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章,西線有戰事
在私底下,袁世凱向凱特林吹噓自己的功勞,說要不是他的努力,政委是不同意跟德國和解的,所以,德國人應該給予補充,三個月以後,德國被迫為了袁巡撫的花言巧語和趁機敲詐付出了一百挺機槍的代價。
“清國的大人,請您考慮我們外交人員的實際問題,現在正下著大雨,我們的物資很多,很難一下子搬運走。還有,我們缺乏遮雨的器具,請貴國代表予以援助。”法國佬看到了袁世凱進來時,他背後的戈什哈手中撐著的中國竹木結構的油紙傘,不僅實用,還很精致。
“我們可以考慮賣一百把傘!”袁世凱敏銳地說:“但是價錢需要我們來定!”
“不行,如果清帝國這樣虐待和平的法國談判代表,必將受到各國的唾棄,也為國家法和國際慣例所不容!所以,我建議。。。。。。”法國助手因為雨水的滋潤,臉色蒼白,嘴唇顫抖,十分可憐,可是,他的語氣還很嚴峻。
這時候,一個士兵到了政委那裏悄悄地說了幾句,政委笑了:“對不起,親愛的法國先生,如果您沒有其他事情的話,請離開這裏。”
“為什麽?”法國佬感覺到處境不妙,他閉著眼睛也能猜測德國人奧國人在這兒受到禮遇的原因。
“因為,美國的國務卿蘭貝先生要和我有一個秘密的談話,其性質,你也可以確定為談判。所以,我沒有時間陪您!來呀,請您喝茶!”
政委剛從袁世凱那裏學來的中國特色的逐客令派上了用場。
美國剛剛將西班牙打敗,取得太平洋上的若幹個基地,也包括菲律賓,這才能和中國接近,而他的政治體製決定了他是不能輕易擴大軍事勢力的,所以,他們更加注重的是對中國的外交拉攏,經濟文化侵略。這次侵略中國,他們派的軍隊就微乎其微,對徹底擊敗中國並且趁機瓜分的計劃最不讚成,因為他們有可能因為軍事力量的弱小得不到理想的份額,六年前,也就是1894年,美國的工業產量已經位居世界第一了,所以,它希望打經濟牌。對曆史常識十分熟悉的政委自然針對美國製定了新的方案。
蘭貝公使就在隔壁的房間裏安詳地吸著古巴雪茄。剛剛擦拭過的頭發十分整潔,他最欣喜的是,能超越了英國和法國代表,得到了中國政府的器重。
“尊敬的美國公使先生,我們的政委馬上就來。請您稍等片刻!”一名中國警衛彬彬有禮地說。
“謝謝,謝謝!”
“這是我們政委給您預先了解的談話要點,請您過目!”
“謝謝!”
蘭貝自然很高興,因為,在談話要點裏,政委提出了幾點要求,都使他深深地共鳴。
“清帝國門戶開放,和美國進行深刻的經濟,政治,文化交往。”
“兩國締結新的條約,清帝國保證美利堅合眾國在華的一切合法權利。”
“清帝國不以美國為敵人。”
“清帝國願意迅速結束和美國的戰爭狀態。看輕美國的侵略破壞責任。”
雖然政委等人有軍事實力的支撐,有袁世凱等清朝官軍的配合,有西安的西太後,光緒帝的充分信任,在擊破八國聯軍政治軍事同盟上還是花費了無數的心機。要不是政委用繼續開戰相威脅,要不是他將德國美國的若幹戰俘押解到談判桌上給各國代表施加壓力,條約的正式簽定還很困難。
美國臨時的公使,國務卿蘭貝麵對政委的方案隻是微笑著猛抽雪茄,直到袁世凱催促時才點頭:“我會認真考慮的。我會將所有的談判內容詳細地打出一個清單,給國會和總統先生,以及三軍聯席會議主席匯報的。我隻是一個談判人員,或者說是一個小小的代表,我還沒有全權,因此,我不能決定任何事情。”
“那好吧,我們會給予你充分的考慮時間,不過,我希望,下一次的談判您就不要參加了,”政委看了看袁世凱,又看了看新近參加談判的代表龍飛局長,冷笑一聲說:“我們從來不願意和一個空架子的小辦事員對話,那是我們的恥辱,我們沒有想到,美國人居然這樣玩事不恭,”
“哦,不不不!大人,我們的國家所有事情,都要最後得到國會的裁決,否則,就是總統先生的話,也不一定有效。”蘭貝焦急起來。那股悠然自得的表情的消失了,代之以緊張和哀求。“擺脫英國人和法國人,直接與大清帝國談和,對我們的國家來說,顯然要付出巨大的風險和代價,我們國家的資金,技術,市場,都太多地依靠歐洲。”
“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我向你提出一個答複的時間表!”政委還沒有說,龍飛就站起來:“一天之內,也就是明天這個時候,十點二十一分,您要帶著你的答複來到這裏並且向我們代表團闡述完畢,否則,我們將不再對美國的任何提議進行考慮。”
“這個,”蘭貝的臉紫漲起來:“難道是最後通牒嗎?”
“可以這樣認為。”
“為什麽一定要這樣?”
“我們喜歡戰爭,我更是這樣!”龍飛揮舞著拳頭,在瘦條子的美國佬麵前搖晃著,引得他的藍褐色的眼睛驚恐不安地隨之而動:“美國的軍事力量不值得一提,所謂的第十一山地師其實就是一個步兵團的水平,我們率先和美國談判,不,我要更正一下,我們在和同盟的歐洲國家敲定了和平細節之後首先找的美國,並不是因為你們太強大,而是相反,我們不認為美國能有力量願意雞蛋碰石頭,我們覺得事情很容易解決。”
蘭貝的臉色紫紅又蒼白,終於點點頭:“希望閣下遵守諾言,我一定盡快,不,我一定在規定的時間內帶來總統和國會先生們的最後意見的。”
於是,政委再次請一位洋大人喝茶。
政委也沒有放棄和英國人,法國人的接觸,不過,這一方麵。他讓龍飛代勞,以免對德國和奧國的太多刺激,談判就是這樣,囤積居奇,待價而沽,要充分掌握自己的籌碼,分化瓦解敵對的勢力。英國首席代表寇鬆已經知道了中國和德國過從甚密的消息,因此,當龍飛局長帶著幾個士兵出現在他的花果山水簾洞一樣滋潤的神仙洞府時,再也好顧不上英國式的抱怨,熱情洋溢地迎接到了門口:“歡迎歡迎,閣下,您是最敬業的一位清帝國的外交人員,我在此前,從未見過象你這樣冒著大雨來會見的大人。”
在房間裏,龍飛下令打開另外一把油紙傘給寇鬆先生遮蔽天花板上不期而遇的雨線,把他感動得呼吸頻率都變了:“謝謝,謝謝,清國人真有紳士風度。”
“大不列顛王國的代表先生,我向您表示小小的道歉,為了中國北方的雨水給你們帶來的麻煩,不過,我要提醒您一個事實,我們的共同麻煩能否提前結束,關鍵在於貴國代表能否願意認真的麵對現實,”
“鄙人願意聽聽大人的想法,說說看。”寇鬆的兩隻細長的眼睛歡快地眨個不停,那是他高度緊張和思維時候的個人特點。
龍飛提出,和英國的和平實現,可以輕而易舉地做到,但是,英國人必須三點,賠款,繳納戰俘贖買費,迅速撤退一切軍事力量,特別是海軍艦隊。
寇鬆的臉上枯樹皮一樣的皮膚鬆弛下來,目光也暗淡到極點,他所期待的中國代表新建議居然還是老調重彈。他最擔心的是中國和德國等的談判進展。
“我們知道,談判桌上,你們的政委大人已經說過了,還發出了正式的文件。”寇鬆沮喪地提醒道:“可是,你們的條件太苛刻。無論什麽人都不能同意的。你們實際上是宣戰,而不是和談。”
龍飛一笑:“可是,我們的具體內容有了很大很大的變化,難道公使大人就不願意聽聽嗎?”
“哦,願意,願意!”
在聽了龍飛的建議細節以後,寇鬆的臉頓時綻開了燦爛的笑容,好象英格蘭國家海侖公園裏的嫩黃色鬱金香一樣喜人。“非常好!非常好!我絕對相信大清帝國的誠意了!”
這一回的新條件,確實做了重大修改,因為賠款的要求,減低到了極為慷慨的地步,英國人需要一千萬銀元,繳納五百萬的戰俘贖買費用,如果英國按期撤退海軍艦隊,則香港等領地,山東威海衛軍事基地,其他地區的軍事基地,長江流域英國的勢力範圍,中國都將予以承認和保護!
最最讓寇鬆大人揪心的是,中國在歐洲強國之間尋找戰略盟友,而且,龍飛不動聲色地泄露一個問題,證實了寇鬆的猜測,中國確實在和德國等進行秘密談判,而且已經達到了簽約的臨界程度。
“我們不想與英國長期為敵,因為,我們也要努力地發展經濟,與世界第一富裕的工業國家進行交往,是我們民族複興所必須的。但是,如果英國的軍事將領和政治領袖們缺乏這個顯而易見的友好因素的話,我們將和另外一些國家結成特別親密的關係。我們的坦克製造技術,將首先對那個國家公開,如果我們的技術部門和世界上任何一個強國建立了軍事合作,則,那個國家的強大軍事力量,必然是歐洲無敵的。世界上也是無敵的,因為,我們不會主動攻擊任何一個國家,除非我們受到了無恥地侵犯。”
“好的,我會立刻就組織人員對貴國的新建議進行研究考證,而且,我會在第一時間內就向英國首相先生報告的。但是,我能不能提一個建議?”
“請說。”龍飛的臉上流露出真實的笑。
“暫時不要和德國人簽定什麽秘密協議。”
“為什麽?”
“因為,德國人是世界上最不講信用的,也是最富有進攻性的,他們在世界各地威脅和平國家的利益,比如說,這一次和貴國的作戰,德國軍隊的野蠻和凶殘就眾所周知。你一旦將坦克技術轉讓給他們,就是給老虎安上了更長的牙齒,那時,他們會吃人的,而且,不管是誰,即便對他們有恩!”寇鬆娓娓動聽地講述著:“德國是一個有國家的軍隊,而不是一個有軍隊的國家!這是他們的菲特烈國王親口說的。”
“好的,我答應你,暫時不和德國迅速簽定條約,但是,我不得不提醒您,您的時間和德國代表一樣,隻有兩天。德國那邊的代表已經得到了他們皇帝陛下的指示,首相皮洛夫先生的要求,德國參謀本部也完全同意,隻要大清帝國做出實質性的聯合步驟,德國將與大清帝國實現完全和解,親密同盟。”
“謝謝閣下的誠懇相待!”寇鬆感激地站起來給龍飛鞠躬,而且彎曲的角度堪比日本最理性的時候。
不過,當龍飛走人以後,寇鬆先生卻一直惡狠狠地盯著他的背影,任由雨水打濕了他的貴族高帽都不肯回到屋子裏來,當隨從溫和地勸他回到安全地帶時,他憤憤不平地詛咒道:“可惡!中國人簡直是奸商!他們讓我們英國和德國進行惡性競爭,競相壓價!”
“那麽。公使大人,我們完全可以不理會他們呀!”隨從都不堪忍受老上級的悲痛心情。
“你懂個吊!”公使大人氣急敗壞地揮舞著雙臂,幾乎將拳頭砸到隨從的小腦袋上,號稱唐寧街英國第一紳士的風度蕩然無存。
法國人也得到了中國人的聯係通知,還得到了一份與德國同樣的和解合作意向表,政委並沒有親自去,甚至龍飛也沒有去,而是派出了幾個士兵轉達信件。中國士兵還很傻很天真地向大洗中國雨水澡的法國先生們透露了一些不良信息:德國人非常積極地,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要求和中國合作。他們甚至要支付戰爭賠款。贖買戰俘的款項也一個大子兒都不商量。
法國人嚇了一大跳,於是,在中國送信的士兵剛走兩個小時,一個新的法國談判代表團就起程往楊村飛去,盡管一路上由於道路的泥濘,代表團長大人都先後三次摔下來,幾乎將左腿摔斷,他們還是與中國人預期得更早就到達了目的地。
在緊鑼密鼓的個別談判浪潮中,俄羅斯外長維特顯得格外悠閑,他聽從了法國同行的建議,帶著代表團回到了大沽鎮外渤海灣裏的俄羅斯太平洋第一艦隊的船上,因為他擺脫了中國人借用天氣的懲罰而高興。他甚至在軍艦上召開了舞會,“管他呢!人生就要及時作樂!”一邊說,一邊摟著白嫩的貴族小姐:“為什麽您的眼睛裏流露出了如此動人的憂傷?”
那位小姐告訴他,因為她的妹妹被一艘可惡的法國戰艦偷襲,搶劫走了,現在還生死不明。
“放心,我早已和法國人進行了交涉,一切都會解決的。你妹妹會有的,小姐您未來的前程也會有的。”
和維特外長的愜意相比較,日本公使伊藤的臉上一直堆積著化解不開的憂愁。玄洋社兩名高級特工的失手,使他在談判桌十分被動,還受到了各國的嘲笑,現在,他發著高燒,一麵哼著胡話,一麵雙手亂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