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章,嚴肅軍紀
所以,在此後的警惕中,白強對士兵們進行了一場及時的軍事知識教育,官兵們對八百米的概念很困惑,直到他轉換成二百四十丈,四百八十步,並用槍瞄準了同樣距離之外的一個目標進行準確打擊以後,大家才恍然大悟,所以,他們更加小心謹慎了。
因為有第一道戰壕設置的障礙,不懼怕日軍的衝鋒,所以,他們隻是隔著適當距離對射。很顯然,日軍的射擊技術戰了上風,中國步兵的傷亡在迅速增加。
“媽的!日本人強啊!”白強每開一槍,獲得一次戰果就高喊一次,憑著他敏銳的感覺,傾聽著天空中飛翔的子彈,偶爾想兩邊看看不斷被爆了頭的步兵兄弟,他就知道,日軍中的特等射手很多。
特等射手也沒有什麽了不起的,隻有有足夠的子彈來喂養,十個士兵經過一年兩年就能訓練成功,白強自己就是一個這樣的人,不過,作為職業的偵察兵,他的各項要求顯然比普通的步兵更加嚴格,所以,偵察兵一般都是槍王。
使用剛繳獲的日本軍的來複槍,裝備他們遺留的子彈,用來對付敵人,白強心裏有種說不出的爽快。他要求官兵們要善於保護自己,通常不要在一個地方呆太久,長長的戰壕給他們提供了足夠的空間,以閃身騰挪, 不過,他在戰前的提示隻能執行一半,看見同伴倒在血泊之中,不少官兵都嚇蒙了,因為爆頭率比較高,戰士們犧牲時的狀態很悲慘,使剩下的戰士精神上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不過,這是戰亂年代,前義和團戰士都遭受過聯軍的追捕,他們見過無數的兄弟姐妹死在洋鬼子的槍下,心裏承受力也不是特別地脆弱,所以,也沒有出現白強最擔心的士氣崩潰的情景,他最擔心的確實是這樣,因為新兵們在戰場上,一旦勝利則士氣大振,可以成事,一旦失利則往往一哄而散,不可收拾。
傷亡在繼續。子彈在飛翔。
白強的身體微微一震,看到了前麵那個狡詐地埋伏在田野裏的小人影兒猛然一沉就不動了,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第七個!”
這不是好辦法。假如戰士們都是特等射手,都是槍王的話,和敵人對耗是沒有問題的,可是,素質不是一天就能提高的。當白強聽到了身邊大約十米距離的又一名戰士大叫著在地上翻騰時,果斷地開啟了短波通訊。
短波電台向後方呼救。要求坦克兵出擊助戰。
五分鍾以後,隨著一陣轟轟隆隆的巨響,一輛坦克出現在陣地的後方,緊接著,它就在後續戰壕特意留下的通道裏躍出,來到了附近。
因為知道步兵們的素質,作為保險手段,每一個陣地都能及時得到戰術支援。雖然隻有一輛坦克,對提高官兵的士氣,振奮精神,打擊敵人的軍心,都是極為重要的。
坦克車裏,車長田同用望遠鏡觀察著陣地,及時地向車內的炮長和射擊手提供射擊諸元,坦克在他的指揮下,已經暫停了前進,敏銳地,靈活地調整著炮管瞄準的方向和高度。
田同很感謝穿越而來的時候,坦克裏紅外掃描儀器的失靈,要不是的話,他也沒有這麽威風。他們同陣地前沿有一千米的距離,看起來很遠,其實對於坦克的射擊來說,已經是近距離作戰了。根本不用擔心現代戰爭的坦克殺手什麽阿帕奇武裝直升機啦,反坦克地雷啦,88毫米反坦克炮啦,更加重型更加先進的敵方坦克啦,以及什麽穿甲彈,貧鈾彈,甚至雲爆彈,中子彈什麽的,我們的坦克,天下無敵啊!
田同甚至哼起了坦克兵之歌。那種輕鬆和得意,簡直和外出旅遊帶著美酒小蜜開著寶馬大奔的貪官沒有什麽兩樣。就是一個享受。
坦克太少了,有點兒遺憾,要是坦克足夠的話,田同很希望能看到一排排的坦克向著敵人的陣地和人潮衝鋒,把他們徹底碾碎壓榨的快意情景。
“開炮!”在炮塔上的田同下令道。
坦克射擊了。因為距離較遠,使用的是普通炮彈。
帶著巨大的令人發指的呼嘯聲,炮彈砸到了日本軍隊的一個積聚地,盡管他們已經成為散兵線,還是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五個日本士兵飛上了天空,等他們重新回到陣地上時,已經換了人間。
一條裸著尖銳白骨刺的胳膊砸到了指揮官,一個中隊長西鄉久的腦袋上,將他砸成了重傷,於是,驚慌失措的日本官兵急忙從旁邊衝過來,將他抬起來向後麵撤退。
坦克繼續射擊。因為第一顆炮彈的效果很好,除了射殺敵人若幹名以外,更多的是將敵人從隱藏的地麵驚起來了。田同笑嘻嘻地說:“快打,鴨子們飛起來了,”
陣地上出現了連鎖反應,被炮彈炸得紛紛爬起來的日軍急忙集中起來向後麵撤退。於是,給了坦克更佳的射擊機會。坦克連發三炮,專門找敵人人數最擁擠的地方打。效果不錯。最少能報銷他們半個中隊。
“這樣的戰爭真是無聊!真是沉悶,沒有一點兒懸念啊”被勒令停止射擊以節省炮彈的炮長很不滿地嘮叨:“我們幹脆追上軋死這群王八蛋就行了!”
白強繼續開槍射擊,終於收獲到第十一個戰果。隨後看著敵人逐漸消失於田野的高深處,他停止了作戰,開始檢查官兵的傷亡情況。
傷亡不小,至少有八十名士兵傷亡。要不是官兵們還能勉強記得不要和敵人對耗的指示,說不定損失還會更大,這也使白強認識到,官兵的訓練還需要加強,離要求和實戰相差太多了。
將戰死的官兵和負傷的官兵都向後麵抬出,第二道戰壕和第三道戰壕頓時就顯得很空曠,因為,雖然有營長在這裏督戰,其實士兵不多,栗雲龍的估計依然是,敵人貴對前沿陣地進行重點打擊,火力覆蓋,要減少損失,最好的辦法是將主力後置。這樣布置兵力的前提是,敵人的三路大軍配合並不默契。龍飛的情報顯示,敵人的東線主力已經趕到接戰,而其他兩路都還沒有進入接觸,距離還遠。栗雲龍本身就不在北京城裏,他帶著最精銳的主力軍,分散隱蔽在合適的位置上,等待著對敵人的突然襲擊。不要說前沿陣地,就是整個北京城都是一個可在可失的雞肋,他深懂得毛主席的作戰要領,戰場上最關鍵的是人,隻要消滅了敵人的有生力量,則一切都可以重來,他在一定程度上是將北京城做成了一個大蛋糕,一個誘餌,誘惑聯軍部隊向這裏進攻,然後包圍殲滅之。
在某一個秘密地點,利用中波電台的通信聯絡,他感知和指揮著前沿的作戰。也在揣測著日軍總司令西園大將的表情和心思。
前沿陣地上,日軍潰退了。田同的坦克隻好孤獨地看著敵人溜走,它不敢痛擊敵人,萬一驚嚇了敵人,栗雲龍可沒有好果子給他吃。
失望地搖搖頭,田同的坦克孤獨地轉身,又回到了原來的隱蔽地。按照估計,聯軍的炮火準備或將開始。坦克必須回到費盡心血開挖的隱蔽所裏。
負傷了的大隊長捂著還流著鮮血的小臀臀悲情地哼著九州長調,勉強掙脫了身後士兵的攙扶,行了一個很不規範的軍禮:“將軍!我們失敗了!”
“你說什麽?”大將在一個不知名的小村子裏正用望遠鏡觀察著對麵的陣地,傾聽著那輛耀武揚威的汽車大炮,不,更確切地說是鋼鐵大炮的影子,尋思著破解的法門,戰場上的情景他自然一清二楚,失敗雖然讓他感情上接受不了,可是,那是事實,他還不至於生氣,他將望遠鏡的吊線放下來,隨意地晃蕩在胸前,身材矮小的他好象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村老頭子,要不是一身掛滿了的金銀質地的勳章的輝映,他甚至比一個普通的老農民還猥瑣,不過,他的眼神特別犀利,任何官兵看見了那中凶悍和淩厲,都要禁不住雙腿顫抖,心尖兒狂跳。
“將軍,我們失敗了!”大隊長的意思隻是想要將戰場的實際情況向將軍稟報,並且表示了自責擔當的意味。
看著大隊長那魁梧有力的身材和低下來的頭顱,將軍莫名其妙地憤怒起來,也許是這個敗將無理地打斷了他的思路,也許是他的樣子太令人沮喪。
“將軍,雖然隻有一輛敵人的汽車大炮,卻把我們打敗了,而且,我發現,清國的步兵戰術非常穩健,射擊技能相當不錯。”
隊長的話當然是真的,因為他的那裏正麵對著槍王白強。那個素質是沒的說,他幾次調配人手尋找白強的位置,都沒能將他幹掉,反而白白損失了好幾個人,想到身邊的人一個個神秘地倒在血泊之中的悲慘猙獰,他就忍不住抽出一口冷氣。
“八噶!”
西園寺大將頓時勃然大怒,他痛心疾首的不是敗仗,而是這名軍官竟然這樣褒獎敵國的士兵,毀滅自己的威風,已經失去了武士精神的軍官還有存在的價值嗎?
進口德國的優質鋼材打造的東洋新戰刀當然鋒利無比,隻見閃光一閃,映照著初升的太陽那濃紅的光芒,將軍瘦弱的手臂驟然從身邊劃過,當場就把偵察的中隊長的腦袋給摘了下來。
身邊的軍官們都啪地一聲將身體挺得筆直,誰也不敢看那個倒黴的少佐。
大隊長的腦袋被完整地剝離了他的身軀,在草叢間翻滾著,最後跌到了一條泥濘的小河溝了,大將的眼睛嚴肅地盯著那個他不喜歡的玩具,認真地思考著自己為什麽突然控製不住情緒。
其實,在戰刀出手的時候,他已經開始後悔。在陣地上砍殺部下,畢竟不是一件好事情。對待那個軍官也實在太殘酷了。因為,他雖然也為帝國的大業捐軀了,卻連勇士都不是。
一條紅花蛇吐著芯兒突然從草叢裏滑出來,也許是隊長先生的腦袋驚擾了它,它向著將軍衝來。
“將軍!”身旁的一名軍官急忙跳上前來,保護住了他,其實是將他一把抓到了後麵,接著,麻利地彎腰,將那蛇抓起來,遠遠地甩向空中。
大將驚慌的臉色一閃即逝,隨即,將戰刀向前一揮:“前田君,我命令你帶領一個聯隊的軍隊,繼續向前挺進,注意,將你的部隊呈現散兵隊列推進,速度要快!我的要求是,拿下清國軍隊拒守的前沿戰壕,牢牢地占領它!”
大將的指揮刀上滴著淋漓的鮮血,一下子就喚醒了士兵們的勇氣,他們重新發動進攻。
不久,前線的戰鬥激烈起來。潮水一樣擁擠的日本軍隊到了前麵的時候化成了一大片的亂蜂,象大潮一樣蔓延過去,撲上了那些戰壕。
白強指揮著所部官兵頑強拚搏著,盡管有前沿戰壕的遮掩,無數竹木簽的障礙,日本軍隊還是衝鋒陷陣,勇往直前,中國新軍將步槍子彈打光,然後,就靜靜地守候在第二道戰壕裏。
“怕不怕?”白強問。
“不怕!”
“你當然不怕!你小子敢和日本間諜上床,也不怕那個帶刺的毒蜜蜂半夜裏啃掉了你襠裏的小寶貝!”白強粗魯地笑著:“你現在要是萎了,還算什麽男人?”
“知道了,營長,我漢可就是死了,也要拚他個痛快!”
漢可當然不怕死,他欺騙營長,又將日本間諜招引進城的舉動,按照他的理解足夠砍腦袋了,可是,軍隊上隻是撤消了他的班長職務,狠狠批評一通,使他感到,必須用自己的勇敢和功勳挽回自己的尊嚴。
雖然有營長坐鎮,其實在這兒安排的隻有一個連的部隊,所以,他們凶猛的射擊也沒有讓新一個大隊的日本軍隊喪失進攻能力。眼看著敵人端著槍刺烏啦啦衝過來,戰壕裏的官兵都緊張起來。
這才是最危險的時刻,新兵是沒有意誌力的。
“上啊!殺!”白強帶領身邊的戰士,大喝一聲,向前衝出。於是,所有戰壕裏的官兵都跟著衝殺出來。到了近身肉搏的時候了。
這正是中國人所擅長的,前義和團戰士幾乎人人背上都有那麽一把砍刀,那是他們的老傳統,誰也不肯扔,這會兒全派上用場了。
日本軍隊以嚴格殘忍的訓練著稱,其近戰格鬥也非常凶猛,所以,前線立刻就攪拌在一起,戰壕上下,到處是殘酷的最原始的殺戮。
鮮血橫飛,血肉模糊,雙方的官兵在逐漸減少。
陣地上的坦克終於出現,它迅速地向著前沿趕來,雖然它沒有了發射炮彈轟擊敵人的機會,卻給了步兵官兵極大的勇氣,聽到坦克的轟鳴聲,中國新軍步兵們就士氣大振,喊聲如潮,而日本軍隊則都驚慌失措,戰戰兢兢。於是,戰場再次決定了勝負。特別是坦克一路吼叫著衝到了戰壕前,追著幾名日軍傾軋時,嚇得他們哇哇亂叫。
日本軍隊潰退下去,寧死不屈,其實是被前任先鋒隊長的下場震懾了的指揮官被一名戰士當場卸掉了腦袋。日本軍隊的撤退才雪崩一樣坍塌。
白強,漢可,麻臉雷,等等一幹步兵官兵興高采烈地歡呼著艱難得來的偉大勝利。他們將地上還在掙紮的敵人官兵補上刀槍處死,將他們失落的槍械子彈等物收繳起來,鬼子們的腰間一些小物品也被繳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