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一章 陰謀
東北地區的剿匪工作還沒有最後完成,約三分之一的部隊散落在三省區內搜索作戰,特別是在吉林方麵,確實有蒙古族的一些匪徒利用驍勇的騎術往來如風,劫掠不斷,邊境警備部隊一時還拿他們沒有辦法。所以,孫武,白強,曹福田部隊在得到了新編部隊的補充以後約九萬人不能東調,隻有龍飛,榮美爾,馬鴻溪三個師團在整編任務完成,由特別師團改組為普通師團以後,東進到鴨綠江邊,分頭駐紮。以為軍事震懾。
栗雲龍和歐陽風的第一個主意就是搜刮錢財,既然朝鮮不能自保,完全在日本的掌握之中,能刮它多少就刮多少,也省得將來被日本肥了。當然,搜刮朝鮮的主意鐵定了,接下來的就是方法問題。在這點兒上,他們專門成立了一個機構來策劃,還將龍飛調遣出師團長的位置,組成針對朝鮮日本問題的專家組長,師團長的位置則給了表現非常搶眼的柳大風。整個東進第三軍由榮美爾擔任軍長,統一負責。
侯衝的強硬態度,給日本人上了一課,其真實意圖並不是要真正地出兵朝鮮,和日軍展開正麵衝突,甚至一決雌雄,徹底解決朝鮮問題,而是要震撼日本統治集團的上層,為下一步的行動虛張聲勢。
敲打日本人,恐嚇他們,做出軍事威脅,立刻就要進兵的樣子,反正中國新軍在滿洲的軍事勝利已經讓整個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它的強悍戰鬥力,如果考慮在京津一帶的戰事,想必每一個列強都會記憶猶新。栗雲龍等人的意思,就是要充分地利用戰勝俄羅斯的輝煌戰果,來敲詐勒索日本和朝鮮。
雖然中國新軍的實力受到了限製,軍隊的駐防態勢難以改變,可是,由於東北地區的嚴密防護,外界對之知之甚少,日本方麵的間諜特工也很難得到真正有價值的情報,新軍的咆哮可以訛詐日本人,讓他們產生新軍馬上就要動手的錯覺。
奇正相生,是運勢鬥兵的基本思想,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是非常辯證微妙的理論,雖然栗雲龍的直爽性格並不會認真對待這些瓶瓶罐罐的古董傳統精髓,卻可以現代社會的基本常識來指導。
如果新軍真的要動手了,一定會采取許多手段措施來造假,掩蓋真實的意圖。
中國新軍,實在太厲害太神秘了,能夠在一年之內就馬不停蹄,輕而易舉地殲滅其百萬以上,別說小國家,就是英國法國,德國都在心底裏承認難以做到,日本人自然也做不到的。這一點兒,就是栗雲龍等人的底牌。底氣。
配合這一戰略思想,栗雲龍還下令,將遼寧一帶的地方警備部隊,如張作霖的警備第四旅,馮德麟的警備第三旅等由後世都熟悉的“名人”帶領的部隊,紛紛向中朝邊境開拔,就是軍團部也調遣了一個騎兵團,大肆張揚,向邊境增援。
在路上,這些部隊得到了指示,要大張旗鼓,耀武揚威,廣而言之。務必使沿途的各民眾都知道這件事情。還被要求,不要過於嚴密地防範。其目的自然是故意泄露情報,使日本方麵知之。
中國新軍還進一步派遣人員,向駐守在天津的各國代表團遞交國書,表示了自己對於朝鮮半島局勢的看法,要求各國支持自己的主張,在回答各國公使及其附屬人員的詢問時,中國外交人員都毫不猶豫地表示,中國新軍確實得到了朝鮮君臣的邀請,還是秘密邀請。
一枚巨石拋向了平靜了數年的水麵,自然要有巨大的回應。栗雲龍相信,隻要日本做出了回應,中國新軍的連環計劃就要實施了。
果然不出所料,一天以後,日本方麵由政府出麵,公開表示,無論如何,日本都反對中國方麵派出軍隊進入朝鮮,因為那是對朝鮮主權的威脅和侵犯,日本在朝鮮的駐軍將為保護朝鮮的主權獨立和完整而努力盡到自己的職責,同時,國內人民也將為朝鮮可能的危險局勢做最壞的打算。公告還表示,希望中國方麵能夠理智對待這一問題,能夠以和平的,合乎國際法的方式冷靜地看待朝鮮和它的盟友,日本政府將進行最大的克製,以最大的誠意等待著中國政府,特別是滿洲新軍的溫和決定。
日本方麵的決定是公開電文的形式,為了不使它被中國方麵錯過和誤讀,還專門派出了天津的駐守公使西寺太郎先生回訪了中國新軍的代表侯衝,接著,又懇請會見了趙陽剛政委,還晉見了大清帝國的首席對俄談判代表,欽差大臣慶親王。頻頻表示了關切之情。
日本方麵雖然格調甚高,由政府和軍方共同出麵,就差一點兒讓天皇老人家拋頭露麵親自表演了。可是,基調甚低,堅決的口吻下麵,是渴望和期待的和平心願,那種味道,就是最不討厭外交詞令的人也能夠嗅出乞求的意思。
能夠迅速拿出這樣一份聲明,是日本集權體製的成功之處,不管對錯,日本的答卷是交出來了。
不過,凝聚在這份答卷之上的,是日本高層主和派暫時取得主導權的信息,震懾於中國新軍強悍的聲威,日本政治軍事中樞暈頭轉向,驚慌失措,不得不低頭。所謂堅決抵抗中國軍隊進入朝鮮的冠冕堂皇之語都是自欺欺人的鬼話,竭力呼籲中國新軍理智,希望國際社會幹預才是本質心態。
首相山縣有朋在街道中國天津傳到的電文以後,第一時間的反應就是,木然,在整整五分鍾模模糊糊的渾沌狀態裏,他老眼昏花,盯著頭頂上懸掛的八肱一宇的條幅發傻,直到秘書官的再三提醒才緩過勁兒來,他向招集在一起的政府高官訓話說:“中國人要動手了,我們日本帝國最緊張,最艱難的日子來臨了。栗雲龍的新軍不同於滿清帝國其他任何一支部隊,無論從人數還是武器,戰略戰術上,都已經是世界上第一流的陸軍,我們日本軍隊顯然不是他們的對手。我們必須忍耐,退讓,直到做好了充分的偵察工作,部隊征集戰術演練工作等等,並且決心再次以國運相賭博。”
他的話引起了政府官員們一陣嗡聲。議論自發地進行了很久,緊接著就是爭論。首相的意見被推崇,但是,在措辭上,采用了軟硬兼施的方針。
以首相山縣有朋,警察總監鈴木熏為代表的大臣們妥協的立場下,出台了對華聲明。
不過,日本向來都是政權混亂的國家,即使明治維新,也未能追根溯源,完成實際的統一。軍閥世家和政客,後來的少壯軍官都能夠起到左右政局的作用。
聲明之後,很深的矛盾分歧在日本日益顯露,朝鮮駐軍,號稱鴨綠江軍團的前線指揮官大山岩元帥就非常不滿地向國內發出了責問的電文,要求文官政府吃點兒補藥再和清國人打交道,和他觀點一致的還有伊藤博文,黑木大將等人。他們是主戰派。
他們叫囂,一旦中國新軍真的進入朝鮮境內,則日本軍隊應該動用一切力量進行抵抗和攻擊,包括陸軍,海軍和其他特種部隊,哪怕打到一兵一卒也要堅持下去,戰場就在朝鮮境內,如果日本軍隊獲得勝利,則可以擴大戰場,如數年前的甲午戰爭一樣,由朝鮮局部戰爭發展到兩國的正式宣戰,全麵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