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噩耗
涼小餘在糊弄完自己和辛澤昭的關係以後,隻覺得嘲諷,她怕在母親麵前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於是便輕輕離開了母親病房的門,也遮掩住了母親擔憂的目光,其實這些事根本就沒有必要來讓母親操心,她自己解決就好了,而且比起她這些稀裏糊塗的情感,她更擔憂的是母親的身體,她隻要一想到母親昏迷在病床上的模樣,心裏便覺得刀割一般的疼痛,為什麽蒼天會這樣對待一個她的母親呢?她這一生操勞家務,撫養子女,何曾做錯過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待她?
病房外的走廊上此刻空無一人,那些親屬們想必此刻都侍奉在雙親麵前,為他們撫平總總的憂愁吧,而她是這樣不孝,都不想麵對自己的母親。光滑的瓷磚依稀映出她此刻煩惱的樣子,她抬頭看著走廊兩側不斷向前延伸的病房,想象著每一個房子裏麵都躺著一個生病的人,不由得抖抖身子,她太不喜歡醫院這種冰冷的充滿消毒水的地方了,每次到了這種地方,她就隻能被動的接受人是弱小的生物,因為哪怕是小小的病毒,就會讓人喪失元氣。這是多麽令人無力反抗的一件事。
涼小餘在走廊上發了一會呆,便快步走向劉醫生所處的科室,她想要明明白白的了解清楚自己的母親目前的情況到底如何。前來谘詢的人有很多,她在門口靜靜地等著,她目光投向了牆壁上劉醫生的照片,這是一位四十多歲的男人,他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然而目光卻是堅定而溫和的,非非看著他的照片,突然間覺得有了不少信心,她在心裏默默的告訴自己,這樣的一位名醫,一定可以治好自己的母親。
煎熬的排隊等待著,也不知過了多久,非非前麵的阿姨也終於從房間裏出來,這位阿姨渾身洋溢著喜意,非非不由被她感染,阿姨的笑容給她添了幾分底氣,阿姨親屬的病肯定有希望,要不然她怎麽會這樣開心呢?既然別人的病也能治好,那麽劉醫生一定可以救她母親的。非非捏著滿是汗水的拳頭告訴自己。
非非進了屋子,她忐忑不安的望向劉醫生,這位四十多歲的男醫生哪怕是接待了那麽多病人的家屬,也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耐,他臉上沒有多少表情,然而眸子卻是十分的堅定有力量,莫名讓人覺得安心。
非非將母親的病曆拿給了他,劉醫生仔細的注視著病例上龍飛鳳舞的大字,然後這位醫生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說到:“你母親的狀況十分的糟糕,隨時就會有危險,你這幾天多在醫院陪陪她吧。”
隻覺得晴天霹靂也不過如此,非非愣愣的聽著這個在她眼裏如此沉穩可靠的醫生給她丟下一道驚雷,這一定是假的對不對,非非用力的搖搖頭,她是聽錯了消息是吧?又或者她是在夢遊?非非消化著這個對她具有巨大衝擊力的消息,仿佛被宣判了死刑一般,那個最愛她的女人啊,她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為什麽會這樣?
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劉醫生的科室,非非竟再也沒有勇氣踏入母親的病房,劉醫生說出的話語像利劍一般劃在她身上,她不忍將這殘酷的事實告訴母親,她也不敢麵對母親那雙仿佛可以洞悉一切的眼睛,母親應該好好養病,而不是被這種絕望擊垮。
淚,無聲無息的從臉頰滑落。非非快步在走廊上跑著,她要離開這個讓她窒息的地方,她的腳步聲細碎而又急促,若是外人聽了也不由品出些許的憂傷來,然而空蕩蕩的走廊正如同她冰冷的心,一樣冷漠而安靜。
也許是幾分鍾,又或者是一個世紀,非非終於逃離了醫院,外麵的天空格外藍,白雲悠閑的蔚藍的天上飄著,遠處在草坪上走著的人們大多掛著滿足愉快的笑容,就在幾天以前,她也曾是這些人中的一員,哪怕是和辛澤昭之間充滿著糾纏,非非也從未有過這樣讓她心累的時刻。
太陽照在非非的身上,非非卻隻覺得打心底的寒冷,陽光炙熱,缺溫暖不了她的心,委屈難受總總負麵情緒向她侵襲而來,似乎是在嘲笑她,你好像一個小醜啊!
“媽媽,大姐姐為什麽要哭?”這聲音清脆包含童真,還夾著一絲絲的好奇。
聽聞有人在她身側說話,非非淚眼朦朧的抬頭望去,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細聲細氣的扯著她母親的袖子,對非非哭的不成樣子表示十分的好奇。
她母親是一位美麗的少婦,此刻正憐憫同情的看著非非,然後這位年輕的女子摸了摸小女孩的頭,輕聲說到“大姐姐的親人可能生病了吧。”小女孩愣了愣,她也得過病,病了要打針,要吃藥,她每次都會扯著媽媽哭,難怪大姐姐這麽傷心。
小女孩從她那粉色的一袋裏拿出一根小兔子造型的棒棒糖,飛快跑向非非,甜甜是說到:“大姐姐,給你糖吃,請你不要在難過了。”
非非的手上被塞上了一支棒棒糖,未等她回過神來,小女孩就蹦蹦跳跳的奔向了她母親,兩人很快就走遠了,隻有非非還未回過神來,小兔子眯著眼睛哈哈大笑著,它在開心什麽呢?
難道自己的這種情況就這樣令人幸災樂禍嗎?
涼小餘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很蠢,竟然會去遷怒一支棒棒糖,但是她就是抑製不住的難過,此刻醫院門前的草坪上三三兩兩的過去幾個人,他們偶爾也有人瞥向非非,目光中變飽含著理解與憐憫,非非不敢去看他們的目光,是了,從這棟樓裏出來的大多數人,都是被宣告刑法的囚犯,她隻是時間比較久而已。非非不想要一絲一毫的同情,如果這些旁人的憐憫,能化作是治愈母親的靈藥,那該有多好,那樣的話,讓她去做什麽她都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