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五章,戲弄渠律
“你說什麽?如果日本人要指揮權的話,我作為堂堂的大韓帝國軍事最高官員,還能做什麽?”李根澤憤怒地吼道。將周圍的禁衛軍士兵都嚇了一跳。
“也不是這樣的,既然公使大人和日本大山元帥都這麽器重你,何必多心呢?”李完用笑嘻嘻地說:“這是好事啊。在日本人那裏,你比我們的總理大臣還要吃香呢,你不知道,昨天總理大人碰到了大山岩元帥,結果,被訓了一鼻子的灰。而現在,他們是請你過去議事兒。”
軍部大臣李根澤確實感到了自己的麵子挺大的,但是,稍一思考,就覺得前麵是萬丈深淵,脊背上發緊,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嗖嗖地生涼。
來到了皇宮外麵,李根澤才低聲問:“外部(大臣)先生也去嗎?”
“當然去的,我需要到伊藤先生那兒請示方略,要不,對待滿洲新軍的態度,實在難以表達。萬一有了閃失,都會危害韓日邦交的。”
“外部大臣的意思,好象日本是你的父母之邦!”李根澤譏諷道。
李完用停下來看著李根澤:“如果真的是那樣,就好了,可惜,可惜。”
三天以後,天津的中國新軍代表侯衝得到了韓國駐清公使金允中的確切消息,韓國方麵將正式組成代表團,來滿洲新軍的中樞奉天城晉見栗雲龍等,商談雙方的關係事宜。
侯衝看到老態龍鍾的金允中,感到有些震驚,胡子花白的老金公使資格很老,做過朝鮮的戶曹參議,比現任的總理大臣金柄植還早及第,本來,閔皇後是要他來擔當內閣事務的,可他一貫的憎日情緒為日本公使伊藤博文所不容,隻能改任中國。
作為親清派,剛剛下船風塵仆仆的金允中立刻用喜悅的口吻問侯衝:“天朝上使這麽年輕,實在令人鼓舞,不知先生在滿洲軍中,擔任何等職務?”
侯衝並不知道他麵前的金公使是個老江湖,“這個沒有必要知道。”他眼睛一翻,決定給大韓帝國的外交官一個下馬威:“請問貴公使,您大老遠地從韓國跑到大清來,關心的隻是一個陌生人的年齡?有話就說,有那個就放。”
金允中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仔細猜疑了半天在確定侯衝的話,卻沒有生氣:“天朝上使生性爽直,開門見山,鄙人也就不再婉轉,大韓帝國政府決定,派遣鄙人到奉天麵見滿洲新軍栗雲龍大元帥,詢問清韓兩國友好交往的事宜,請上使妥為安排。”
侯衝的驕傲勁兒掛不住了,人家一口上使天朝地尊敬,咱架子拿得太大了也顯得不夠意思,再說,中國人本善良,抬手也不打笑臉呢:“好的,我照辦安排就是,不過,我很詫異,貴國公使有什麽話不能對我說,非要見我們的最高統帥不可?我先聲明,鎮北侯,大元帥非常忙滴,見不見你還是未知數,請你不要抱太多的希望!”
金允中看看周圍,沒有閑雜人等,就壓低了聲音問:“大清栗帥的新軍果真要進入我大韓境內嗎?”
侯衝多機靈的人,也沒有想到對方會是這樣欣喜若狂的態度,簡直就傻了眼兒,反問道:“難道貴國非常喜歡?”
“非也,鄙國皇帝和大臣們,以及閔皇後,都非常不願意,尤其是駐紮在鄙國的日本軍隊,更是恨此入骨。隻是鄙人非常盼望!恨不得今天就見到滿洲的大清新軍,鐵流滾滾,踏過鴨綠江,飛渡清川江,劍指平壤,席卷漢城。”
侯衝覺得自己在聽天書,因為他從來沒有想到,世界上還會有這樣自我蹂躪的。老坦克兵出身的他自然比許多同時代的人聰明能幹許多,閱曆大百十年可不是小KS,“韓國人被日本人弄怕了吧?”
“是倭寇!”
“不錯,高見,是倭寇,倭寇,”
“我大韓帝國,向來和中華大陸一脈相承,水土相連,唇齒相依,風土人情,概為一體,怎能倒向海寇山賊的手下為奴隸?”
金允中向侯衝透露,他是帶著大韓皇帝的旨意來的,但是,他本人非常希望大清的新軍毫不猶豫地向韓國進發,韓國其實是日本的傀儡,受盡了屈辱,如果中國新軍能夠驅逐了日軍,則大韓帝國將自動去掉帝號,回歸滿清的宗主國麾下。
見侯衝根本不相信的樣子,老金表示,他絕對相信中國新軍能夠輕易地擊敗日本人。因為俄羅斯實在是太強大了,跟俄羅斯相比,日本簡直就象是一個毛頭小孩子。目前駐紮在韓國的日軍隻有六萬,即便後續增援,至多不到三十萬,以殲滅百萬俄軍的犀利兵鋒,中國新軍簡直就象玩耍一樣就幹掉了日本人,那時,清帝國和大韓帝國之間的事情根本就不用考慮了。
侯衝對金允中的誠意有所懷疑,也不深問,閑話幾句,接了他遞交的國書,當場答應了他的要求,接著,端茶送客,然後,將消息迅速通報了政委。他想叫政委見見這個活寶外交官。
政委正為對俄談判進展遲緩而焦慮,聽到這個消息,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親自接見了金允中,和他秘密會談了一個中午。
政委給奉天城的栗雲龍和歐陽風發了一封長電,告訴他們韓國使臣金允中的事情。金允中進一步將韓國內部的許多消息向政委做了匯報,政委非常激動,有這麽一個外國朋友相助,將韓國和日本人的底牌翻看得清清楚楚,事情順利多了。
金允中告訴政委,日本人正在韓國做軍事上的準備,同時,也壓迫韓國向清朝暫時妥協,以爭取更多的軍事準備時間,雖然意識到清日之間必將有一戰,許多日本將領和大臣還是不願意麵對這樣一個可怕的事實。中國新軍強悍的表現將許多日本人震懾了。
栗雲龍和歐陽風自然十分高興,立刻電令將金允中的韓國代表團引導到奉天城去。準備好接見會談。
四天以後,已經是臘月初七,天寒地凍,大雪飄飄,整個遼寧大地,一片銀裝素裹,玉樹瓊枝。天空還籠罩著不薄的雲層,朔風嗖嗖地怪叫著掠過道路兩旁巨大的樹木枝頭,將光禿禿,可憐兮兮的卷皮老樹狠狠地搖晃。
奉天城外,一大隊威武雄壯的滿洲新軍正規騎兵分列在奉天城南十裏外的曠野裏,從一個常見的風雨長亭一直排出十五裏,接著,又有兩列穿著打扮明顯不同的警備軍步兵守衛在更遠的地方,雪花時而飄揚,撲打著他們的臉。步槍托在腰間,刺刀閃爍,騎兵則亮出了馬刀。旌旗招展,寂無人聲,隻有不安分的戰馬,偶然仰天長嘯,久久不肯平息。
這就是栗雲龍擺給韓國公使金允中的儀仗隊,規格之高,前所未有。不僅栗雲龍和歐陽風兩大巨頭親自前來迎接,還調集了兩個騎兵團,三個警備軍的步兵團。
“司令員,我覺得,這樣擺陣勢,太高看韓國人了。”龍飛道。
“不要叫我司令員,聽著太紮耳,還是叫,對,以後就叫我軍團長吧,咱不是三個軍?編組起來是一個軍團,等以後部隊再擴大,就成為方麵軍,再大了,再想辦法,現在還是叫軍團長好些,又威風又低調。”栗雲龍笑嘻嘻地搓著手嗬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