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教訓

  寬敞的辦公室裏,此刻隻有打印機吐紙的簌簌聲。明媚的陽光從大開窗裏照進來,照在一排綠色植物上,使辦公室裏平添了清新的氣息。


  艾薇幾次借故進來,給辛澤昭端咖啡、送文件。今天她穿著低領的荷葉邊雪紡襯衫,領口解開兩個扣子,稍稍露出傲人的深溝;下身著暗紅色的A字包身短裙,更顯雙腿筆直修長。


  但辛澤昭卻不解風情,不是在看著文件皺眉沉思,就是在給下屬打電話,一點也沒有領會到艾薇的風情。


  艾薇放下咖啡,卻磨蹭著遲遲不走,貪戀地看著辛澤昭那不動聲色的側臉,狹長的濃眉,筆挺的鼻梁,俊美的五官,輪廓似希臘石像一般深邃。


  一直到辛澤昭抬起頭來看向她,露出些許不耐煩的神情,問道:“還有什麽事嗎?”


  艾薇搜索枯腸也找不到借口了,隻得悻悻地退出辦公室。


  辛澤昭將手中的一遝文件放在一旁,眼前閃過了家中那小女人粉嫩的小臉、小鹿般濕漉漉的眼睛、無限委屈的神情,還有那柔軟的身體和哭泣般的低吟……


  他甩了甩頭,甩掉那些回味的思緒,點開電腦桌麵上的視頻監控文件。他倒要看看,在他不在家的時候,這小女人到底做了什麽事要瞞著他?


  辛澤昭點開視頻監控,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別墅的客廳。他拖著進度條快進,直到屏幕中有人影閃動,才停下來細看。


  屏幕中,先是李嬸放下掃把去開門,然後屏幕裏出現了涼小餘嬌小的身影,她似乎是剛起床,還打著哈欠,那神態很是可愛。


  接著辛澤昭就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他嬸嬸和表妹竟然來到了別墅裏,而且還狠狠地欺負了涼小餘。


  但涼小餘卻倔強地不跟他說……辛澤昭想起了昨晚涼小餘蜷縮在床上楚楚可憐的神態,不禁皺起了眉頭,按下了桌上的按鈴。


  艾薇很快就搖曳生姿地走了進來,一手理著頭發,用甜得發膩的聲音道:“宴先生,有什麽吩咐嗎?”


  辛澤昭冷冷地道:“備車,回我家裏去。”


  為什麽辛澤昭突然要回家?艾薇心中充滿疑問,她張了張嘴,卻見辛澤昭充滿煞氣的目光掃過來,連忙應了退下去了。


  開玩笑,勾搭也要看時間,她可不想惹上發怒中的辛澤昭好不好?宴家老宅裏,客廳裏茶香明媚,辛澤昭的嬸嬸和表妹正坐在客廳品茶。她們麵前,女仆正將紫砂壺中添加著茶葉。


  辛澤昭的嬸嬸翻閱著報紙,興致勃勃地指著一條新聞道:“這不是辛澤昭手下的那個集團嗎?又收購了一家公司,他那麽有錢,也不分我們點兒。”


  辛澤昭表妹擺弄著自己的紅指甲,優雅地喝了一口茶,笑嘻嘻道:“嬸嬸你總歸是他的長輩,怎麽可能真的一分錢都不給你呢?”


  辛澤昭嬸嬸深以為然,點著頭道:“是啊是啊,改天得跟他說道說道,他叔叔手裏閑錢也不多了,最近正想投資個什麽白金,看中了好久,都沒錢去投。”


  兩人正說著話,聽見外麵汽車的聲音,接著大門哐當一聲,辛澤昭一臉煞氣地走了進來。


  兩人一見辛澤昭這個出場方式,都感到不太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辛澤昭嬸嬸先道:“怎麽了,怎麽了?這樣直愣愣地就闖進來,你眼裏還有沒有我們這些人了?”


  辛澤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們,冷笑了一聲,直接問道:“你們昨天是不是去了別墅?”


  辛澤昭表妹立刻明白過來,心虛地轉開了目光,辛澤昭嬸嬸卻還沒感覺到,理直氣壯地道:“去了又怎麽了?你這麽大了還不結婚,聽說你金屋藏嬌,我們還不能去看看?”


  “看看?看看就是推得她摔跤嗎?”辛澤昭的目光冰冷下來,神情充滿了厭惡,“無事生非!警告你們,以後不許再踏入我的地盤。”


  辛澤昭嬸嬸還想還嘴,辛澤昭表妹已拉住了她,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情,柔柔地說:“是不是涼小姐跟你說了什麽了?其實我們就是想去看看你在意的涼小姐是什麽樣子,和她說了幾句話,並沒有故意推她,是她自己不小心跌倒的。”


  照她所想,辛澤昭無非就是聽了涼小餘那個女人的哭訴,所以來找她們的麻煩。但是又不是隻有涼小餘有嘴,她一樣可以反駁。


  辛澤昭眉頭皺得更深了,在他看來,眼前的這些女人全都謊話連篇、有所籌謀,跟他母親一樣無情無義。為了他的身家,她們就像狂蜂浪蝶一樣,不停地在他身邊嗡嗡嗡地騷擾著。隻有涼小餘那個小女人,似乎還有些不同,總是躲避著她,而且從來都把事情擺在臉上,不會掩飾……


  他想起涼小餘腿上的傷,對眼前的人更加厭惡,冷嘲道:“不小心摔倒的?看來,是我高估你們的臉皮厚度了。”


  “你……”辛澤昭表妹不料自己的裝模作樣沒有得到意料之中的憐惜,不禁大眼睛中充滿了淚水,顯得很是委屈:“你怎麽冤枉我?你隻相信涼小姐,卻不相信我嗎?”


  辛澤昭嬸嬸一看表妹哭了,本想與辛澤昭嗆聲,但看到辛澤昭那張冷峻的臉後又不敢開口,辛澤昭畢竟常年身居高位,身上那股淩厲的氣勢散發出來,一般人真不敢違逆他的意見。


  辛澤昭也懶得解釋自己在別墅裏裝了監控,隻是心情更差了,不想再在這裏多留一秒鍾。這個宴家老宅,可沒有留給他什麽愉快的回憶。這些所謂的“親人”,也個個都是人前人後兩副嘴臉,沒有一個人真心對他。


  他嘲諷地看了看桌上的茶杯,心裏更是厭惡了,隻覺得這兩人明明粗俗得很,偏偏還附庸風雅。


  他的目光像冰刀一樣刮過兩人的臉,冷冷道:“再有下次,休怪我無情。”


  說罷辛澤昭就轉身離開了,留下了噤若寒蟬的兩人。他臉上的那抹冷笑,已經很清楚地表明了他的態度。


  辛澤昭嬸嬸雖不服氣,但對油鹽不進的辛澤昭也無可奈何,更何況她們手上並沒有辛澤昭的任何把柄,隻得好生安慰著哭泣的辛澤昭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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