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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章,人海戰術

  把大辮子剪掉,理成短短的板寸,或者幹脆刮得精光。這時候兩種選擇樣式。


  為了保證軍隊的安定,栗雲龍等人沒有以統一的形式發布剪辮剃發令,隻是開動宣傳機器,使官兵們在心理上有所觸動,還保證,在作戰結束以後,就可以根據官兵的喜好,自行決定頭發的樣式。


  效果不太明顯,但是,大家對剃發這樣敏感的話題也不是那麽震撼了,有不少官兵表示,隻要大家都剪,他們也不在乎。一句話,可以隨大流。


  這是巨大的成立,其實,人們的生活習慣的改變,文化認識的深度要做出調整,非常之難,栗雲龍們也適可而止,但是,要求作為軍部的警衛部隊做出表率,軟硬兼施,剪掉了頭發,剃成光禿禿的和尚頭,美名其曰:和尚兵。


  自古以來,軍隊和地方百姓就是有區別的,趙宋王朝還在軍隊臉上刺青呢,所以,在中國新軍向北集結的過程中,以軍部的警衛部隊為典型,中國新軍居然逐步實現了一個偉大的轉變,全軍盡墨,剃成了光`和尚。


  從此以後,中國新軍就有了一個更加獨特和親切的名字,和尚部隊。


  軍部也派出人員對官兵的形象變化對朝廷方麵做出了解釋,自然解釋得理由充足,令人滿意。


  大雪再次漫山遍野地飛翔,將部隊行軍的隊列遮掩了。艱難跋涉的過程中,中國新軍的利箭直指遼吉邊境的一個重要戰略要地,四平街。


  四平街的戰略地位在當時並沒有顯示得那樣哪個充分,因為,中國滿洲境內的鐵路係統修築還未開始,這個貫通南北的交通動脈的中軸點還是一個尚未充分發展的小鎮子,但是,要出兵收複吉林的首府長春,這是必經之地。俄軍也在此駐紮了重兵;一個師團。如果聯係到附近的俄軍集團,可以發現,在相距三百多裏的東遼,西遼,以及遼源,北麵的公主嶺,伊通等地的縱深布置,俄軍的北麵集團擁有三個師團,六萬人的大軍。因此,能否大勝這一仗,消滅四平為重心的俄軍重兵集團,就是吉林之戰的第一個問題。


  九萬對六萬,數量上有一定優勢,但是,武器裝備上並不多強,特別是中國新軍的機槍子彈,因為長期激戰,所繳獲的已經基本消耗沒了,兩千多挺機槍在那個時代是多麽威猛的武器,卻很難發揮作用,真正令人氣結,唯一強勢的是炮彈還不少,在遼南俄國軍團的戰鬥中,繳獲了不少,特別是在三戰四捷橫掃大連金州時,還有意外的收獲,要不,中國軍隊隻能用步槍射擊和白刃格鬥來戰勝俄軍了,那麽,中國軍隊將要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這是栗雲龍最不願意看到的。


  從奉天出發,中國新軍的各部隊展開了迅速的動作,中路軍第一,第二師團出鐵嶺,開原,昌圖,雙廟子等地,沿途匯集第三師團駐守的力量,迅速向前滾動,隻用了五天時間,就逼近了四平。第四師團為一路,五六師團為一路,在東西兩翼相距五十裏的區域內,平行推進,在第六天的清晨,忽然動作,將四平鎮及其周圍俄軍據點全部包圍。


  俄軍盡管已經偵察出若幹的跡象,可是,沒有預料到中國軍隊行動這樣迅速,特別是,中國軍隊的前鋒偵察部隊非常英勇善戰,用突然襲擊的方式,連連消滅俄軍的偵察部隊,打瞎了他們的耳目。


  栗雲龍在帶領軍部的騎兵連對前線敵軍戰地實行偵察的時候,後麵忽然有人悄悄地提醒他:“軍長,軍長?該吃飯了。”


  “吃個屁!”栗雲龍臉一寒,牛眼一瞪,將望遠鏡子鬆手,隨著繩帶的搖晃而移動。


  “栗軍長,這就是您的不對了!您要是再罵人,再不給戰士麵子,我們就開生活會批評你!”說這話的隻有政委,他迎著栗雲龍森然思索的目光,皺著眉頭,盡量壓抑著內心的不滿,在官兵們麵前,他總是一個副官的角色,一切問題都維護著軍長的立場,體現了自覺的組織紀律性,也給全體官兵做了楷模。


  栗雲龍立刻咧開嘴笑笑,算是自我改造。“打完仗再吃。”


  趙政委忍不住搖頭微笑,這裏麵有一個典故,戰國時,昏暗的宋國君臣非常囂張,指對敵軍,竟然說滅掉了敵人再吃飯,結果,反被敵人打得大敗,出盡了洋相。


  一名老戰士卻不給他機會,徑直端上一大盤東西:“軍長吃!”


  黑黝黝的陶瓷罐既笨拙又難看,可是,打開蓋子,裏麵還帶著微溫的是餃子。


  栗雲龍也不客氣,幾了筷子就戳,一嘴一個一連吃了十好幾個,駭得戰士們麵麵相覷,心說軍長的咽喉有多粗?那麽大的餃子就吞得那樣順?

  “喂,軍長,你不給我們留幾個?就您那吃相,再有錢兒的老丈人也叫你給吃窮了!”政委意思是提醒栗雲龍,注意點兒形象,可是,這廝根本不理會,繼續大快朵頤。


  “今天怎麽改善夥食啊?真香,老哥,謝您了。”栗雲龍的腮幫子已經象逮足了魚的水鷹脖子一樣瘋狂地鼓了起來。


  送飯的老兵滿臉褶子,身材瘦弱成一張弓,雙手操在痕跡斑斑的褂子兩側,笑得有些欣慰和成就感:“今天不是大年初一嗎?昨夜的年夜飯今天給補上!”


  “哦,我知道了!今天是,真的是大年初一?”栗雲龍震驚地思索著,突然尷尬地笑笑,一隻手敲打在腦袋上,“瞧我這腦子。”


  為了盡快拿下四平街及其進的俄國軍隊,栗雲龍可謂是全力以赴,殫精竭慮,就差一點兒鞠躬盡瘁了。昨天夜裏,中國新軍的突然動作非常之大,突飛猛進三十裏,完成了各項包圍堵截等措施,一夜之間,在最寒冷的滿洲地區,滴水成冰的正月,建立了數道攔截線,因為凍土堅硬無比,他們隻好將積雪堆起了,構築了戰壕和單兵隱蔽坑。一夜之間的運動量和;勞動量是非常大的,可是,戰士們隻能吃炒熟了的幹麵,就著冰冷的雪團。寒風凜冽,在樹林的枝頭惡魔般猙獰,呼嘯之聲此起彼伏,使不少戰士凍傷了身體。


  “剩餘的給大家嚐嚐!”栗雲龍後悔自己太貪婪了。


  “沒要緊,我們還有!”


  老兵是軍部的炊事班班長,從天津城帶出來的人,五十三歲,老樹皮般的臉麵凍得通紅,他用手一指,後麵的馬車將幾個大酒壇子裏的東西弄出來,給各官兵:“吃吃!”


  於是,軍部的指揮員們就在戰地上補償了一九零零年的年夜飯,也完成了一九零一年的初一早飯。


  栗雲龍策馬飛奔,帶著隊伍將前沿巡視了一大半,發現自己的部隊兜住的不僅僅是四平,還有周圍方圓三十公裏敵人占據的數十個村落。敵人的工事相當鞏固,他們花了兩個月的時間來準備,鐵絲網,木樁群,壕溝,泛濫著白色冰淩的小河,都成為阻擋中國軍隊前進的嚴重障礙。


  敵人的堡壘很多,槍眼密密麻麻地伸出磚石牆壘的剁口,死死地盯著這麵,凡是阻礙防禦射擊的樹木等都被清除掉,平坦的道路上,沒有絲毫的遮掩物可以憑借。望遠鏡裏,可以看見俄軍在堡壘裏悄悄地走動,騎兵部隊在某些院落裏隱蔽待命,沒有看見敵人的炮兵部隊,這是個好消息,但是,也可能是一個極為可怕的壞消息,前者可能是敵人缺乏炮兵,後者可能是敵人精心準備,將炮兵掩藏到危險的地段了。


  陣地上不時響起試探的槍聲,俄國人在試探,中國新軍也在試探。單調孤獨的步槍聲音在寒冷的天空裏久久地回蕩。


  情況不太好,敵人雖然遭到了襲擊,還是保存了相當有利的形勢,而中國方麵,大炮難以運輸到前線發揮效用,士兵精疲力竭,遭遇了寒流的襲擊,大量地受傷,失去了戰鬥力。


  “軍長,室外的氣溫可能到了零下十八度。”段大鵬師團長跺著腳說。


  在第一師團的某陣地上,栗雲龍看到了一副令人吃驚的景象,一個連的部隊,已經有一半身體僵硬寒冷,胳膊顫抖得連步槍都拉不開。


  “喂,你醒醒!”栗雲龍很不滿地拍了拍一個雪坑裏隱蔽的士兵,年輕的士兵抱著步槍,目光盯著前方,一動不動。


  沒有任何回應。


  栗雲龍不信,抓住他的肩膀搖晃,卻見他的身體已經和雪地連為一片了。觸手冰涼,顯然完全失去了生命特征。


  栗雲龍的眼淚唰地一下就奔湧出來,在臉上凝結成兩條冰淩。


  嚴寒和饑餓,疲勞,使中國軍隊遭遇了不小的非戰鬥傷亡,也使栗雲龍修改了作戰計劃的某些方麵,提前半個小時發動了進攻。


  中國軍隊充分利用了俄國人防禦態勢的薄弱環節,一個師團的龐大兵力,如果集中起來,是一股非常可怕的力量,但是,如果分布在廣大的區域內,則相對軟弱渙散得多。栗雲龍利用東西對進,中央突破的戰術,決定先撕裂俄軍的防禦網,切斷敵人的聯絡,徹底震懾敵人,然後再各個殲滅。


  八點半,中國軍隊的陣地前,響起了九發小口徑的山炮的轟鳴聲,盡管道路遙遠崎嶇,所有的野戰大炮都不能及時趕運到戰場,可是,信號炮彈還是不能免的。


  東線,第二師團某營戰士,一聽到炮彈的信號,就躍出戰壕,向前呐喊衝鋒,通時,寶貴的騎兵部隊也加入進去,這是栗雲龍強烈要求的,隻有迅速突破敵人的防線,才能減少傷亡。


  穿得破破爛爛的中國新軍官兵剛才不僅得到了年夜飯的滋潤,還得到了每人二兩白酒的特供,士氣迅速地恢複上升。


  “敢死營,給我衝!”該營的營長得到的命令是死戰,撕開敵人的防禦線,就是把全營都打光了,也是值得的!光榮的!所以,營長等軍官早已豁出命去了,這麽冷的天,隻是因為二兩白酒墊底,就敢光著上身,揮舞著繳獲自俄國人的指揮刀,在最前麵衝鋒陷陣。


  營長的英勇獻身,激勵了所有的戰士,政工幹部們一再給戰士們灌輸的生的偉大,死的光榮的教條,為了國家民族人民而戰意義重於泰山的信仰,都發酵轉換成了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勇敢。


  幾乎一半的戰士將衣服扯掉,光著膀子衝鋒,給人極其強烈的視覺震撼。


  隨著營長的呐喊,官兵們一連聲地狂呼著,腳下奮勇,吼聲如潮。


  騎兵部隊遭了俄軍的槍林彈雨,死傷慘重,可是,官兵們前赴後繼,銳不可當地繼續進攻,許多被打落馬下的官兵掙紮著爬起來,找到馬刀和步槍衝鋒,直到被敵人的槍彈射倒,或者不幸被後麵衝來的騎兵踐踏成肉泥。


  栗雲龍最忌諱最討厭的人海戰術,不得不在關鍵時刻使用了,他的要求是,不惜一切代價,撕開敵人的防線!

  東線進攻的敢死營長被一陣亂槍擊斃,鮮血順著他赤著的上身四麵流淌,他還爭著眼睛,喘著餘息,似乎在為戰友們鼓舞加油。


  “衝啊,衝!殺殺!”一個傷兵正在呐喊助威,不幸被一顆子彈擊中了腦袋,噗,鮮血噴泉般地綻開,瞬間就將他的臉,周圍的雪地,塗抹成可怕的顏色和圖形,那可能是一顆流彈,速度已經降低,最大限度地停留在他的腦袋裏,肆意地破壞。


  士兵雙臂痙攣般地抱住了腦袋,可幾乎同時,他的腦袋爆炸了,鮮紅的血漿,雪白的腦漿,四下裏飛濺。


  一名士兵衝在最前麵,被槍雨攢擊,竟然象一片樹葉一樣被打擊力推得飛向後麵一丈多。


  一挺俄國人的機槍封鎖了去路,半地下式碉堡裏射來密集的子彈,將一片迅速跟進的中國官兵絞殺在淺淺的溝壑裏。衝上來一批,就被殺死一批,槍彈就象刮風一樣瘋狂。


  就地葡伏的中國人開始用精密的狙擊和密集的手榴彈投射,終於將敵人清除。


  在敵人機槍火力啞然的那一瞬間,被壓製的中國新軍官兵踩過戰友的屍體,從溝壑裏翻出,躍上了壕岸。


  衝鋒的距離為五百米,能夠完成衝鋒任務一半的,有四分之三,但是,能夠完成四分之三,卻隻有一半人。


  一半的生力軍就在路上無可奈何地消耗掉了。


  栗雲龍就在第二師團的前沿陣地上親自督戰。師團長張德成也在,而且,今天他格外地在背上懸掛了一口大刀,告訴官兵們,如果二師團打光了,他師團長將親自出馬衝鋒!


  以慘重的傷亡代價,中國新軍的突擊部隊終於在相當強大的機槍火力掩護下,撕開了敵人一百二十多米的防禦線。接著,牢牢地占領之,給後續的營隊奠定了基礎。


  東線第二師團的前鋒敢死營,在第一輪的進攻中,就損失了三分之二還多,一個營的正規新編製五百人,隻剩下一百三十多人。


  中國軍隊采用的是波次攻擊方式,重兵跟進,一個營為一個作戰單位,就象握緊的拳頭,深沉有力。迅速砸開了敵人的防線。雖然代價巨大,可是,從結果看來,是相當值得的。


  重兵圍城,給養困難,天寒地凍,利在速決。


  俄軍開始反擊,一股股的俄國人從附近的隱蔽地穴裏開槍射擊,狙殺中國士兵,也不斷地冒出來,和中國軍隊直接對抗。還有許多俄國軍隊窮凶極惡地組成了小分隊,開始攻擊,端著明晃晃的刺刀,踏著堅定有序的步伐,排成直線的檢閱式隊列,向中國人殺來。


  那種氣勢非常嚇人,確實有一部分中國士兵趕緊躲藏在殘牆斷壁後麵,有種進退維穀的尷尬。


  但是,更多的中國士兵則狡詐地展開了對俄國人的報仇行動,他們依據有利的防禦地形,開始了火力報複,將對麵衝過來的俄國勇士獵殺。


  雙方膠著,戰鬥進入了白熾化,士兵們被遍地鮮血和生死攸關折磨得發了狂,全然喪失了理性和恐懼感,除了進行機械式的戰鬥和拚搏以外,沒有了任何思索。


  俄國部隊身材魁梧,步速很快,盡管他們也被中國人的火力殺死了不少,還是能夠衝鋒到中國軍隊麵前,因為子彈不多,裝填速度太緩慢,中國軍隊對衝到跟前的俄軍不再射擊,而是端起步槍,以刺刀格殺。


  顯然,中國軍隊的刺殺水平和俄軍不在同一個層次上,極端重視步兵的素質和作用,是俄國軍隊腐朽落後的表現之一,可是,在現在的戰場上,他們的潛能和素質得到了驗證。加上俄國人魁梧的身材,健壯的體格,棕熊一樣強悍的氣勢,很快就威脅到了中國軍隊的控製區。


  這時,後續的一個營級波次湧來,他們要鞏固既得陣地,在順利地衝鋒到了突破以後,就加入了緊急地戰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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