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章, 青木機關
“我問你戰況!”栗雲龍最痛恨地就是婆婆媽媽,答非所問。
“俄國人完了!他娘的一個也看不見了!”那通訊兵沮喪地說:“師長,我以後要上前線,不當這個破接線員啦!”
段大鵬得意洋洋地開著車,在戰場上巡視著。成群成群的俄軍象大白鵝一樣和藹溫順地等著中國人來救濟。戰場上到處都是拋棄的武器,也包括俄軍的三十門輕炮,若幹挺機槍。還有若幹馬車的炮彈。
此戰,俄軍傷亡四千餘,被俘三千五,兩名少將被擊斃,三十名校官被俘,二百多人失蹤,隻有不到一千人幸免於難。那個著名的曆史人物,被人稱為無畏的上將高爾察克的少校先生也隱藏在戰俘隊伍裏。
因為有便利的通訊設備,栗雲龍師長能隨時和左右兩翼的指揮員保持著聯係。在得到了英美軍隊崩盤,俄羅斯軍隊也菜瓜了的消息以後,他興奮地下令:“你們兩部繼續衝鋒,繼續衝鋒,從左右兩側迂回,老子要這次敢來我們中國抖褲子的小鬼子們統統都做了孤魂野鬼,再也回不到他們的破家!”
“知道!”歐陽風爽朗地回答。
“明白!”段大鵬伴隨著轟鳴的坦克聲大笑。
三十分鍾以後,左翼,也就是擊潰了俄羅斯軍隊的北部中國軍隊,在段大鵬團長的率領下,以三十輛坦克為先導,率領三千多名步兵和一萬多名民軍,波瀾壯闊,潮水一般席卷而來,出現在東部正麵戰場日軍的側翼。而同時,歐陽風參謀長的十五輛坦克率領八千多新軍和民軍,也蜂擁而來,出現在日本軍隊的南邊。
“把坦克戰車分開!嚴格分配火力!注意,要以坦克為支點,充分地包圍敵人,絕對不能使之漏網。”段大鵬對著耳麥喊話,讓每一個坦克老兵都聽到。
“是!當然應該!”士兵們逐一回答,這是在事先就計算策劃好了的,官兵們協調行動,很快就拉開了正麵,隻見一道人牆漸漸在日軍的北部拉開,一直向著東北部方向延伸。
歐陽風也深知道,他們的基本任務已經完成,剩下的隻是紮好籬笆,防止日軍狗急跳牆逃跑而已,所以,也很快就匯聚成一道宏大的人流,向著日軍的南邊和東南方向穿插。
這就是栗雲龍策劃已久的鉗形攻勢。
隻要兩翼揮出鐵拳,形成了合圍。那麽,圈子裏的八國聯軍鬼子們想要逃跑是很不容易的。
“將軍!我們的左翼出現了中國軍隊!”一名情報官匆匆忙忙地跳下戰馬,向西園寺內大將敬了一個軍禮以後,震驚地說。
“哦?是中國的敗兵?他們要從那裏逃跑?”元帥異想天開地揮舞著戰刀,細膩柔長的日本指揮刀在日光的照耀下發出了耀眼的光芒,讓那個情報官不得不震懾於元帥的威風之下。
“大將,敵人好象不是,他們人很多……”
“中國人一向都很多!少佐先生,他們現在也不比甲午年日清大戰的時候少!”大將冷冷的目光穿透了他的思想:“繼續探查。少佐閣下,我需要的是精確的情報,而不是對幾個老百姓的關注!”他很不滿意地說。
軍官去了,元帥略一沉思,叫道:“古賀少將,你,帶一個步兵營去那裏看看,要迅速掃清殘餘的中國人。注意,我說的是中國人,也不僅僅是軍人。”
“是,大將!”古賀雄一少將雄姿英發地跳上戰馬,一點頭,元帥的近衛營就向著東南部地區出發了。
自明治維新運動全麵西化以後,日本的戰馬也得到了改良,品種特征都是魁梧,高大,矯健,因此,少將的矮小身材在馬上顯得那麽滑稽。還隱隱約約`帶著邪惡。
“媽的!我怎麽這麽倒黴?”古賀少將氣哼哼地策馬狂奔,一麵自怨自艾:“別人都去搶奪清國的美人和金銀,我卻被派到無關緊要的野外去清掃垃圾!”
多數為騎兵的指揮部近衛營很快就到了東南部的戰線,那裏,日軍薄弱的一些防禦部隊正在和中國軍隊對峙,不過,兩軍隻是零亂地放著槍,沒有大規模衝突,相距也在八百米以上,步槍的打擊能力基本都是靠天收,精準的八百米有效射程還是日本軍隊的世界一流紀錄,可是,這時候,他們裝備的新式來複槍還不多,更新換代還未完成,但是,中國軍人顯然不願意和他們糾纏,稍一接觸就後退了。
“沒勁兒!”既然大將派自己來增援側翼的薄弱環節,沒有下令遠距離奔襲,他隻好停下來。
歐陽風鬱悶地拍著耳麥:“喂,師長,你怎麽還不發起反攻?日本小兔崽子們快要覺察出我們的意圖了!”
“西毒!你急什麽?心急吃不到熱豆腐!好了,我軍已經開始反擊了!你聽!”
耳麥裏傳來了坦克車的巨大轟鳴聲。
“好!好好幹他娘的!”
歐陽風罕見地粗野,象一個孩子似的揮舞著拳頭,咬牙切齒地笑著。
“喂,你說什麽?你小子敢在我的麵前出口成髒?”政委笑道:“是不是這麽些沒有老婆來軍營找你,憋壞了?”
“政委,我倒真的是憋壞了。”
“放心,等打完了仗,北京城裏咱俘虜的外國修女,一個個白白嫩嫩的洋妞兒,隨便你挑?”
“什麽呀政委?你說的都是真的?還是隨便的?”
“看把你讒的,老子就是信口開河!不過,你放心,隻要咱大勝了,什麽美事做不來?有了江山,自然就有得美人來。”政委說著就掛了電話。
歐陽風將眼鏡扶了一把,哼了一聲:“這回政委還沒有打官腔。”
另一邊,相隔五公裏的位置,負責北線包抄的段大鵬部隊也完成了大包圍。他們停滯下來,調整著坦克和步兵的配備力量。準備迎接日本軍隊的潰退浪潮。這是一張巨大的網絡,天羅地網,決心把全部的吃人野獸們都裝進來。
日軍警戒線的官兵也發現了他們,由於距離較遠,他們隻是發槍警告。
“進攻!吹衝鋒號!”
在政委兼正麵戰場總指揮趙陽剛的率領下,五十名百姓組成的大號手鼓起了氣球般的大腮幫子,奮勇地吹響了進軍的號角,幾乎在同一時間,隱藏在戰壕後麵和北京老式城牆後麵的三十輛坦克和輕型裝甲運輸車隆隆殺出,一管管輕盈犀利的炮膛昂然出森嚴的殺意,碾破青石硬土,鎮平溝壑土埂,揚起彌漫的灰白煙塵,浩浩蕩蕩地分出六個城豁口,向城牆邊沿的戰壕碾去。那裏,是付出重大傷亡才剛剛占領了它的日本步兵宮本聯隊第三大隊。
前麵的坦克神速地穿越了戰壕,筆直地向著前麵衝出,那裏,是日本軍隊的大部隊,正要鞏固前鋒部隊的戰鬥成果,確實占領北京城的東麵城壕呢。
密集的步兵群立即遭到了坦克集團的瓢潑大雨般的炮彈攻擊。
該死的霰彈和卑鄙的鋼珠彈一旦在平坦的人群中爆炸開來,就形成了密集的,極為開闊和恐怖的殺傷力,因為是夏季,士兵們的衣服都很單薄,幾乎是一張薄布裹著,隨便一顆鋼珠迸發,都能洞穿一名士兵的身體。而一旦擊中了那士兵的腦袋等敏感部位,立即就報銷了他的`戰鬥力。
使用這兩種炮彈,是栗雲龍最得意的陰謀之一。
幾波炮彈以後,一千多名日本軍官兵就被打成了蜂窩煤和西紅柿醬,爛巴巴地癱軟在地上挺屍。
殺出的每隊坦克最後一輛負責對戰壕裏日本軍隊的清理,日本第三大隊的官兵正在震驚中頑強地開槍攻擊那些膽敢藐視他們的存在,直接向前方攻擊的坦克怪獸時,早已有了怪獸敏捷而華麗地扭轉了身體,以細長的炮膛追逐著他們的密集處。
轟!轟!
一串炮彈爆炸開來的千千萬萬粒鋼珠刹那間就覆蓋了他們,把他們淹沒在血海屍山之中。
隻用了三分鍾,坦克隊幾乎沒有停歇地進攻就掃清了一切障礙,殺進了城牆邊戰壕溝裏的日本軍宮本聯隊的一個大隊徹底解決,死傷五百多人。
在坦克開路以後,三千多名中國步兵抄起各種各樣的武器,從城牆後麵和城內的一些掩護體後麵衝出,瘋狂地殺出來,跟著坦克車隊前進,在他們的後麵,是這些天剛從野外逃回來的上萬北京百姓們,他們義憤填膺地操持著棍棒,刀槍,追隨著步兵軍向前殺來。在路上,他們不停地抓獲日本軍屍體旁邊的武器,步槍,指揮刀,機槍,武裝自己,這些人在戰前得到了很好的教育,知道怎樣開槍和裝填子彈,因此,立刻就成為準軍人。
白強的營和張德成的團都是被日本軍隊威逼欺壓了好久的,剛才經曆了驚嚇和炮擊,受到了不少損失,所以對日本人恨之入骨,在正麵戰場上,他們衝鋒在最前麵。
“給兄弟們報仇啊!”
正麵戰場已經發起反擊,北京城第二次戰役的最高潮即將到來了。
三十輛坦克和裝甲運輸車在掃清了第一片障礙以後,就帶掩護著步兵群和民軍大隊開始向前猛烈地進攻。
不過,在這支鋼鐵部隊和敵人步兵糾纏的同時,三輛中型坦克已經神速地飛躍過重重障礙和寬闊的田野,向著前麵飛奔,幹燥的田野裏,青草的枝葉被飛快旋轉的履帶碾成了碎片,從履帶的後端一直不停地揚出來,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坦克箭一樣劈開莊稼和灌木叢,雜草,向著日本鬼子的炮兵陣地衝去。
東部日軍的炮兵給中國軍隊很大的威脅,必須首先拔掉它,在敵人的第一輪炮擊以後,栗雲龍就和負責正麵的坦克部隊取得了聯係,決定修改下方案。
日軍的重武器部隊正嚴陣以待地集結著,在他們的核心,是十幾門重炮,五十多門野戰炮,還有若幹門小炮,盡管一係列的轟炸行動損耗了不少炮彈,龐大的運輸兵力還是能夠將炮彈源源不斷地運輸到前線來,這個方位選擇相當不錯的小高地上,炮兵官兵可以將北京城外東麵三千米內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可惜,現在已經不是炮兵能夠發揮的時刻,步兵已經和中國人攪拌在一起,隨便開一炮,傷害的將不僅僅是中國人。
許多炮兵眼睜睜地看著步兵被中國軍隊的鋼鐵汽車追趕著,打壓著,束手無策。因為,在他們的視野裏,滿是驚慌失措狼狽逃竄的自己方麵的人。
炮兵的指揮官是秀川成仁中將,他是一個老資格的軍人,削弱的臉,黑呼呼很神氣的仁丹胡,嘴上叼了一根英國產的香煙,他好長時間沒有吸煙,估計那煙早就滅了。象總指揮官西園大將一樣,他也參加過多次戰爭,特別是參加了對台灣的征服戰役,經曆了種種艱苦卓絕的場麵,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一向精銳的日本陸軍這樣混亂和悲慘的結局,他幾乎傻了。忘記了怎樣才能避免付出更大的代價。
“將軍,是否立即開炮,增援前麵的步兵大隊?”一個軍官喘息著跑來,幾乎站立不住,軍禮都沒能完成:“再不增援的話,宮本聯隊就要徹底崩潰了。”
“可是,隻要我們一開炮,他們立即就崩潰!”中將憤怒地伸出雙臂,大聲地吼道:“你難道是蠢豬嗎?我們的炮必須馬上調整高度,否則,打的正好是中國軍隊的後麵。”
“高度?”軍官一愣。
“八嘎!是降低高度!”中將氣得呼呼直喘,背著雙手在陣地上左右走得飛快,好象柵欄外麵擱了一塊肉卻吃不著的氣急敗壞的動物園野獸。
軍官應聲而去,他卻立即喝住了他:“站住,不要動!我們還是聽從大將的命令吧。”
“可是,將軍,前沿危險!”
“沒有關係的,宮本聯隊是我軍最精銳凶悍的部隊,他們在五年前的多次戰鬥中都遭遇過敵人的沉重打擊,可是,他們最後都能笑到最後,所以,我們的炮兵還是先不要動,否則,一旦誤傷了他們,那個宮本方雄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他是西南閥的中堅分子木戶孝允的親戚,別指望他不跟你算帳!”中將心有餘悸地說:“做好準備,但是,保持冷靜,我們的步兵第五聯隊會及時補充上去的。西園大將有全盤的計劃,我們不要擅自行動!”
“可是,將軍。。。。。。”
“下去!”秀川中將氣憤地命令道:“服從軍令!”
“是!”那軍官隻能悻悻地再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繼續欣賞中國軍隊對前沿宮本聯隊的大屠殺。
卓越的服從性是大和民族的特性之一,由此而來產生了許多重要影響。利弊難以判斷,雖然帶來了高效率,也存在嚴重的僵化現象,特別是在最近的豐田汽車事件裏,就充分地顯示了等級森嚴的社會裏,下級的聰明才智被愚蠢地壓抑的可怕後果。很早就有工人和下級的職員向上級提示,說豐田汽車業務的高速擴張已經妨礙了汽車質量標準,可是,公司的高層一直沉醉在銷售量世界第一的榮耀之中,沒有人關心一下這致命的危機。
日軍的炮兵陣地在整個陣地的核心部位,距離北京城牆有三千四百多米,這些地帶,蜂擁著正向北京城進攻的龐大的步兵騎兵部隊,步兵有四個聯隊,每個聯隊相當於中國軍隊團的建製,規模還要大一些,兵力約四千人,加上騎兵部隊,後勤保障部隊,接近五千。在宮本聯隊的左麵是森久聯隊,右翼是佐藤聯隊,在中間是禦洗間七郎聯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