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章,鋼珠彈的威力
“炮彈準備!”車長怒吼一聲:“叫小鬼子嚐嚐他大爺給他們帶來的世紀禮物!”
鋼珠彈是對付步兵最好的武器,一,殺傷力大,戰果達到最大化,二,殺死率不高,符合現代的人道主義精神。三,對軍事整體作戰係統而言,殺傷比殺死更加惡劣,因為,敵人要拯救傷兵,還需要更多的士兵來承擔任務,所以,殺傷比殺死更富有軍事效果是現代的軍事常識,所以,中國軍隊就連坦克團都配備了相當數量的此類武器。
車身一震,一枚中型四十三磅鋼珠彈被調低了炮管,壓著敵人打出去,隻聽劇烈的爆炸聲一響,拭目看去,前麵已經是一片淒涼。至少三十多名敵人丟掉了武器,倒在血泊和地麵上痛苦地翻滾。
另一輛坦克也發威了。
兩輛坦克追著敵人隊伍密集的地方連連發射炮彈,將敵人打得死傷無數,隻用了兩分鍾,兩個大隊,相當於兩個整編建製營規模的日本軍隊就被報銷了戰鬥力。
那名車長還嫌不過癮,他後悔自己當年沒有參加飛行隊,要是駕駛著武裝直升飛機,追著敵人的腦袋打,丟幾個提籃型的子母炸彈,打得才叫爽呢!
子母航空炸彈在二戰前就已經發明並使用,在中國顯示威力最大的一次是,國民黨的航空兵追炸東北民主聯軍,一顆炸彈,就炸死炸傷一千多人。
這裏是哪一個地方?百十年後趕來的中國士兵不清楚,不多,他們隻知道,這是北京城裏最大規模的一次戰鬥了。
負傷的日本官兵在地上痛苦地做著翻滾摸爬等最基本的訓練遊戲。少數幸免於難的鬼子兵倉惶逃竄,他們並不是不怕死。
“追上這群害人精!省得他們生了龜孫兒子再來禍害中國。”車長一聲令下,第一輛坦克就狂吼一聲,昂然衝鋒,若幹鬼子兵被軋得缺了胳膊少了腿兒,慘叫聲此起彼伏。
數十名敵人逃兵眼看被追上,又不甘心投降,居然呐喊著反撲,結果被行動異常迅速又非常詭詐的坦克車連軋帶撞,成了一群滿地亂爬亂滾亂叫的韓國流氓兔。
眼按武士道真的不靈光,日本軍隊徹底崩潰了,有的把槍一扔,喊著天皇萬歲就跪到了地上,有的迅速趴到地上裝死,有的則鑽進了廢舊的房屋裏,顧頭不顧腚,口裏亂喊著生硬的中國話:“饒命啊,饒命,大師兄!大清國軍爺!”
坦克停下來。將善後處理的工作交給了步兵,剛才,步兵們一度被鬼子的瘋狂反擊震懾住了,急忙向後麵退縮,現在,他們發了狠,“奶奶的,你們就這兩下子啊!”
“是啊,狗日的把我們嚇了一跳!”
“幸虧有師兄們的坦克車和大炮彈!”
步兵們毫不留情地將地上亂滾亂爬的日本鬼子兵猛揍了一頓,發泄著胸中的憤怒,不過,這畢竟是有限度的,團長和政委要求他們的軍事紀律還是有印象的,他們畢竟是中國新軍,依靠著坦克隊才打了勝仗,他們也有底線,最後,他們將鬼子俘虜了。
整個北京城,到處是中國坦克車的攻擊鋒芒,後續著越來越多中國步兵,不,是中國人的潮流。他們的武器彈藥得到了迅速更新換代,大刀的跑了幾百米就換成了步槍,木頭的轉眼之間就有了刺刀。還有的居然得到了敵人配備也不多的機槍。裝備的改善,坦克的神勇,使中國老百姓們紛紛從家裏跑出來,他們興高采烈地歡迎著自己的軍隊,也不斷匯聚起來,加入了前進的隊伍。
“中國人都來,把他們的槍給奪了,隨著我們去打鬼子啦!”
在廣播的號召下,偷窺了聯軍狼狽相的老百姓們,立刻歡聲雷動,紛紛揚揚地從家裏跑出來,到街上收編聯軍的武器,他們很多人還不會用武器,但是,會用刺刀呀,很多百姓抄起槍就砸就打,就刺,一會兒就把滿大街的八國鬼子打得哇哇亂叫,滿大街亂跑,直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
仗打到最後,坦克已經失去了作用,到處都是中國人的身影。到處是氣壯山河的呼喊。
“殺呀!殺呀!殺死鬼子兵!”
“報仇!”
三個小時以後,坐鎮在紫禁城外廣場上的歐陽參謀長得到了增援,數十名第三團的士兵和上千名中國老百姓趕到了,不久,第三團團長張德成也趕到了,龍飛的騎兵通訊小組也逐漸將全城的戰鬥情報收集匯報。
歐陽參謀長長長地喘了一口氣,他將酸痛的身體小幅度地搖了搖,指示道:“第三團步兵一部收容押解戰俘,其餘的都出城追擊敵人的逃兵。”
在坦克上,在毒辣的陽光裏,他站了足足三個小時,雖然也喝了一點兒水,可是,他的軍姿已經足夠厲害了,俄羅斯少將謝列沙,英國紳士杜維,法國中將老薩,以及他們的全體俘虜官兵,都對這個曬不昏的中國軍官佩服至極。他們徹底服輸了。
三個小時內,北京城大約一萬三千名聯軍士兵全部被擊潰,擊斃擊傷三分之一,俘虜三分之一,另外有五千多名敵人向著城東逃跑。
如果現代通訊設施還管用的話,歐陽參謀長早就給團長政委匯報了,可惜,不能,他一麵率領坦克部隊追趕敵人,一麵吩咐龍飛留下來:“快去收集聯軍在城裏留下來的糧食,軍火,還有汽油柴油什麽的,還有炮彈。”
“是!”
坦克車輛將所有剩餘的油料集中到十輛坦克中繼續使用,成為追趕敵人的先鋒隊。坦克的油料消耗不小。歐陽參謀長麵帶隱憂。
十分鍾以後,坦克分隊的前麵就出現了敵人步兵狼狽不堪的隊伍。
栗雲龍葡伏在一條小河溝裏,一麵觀察著河岸上蓬鬆的茅草遮掩的縫隙裏,敵人的影子,一麵用腳奮力地拍打著河水,冰涼的河水滋潤著汗津津的腿和臭哄哄的腳,十分舒服,天太熱了,熱得一向講究軍紀軍容的他都將坦克兵的帽子摘掉撂在車箱裏了,這麽熱的天,他們還帶著來時的厚帽子,雖然足夠嚇唬大清朝的老百姓,足夠拉風,可是,卻一點兒也不適用。穿越有穿越的優勢,自然也有其劣勢,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前義和團首領之一的麻臉雷連長帶著戰士們就跟在栗雲龍的身邊,這是一條南北方向撤水防澇的河,南北看不到頭兒,這本是北中國農耕時代最常見的田間小河,寬約兩丈,伸相當,平時半河的水,秋季則滿滿盈盈的,在六七月之交,正是幹旱季節,河水則少得可憐。就三尺寬,兩尺深。也沒有多少淤泥,水清澈透明,甚至連水草,遊魚都看得清清楚楚。
“團長,我們等到什麽時候?”麻臉雷忍不住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歐陽師兄,哦,歐陽參謀長他們能把鬼子們驅趕出來嗎?”
栗雲龍白著眼球看上下打量他:“你問我我問誰去?打仗的事情誰能保證?”
麻臉雷被噎了一下,正努力調整笑肌,栗雲龍突然哈哈哈放肆地大笑,順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兩下:“老雷,你不要怕,歐陽參謀長那個老毒物要是沒兩把刷子,老子敢讓他獨當一麵嗎?啊?放心!隻要咱的兄弟能牢牢地將這裏盯死,一切都有了!牛奶會有的麵包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他突然感到不妥,和中國老百姓談牛奶麵包未免有些對牛彈琴的味道,就改了口:“洋槍會有的,洋妞也會有的!”
“啊?”麻臉雷眨著眼睛,大嘴巴再也合不上。
栗雲龍覺得口幹舌躁,忽然看見一個士兵正在津津有味地吃著什麽,就問:“好吃嗎?”
“好吃啊,很甜的菅草根兒。”說著,隨意用手指往泥土裏一摳一揪,就抓住兩條細長的白色草根,順手一溜兒,遞給栗雲龍:“您老嚐嚐。”
栗雲龍難以置信地接了,放在嘴裏品嚐,嗯,不錯,雖然水分不多,可是味道很棒。
“團長,您是不是渴了?咱們的後頭不遠處就有一個梨園子啊。哈哈,雖然大部分的梨還不怎麽熟,可是有的樹上已經能吃了,你看那種五月鮮梨,吃起來可美,要不要我去摘點兒?”士兵說。
“混蛋,光說不練假把式!還不趕快給咱團長弄?”麻臉雷訓斥他道。
栗雲龍喝住了他:“別去,那是老百姓的梨,咱不能隨便去摘!哦,老雷,我告訴你,講給你的兵們,誰也不能再去那裏摘梨,咱是軍隊,是老百姓的兵,有紀律的,不能壞了規矩!”
“哦,是是是!可是,老百姓們都叫洋兵給嚇跑了好多,那家梨園早沒人看管了!哦,對對對,團長,我錯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我不能去!”麻臉雷能當上義和團的師兄之一絕對不光靠著武藝。
栗雲龍越發感到口渴了,正在這時,他聽到了嘩啦啦的水聲,一回頭,隻見兩名士兵正在河溝裏捧水喝。大口大口地喝著,非常豪爽。想到他的腳還在河水裏,急忙拔出來,滿懷歉意地一笑。
“不要緊!團長,這水挺好的!”士兵說。
水確實挺好的,本來還要教訓士兵注意衛生的栗雲龍忍不住對河水端詳了一番,確實不錯,想想工業化之前的世界,還真不賴,隨便一條小河溝都是清淩淩的純淨水啊。於是,他慢慢地彎下腰,也捧著河水喝了。
又涼又甜的水,一下子沁滿了他的胃,讓他舒服得打了一個寒戰!
北京城東部的截擊部隊選擇了合適的隱蔽地點,在最可能被敵人潛逃的地段,加大了兵力,坦克團全部的兵力都上了戰場。穿越帶來的六十五輛坦克和裝甲車,除了二十輛裝備了攻城主力的第三團,剩下的三分之二,四十五輛都拉到了這裏,用五輛配備步兵嚴嚴實實地將京津官道卡斷,南北各十五輛基本防禦,最後還留下了十輛用於機動。近五千多兵力,同樣數目的老百姓,在北京城的東邊三十多裏的地方組成了一道防堵大壩。
一馬平川的北方平原,小麥已經收獲或者踐踏,一些田野裏稀疏的夏玉米已經出苗,或者野草叢生,本來對隱蔽一支龐大的部隊來說,是很不利的,可是,夏季鬱鬱蔥蔥的樹木,灌木,小河溝裏茁壯的蘆草,酸棗林,野蒿,還算是提供了一些遮掩。
坦克或者裝甲運兵車就隱藏在若幹桑樹林的後麵,等待著戰機,步兵以班為單位,集結在一塊兒。各自隱蔽。隻有少數通訊情報任務的士兵來來往往,悄悄地奔走。
栗雲龍非常擔心城裏的戰鬥,那是北京城殲滅戰的第一步,要是拳頭砸不爛北京城裏的聯軍鬼子們,他們的其他步驟都成了廢棋。早早地,他們就聽到了城北附近的槍炮聲,可是,非常遙遠,即使用很土的辦法將腦袋攤在地上用耳朵來傾聽,效果也很有限。
聯軍的部隊一直沒有向東撤退,栗雲龍的心裏也一直七上八下,緊張個不消停。
趙陽剛政委在南邊的防禦線上,他是第一團的團長,身負重任,他的心裏也很不安。雖然他是個老兵了,理論素養和學識都沒得說,可是,從來沒有參加過任何一次實踐活動,和聯軍部隊的小摩擦的勝利,都沒有使他謹慎的性格樂觀起來,他是個保守派,他認為,在戰鬥過程中,絕對不能輕言勝負。
第一團的裝備很差,基本的步兵都是原來義和團戰士的武器。所以,不能指望他們在防禦戰中起特別大的作用,至於後麵跟隨的老百姓就更不要指望了,他們拿的隻是棍棒,隻能算是聲援,是啦啦隊,基本的打擊力量還是坦克兵,可是,要用十五輛坦克堵截住三千米左右的路段,簡直就是漏洞百出,因為他們要的是張網行動,而不是嚇阻計劃。
看看身後最精銳的警衛班戰士人手一杆洋槍得意洋洋的樣子,他不由得心裏有一種滑稽的感覺。俗話說,窮寇勿追,敵人要逃命,肯定會拚命的,防禦力量如此單薄,肯定阻擋不住敵人的。怎麽辦?
他苦思苦想著,一直想到肚子裏幾裏古碌餓起來。
別看他一個政委在眾人麵前風光無限,其實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有多麽無奈,部隊的給養實在太差了,簡直象極了紅軍鬧革命的根據地時代。可是,又有不同,群眾基礎很有限,北方的糧食正好在青黃不接的時候,田野裏的小麥收獲又被戰亂攪壞了,富裕人家早就堅壁清野,將財產糧食隱藏了或者帶走了,剩下的都是些貧下中農未富起來的一部分人,本來就極苦了,很難貢獻出多少軍資糧食。雖然搶收的小麥暫時還能糊口,可是,將來呢?上萬張嘴等米下鍋呢,栗雲龍作為軍事作戰的指揮,經常徹夜研究軍事地圖和情報,探討前進的方向,步驟,已經很是忙碌了,後勤的一大攤子其實是撂在他身上,他既是訓練總監,又是第一團的團長,還是全軍的政委,負責軍隊的紀律問題,能不忙死?
清早出發的時候,部隊的飯菜吃完了,趙政委一見也就沒有吃,當栗雲龍問時,他還打腫臉充胖子說吃過了。現在,他隻覺得身體虛弱,沒有力氣。
可是,就在他感到堅持不住的時候,栗雲龍派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