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二章,恐嚇戰術
排長當時的心中一片悲涼,這下完了!後來,他經常給自己的兒子和孫子們講述這一段離奇的經曆。
“麻壁,那個倭瓜的射擊水平真他奶奶的差!”
排長的左臂被狠狠地推了一把,子彈穿透了皮肉,挨著骨頭滑過,居然沒有任何損壞。
稍一愣神,排長大人就意識到,自己還有口氣,立刻走著S步,反身一刀,將卑鄙的偷襲者放倒,血花飛濺,把他的眼睛都迷糊住了。
地上,一個沉重的東西在滾動。
揉了半天眼,排長大人感受到了腿上糾纏上來一個巨藤,接著,自己的咽喉就被一隻鷹爪牢牢地扣住,他人也被翻倒在地,腦袋勺上磕得生疼。
那隻鷹爪非常厲害,他能聽到自己的咽喉軟骨發出了絕望的咯吱聲。
“麻辣隔壁,你倭瓜真要治死老子呀!”排長摸索著,將右手的馬刀狠狠的,無數次的捅進上麵單薄溫軟的身體裏。直到自己好象剛剛經曆了血水的沐浴,
中國官兵沒有追逐日本人,他們不僅精疲力竭,也心存畏懼,所以,隻是在村落裏展開了大搜索,將所有還帶有一口氣的日本士兵打死,腦袋砸爛。或者割掉,將屍體拖到圍牆邊,權充新的戰壕。
本莊多喜少佐站在村莊的外麵,因為騎兵的衝鋒行動,使他耽誤了前進的方向,不得不在外麵督戰,當日本騎兵潮水一樣湧進了村莊的圍牆時,他轉過了身體,去眺望東南麵一個小小的丘陵。上麵,蒼翠的鬆樹層層疊疊,富有神韻,他打馬向那兒走去,帶著四名衛兵。
“少佐,正打仗呢?”衛兵提醒他。
“沒事兒了,中國人已經完了!”少佐的心裏有些煩惱,雖然能夠擊敗中國新軍,可是,犧牲實在太多了,僅僅在衝鋒的路途上,日軍就有三十到四十名官兵被射殺。他看得清清楚楚,如果加上衝鋒前被中國軍隊超級步槍擊落的,恐怕有六十名了吧?
中國人的槍為什麽能夠打這麽遠?少佐想到這裏,馬上就派了一名士兵返回,去村落裏尋找原因。
本來要到樹林裏欣賞美景,以顯示自己儒雅的風度,體驗一下勝利的意味,忽然覺得肚子裏有些沉實,急忙跳下馬來,往樹林邊緣上一蹲,就成了馬步,練習起內功來。
等少佐將一套功夫完成,踢起幾腳泥土消滅罪證,忽然,那邊的警衛已經慌裏慌張地跑過來,噗,不是跳,而是栽:“少佐!”
本莊少佐於是回去,站在村莊外麵,親眼看到了戰鬥的中後期進程,看得他兩眼發直,雙腿瑟瑟發抖。特別是,那一叢叢手榴彈的濃烈黑煙在劇烈的爆炸聲中驟然而起的時候,他的心也隨著而共鳴,他能聽到自己心髒瘋狂地博動。
“快殺呀,殺!殺!”緊張的少佐直接在遠處為部下加油打氣。累得滿麵通紅。熱淚盈眶。
毫無疑問,日軍敗了,亂七八糟,稀裏糊塗,稀稀拉拉的隊伍從那個小村莊裏潰逃出來,讓他所有的希望和榮譽感都敗落得幹幹淨淨。
“敗了?我們敗了?”從來沒有這樣精神準備的少佐滑下來,戰戰兢兢地撫摸著戰馬的肚子,臉色蒼白如紙,剛才因為修煉內功而得來的逍遙愜意,消逝得無影無蹤。
敗兵回到了他的身邊。許多人還帶著傷。低垂著頭,含著熱淚。
兩名敗兵因為極為憤怒和羞恥,痛哭失聲。
少佐看了看部下,衝鋒前齊裝滿員的一個大隊五百餘人,現在隻有二百人不到。
“中國人在村落裏有埋伏?”
“有沒有?”
“中國人能有多少?一百個嗎?”
“我在問你們!”
少佐越發憤怒,看著沉默不語的士兵,“走,跟我進攻去,如果不打敗中國人,誰也別想離開這裏!”
兩名韓國士兵聽到這話,驚恐至極。轉身就跑,少佐看見,冷冷地一抬手,“擊斃掉!”
亂槍齊發,日本軍人將憤怒和哀傷全部發泄到了他們的戰友身上。
“衝鋒!”少佐根本不理會衛兵的阻攔,飛身上馬,稍一調整姿勢,就揮舞著戰刀向前衝去。
幹硬的呈現出淺紅色的土壤路麵上,被得得的馬蹄震撼了,茁壯的路邊莊稼和青草被馬蹄一帶,紛紛披靡。
“班哉!班哉!”
近二百名日本勇士,踩著戰友的鮮血和屍體,滿含著血海深仇的報複渴望,象喝醉了酒的野豬,衝著前麵猛衝,看也不看,什麽也不管。
少佐衝在最前麵。兩名試圖保護他的衛兵被他一擋,當場摔成重傷,躺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數匹戰馬的鐵蹄從一名士兵身上踩過,沉悶的滑聲中,那士兵成為單薄的紅氈。
噗!一名日本兵剛掉下馬來,就被後續的騎兵踏得血肉模糊。尤其是那顆碩大的腦袋,竟然嘭一聲爆開,紅的,白的,黑的,好象魯提轄痛打了劣紳“鎮關西”以後,又如法炮製的破西瓜。
中國軍隊已經將全部的村內日兵屠殺宰割完畢,然後,嚴陣以待,針對日軍的衝鋒稠密處,將機強化調集過來,對準方麵,猛烈地掃射。
三百米的範圍內,急速衝鋒的日軍紛紛落馬,好象被秋風吹過的蘆葦蕩那零落的敗絮。
二十幾名日軍眨眼間就被幹掉了,後麵同樣數目的日軍被阻擋羈絆,呼啦啦栽倒了,整個隊伍亂成了一鍋稀。
二十六支衝鋒槍的火焰,在迷漫的硝煙中,吞吐在正在遲疑不決的日軍隊伍裏,馬上,日軍就被大片地割倒。
本莊多喜少佐在第一輪的射擊中,就被打成了蜂窩煤球,在地上瘋狂地表演獨門絕技,沾衣十八跌。當表演結束時,刺蝟癱開了四肢,他死了。
日軍沒有停滯進攻,稍微的喘息,使之更加瘋狂,於是,衝出一條血路,畢竟有四十多名日本騎兵再次衝進了村裏。
這時候,是中國新軍最危險的時刻。
上一次的傷亡事故就出現在這一時期。
機槍手嫻熟地轉動著槍托,跟蹤著日本騎兵的方向,不論是人還是畜,亂掃一氣,凡是被他光顧的主兒,沒一個能夠幸免的。一匹馬的脖子直接被打透,血花從另一麵爆出,竄出幾米高,恐怖極了。一名日兵的腦袋從脖子處直接掃掉,沒有“小征澤爾”(日本音樂指揮家)引導的身軀居然還跑了好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最新概念的機器人。
衝進來的日軍,奮不顧身地追逐著中國步兵,將其中的四人砍殺。
實際上,那是中國人疏忽,敵人死得太多太殘忍,打得中國兵有些自己的手都軟了,對敵人的心慈手軟就是對自己的最大殘酷,為此,他們付出了實踐真理的代價。
戰鬥又進行了六分鍾,戰場陷入了沉寂。
許多東洋戰馬,在掙脫了羈絆以後,興奮地遁去了,朝著各個方向。有的還長長嘶鳴著,那種嘔啞啁哳被白居易所憎惡的鄉音,拖著久久的悲哀,驚恐,絕望。嫋嫋地在田野和樹林的交接處回響。讓這沉默下來的廣闊田園風光裏,浸透了更加不堪的冷寂。
戰場熱血冷,陽光空激烈。
在火辣辣的陽光照耀下,無數的蚊蠅聞風而至,開始了他們的大聯歡,也許還有曖昧,歌唱,暴露,秋波,低俗,更實質性的生理過程。
這就是秋山好古旅團的二十三聯隊聯隊長到達這裏的場景。
中國人已經撤退了,隻留下滿地的日本騎兵屍體,統統都被割掉了耳朵,有的甚至被惡作劇地切除了身體的特殊部分, 成了日本版的東方不敗。
“這是怎麽回事兒?”聯隊長小林成明大佐的眼睛當時就紅成了兔子。
日本騎兵二十三聯隊的另外三個大隊,逐次向前運動,小林成明大佐身先士卒,帶領第二梯隊。不想,在隱隱約約聽到了激戰的槍聲以後,長途跋涉趕來看到的,確是這樣一幕悲慘的場麵。
“本莊?本莊多喜?”小林聯隊長象一頭失去了崽子的母狼,淒厲地嚎叫著。
日本軍隊的前鋒無疑遭到了挫折,重大挫折,這是日本軍隊和中國軍隊都沒有預料到的。日本軍隊想不到中國軍隊實力這麽強勁,和八年前的滿清帝國正規軍大相徑庭,中國軍隊也料不到,日本人這麽不經打,笨得出奇帶拐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