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賭不賭
陸歸遠被剛剛從書院外麵回來的封覺偶遇了。
說來也是巧了，這封覺像是跟李長樂他們夫妻兩個有某種不可言說的緣分一樣，每次他前腳見到他們其中一個，後腳就能碰到另外一個。
平時麵對陸歸遠，封覺還能保持基本的風度，但今天他被李長樂刺激到了，腦袋不是很清楚，所以，看到陸歸遠和院長站在走廊下談笑風生，封覺眼角一抽便不受控製的朝陸歸遠跑了過去。
“陸歸遠，我想跟比試。”去他娘的不要惹是生非，他陸歸遠都搶了他的人了，他還能不給他一點教訓嗎？封覺咬牙切齒的看著陸歸遠，不顧院長震驚的表情，一把拽住了陸歸遠的胳膊，“君子六藝，比哪個都可以，剛好今天院長也在，他能幫我們做個見證。”
他是認真的嗎？陸歸遠想看白癡一樣看著封覺，緩緩地開口問道：“我為什麽要跟你比？”
“不為什麽，就因為我想。”封覺今天擺明了要不講理了，瞧他這幅模樣，陸歸遠要是不答應他的提議，他估計能一直跟他糾纏不休。
於是陸歸遠沉默了，他把視線投向院長，無聲的詢問院長意思。
院長皺眉，看了看周圍越聚越多的人，低聲嗬斥封覺道：“別鬧了，書院是讀書的地方，不是讓你們逞凶鬥狠的地方，封覺，你快點回秀才班去，那邊馬上就要上課了。”
“陸歸遠你是不敢跟我正麵硬撼嗎？總是躲在院長身後，讓他幫你出聲是什麽意思？你個廢物。”封覺的理智已經全部被燒毀了，他故意不搭理院長，依舊把關注點放在陸歸遠身上。
陸歸遠涼涼的掃了封覺一眼，並沒有被他的話影響到，張口就想順著院長的意思，拒絕封覺，可這個時候，他卻聽到封覺大聲說了一句：“你這個無能的懦夫，你根本就配不上長樂，長樂也是倒黴，竟然跟了你這麽個小癟三。”
他可以罵他是小癟三，甚至可以罵的更難聽一些，他不在乎，反正他不會把他的話放在心裏，但是她不應該提李長樂，更不該說配不配這個話題，李長樂都說他是這世上最適合她的人了，他有什麽資格議論他們兩個人的關係？
陸歸遠的眼神沉了下來，他幽幽一笑，臨時改變了主意：“你想跟我比君子六藝是吧？行，我覺著，既然要比，今兒咱們就一次性全部比了吧，免得封公子你哪天想不開了，又要來我跟前鬧，你喜歡自取其辱，我還沒有那個閑心應付你呢。”
完蛋了，狼崽子發狠了。院長深知陸歸遠是什麽脾氣，見他跟封覺說話再沒了往日的客套，周身氣場全開，立馬明白封覺提起李長樂，已經觸及到陸歸遠的逆鱗了，他磨了磨牙，輕輕的推了陸歸遠一把：“瞎折騰什麽呢，你一個做先生的，怎麽好和學生比試？還不趕緊把你的話都收回去，小心長樂生氣。”
“院長大人，你們現在是都知道用針紮我哪裏能讓我疼了是不是？怎麽一個兩個張口閉口的都離不開我家長樂？封公子拿長樂逼我同意跟他比六藝，你又拿長樂逼我反悔，你們要我怎麽樣？”陸歸遠也是氣急了，暫時忘了院長的身份，張口就是一頓怒懟，把心裏的火氣撒出去了，他才漸漸地冷靜了下來，有些抱歉的朝院長鞠了一躬，“師父抱歉，我剛剛有些失控了，說話難聽了些，師父你大人有大量，請切勿跟我一般見識。”
陸歸遠鮮少管院長叫師父，隻有做錯了事情認錯的時候會這麽叫，而院長是打心眼裏欣賞陸歸遠，每次陸歸遠一服軟，院長就沒脾氣了，這次也是一樣。
一臉無奈的盯著陸歸遠看了好一會兒，院長最終還是體諒了他那不願意在情敵麵前示弱的心思，按著鼻根長長的歎了口氣：“罷了，罷了，你想接受封覺的挑戰，那你們就比比吧，就按照你所以，六藝全部都比，我讓人去把書院的先生們全部都請來，我們給你們做裁判。”
“多謝院長。”陸歸遠和封覺火星十足的對視了一眼後，雙雙轉身朝院長表達了感謝。
院長擺了擺手，簡單的跟他們商量了一下比試的具體內容，時間和地點後就先行離開去做準備了。
陸歸遠跟封覺站在原地目送著院長走遠，等到院長的背影徹底消失便了，封覺才抿了抿嘴，看著陸歸遠道：“陸夫子，既然是比試，那我們不拿點彩頭出來，是不是不太好。”
嗬，他的彩頭十有八九和他家夫人有關吧？陸歸遠麵無表情的冷哼了一聲，搶在封覺胡說八道之前，切斷了他的壞主意：“要彩頭可以，賭錢，賭筆墨紙硯，賭……賭什麽都可以，不過我要把該說的話說在前頭，我告訴你，我不會拿長樂跟你賭的。”
“怎麽？你怕賭不起？”封覺挑著眉毛，自我感覺良好的挑釁著陸歸遠。
陸歸遠覺得他對封覺露出嘲諷的笑都是在給他臉了，是誰讓他產生錯覺，覺得他有可能在君子六藝的其中一項比過他的？
但陸歸遠並沒有把心裏的真實想法表露出來，他活動了一下手腕，緩緩地點了點頭，在封覺難以置信的目光下慢悠悠的說道：“是啊，賭不起。”
“怕把長樂輸給我？”封覺的眼神愈發猖狂，像是篤定了陸歸遠會在之後的比試中輸給他似的。
可剛剛還非常坦然的承認自己“輸不起”的陸歸遠這一次卻迅速的搖了搖頭，朗聲道：“不，我不覺得我會輸給你，我隻是不敢拿長樂去跟人打賭而已。還有就是，我估摸著，以長樂的性子，她也不會願意成為我們兩個人的賭注吧？長樂是個人，會哭會笑有自己想法的活人，她要跟誰在一起，得她看自己的想法，而我尊重她。”
是這樣沒錯，在把自己妻子放在心上的同時對她保持尊重，這次是一個合格的夫君和愛人該做的事情嘛。
偷偷主意著陸歸遠和封覺的對話後，不由自主的站到了陸歸遠那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