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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章,東雞尾山上的怒火

  日本第四軍第5師團的主力趕到了全州城下,師團長木越安綱中將親自擔任指揮官,負責攻城,他聽說了前線的敗報,馬上重視起來,佐藤聯隊是該師團的精銳部隊,一個久經考驗的老兵部隊,居然連戰連敗,甚至連聯隊長本人都被打死了,實在是恥辱。這讓木越安綱中將考慮到,一定是中國新軍的主力部隊到了,所以,他從震驚到興奮,在糾集了全師團的大部分力量形成了平行推進的有效安全進度以後,才將攻擊的目標對準了州城。


  在心裏,中將一直懷疑,中國新軍真的就象傳說中那麽強大嗎?難道真的連日本的精銳部隊都不是其對手嗎?所以,前鋒的失利,給中將以不小的壓力。


  壓力可以化為動力,化為慎重考慮和精心策劃的步驟,所以,中將先在城外進行了反複的觀察研究,如果真的有大批中國軍隊在,他反而也很高興,近兩萬名日本第五師團,配置了一百輛坦克,二十架飛機,一百多門野戰大炮,數百門小型的山炮,四百多挺機槍,那威力可不是鬧著玩的。他有決心在這裏和中國新軍大幹一場,分出個勝負雌雄。


  州城裏非常安靜。很少看見中國人的影子,即使是朝鮮人也很少,現在,中將對中國新軍的認識,還停留在傳說裏和衣服上。


  靈機一動,他派遣了一名騎兵,拿著他剛寫的一封書信,到州城裏去送。


  那名騎兵去去就回,報告說,城中的中國新軍根本不允許他接近城牆,他大聲地喊話,要求晉見中國軍官,表達師團長約戰的意思,可是,被一陣子彈給打回來了。


  木越馬上就意識到了問題。頓時喜上眉稍,下令步兵開始攻城。


  中國軍官的軟弱膽怯,使他增加了信心,同時,他直覺到,城中的中國新軍一定勢力單薄,最起碼在擊敗佐藤聯隊的時候,自己也損失得差不多了。


  木越將軍的思想不錯,城中確實兵單力弱,相竹茂旅長帶的八百餘人偷襲日軍營盤,結果被警惕的日軍反擊,傷亡大半,要不是黃鎮的埋伏援救,全軍覆沒也說不定,幾經戰鬥,城中一個武器落後的朝鮮旅,隻剩下了兩個團,自然不是日軍的對手,但是,黃鎮決心堅持,他要以朝鮮軍為代價,將所有日軍的作戰能力情況,探查明確,然後向後方的大軍稟報,以為借鑒。


  朝鮮軍很遠的距離上,就受到了日軍的攻擊,武器的落後使他們被動挨打,隻得躲避,但是,保家衛國的狂熱情緒,為釜山軍民報仇的憤怒,中國新軍坐鎮指揮的精神支柱,使他們煥發出了強大的戰鬥意誌。朝鮮軍的戰場表現,遠遠地超出了他們自己的指揮官相旅長和鄭儒封郡守的估計,也超出了李完用同誌的想象。


  日軍衝鋒隊逼近了城市,搶占了壕溝,並且建立了對城牆上火力的壓製,經過整頓,訓練有素的日軍將機槍火力隨著步兵的移動恰當地運用到合適的位置,成為支援步兵衝鋒的有力保障。


  日軍的衝鋒,速度不快,但節奏很好,各兵種職能合作到位,很快就掌控了局勢,在這時,隻要日軍能夠猛衝猛打,則將是日本軍隊完勝的局麵。


  黃鎮佩服對麵日軍指揮官的高強素質。這小子做得不錯,但是,他並不知道,敵人的頭腦已經升格了兩級,由破聯隊長提升到了師團長,由大佐變成了中將,野雞鳳凰的差距,委實太大了。


  黃鎮知道不對,急忙將部隊由城牆上向下撤退,反正不是日軍的對手,幹脆放敵人進城再說,於是,朝鮮軍就悄悄地溜下了城牆,上麵虛張聲勢,但不留一人,在城牆以內的地方,構築的工事,本來是防範日軍衝破城防以後,進行攔截的最後一道防線,現在,隻能這樣了。


  日軍紛紛嚎叫著向城邊衝來,然後對準城牆上的豁了命的猛擊,也不管有沒有中國新軍,他們需要的是發泄內心的恐懼,激發出戰鬥的勇氣來,這才真正是色厲內荏,不過,更多的日軍則是真的生死不懼,紛紛揚揚地趟過了護城河,在深深的河水裏沸騰著,嗆著肮髒的水,然後爬到那麵岸上,城牆的根腳。


  日兵並不多,木越主要看的試探虛實。在他的背後,日軍的五十餘門大炮已經排列整齊,嚴陣以待,另外,因為道路被幾條河流的阻隔,坦克部隊需要一天後才能到達,飛機也需要在這一帶建立機場以後移動到位,所以,他也不急於進攻。更不會無視士兵的生命。


  木越今年四十八歲,在日本的高級軍官中,還屬於年輕人,他的經驗豐富,意誌頑強,也曾經在德國和英國留學多年,參加過甲午戰爭,是聰明能幹的智將,由於戴了厚厚的眼鏡兒,他身上殺了野蠻凶殘和霸道之氣,反而是文質彬彬的書生。


  因為沒有敵人的阻擋,日軍在意外的驚喜同時,加快了步伐,城牆數丈之高,難以攀越,他們就蜂擁到了城門處,在那裏,先由日軍火力點的重機槍進行了瘋狂地掃射,然後,士兵投出了數十顆手榴彈,在一陣陣爆炸聲中,終於將門炸開。


  日軍衝鋒進入,試圖一鼓作氣,拿下城市,但是,立刻就遭到了城內防線上的朝鮮軍的殊死抵抗,朝鮮軍士兵破爛的步槍準確地瞄著擁擠到了跟前的日兵。


  雙方激烈戰鬥,不少日兵冒著槍林彈雨衝上了城牆,然後從那裏居高臨下射擊。


  激戰進行了二十分鍾,人數不足的日軍終於被擊退,衝上城牆的兩股日軍被消滅,橫七豎八地倒在上麵,有的還斜掛著露出了半拉子的破屍體。


  日軍敗退出城,人數更加稀少。於是,木越指揮官下令攻城部隊全線撤離。


  如果是其他將領的話,在今天的情景下,一定會增派更多的部隊,強行突破,那樣的話成功是肯定的。但是,這不符合木越的性格。


  日軍撤退,接著,在木越身後不遠的炮兵就緊張地行動起來,木越親自詢問了攻城部隊的情況,然後,在地上攤開的作戰地圖上用鉛筆重重地畫了幾道線條,圈了幾個小圈兒,叫來了炮兵部隊的軍官,最低擴大到炮長,然後才下令攻擊。


  日軍炮兵的攻擊很嚴厲,從城門開始,對城樓和城牆都進行了轟擊,然後,逐步向著城內延伸,當炮彈紛紛爆炸的時候,戰壕裏的朝鮮官兵迅速往開挖的小洞裏鑽,這些,是所謂的貓耳洞,盡管都挖在泥土地上,可是,正好能夠隱藏士兵。炮彈沒有直接命中戰壕和洞穴的,士兵都比較安全。


  日軍的大炮肆虐了二十多分鍾,然後,休息片刻,突然再進行射擊!


  這是木越的狡猾之處,他估計城內的中國新軍和他們的盟友尚未被炸死的人,一定會在炮擊停止以後出來活動。


  平心而論,木越是很狡猾很能幹的家夥,他的這一招,使剛才損失很有限的朝鮮軍官兵呼啦啦死了一大片。


  黃鎮都沒有料到敵人會有這麽狡猾:“娘的,小倭瓜也不都全是豬頭狗腦啊,老子耍鷹的被鷹耍了!”


  朝鮮官兵看著一地的屍體,沉不住氣了:“大人,將軍,中國的新軍什麽時候來?飛機大炮坦克什麽時候到啊?怎麽還不來?”


  “是啊,將軍,我們左右不見呢!您是不是騙我們的?”


  “當然不是,”這是危險的時刻,如果稍有不慎重,朝鮮官兵可能士氣大跌,有時也難以保證其不會瞬間崩潰,“我在這裏!我就是中國新軍,我們的大部隊馬上就到!我希望,諸位應該和我一樣,沉著冷靜,這兒,現在是朝鮮的土地,日本倭寇來侵犯你們,我是來幫助你們的,為了保家衛國,我們可以豁出生命,既然死都不怕了,我們還害怕什麽呢?我,一個外國人,都能在這裏堅守,你們,朝鮮本地人,誰還有什麽怨言呢?”


  當然沒有了,朝鮮官兵頓時穩定了許多。許多人高呼,要和倭瓜決一死戰。更多的人被感動,淚流滿麵,要求反衝鋒去幹日本人。


  “死了去球!殺一個撈夠本兒!”朝鮮人也是有血性的。


  黃鎮吩咐大家繼續挖洞穴,還要注意。將部隊分散開來,以小隊為單位作戰,既然火力不族,幹脆放敵人進城再戰,“等敵人進來,我們關門放狗!”


  “好!”


  一些士兵敢死攀登上城,觀察了形勢,於是,在城中的朝鮮炮兵,調整了位置方向,對準日本軍隊的密集處,開始了猛烈地轟擊。


  新老大炮十數門,將所有的幾百顆炮彈都打光,然後,剩餘的用炸藥裝進炮膛,引爆了。


  日軍被剛才朝鮮軍的大炮炸了個措手不及,暈頭轉向,就是連木越這樣的智將,也著實嚇了一跳。後發製人的城防炮兵將日軍的隊列炸亂了,等硝煙過後清點人數,看看地上,已經亂七八糟地躺了百十來個。


  木越勃然大怒。


  日軍的炮兵對城內進行了報複性的打擊,一直轟了三十分鍾,將所有的炮彈都打完,本來,木越還擔心中國新軍在城西有援軍,留了後手。


  全州城沉浸在一片硝煙之中,成為活的地獄。


  從日本軍隊的陣地上看去,隻見沸騰的城市,連同曾經高不可攀的城牆和門樓,都在猝然的打擊之下,搖搖欲墜,許多的地方崩塌了。火焰在城市中燃燒,在夏季的炎熱天氣裏,晴朗的空氣中,城市象一個安靜的少女,忽然變成了憤怒的潑婦,甩著巨長的頭發,高聲地叫罵。


  炮彈的狂風暴雨,在天空裏撕扯著,因為彈道的不同,製造出各種各樣的喧囂。每一種聲音,都強烈地震撼著人們的心靈。大地顫栗起來。


  木越的目光透過薄薄的鏡片,木然地猜測著城市裏中國新軍的傷亡。根據他的估計,城裏的中國新軍似乎不多,否則,他們就一哄而起,向日軍反擊了。


  日軍的偵察兵四出哨探,基本上弄清了這裏是座孤立無援的城市,這讓木越師團長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我們可以拿下這座城鎮了,雖然戰果不大,但至少可以挽回麵子!”


  炮擊以後,日軍的步兵再次蠕動起來,一大群一大群,毫不遲疑地向前突擊,穿越了破損的城牆,城門,然後擁擠進城去。


  木越師團長要來了戰馬,緩慢地登了上去,稍微搖晃使自己舒服些,突然雙腿一夾,“嗨!”


  帶領一支親信部隊,師團長大人要看看城市裏能有多少中國新軍,那是他最想知道的問題。


  黃鎮的左臂受傷了,他隨從的三十餘名中國新軍戰士,已經犧牲四人,另三名受傷,彈片穿透了他的左臂,切斷了骨頭,痛苦使他臉上的汗珠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士兵給他包紮了傷口。同時用一件破衣服帶吊住了胳膊。


  “黃參謀官,您走吧,現在走還來得及!”中國士兵說。


  “往哪裏走?我自己走?”黃鎮竭力平靜著語氣。


  “哪裏?參謀官,快些,往西麵走啊。我們幾十個人足夠保護您了,二十七支衝鋒槍足可以讓一個大隊的日本倭瓜到不了您的跟前。”


  “不要,你,喂,還有你,去,立刻告訴後方的段軍長,日本的主力,肯定是主力之一的部隊到了,數量不少,炮火挺猛烈。去,這是任務!”


  “參謀官,我不能走,要走您走吧!”士兵在異國的土地上作戰,兄弟情深,異常團結。


  黃鎮隻有下命令。派遣了兩名新書官兵,費盡心機找了兩匹馬出了全州城,一溜兒煙地去了。


  士兵去時,頻頻回頭,淚如雨下。


  黃鎮心頭酸溜溜的,其他新軍士兵也低下了頭。


  黃鎮不退,目的是要鼓舞朝鮮軍,繼續抵抗,否則,作為精神支柱的他一走,則全州頓時就將再無一可戰之兵,將盡是兔奔狐走之逃卒。


  “兄弟們,我們派了兩個人,再去請你們朝鮮國李完用大人的援軍和我國段大鵬軍長的主力精銳,現在,所有的人,隻要還能活著的,能夠舉起槍的,都跟我繼續堅持,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能輕言放棄!就是自殺都不能被允許!”黃鎮慷慨激昂地站起來,忍受著左臂的疼痛,向朝鮮軍鼓舞道。“大清帝國,朝鮮王國,數百年,俱為一體,中國新軍,肩負國家民族使命,振興中華與東亞權威,清朝兩國,乃祖乃宗,一衣帶水,世為友好,共為兄弟,今天,為了保衛朝鮮國家的安危,我,中國新軍少校參謀黃鎮,決心在這裏灑盡最後一滴血!生,是中國新軍的人,死,是朝鮮全州城的鬼!”


  事情非常明朗,敵軍主力猛攻,城市淪陷在即,已經到了最後時刻。


  陽光在火辣辣地燃燒,城市也在洶湧澎湃的火海之中,房屋一片片地坍塌,許多許多的灰塵在空中無奈地飛散。嗆人的黑色煙霧,正在城市的頭頂翻飛,向著人們籠罩過來。


  朝鮮軍官兵大多哭了。


  在抽泣聲中,許多官兵將拳頭握緊,不再是懼怕,而是感動,是痛心疾首,是強烈渴望的戰意。


  黃鎮向官兵們講了作戰的要領,所有的集中的官兵,迅速分散,化整為零,繼續在城市之中堅持,這就是城市的遊擊戰。


  當然,也不是全部的城市房屋都被燒盡,磚石房屋尚有不少。


  “好!中國新軍的黃大將軍講得非常好!我,相竹茂,堂堂的大韓,不,朝鮮國駐紮全州的最高軍事將領,我也決定,和黃將軍在一起,戰鬥到最後!”相竹茂也是怒發衝冠,勇猛凶悍得象一頭美洲公牛。


  於是,簡單地講授了作戰的要點,最後的一支部隊分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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