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北京有警
戰馬吃痛而更加憤怒,狠狠地連甩了幾下長鬃,然後有意地顛簸著脊背,更加奮勇地倒撞回去。
韓騎兵慘叫一聲,象掉下了樹枝的猴子,盡管向旁邊奮勇地抓撓著什麽,還是不免以弧形軌跡脫離了原位,飄逸地摔到了雪地上,有些慢鏡頭的優雅氣質。
大鬥蓬和它上麵附著的所有體現了身份的小物件,統統飛向另外一邊,好象不堪主人的無能。
士兵的腦袋首先著地,旋轉之中要掌控好方向和角度是困難的,畢竟他是一名軍人,而不是運營航天器的科學家。
咯,短促的一聲,他的脖子就迅速收縮了許多,當整個身體都接觸地麵時,不僅他的脖子不見了,就是整個頭顱都不成為肩膀接觸地麵的障礙。
這樣,輕韓兩國的騎兵軍在平壤城西十裏遭遇的首戰,就這樣簡單地結束了,滿洲新軍的騎兵負傷,一個小時以後自己騎馬跑到了平壤城裏休息。韓帝國的騎兵犧牲,成為栽種在雪地裏的一棵新型莊稼。
這還不是事情的全部,那匹受到了驚嚇的馬筆直地衝向敢於阻擋它回家的一切障礙物,就象一名潑婦,揮舞著菜刀將所有大街上的男人都當成了自己的無能男人而敵視追逐,自然,敵人無不披靡,和一個非人類講道理,使它溫良恭謙讓做一個好公民,不是地球人的智商。
韓國騎兵被一匹瘋狂的逃兵馬衝得亂七八糟,在狹窄的道路上,局限於一尺多深的大雪,想要及時躲避要多困難有多困難,於是,十幾名韓兵先後從馬上被動地跳下來,他們的馬也加入了混亂的一群。
中國騎兵也有許多麻煩,那名受傷的騎兵阻擋了去路,使其他人不得不放緩了步伐,環繞著他行進,有一名士兵勒馬不及,享受了和韓國人同樣的待遇。總之,初期的混亂,讓兩國騎兵都驚慌失措,狼狽不堪。
很快,他們進入了正常的狀態,拔出戰刀,展開了隊形,紛紛揚揚地向著兩翼的莊稼地裏延伸,試圖以寬廣的麵度來包圍對手。同時,中間的部隊也呐喊聲聲,排山倒海般地向著對手衝鋒。
漢語和韓語尖銳地交織,此起彼伏。
這一天,是值得紀念的日子,中國新軍的前鋒部隊,兵不血刃就占領了平壤的西城門,十幾名士兵還衝上城樓,將捆綁成束的滿洲新軍的旗幟升起來,順手將韓帝國的軍旗扯到腳下,一撕數片,纏在自己的腰間。
“你小子想幹什麽?”幾個士兵問。
“我?這麽漂亮的絲綢,扔了怪可惜的,我想,要是俺老婆將來給俺生了兒子,這個東西做尿片還是蠻不錯的。”連韓帝國的破旗都不肯放過的老財迷士兵訕訕地說。“哥幾個要是眼讒,咱們大家分了?”
“去!你老婆那個騷貨還不知道在你哪個老丈母娘的肚裏吃奶呢。”年齡比他大的士兵有班長的軍銜,自然敢於譏諷。
一切源於自然,野蠻的戰爭,將所有人的生死都置於輕易的險地,實際上將人類最本真的一麵都暴露出來了,野蠻,暴力,無恥,粗魯等等,與和平年代的悠閑想象無關。
“我們到了平壤啦!”一名士兵揮舞著馬刀欣喜若狂。
“我們贏了!”另外一名士兵順手解開了褲子。
“你要幹嗎?”
“孫悟空到了佛祖的手指縫隙裏還要尿一泡呢,老子就不能?嘿嘿,老子到此一遊!”士兵噶噶怪笑。
城上,士兵幾乎狂歡,城下,是中國新軍的騎兵部隊,魚貫而入,從城樓上望下去,兩人一組的部隊實在很長很長。夾雜著雪花的飛揚,戰馬的鐵蹄奮力破開了厚厚的雪絮,踩踏出一條堅硬的路,雪花在馬肚子底下飛濺,象不甘心失敗的流氓,一遍遍地揚起來糾纏。
白強已經到了城樓下,卻沒有上去,他急著指揮部隊的動向,雖然他們風風火火地闖到了這裏,卻對城市的布局一無所知,隻能號令士兵,分成小隊,去搜尋韓國人的官衙和駐軍。
“你,帶領你的連隊,對,對,立刻給我向東麵去,順著那條街道,去,凡是遇到韓國人,並不格殺,而是沿路呼喊,震懾敵人!”
“是,師長!”一個百人的小連隊迅速突擊而去。
又一隊騎兵到了,向白強匯報。
“你去,那條道路是你的,給我大聲地嚷嚷,還可以放火,因為那裏是邊緣部分,注意,我們不是來殺人放火的,而是恐嚇敵人的。隻要造成敵人的混亂,我們就贏得了勝利!”
“知道了,師長!”
又一隊人馬山呼海嘯地去了。
於是,在平壤城的漫天雪花裏,大街小巷裏,迎著滿街道的小吃風味,青石伴路麵上響起了無數有節奏的踐踏聲,滿洲新軍的騎兵用僵硬的嘴巴喊出了生硬的韓語:“投降,投降,立刻投降,我們是清朝的中國新軍,天下無敵!”
這句話不是每個士兵都能完整無缺地喊出來的,語言天賦的表現不同使這句話被分割成了許多變形。但是,天下無敵的口號是最響亮的。
頓時,在平壤城裏,一切都變了模樣。
白強師團的騎兵隊在安雲裏的那疙瘩小村莊的遭遇戰裏,打得並不好,雖然將來韓國軍隊完整地消滅掉,可是,敵人隻有五十八名,而新軍的犧牲就達到了三十二名,負傷還有二十九名,比韓國軍隊的損失還大些。這說明,單憑著血氣之勇和騎兵戰術的對抗,中國新軍沒有任何優勢。
要是開槍的話,情況會根本不同,但是,保密更要緊。
白強一直奇怪,為什麽巡邏的韓國騎兵隊沒有及時開槍呢?他們明明帶有步槍的,後來,審問俘虜才知道,由於天氣實在太冷,那些韓兵根本不願意去觸摸步槍,生怕把指頭凍在上麵,還有,由於是混亂的遭遇戰,韓國人被中國新軍的急戰弄暈了。
安雲裏的戰鬥對白強來說,非常慘痛,在他看來,自己的兵都是寶貝疙瘩,辛辛苦苦地帶到了這裏,居然掛了三十二條,負傷的二十九人一半重傷,頂好也是二等殘廢,結束了軍人生涯了,損失太大了,此戰還使好幾名軍官,都是騎兵的連長營長級別,開始向他建議,韓國人是不是已經有了準備?如果可能的話,我們的長途奔襲意圖是不是已經暴露了?對,新安州的韓國逃人難道還沒到了平壤嗎?一時間,計劃泄露的悲觀論點占據了上風,許多人建議取消行動計劃。
白強也在痛苦地思索,最後,還是咬牙切齒地選擇了繼續進攻,成人在天,謀事在人,沒有中途而廢的道理。
官兵們的情緒都不安定,這時候,白強忽然靈機一動。
“有了!”
見他大喜過望的神采,幾乎不象平日裏的軍官,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師長,您說什麽?”
“我有了主意了,我們一定可以輕易地占領平壤,不管韓國人做了多大的努力,就算他們知道了我們的行蹤,我們也有可能取得奇襲的效果!”白強的嘴唇兩翼高高地拉起,下巴開始緊張了皮膚,眼神傲慢而犀利,那是他極富有自信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