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打胎
“最好在兩月左右，日子越長對身體的傷害越大。如今你已經一月有餘的身子，再過半月便是兩月左右，到時你猶豫的時間可不多，最好盡早做打算。”
李大夫今日連個藥箱都沒提，與安木一樣的素白衣袍，顯得格外精神，說話間都眉飛色舞。
聞言，長樂隻是點了點頭，轉而問向安木，“陽副手……不對，苦盡甘來終於決定婚期了啊？我想著提前一日去看看，夜裏就和阿元聊一聊，反正那一夜她得整妝容也不能睡是吧？”
“是，陣仗弄得不小，直接將長樂情報樓當家的身份擺了出來，宴請了五湖四海的人，說是要盛娶安元，快花了他半數家產了快，本來也就沒存多少錢。”安木說著，眼角卻提了笑意。
話罷，安木瞧見長樂又走神了，想起方才李大夫的話，斂了神色正經道，“若真是有了身子，你要打了它？”
“留下來跟我受罪嗎？”長樂歪著頭笑得無奈，眸中似乎瞬間泛起了漣漪，卻又轉瞬而逝仿若錯覺，垂眸再抬眸的時間，已經一片淡然無光，“秋家勢倒，廢後勢在必得，待廢後之後，我便會離開。”
安木看了眼長樂，又將目光放回杯中一波水裏，“李長亭是不是想摻和你和李石一腳？你對李長亭有什麽打算？”
“你應該問我對李石有什麽打算吧？”長樂無所謂道，“在皇上眼皮子底下鬧騰，真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麽。”
“李長亭從來沒想讓你長久地留在皇上身邊，若日子久了，他遲早會對你下手。雖說他不會害你性命，但你真甘心因為他而離開皇上？”安木眼神中帶了絲逼迫的意思。
長樂失聲一笑，“我離開皇上，也不是因為他啊。不過聽你這話意思，難不成是想讓我先下手為強？我本不想與李長亭搞得太僵，他是個有才華的人，若是能忠順於皇上，必有大助益。”
“如今秋太傅被革職，秋家除了左相位於高位，還有個秋雲掛在刑部尚書一職外，也沒有高於三品的職。李長亭再也不用攀助秋家，你可以借此禍水東引，點他們之間的火。”安木道。
就像當初對待先皇後與左相之間的事，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但又有點不一樣，秋家是棄子，李長亭又不在朝廷要職，若想再將禍水引到李長亭身上，還有點困難。
“再說吧，還沒到那一步。安木，如果我真的出了宮，你可得給我找個好去處啊，安穩下來也沒事，最好熱鬧些別太冷清。”陸歸遠說過，她若真離宮了，他絕不會再尋，那她也不用四處奔波躲藏了啊。
想想眼眶又有些發澀，長樂深深吸了一口氣，聽安木詫異道，“我以為你會想尋個清靜的地方。”
那得多寂寞啊。不用躲了，心裏也沒了事，她該怎麽支撐下去。長樂笑笑隻道，“突然改主意了。”
“我說過，隻要我安木在一日，就會有你安穩的容身之地。”安木抬眸，輕輕對上長樂輕顫的眸光。
“主子，您別自暴自棄啊，皇上隻是一時糊塗錯判了，您不能因此就放棄了啊。”侍女跪在地上，雙手捧著碗懇求主子能吃一口飯。
秋玉環雙目無神，淡淡搖了搖頭，“他是早就想這麽做了，不然我寫那麽多信，他不可能不回一封，他就是一點也不在乎我是如何想法，所以才這般對我。”
剛被禁足時，秋玉環整日整日地寫信，懇求皇上能放過父親放過秋家，信中言辭鑿鑿說道父親忠心耿耿，對朝廷對皇上絕無二心，秋玉環沒有為自己求過一件事，但皇上還是一個字也沒有回。
秋家人大批落馬的聖旨下來時，秋玉環哭得昏厥了一天一夜，皇上依然沒有來看望一眼，雖說自己早已對皇上失望，但睜眼醒來看見冰冷的屋內空無一人時，那種萬念俱灰簡直衝頂。
如果能選擇，她想起最當初的第一麵，她誤進護國寺遇見了皇上，為了能與皇上說句話，她便一頭紮進了水裏，皇上如願以償地來救她了，她就應該在那個時候把皇上按在水裏，這樣，誰也奪不走他，他也不會這樣傷害自己了。
“皇上是不是又去寧妃那了？”氣若遊絲般的聲音提著，秋玉環閉眸不願再看，若非因為無力，她簡直想把自己耳朵也堵上，省的看見聽見自己這幅狀態。
侍女不敢答話，猶疑許久才接道，“是，皇上昨夜留寧妃在中宮宿下了。”
“午時才在中宮用過膳，晚上就宿在中宮了，她以後是不是都不打算離開中宮了？賤女人，都是賤女人，為了榮華富貴偽裝出那副溫柔假麵孔來，為什麽皇上還會錯信她們？明明已經表現的那麽惡心了，為什麽皇上還會信？”
“皇上就是不願來看看我，因為他知道隻有我是愛他的，他怕我，因為看見我他就會明白，其他所有人麵對他都是假裝的，我這份真心實意同那些賤人們相比，簡直是完勝，所以皇上才不敢來看我。皇上太懦弱了，皇上被蒙蔽了。”
聽著主子已經顛倒黑白的話，侍女不敢再接話。為了保護自己而強加的這種思想壁壘，得是遇到多痛苦的事，才會讓壁壘如此強固？
侍女心疼又無可奈何，畢竟是從小跟著主子長大的，說不恨皇上也假，看著主子整日痛苦不堪，侍女心中更是備受煎熬，近日主子連飯都無力去吃，自己該怎麽辦？自己隻是個小侍女，能怎麽辦？
“主子，奴婢還有一法子，主子若是還有力氣，可願聽奴婢詳說？”看著主子眸中閃現的光芒，侍女無法，這種飲鴆止渴的做法雖說不對，但隻要能讓主子還有活下去的動力，她做什麽都是可以的。
“主子可還記得當初四妃入宮時，主子為表賢淑及教養各位妃子規矩，為每位妃子都送了位教養嬤嬤去？姑姑們如今雖不得重用，但這麽長時間來，在各位妃子宮苑裏，總有幾個小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