喪失了戰鬥意誌,誰也不願意往前衝了。
付出了重大代價和整整兩天的寶貴時間以後,黑木將軍的第一軍終於艱難困苦地取得了一些成效,占領了第一道的朝鮮軍的陣地,將戰線推進到漢城東北地區五十五裏的地方,基本上,在天氣有時晴好的時候,可以在望遠鏡子裏看得見漢城的影子了。
“第四軍的進展怎麽樣?”黑木問。
“不怎麽樣,他們的進攻同樣困難,朝鮮軍拚命反抗,在陣地前,毫無進取。”
“胡說,他們不是利用一個空隙,穿進去一股部隊嗎?”黑木大將不悅地說。
“是的,曾經那樣,但是,那股部隊被朝鮮軍消滅掉了,朝鮮軍的步兵和騎兵將他們包圍得水泄不通,小野中佐戰死,部隊潰散了,結果,隻有十幾個人得以逃生。”參謀軍官介紹道。
“哦,知道了。”黑木將軍的心裏竟然難得地舒服和平衡起來,看來,不是他第一軍的進展緩慢。也不是他黑木指揮和訓練的問題,而是朝鮮軍隊的戰鬥力太頑強:“一定是,一定是,中國新軍冒充了朝鮮軍抵抗我們,使我們輕敵上當,所以,遭受了重大的損失!”大將總結道:“以後要注意,我們的對麵,實際上是中國新軍的主力!一定是主力!”
日軍沒有急於進展,而是將占領的朝鮮軍陣地進行利用和修繕,以便在不幸遭到可怕的反擊時,能夠有立錐之地。
“實在太糟糕了!”
不管怎樣想的,現在,最艱苦的日子已經過去,日本第一軍和第四軍,已經在第一條戰線上消滅了大約六千名的身份不明的朝鮮軍,各種部隊都利用這個時候調集上來,第一軍的部隊,已經全麵展開,實力最雄厚的地方,集結了一個師團的主力,還有兩個旅團的預備部隊,整整十一萬人,炮兵將四百餘門大炮都運輸到了前線,可以隨時隨地對漢城方麵進行突擊。坦克略有損失,經過增補,現在還是四百餘輛。第一航空隊的飛機則大大增加。擁有二百三十架戰機。各種炮彈子彈糧食等物資,也暢通無阻地運輸到了指定地區,這時候,一個大戰役準備已經完成了。
第四軍的準備也不錯,尤其是重裝武器部隊的到位,使野津貫道大將信心倍增。他給黑木發出了戰表:“你覺得哪一支部隊將首先踏進漢城呢?”
“我實在不知道,真的,野津君,不過,確切地知道,肯定不是第四軍。”
“你說什麽?”野津大將雖然沒有生氣,可是,自然不樂意。
“我是說,第一軍如果不能早於第四軍率先拿下漢城,那麽,實在太糟糕了!”黑木將軍的話還沒有說得那麽滿,也沒有賭咒之類。兩員大將之間的私人關係還是非常友好的。
“哈哈哈哈。”
“野津君,別笑,您覺得對麵的朝鮮軍怎麽樣?”黑木忐忑不安地問。
“戰鬥力很強,不過,主要是因為他們工事修築得很巧妙,真的,我從來沒有想象過還有這麽修的工事!居然利用地表下的坑道來埋伏和躲避炮彈的襲擊,甚至,一度讓我們的空軍轟炸都失去了效力,真是卑鄙啊。我們還不知道在漢城內外,他們還有怎樣的工事在等待著第一軍的勇士們。”
黑木將軍也讚同。“確實,敵人的工事,不,還有他們的武器實在太凶狠了,幸好是我們的日本帝國的軍隊,要是英國德國或者俄羅斯的軍隊,早就失敗了。”
按照計劃,日軍在休息了兩天,等各種重武器配合默契,計算了攻擊的位置以後,才發起了新的進攻。
“我們這樣進攻,能夠消滅中國新軍嗎?他們為什麽不反擊?”黑木疑問。
“也許他們在試探我們的實力。不過,也隻有我們奮勇當先作戰,才能迫使他們反擊,那樣的話,我們忠勇的將士,就可以和中國軍麵對麵地作戰了。”
因為戰爭形式遠遠地違背了兩位將軍的常規構思,所以,他們立刻電告兒玉元帥,希望得到指點,兒玉元帥略一沉思,就告訴了他們一件事情。
漢城,一九零四年的八月初。某日早晨九點種,在森嚴的道路上,一堆堆沙袋正堵截住去路,圍攏成一個個的小山丘和掩護體,朝鮮軍的士兵在中國新軍指導員的率領下,正警惕地觀察著對麵,遠芳浸染著古道,晴朗的青翠樹林遙接著荒涼的已經撤離空了的城鎮,隻有寂寞的陽光,在火辣辣地增加著威力,許多士兵已經汗流浹背了。
“指導員,我們還要堅持多久?”
“也許三天,也許五天,直到敵人精疲力竭為止。”
“倭寇太多了。”
“難道我們的漢城就不重要了嗎?如果能夠將日軍阻止在漢城以外,則我們的漢城就可以保全下來,否則,這裏一定會被日軍焚燒破壞成一片廢墟的。”
“是啊,是啊!”幾乎所有的朝鮮軍士兵都想到了這一點,立刻異口同聲地表示:“絕對不能輕易撤退!”
“對,朝鮮的三千裏江山雖然遼闊,可是,你們的背後就是漢城,你們絕對不能輕易地撤退!否則,朝鮮人民是不能原諒你們的,除非,你們已經盡到了最大的努力和責任!放心吧,我們中國新軍所有的官兵都將與你們同在,隻要你們能夠堅守在這裏一段時間,圓滿完成任務,就可以回家休息了,剩下的事情,就轉交給我們的中國新軍了,哦,你們可不要半途而廢,讓中國新軍的士兵笑話你啊。”中國新軍的顧問官教導說。
“一定不會!”
朝鮮人也有很強的榮譽感啊。
“我們有了中國新軍教導的新戰術,有他們給予我們的嶄新的武器,別說日本軍隊,就是他們全部打過來,也不是我們的對手!”
“哈哈哈哈!”
忽然,有人驚訝地呼喊起來:“日本人,日本人!”
大家一起往東麵觀察,果然發現有日本騎兵正緩慢地走來,於是,朝鮮軍都戒備起來,許多人鑽進了半地下的坑道,許多人去負責管理地雷,還有許多人去管秘密的火力點兒,但正隻要日本人來,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數十支狙擊步槍瞄準了日本人,那十幾名騎兵的身影在陽光下有長長的影子,打著日本軍旗和另外一麵白色的軍旗,給人的感覺很滑稽,也不知道這鳥人們是什麽玩藝兒。“難道他們是來投降的?”一名朝鮮軍士兵的疑問引起了大家哄堂大笑。
中國新軍指導員也很疑惑,“誰出去看看?”
“我!”自告奮勇的一名小兵從秘密的地下坑道裏拉出一匹馬,迅速地奔了出去,有中國新軍在,朝鮮人的士氣那個高啊。
其餘的朝鮮軍立刻作好了戰鬥準備,無數明的暗的槍支都瞄準了對麵。特別是那些用巨石堆積勾勒白灰的碉堡,伸出了一挺挺機槍。象一條條毒蛇的芯子,令人望而生畏。
不久,日本騎兵在朝鮮士兵的指引下,到了防禦線的前麵,日本士兵用漢語和朝鮮語告訴這裏,“我們是第一軍黑木大將的部下,奉命要見你們的統帥。”
“幹什麽?小倭瓜?”中國指導員毫不客氣。“你們的白旗是投降的意思嗎?”
“不是,我們是來約戰的!”日本士兵為首的一個在馬上搖晃著雪白的手套,裝得很文明禮貌:“我們將軍覺得,日本帝國和朝鮮國,中國新軍之間的交戰,應該堂堂正正,而不是這樣支離破碎,我們可以迅速地決一雌雄,所以,黑木將軍代表大本營和兒玉大元帥,正式派遣我們來向你們遞交約戰的通知。”
“拿來!”
“不行,我們要親自見到你們的最高指揮官!”日本軍使執拗地說。
這才是一件麻煩事情,一槍結果了這廝吧?萬一不合乎領導層的意思呢?自古以來就是兩國交戰,不斬來使的規矩呢。
“好,你們等著。”中國指導員立刻就打了電話,是前線到後方的戰爭熱線,同時,他下令:“你們既然沒有惡意,立刻下馬,同時,將所有的武器都丟到地上。”
“嗨!我們沒有帶武器,”
“很好,你們背轉過去!讓我們搜查!”
“嗨!”
日本人越是聽話,越是讓中國指導員起了疑心,他靈機一動:“來人,弄些襪子,還有繩子一類的,不,你們幾個將褲子脫下來,對,對,將那幾個日本倭瓜的腦袋給蒙住了,幹什麽?你們懂得個屁,既然他們要見我們的將軍,就要進城啊,難道給他的破鳥眼睛珠子看遍了倭的防禦工事?蒙起來。”
於是,日本軍使被統統地拉下了馬,十幾名朝鮮軍士兵衝上去,將日本人一個個如法炮製,弄得跟黑社會綁架人質似的。將日本人的雙手朝後捆綁了,日本人當然不高興,連聲責問:“我們是軍使,是軍使,不是戰俘!不是戰俘!”
“沒關係,反正也不差幾天了!”朝鮮軍哈哈大笑,完成了指導員的吩咐。
熱線開通,漢城方麵的最高指揮官,不過是中國的一名旅團長王勇,他不敢怠慢,趕緊通知了再後方的段大鵬軍長。
“這麽好玩啊?還軍使?還約戰?”段大鵬對那時的日本軍的思維感到很難理解,“不過,既然如此,我們就見見,你,王勇,代表我去會見日本的軍使,記住,隻要不當麵給我簽定什麽條約,隨便你折騰!”
“是,軍長!”
於是,在漢城裏,空蕩蕩的城市街道上,清晰地響徹著數十匹戰馬的鐵蹄聲,日本軍使十數人都被捆綁了手腳,橫在馬鞍上,拖著走,而三十幾名朝鮮軍的騎兵,則神氣地驅趕著。
很快,他們到了某一個軍事基地裏,王勇旅團長帶著數十名士兵,得意洋洋地接見了小日本的軍使。“跪下來!”士兵們呼嘯。
日本軍使大怒:“我是軍使,不`是投降的!”
王勇道:“你是什麽階級啊?”
日本軍使道:“少佐。”
“那好嘛,我是中國新軍的中將,你小子是不是比我低很多級別?是不是應該跪下來?按照我們新軍的禮節?”
“可是,我是日本軍人。”
“入鄉隨俗嘛。”
“不行。”
“那好,你們的什麽東西我們也不看了,你自己滾吧,有多遠滾多遠!”
日本軍使猶豫不決了半天,終於咬牙切齒地決定了選擇,砰地跪下了。然後,將戰書畢恭畢敬地奉獻上來:“請問,您是誰?栗雲龍將軍嗎?”
“你小子想得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蛤蟆臉!就憑你小子的德性,也想親眼看看我們的栗大將軍?去!”
王勇將約戰書看了又收了:“你重複一遍戰書的內容。我隻要主題部分。”他實在是看不懂得小日本的字。
日本軍使低著頭,“貴軍將領鈞安:我大日本帝國的黑木將軍和野津將軍拜上,約定貴軍於三日之後,即西元一九零四年的八月七日,在漢城以東兩軍交界線附近,進行決定勝負的大會戰,望貴軍能夠準時參加,不要辜負鄙國將士們的一片殷切之意。”
王勇點點頭:“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將軍,你們是否按時參加?”
“當然!”
“好的!”軍使很興奮,終於完成任務了,終於可以不再跪了。
於是,日本的軍使再次被捆綁起來,蒙了眼睛,送往外麵。
“白癡呀,大會戰?約定?我們才不稀罕呢!”段大鵬鄙視地哼道:“不過,我們可以大大地利用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