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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章,中國海軍絕地反擊

  第四軍一部主力,從釜山出發,先鋒過了馬山,晉州,繞過智異山,取南原,逼全州,從南線和第三軍形成了齊頭並進的態勢。距離釜山登陸地四百餘裏。進度也不多快,基本上是緩慢推進,夯實基礎,大修橋梁道路,以備後續的坦克,運輸部隊,等重型車輛人員通過。各地也修建了不少的飛機場。


  在飛機的移動上,基本上采取先修建機場再前進調度的方法,這也是日軍不能長驅直入方式的主要原因。他們還不適應新條件下的大規模戰爭方式。正在實踐中摸索。


  在全州,日本軍隊遭遇了朝鮮軍隊的堅決抵抗,這是栗雲龍嚴厲要求的,也是朝鮮權知宰李完用先生要求的,於是,駐守在全州的一個旅的朝鮮軍隊被要求,抵抗三天以後才能撤退,否則,將以失陷防區罪嚴懲旅團長和團級軍官以上的所有軍官,李完用甚至叫囂,要采用株連法。


  相竹茂旅團長,是這個倒黴的全州鎮守使,一個`旅團四千餘人,使用老式的步槍,戰鬥兵員三千四百二十名,步槍三千一百餘支,手槍十三隻,機槍八挺,百年老齡的大炮七門,中國新軍贈送的俄羅斯野戰炮五門。總炮彈不超過四百發。許多士兵隻有普通的馬刀。


  旅團長被李完用和中國新軍的命令嚇得尿了褲子,心中暗暗歎息,完了。不過,事已至此,不能不打起精神來,將全旅團布置了一通,目的是堅守完天,完成任務,核心計劃是,堅守在全州城內外。


  在城外,相旅長設置了一道防線,挖掘了戰壕,設置了障礙物,將八挺機槍和幾門大炮都擺放到了東麵的陣地。因為日本鬼子是從東麵來的嘛,


  旅長下令城中的百姓,除了老弱病殘可以走以外,其餘的都必須留下幫助大軍堅守,男子要自備武器,年輕健壯女子要做飯,洗衣服,或者在軍前唱歌,振奮精神。


  還旅長的做法,還是仁慈的,使一部分朝鮮百姓得以逃脫生天。


  全州,一個不小的城市,是朝鮮南部全羅道的郡治所在,方圓十裏,人口四萬餘,周圍地勢平坦,農業發達,是朝鮮南部的糧食產區。生產稻米,質量優良。素為朝廷的貢奉。


  全州外麵,一馬平川,並無一個障礙,隻有些許起伏的窪地,算是可資利用的戰鬥依據,所以,相竹茂旅長當初駐紮這裏的時候,想的就是老老實實地,肥肥美美地撈一把,然後升遷走人,“倭寇啊,倭寇,你們來的真不是時候。”


  埋怨不頂用,旅團長隻能號令大家死守:“放心,中國新軍,是世界第一等強悍大軍,隻要我們能夠堅守一天,一天,他們就會來的,放心,大家放心,”


  “真的會來嗎?”誰會相信啊?


  “真的!肯定來!”


  “為什麽?”這句話不僅僅是小兵小官兒們問的,就是相旅長自己也很想問一番。


  “這個,我大韓帝國,哦,不,朝鮮王國,已經再為大清帝國滿洲新軍麾下附屬,我等俱是大清的臣民,是中國新軍的部屬!日本倭寇膽敢侵犯我全州,就是與大清帝國過不去,與中國新軍過不去!諸位想想看,有中國新軍在,倭寇還能長得了嗎?”相旅長的嘴巴可不是光吃葷的,噴著白沫沫兒也能妙語連珠,奇思異想。


  朝鮮國家的近代衰敗,有一點與中國曆代後期同,重文輕武,以文製武,軍官的地位和素質不提高,整體的戰鬥力和發展就沒有了保障。但是,論起政工,倒還能耍耍。


  “我們是問,旅長,中國新軍幾天來?”


  “這個,中國新軍有飛機,有坦克,說什麽時候來就什麽時候來!”


  “現在,旅長。中國新軍的飛機到了哪裏?坦克呢?”


  “就在清川,最前一部,已經過清川一百裏了!距離咱們這兒就一天的路程,所以,中國新軍的最高統領,栗雲龍大將軍,專門派人來通知我,要我們兄弟堅守一天,則我朝鮮軍一個團就能感到,再堅守兩天,中國新軍的大隊就到了。那時,內外夾擊,一定能夠大破倭寇!”,

  書生論兵,從來都是口無遮攔,乍有道理的。


  “一百多裏?中國新軍能及時趕到嗎?要是他們不來,我們可就遭殃了!”部下的軍官們一個個戰戰兢兢。


  “飛機,飛機!聽說過沒有?唰,到了!從天上飛來了!”


  在相旅長的極力煽動下,該旅軍官終於按捺住恐慌,堅守在了自己的崗位上,倒是各部的士兵鬥誌昂揚,釜山被日軍屠殺的消息不脛而走,那些僥幸逃脫的百姓一說,士兵們都氣炸了肺。義憤填膺,決心和日軍決一死戰。


  在肉食者顫栗,草食者憤慨的氣氛中,朝鮮軍迎來了日本第四軍佐藤明理聯隊。


  佐藤聯隊的前鋒騎兵小隊,謹慎地在道路上行進,順便抓了幾個朝鮮老百姓充當向導。他們鬼鬼祟祟地朝著前麵張望,“快到了!快到了!”


  日本騎兵素有作戰經驗,尤其以偵察騎兵為最,他們謹慎地分散開,遙望著全州城那模糊的影子。


  忽然,一群百姓在田間走出來,背著鋤頭家什,一路聊天八卦打屁,漫不經心地走來,“不知道今年收成怎麽樣呢。”


  “誰知道,隻有老天爺知道!”


  “年年不收年年種,”


  “種啥?”


  “種你老婆褲襠裏的那一畝三分地鹽堿地!”


  騎兵飛速地衝出來,將這杆恬然自得的家夥們截住了,然後,操著熟練的朝鮮語,揮舞著閃亮的馬刀:“你們什麽地幹活兒?”


  “兵爺,我們種地的幹活兒!”這群農民一個個麵如土色。


  日軍騎兵很滿意於這群人的表現,證明自己很拉風,過著很尊嚴的生活。所以,態度比較好,沒有窮凶極惡,開始詢問。


  朝鮮熱這七八個農民在六個日本騎兵的包圍裏,開始還顫抖,後來就坦然自若地說了起來。


  砰砰砰。一陣亂槍,將六名日本騎兵打掉了四名,剩餘的兩名見勢不妙,急忙轉身潰逃,又被撂倒了一個,在馬蹬裏倒拖著急速地飛跑了,轉過那道樹林很遠,這群朝鮮人還能聽到日兵淒涼地慘叫。


  自然不是農民,朝鮮軍從地上將四名日本騎兵檢查了下,拖出兩名傷者抓走了。


  這不是唯一的襲擊,朝鮮軍士兵主動地,自發性地展開了針對日本前鋒部隊的襲擊,這也正是栗雲龍電告李完用和全州鎮守使相竹茂旅長的一招。


  又一股日本騎兵在全州的東南部出現的時候,遭遇也不怎麽好,八名騎兵被朝鮮人伏擊,這回是朝鮮農民,鳥銃將三個倭兵轟成了柿餅,弓箭射瞎了兩個家夥的眼睛,剩下的三個雖然將兩名朝鮮人打死,卻也隻能帶著滿身的亂箭失魂落魄地逃回大部隊。


  所以,日本騎兵得到的結果是,朝鮮軍在全州防禦森嚴。


  佐藤明理聯隊長在憂心忡忡中揮兵來到了全州城東十裏的地方,然後,傾聽到了前麵士兵和朝鮮人交火的槍聲,他派出了軍官去督戰,然後繼續用望遠鏡子觀察。


  日本軍隊的淺黃色隊列在全州城外次第展開,前沿的部隊向前摸索,逐漸逼近了城池。


  在三處樹林附近,兩處丘崗上,朝鮮軍布置了少量的兵力,以準確的射擊,使日軍付出了三十多名的死亡代價。


  夏季茂密的樹林和同樣豐盛的草地,灌木叢,成為朝鮮軍的遮蔽之所,也增加了日軍前進的困難。


  於是,佐藤聯隊長下令,將十幾門德國造的小型山炮調集上來,戰馬拖著山炮飛快地運輸上了前線。甚至將兩名日兵踩傷。


  山炮雖然不大,但是。效率很高,士兵努力了半天,對準一處樹林轟擊了一百多發,然後,步兵開始衝鋒。


  朝鮮軍隊從樹林裏潰退了,草地上遺留了二十多具屍體。


  另外一處地方,朝鮮軍隊看形勢不對,主動出來交戰,向著日本軍衝鋒,結果,在最先突擊的時候,打死了十幾名日兵,隨後,他們全部被日軍擊斃。


  總的說來,在早期,朝鮮軍的抵抗還比較勇敢,遲疑了日軍的攻勢。


  麵對麻煩,佐藤聯隊長沒有灰心,強令步兵衝擊,殺進樹林中和朝鮮軍格鬥,最終,日軍殲滅了樹林中的所有朝鮮軍,突破了第一道防線,也就是騷擾線。


  正麵衝突開始,日軍試探著以一個中隊的步兵向前,很快就發現了朝鮮軍的戰壕,結果,日軍率先射擊,朝鮮軍也開始反擊。兩軍的激烈交鋒自此開始。


  日本軍隊進行衝鋒,突破了朝鮮軍一段防線,占領了三十多米的一處戰壕,朝鮮軍反擊,從兩麵壓來,用格鬥方式將缺口堵截住,日軍丟棄了三十多人的屍體,撤離了。


  佐藤發現了問題,朝鮮軍的防禦線在攻擊中暴露無遺,於是,針對那些防線,日軍進行了間隔很小的炮擊,眼看著朝鮮士兵被炮彈從戰壕裏掀起,非死即傷,日軍感到了自己軍官的指揮多麽英明。


  日軍還開展了狙擊戰,因為日軍新近更換了德國的裝備,步槍的射程大大增加,所以,針對落後的朝鮮軍裝備,占盡了便宜,朝鮮軍盡管很英勇,也無濟於事,他們根本夠不著日軍就被射殺了,隻見日軍士兵得意地裝填著子彈,槍聲陣陣,戰壕裏的朝鮮軍士兵被挨著點名。


  於是,朝鮮軍在損失了一半的兵力,約三百多人以後,撤退了,全部通過戰壕向城中敗退,將前沿的戰壕丟棄給了日軍。看著朝鮮軍的崩潰,日軍立刻派遣了少量的兵力,向前推進,逼近了城池,距離隻有一千米。


  佐藤當仁不讓,立刻下令攻城,在他看來,朝鮮軍的城外抵抗是意外地頑強,依據朝鮮人的性格,軟弱渙散,膽小如鼠,早該撒腿就跑的,難道他們打了雞血?不管怎樣,日軍的步兵向前推進,在千米外停頓了以後,忽然向城池猛衝。


  朝鮮軍在城牆上,居高臨下地射擊,尤其是那幾門大炮,還有中國新軍免費贈送的前俄羅斯野戰炮,都發揮了應有的威力,炮彈不多,稀稀拉拉,但是炸在日本軍隊的衝鋒隊中,倒也頗具威脅,將數十名日兵割倒了。


  日軍的第一次衝鋒在死傷了十個人以後,攻到了城牆下,然後隔著護城河等古老的設施對城牆上的朝鮮軍進行射擊。


  日兵的射擊技術普遍高級,行動既準又狠,但是,他們的火力並不強,後續的部隊沒有能夠將機槍等武器弄上來,畢竟太過笨重。


  但是,朝鮮人體會到了一種新式武器的厲害,日兵向著城牆上投擲手榴彈,引起了朝鮮軍的恐慌,嚇得朝鮮軍一度不敢抬頭。


  朝鮮軍的旅長相竹茂看到形勢危急,硬著頭皮帶領督戰隊衝上了城牆,大聲地鼓舞士兵,士兵們振作起來,繼續抵抗,利用城池的高度,更利用機槍的威力,將日軍終於壓製了。


  忽然,全州的東門被打開了,沉重的鐵板包裹的大木門慢慢的拉開,緊接著,護城河的吊橋也被降落下來,城門樓上還掛起來了白旗。


  日軍大喜,尤其是佐藤聯隊長,他興奮地放下來了望遠鏡子:“我就說嘛,朝鮮人,不過是一群兔子,哪裏敢和我們的虎狼之師對抗!他們打幾下,不過是給自己的皇帝和將軍們看看的。好了,既然他們已經投降,我們就準備進城吧!”


  因為有了城門通道,又看見了城樓上的白旗,城上的射擊有停歇了一會兒,日軍的衝鋒隊大喜,立刻蜂擁而來,向著城門洞進入。勇敢瘋狂的日軍衝鋒隊頭上裹著白布,嘴裏大聲地嚎叫著,欣喜若狂。


  日軍一股股地衝進了城門。


  忽然,日軍感覺到了不對,湧進城門的衝鋒隊發現周圍盡是障礙物,前麵的壕溝寬闊深奧難以通過,左右也不過是一塊操場大的空地,政委前麵為難,後麵繼續擁擠的時候,密集的日軍人群遭到了數挺機槍的掃射。隻見南北各兩挺機槍,噴發出鮮紅的火舌,瘋狂地舔著日軍的群落,迅速將之削減,切割,周圍還有步槍的集中射擊,一排排的槍彈,刹那間就日本衝鋒隊感到了死亡和絕望的滋味。


  七分鍾後,衝進城內的日軍一百餘人被全殲,三十幾人發現形勢不對,倉惶潰退。


  日軍的進攻再敗,灰溜溜地退縮到了原來的陣地上。


  聯隊長佐藤氣衝衝地咒罵著敗退下來的官兵,恨不得將那名中隊長一刀劈成了兩個瓢才能解胸膛中的怨恨。


  朝鮮人這樣狡猾,這樣卑鄙無恥,是佐藤所沒有想象過的,於是,他下令休整。


  在日軍休整的期間,佐藤簡單地觀察著,很快就命令日軍派遣了一批特等射手,想前潛伏射擊。這一招很有效果,不多時,城牆上的朝鮮軍就被射殺了二十多個。


  佐藤等待著後方的大炮能夠迅速運輸到,十幾門小型山炮的威力太小,難以對全州城構成大的威脅,必須等後續的攻城重炮趕到,才能攻克此城,這是他的謹慎見解。


  這時候,全州城上空,忽然爆發了幾聲沉悶的巨響,接著,大地微微一震。


  “地震了?”佐藤的心裏暗暗猜疑著,很多日兵也都茫然。


  轟轟轟轟,隨著天空中忽然呼嘯的尖銳聲音,在日軍的隊列裏,忽然就爆炸出一團團的火花。火光之中,日本官兵淩空飛舞,或為殘缺不全的木偶玩具。


  佐藤嚇傻了,難道朝鮮軍有大炮?剛才進攻了這麽久,幾乎打到了城牆下,怎麽朝鮮人還不射擊,偏偏在這時候射擊?

  “八嘎!八嘎!”也許聯隊長大人聽說過中國《西遊記》的故事,希望自己的國罵能夠產生奇異的效果,將對麵卑鄙的朝鮮人詛咒死。


  “快,聯隊長!”兩名士兵發現了不對,急忙衝上來保護他們的最高長官。“快,炮彈!”


  已經遲了,所謂說時遲那時快,一個烏黑的鄉巴佬雞蛋已經從天上被老母雞屙了下來,在佐藤的眼前迅速擴大,呼!一團烏黑,向著他的腦袋砸下來,緊接著,他聽到了一個強大的聲響,還有一個無堅不摧的力量的推動,他就失去了知覺,不,是呼地一聲,就漂移起來。


  巨大的氣浪將這名日本前鋒聯隊的最高指揮官推出了十數米遠,然後夾雜的炮彈碎片,毫不吝嗇地蜂擁進他肥壯的身體裏。


  就這樣,日軍的前鋒悍將,最有希望在今年就提升為少將的旅團長的佐藤明理大佐,結束了他的軍旅生涯,在這位帝國軍校和德國軍校深造過,理論和實戰經驗都很豐富的軍官犧牲以後,日本國內頓時大驚,中日之間的第一戰就,不,是日本進攻朝鮮半島的第一戰,連中國新軍的影子都還沒有見著,就損失了一員虎將,讓第四軍軍長的顏麵無存,就連兒玉總參謀長都哀歎道:“名將之花,凋零在全州的荒野蠻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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