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要吵架了
“我是沒辦法了。”院長揉了揉眼窩，沉聲道，“前段時間的局勢到底有多糟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若堅持讓歸遠繼續留在秀才班讀書，不止對我自己不利，對歸遠也沒有任何好處，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那些嫉妒歸遠的人沒辦法通過詆毀他來把他趕出秀才班，就會用更加險惡的方法對付他，長樂，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與其讓陸歸遠承受無休止的暗害，還不如在事情沒那麽糟糕之前就把他從不好的環境裏麵調離出來，院長此舉已經仁至義盡了。李長樂閉上了眼睛，皺著眉頭在心裏長長的歎了口氣：“院長，我懂你的想法。”
“懂了就好。”院長鬆了口氣，頓了頓之後又補充道，“以後別再提讓歸遠回秀才班的事情了，既然已經出來了，萬萬沒有回去的道理。”
“那陸歸遠以後怎麽辦？”道理李長樂都懂，但一想到陸歸遠，她就又不自覺的陷入了糾結之中，“陸歸遠的心比天都高，我怕他會因為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越變越抑鬱。”
這種情況是很有可能發生的，因為據李長樂觀察，自從做了書院的教書先生後，陸歸遠臉上的笑容就一日少過一日了，她不敢想象再這麽下去，陸歸遠會變成什麽樣，難道，陸歸遠真的會走上前朝宰相的老路？
“別胡思亂想，歸遠不會變成你想的那樣的。”院長揮了揮手，低聲安撫李長樂道，“歸遠的未來沒有你想的那麽不明朗，你和歸遠回書院那天遇到過國子監祭酒你還記得嗎？他可能會為歸遠帶來轉機。”
國子監祭酒？院長好好的，說個她隻見過一麵的人做什麽？李長樂眨了眨眼睛，先是下意識的露出了一個迷茫的表情，然後又後知後覺的的想起了一些很是重要的事情。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天院長你好像提過，國子監祭酒來我們遠寧書院，是來給皇子選伴讀的是吧？”李長樂有些急切的看向院長的眼睛，試探性的問道，“難道院長你是想把歸遠他引薦給……唔，這倒是個好辦法，皇子伴讀不一定非要從書院的學生中挑選，選有能力的夫子也是可以的，不過歸遠的眼睛……這事能成嗎？有皇子願意讓瞎了一隻眼睛的人留在自己身邊嗎？”
“你的顧慮和我的顧慮差不多，當初我跟歸遠提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把該說的都跟他說過了。”院長嗬嗬的笑了兩聲，從桌子旁邊拿了個紫砂壺，一邊給自己倒茶，一邊沉聲說道，“但你知道歸遠聽了我說的種種困難後是怎麽回答我的嗎？他是天無絕人之路，別說現在他還有機會通過做皇子伴讀的機會進入仕途，就算沒有這個成功幾率很小的機會，他也會嚐試別的辦法走仕途，總之，他不會就此妥協。”
話說到這裏，院長稍微停了一下，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突然對李長樂露出了一個有些詭異的笑容：“長樂很優秀，可我會用我的實力向所有人證明，我有資格與她並肩。長樂，這是歸遠下定決心要留在書院拚一個做皇子伴讀的機會的時候說的原話。”
李長樂：“……”
後來，院長又跟李長樂說了很多話，有關心她最近的情況的，也有和陸歸遠有關的，但李長樂都沒有太聽進去，她的腦袋裏一直在回響陸歸遠跟院長說的那些話。
原來，陸歸遠那麽在乎他們兩個人相不相配嗎？李長樂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發，覺得她今天來找院長實在是不太明智，要解決的事情沒有解決不說，現在還增添了別的煩惱。
她這樣糟糕的情緒，一直持續到了晚上。
陸歸遠教完課，一回家就發現李長樂麵無表情的坐在客廳裏，那模樣要有多嚇人就有多嚇人。
“你……”陸歸遠往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的問道，“長樂，你這是怎麽了？為什麽你看起來不太高興？是有人欺負你了嗎？還是說……你今天進學不太順利？”
他還有臉問這個？她愁的白頭發都要冒出來了是為了誰啊？李長樂沒好氣的瞪了陸歸遠一眼，冷著臉問他：“院長要把你推薦給國子監祭酒的事情，你為什麽沒有跟我提過？”
“你怎麽會知道這些事？你今天去找過院長了？”陸歸遠的腦子多靈活啊？李長樂的問題一說出來，他立馬就猜到她今天的動向了。
李長樂輕哼了一聲，翹著二郎腿道：“現在是我在問你問題還是你在問我問題？”
呃……幹嘛啊？她今天怎麽火氣這麽旺？院長到底跟她說什麽了？除了最開始接觸的時候，陸歸遠還沒有被李長樂這麽冷淡的對待過，不知道為什麽，看到李長樂那雙晦暗不明的眼睛，陸歸遠腦袋裏的那更弦瞬間就繃緊了。
“你不開心是不是因為院長把給皇子做伴讀的機會給我而沒有給你？”沉思了片刻，陸歸遠如此問道，而後，不等李長樂開口，他又連忙跟她解釋道，“其實，皇子伴讀的事情還沒有定下來，我……”
“你什麽你？你再這麽蠢下去，別說給皇子做伴讀了，連做我相公的機會都沒有了。”李長樂被陸歸遠氣的呼吸不暢，沒經過腦袋細想就隨口罵了他兩句，卻不想這一罵，竟然把陸歸遠徹底罵楞了。
“你……”陸歸遠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試圖緩解他喉嚨幹澀的情況，可惜沒有用，他的聲音依舊是尖銳又嘶啞的，“長樂，你要休了我？隻是因為我想去爭給皇子做伴讀的機會？”
陸歸遠默默的握緊了拳頭，不斷的在心裏告誡自己要冷靜，可是他的眼眶還是不受控製的紅了。
嗬嗬……真是可笑，他為什麽要把他全部的柔軟都堵在她身上，為什麽會覺得他們兩個既然已經成親了，就注定會在一起一輩子？為什麽被她關心了幾次之後，就會天真的以為她和其他人不一樣，以為她是真心的希望她好？原來，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了啊，在她眼睛他們兩個不過是又競爭也有合作的一對搭檔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