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九章,兵圍漢城。
那個前武士現華族身份的鳩山正梅先生,雖然很機警還是沒有能夠挺過東京兵亂的這一天,也許他是較早地看到了這支騎兵叛軍的緣故,又飛快地躲避要去向警察局報告,所以,象《月光寶盒》裏的某男,搶了劉備的大公子卻跑到曹操大爺的中軍帳裏求救人的富貴,自然是適得其反,結果,他還沒有給警察局的門衛說清楚,就被突如其來的叛軍騎兵給踐踏成了肉泥。
叛亂軍士兵十分凶殘,幕藩體製一改為藩閥體製,都改不了日本政治令出多門,地方軍人幹政的現實。民風刁鑽的島國,一旦禍起簫牆,就是一場驚天血案。曆史上的一九三六年的二二六兵變,日本投降前夕的兵變,都是如此。
叛亂部隊在城中進行了大搜捕,控製了主要的軍政機構,取得了完美的勝利,接著,就派遣代表晉見天皇,以士兵圍堵皇宮外的大街,以武力迫使天皇修改對外的主張。同時,山縣等內閣大臣大多被捕,日本形式上的立憲政體暫時終結。
在叛亂軍的壓力下,天皇經過一個小時的激烈而痛苦地思考,決定解散山縣內閣,組成按照叛軍要求建立的新內閣,於是,伊藤博文被天皇召見,授予了組閣的全權,並且,天皇很明智地決定:“卿即可將帝國內部的一切政治事務清理清楚,特別是對待中國新軍和滿清帝國的關係問題上,要多多考慮‘舉義”將士的心願。”
天皇集團,正式對叛亂軍讓步,並決定將山縣為首的主和派驅逐出東京這個政治中樞,但是,要求乃木,河野,伊藤等人釋放各被捕的大臣和軍官。
可是,時間已經晚了一步,海軍大臣和陸軍大臣已經被叛軍砍掉了腦袋,因為後者非常強硬,堅持不肯合作。叛軍的下級士兵不等上級的任何命令,就自動行事。結果,這三名膽大包天的士兵被送上了軍事法庭,最後被判處有期徒刑十年。
那些天,天皇的心裏充滿了憂慮,幾乎輾轉反側,夜不能眠。不過,伊藤博文和大久保利通等人的晉見和說詞,瞬間就讓他穩定了情緒:“原來主要是對付中國新軍的政見不同?”天皇幾乎想放聲高歌。
“確實這樣的,天皇陛下還是帝國的元首,政治核心,軍事統帥,這一點兒,即便在憲法上也不做任何修改!”伊藤信誓旦旦地表示:“隻要陛下支持我們對於中國新軍的決戰態度!”
這又是嚴重的威脅利誘。
天皇沒有退路,隻好讚成。
“班哉!班哉!”肆無忌憚的伊藤博文,乃木希典,大久保利通,以及其他一些軍官,都歡呼起來。也不管天皇的臉色有多差。
據說,那些天,天皇一直沒有對身邊很漂亮的女侍衛官有過任何欲望,沒有寵幸過女一個皇妃,雖然名義上講,日本人已經全盤西化,照搬了基督教一夫一妻製度,但是,在皇宮裏,天皇事實上的妃子還有多個。
被臣下玩弄的滋味不好受,盡管錦繡衣食,高高在上,還是使天皇非常懷念和羨慕大清帝國,大韓帝國的皇帝們,在東京灣的皇權,不過是軍閥們爭權奪利的工具而已,天皇甚至悲哀地將那些侍衛女官們和自己相提並論,絕對都是別人的玩具。
兩天後,兵變徹底平息,日本的軍事風暴引發了政治風暴,軍政指揮係統修改一新。海軍方麵,除了海軍大臣被刺殺以外,其他人,包括非常明智的大將東鄉平八郎,都還健在,沒有被處死。這是伊藤新首相一再交代的事情,“東鄉是一名很好的職業軍官,隻要強迫他,用天皇的名義去要求他,他還是可以為我們服務的。”
不過,海軍大臣是東鄉在留學英國時候的好友,所以,他的死引起了東鄉的強烈分開,因此,東鄉沒有同意新首相的任命,盡管十分遺憾,伊藤還是保持了理智,下令關押東鄉,反正這個家夥隻要真的聽見了對外戰爭的炮聲,一定會心急如焚地跳起來,哀求著出戰的。
“他是個戰爭狂人,我們會用上他的。這個家夥!嘿嘿。”
大山岩元帥也被逮捕,原因是他在平壤城下的失敗,已經不經戰鬥就放棄了漢城的軍事要地。所以,以叛國罪判處其死刑,但是,天皇為其開脫罪責,再三懇請。
伊藤決心將大山元帥堂而皇之地整死,作為出兵朝鮮對中國新軍決戰的“旗祭”。所以,下令召開的軍事法庭,嚴密審查了元帥在朝鮮的形跡,還網羅了很多的罪名。眼看著就要將其通過司法程序引進處死的死胡同,伊藤卻突然在某一天,親自出馬會見了元帥。
在陰森的監獄裏,伊藤博文傲慢地帶著許多的美酒佳肴,裝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溫文爾雅模樣,請大山喝酒。當得知了自己要被處死的時候,大山元帥非常激動,他請求伊藤:“看在我們多年相識的份上,給我自殺的機會吧,其實,我本是要自殺以謝罪的,”
“不行!你必須被處死,而且是普通的槍斃。”伊藤漠不關心地說。
“什麽?”大山岩元帥非常震驚:“為什麽?”
在日本軍官看來,在日本的社會風俗看來,允許一個人自殺,是一種尊貴和榮譽,而一名高級官員或者華族被槍斃,則是侮辱。
“不為什麽,隻要你想想自己的態度就可以了!請!”伊藤笑嘻嘻地端起了一杯酒。
大山當然喝部下去,“難道絞刑都不行嗎?”
日本人除了剖腹自殺,就是絞刑了,這也是尊貴者的死法。在中國古代,被皇帝允許吊死,可是絕大的恩惠,否則,你想想三千六百刀的淩遲,再想想腰斬,五馬分屍,點天燈之類正規的和非正規的刑罰方式,就可以大徹大悟什麽是法外加恩了。
“當然不行,”
“為什麽?你要狠狠地懲罰我嗎?”
“不是我。”
“可聽說你說,現在你是首相了,掌握所有的大權!”大山將酒一飲而盡,譏諷道:“想不到,連一個死囚的命運都無法決定。”
“我可以幫助你,但是,那還需要其他的將領和大臣們的同意,實際上,也隻有你自己救自己!”伊藤的唇上,已經有了些許雜白的胡子,顯得很生動,很詭詐。
“說吧。”大山沮喪地抱著腦袋。眼淚流了下來。被槍斃的命運,是他這個以前的最高統帥所無法承受的恥辱。
“你隻要表示站在我們這一邊就行了,元帥,你還可以向其他的軍長們發布你的命令,說你是讚同舉義的。”伊藤將酒再一次舉起,期待著。
“好吧!”大山岩元帥痛心疾首地搖晃著腦袋,幾乎將它變成了一個風扇旋轉的葉子。“隻要允許我自殺謝罪的話。我可以答應你。”
“不,新內閣是不會允許你自殺的,元帥,你還是元帥,隻要你能支持新政府和內閣,隻要你能號召所有的帝國將士都振奮精神,參加對中國新軍的討伐戰爭,你就可以得到最圓滿的結果,帝國的將士們不會忘記你,天皇也將在皇宮裏為你準備了一個尊貴的席位,而且,隻要你能夠勸說強硬的東鄉平八郎,喂,那個家夥簡直是花崗岩腦袋,隻要他能夠號召海軍將士作戰,即使能夠聲援下陸軍,幫助運輸些兵員就可以了,元帥,我答應你,乃木還是他的軍長,你還是您的元帥,海軍大臣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