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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貫穿

  陸歸遠一手按住長樂的兩隻手腕,另一隻手探入她的身下,指尖猛地重重沒入。看著她仰著脖子粗息不停,在他身下痛苦不已的模樣,他的心中像是得了解脫的舒緩。


  意識在下墜,最深處被牢牢關押的一塊地方,似乎是瀉了洪水般洶湧而至,將他深深淹沒不得喘息,意識的洪流滔天巨浪,他無處反抗無處躲藏,瞧著眼前的模樣,又甘願深入其中。


  長樂不得一句話的反駁,便被驟痛傾襲,眸子瞪得極大想要看清眼前的人,卻模糊得一塌糊塗,長樂挺起身子一口咬在他的肩膀處,直至滿嘴溢了血腥才清醒過來,仰麵躺下將血水一口咽下。


  搖著頭,意識也跟著晃動,長樂偏要張口解釋,“我沒有,我沒有。是你在折磨我!是你整日和秋玉環纏綿,根本顧不得我!是你那日說,要在千國宴後就辭退我,讓我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不是我要殺我自己,是你要殺我!從頭到尾,都是你的所作所為在深深地折磨著我!”


  “你又騙我!我什麽時候說過要辭退你?”陸歸遠從未見過長樂這般失態的模樣,一時停了手,看著她淚光波動,卻不舍得用自己肮髒的手去擦,更不舍得就此放開她。


  “都是你,我可以忍受秋玉環一次又一次地害我,我可以忍著所有人不屑又刻薄的對待,但我不能忍受你隻言片語的低賤,和你眼神裏一絲一毫的淺薄!憑什麽,憑什麽所有的一切都變了?憑什麽你不是我一個人的?憑什麽!憑什麽!”


  長樂瘋狂地蹬著雙腿,像是要極力逃脫這種巨大的旋渦,伸手朝天卻握不住飄散的雲,低眸望淵卻看不清深底的石,要如何她再能找尋到自己,誰能賜予她一抹光亮,讓她寂蕩的心中能添一絲踏實?

  被猛地貫穿地那一刻,長樂腦中似被一根長針所刺,眼前倏地一黑,倒頭暈了過去。氣血凝結在腦中驟然爆炸,盡管意識不清,但疼痛卻數倍放大,沿著體內竄流。


  “到底是為什麽,我們會變成這樣?長樂,我好好待你好不好?我求你不要再那麽冷漠地看著我,我真的受不了了。明明以前你那麽溫柔,我怎麽耍性子,你都隻是安撫我,盡管口頭上嚴苛怠慢,但我卻明白你心裏的溫柔。”


  “為什麽現在你表麵極盡了溫柔,我卻還是覺得空蕩蕩的?為什麽你不再像以前一樣,為什麽我們要變成這樣?長樂,我真的舍不得你走,別走,別離開我好不好?我不許你走,我不可能會讓你離開。”


  看著長樂額頭的汗,陸歸遠抬手輕輕擦拭,難以說出口的話也隻有才此時才能輕聲言語,但心底還是惴惴不安,生怕長樂醒來,聽得了隻言片語。


  接下來的招待,都是各位國主自己隨著下人或是自己尋著好地方去消遣,陸歸遠第二日就已經打道回宮,連同著長樂一並。


  一早醒來,長樂惺忪睡眼還沒怎麽睜開,就對上一雙血紅的眼,怔了怔,見他倒頭睡了下去,長樂也跟著紅了眼。


  他一夜沒睡嗎?


  他看了她一夜嗎?


  昨晚幾次暈倒又痛醒的記憶攀上腦海,長樂心尖一痛,閉上眼遠了些身子,無聲歎了口氣。


  被陸歸遠打包帶回皇宮的路上,長樂醒來過一次,顛簸的腦袋都覺得蒙蒙疼,但很快又昏睡了過去,直至夜半再次醒來。


  暈黃的燭光映著方隅光亮,陸歸遠在燭燈下握著筆緩慢運字,目光凝在紙上愁緒卻不知飄向何處,正寫著,突然又將紙張抓成一團扔在一旁。


  地麵上不少這樣的紙團,子衿看了一眼,收回視線再次閉上眼,眼中酸澀難忍,感受著眼眶漸漸發熱。


  直至手被人握起,子衿眼睫輕顫並沒有睜開,聽著那人在她床邊屈身,“好累,又不想寫了,每回總是寫著寫著就寫成了你的名字,你若是醒著,是不是又該罵我靜不下心了?”


  “罵吧,罵我也好,總好過不理我,冷漠我,總好過現在這樣,甚至怕你睜開眼睛,看見我這麽窩囊的樣子,你又要一副沒力氣的模樣,連訓我的力氣都吝嗇了吧?”


  聽著忍著,萬千情緒湧入胸腔,長樂深深壓著,終於還是忍不住,咳出了聲來,猛地起身捂住胸口,一團腥味湧出口。


  應該是噴了他一身吧?長樂想著,趴在床沿不住地咳著,一手仍舊被他抓在掌心裏,長樂顧不得,隻是努力將胸腔裏的所有都咳出來。


  待安靜下來後,陸歸遠先鬆了手,起身站在一旁沒有說話,長樂仰頭看向他盡管耳邊還回蕩著他方才的甜話,但腦海中卻浮現出昨晚的事,那一幕幕血的教訓,是她不敢輕提的過往。


  還是快刀斬亂麻的好,何必這樣糾結。


  想著,長樂閉上眼躺回床上。陸歸遠上前一步,“大夫說你身體太虛弱,之前落下的病根未能及時消除,如今複發很是嚴重,便在屋內點了安寧香,所以你才會睡這麽久。”


  “你意思是,因為我睡著了,所以才把我帶了回來?”長樂有氣無力,心裏隻有快刀斬亂麻的念頭,“這就是你強留人的借口?”


  病根,之前禦醫就說過她在外幾月裏,心中鬱結的悶氣太重,如今埋在身體裏像是瘤子一樣,很難消除,應該靜靜地養,但她根本靜不下來。


  “長樂,你非要這麽同我說話才快活是不是?”陸歸遠心痛如絞,心中原本因昨晚而愧疚的情緒,,瞬時無影無蹤。


  “你不想聽,可以趕緊送我出宮,不是嗎?”長樂仰著脖子看向他。


  他如今把她當什麽了?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輕浮女子?連強都敢用,他還有什麽了不得的本事?他就這麽輕賤她,她還能用什麽方式勉強挽留自己的顏麵?


  如今的她已經在秋玉環麵前抬不起頭來,他還想如何?讓她徹底羞於見各人才罷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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