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逃出生天
/
村頭，參天古樹。
樹下一座生滿青苔的千年石橋，橋下小河緩緩流淌。
橋的另一端是才刷黑的柏油馬路，前方一片坦途。橋下小河邊，另有一條崎嶇不平、亂石遍布的羊腸小道。
過橋，走公路，還是選擇河邊小道？大家一齊看著蔡小慧。
蔡小慧仰天看灰機，沉思不語。
伏在地缺婆婆背上的天殘說：“韓仇必定以為我們過橋走公路，必定在公路盡頭等著我們自投羅網！所以，我們應該出奇製勝，走河邊小道！”地缺婆婆立即附和。
史曉峰說：“不一定。韓仇如果想得這麽簡單，他就不是韓仇了。我們不如想深一層——老爺子的想法他必定已猜到，料定我們走小道，所以在小道上等我們。我的建議是，過橋走公路！”
天殘、地缺一愣，默默思索許久，然後同時點頭，說：“有道理！”
蔡小慧終於開口：“不，還是走小道！”
天殘喜道：“小丫頭，你是同意我的想法？”
蔡小慧搖頭道：“不，老爺子的想法是第一層，韓仇不可能想不到。”
史曉峰不解，問：“那為什麽不同意我的選擇？”
蔡小慧微笑，說：“你的想法是第二層，韓仇應該也想到了。所以，我們應該再想深一層。”
史曉峰明白了，說：“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想到第三層，虛虛實實，讓韓仇難以捉摸？”蔡小慧微笑點頭。
史曉峰思索片刻，說：“既然韓仇不是一般人，我們為什麽不想到第四層，還是走大道呢？”
蔡小慧歎道：“我們擔心韓仇想得多，他也擔心我們想得多啊。我隻能看到第三層，再往深裏想，就要靠運氣了。”
天殘、地缺給繞暈了，天殘說：“什麽第三層第四層，兩個小娃娃不要打啞謎，我們年紀大了，腦筋不靈光，聽不懂！”
地缺婆婆道：“聽不懂，照做就是了。小丫頭一向神機妙算，我老婆子服她！”
天殘煩了：“為什麽一定要聽姓韓的話？咱們就待在村裏，哪裏都不去，住上一年半載再說！或者，咱們原路返回，回到J鎮，讓姓韓的等到天荒地老！”
蔡小慧歎道：“老爺子，韓仇要是這麽好糊弄，他就不是韓仇了。咱們若不按他的規則來，他能放過咱們嗎？”
天殘也歎道：“咱們惹上他，真是前世不修啊！”
四人不再猶豫，立即下橋，走上羊腸小道。
橋下有個垂釣的老人，對四人嚷了一陣。當地方言很難懂，四人勉強聽懂一個大概，老人是在提醒他們——前麵是死路，走不通！
地缺婆婆和史曉峰一齊停步，看著蔡小慧。蔡小慧緩緩搖頭，說：“不管別的，走！”
垂釣老人消失在視線中後，道路越發崎嶇難行，簡直已經不能叫“路”了。地缺婆婆畢竟是一流高手，雖然有傷在身，又背負了百來斤，仍然步履穩健。史曉峰更不在話下了，這條路再難走，也難不過進出新月村的那條山路。
“哎喲！”蔡小慧崴了腳，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史曉峰大悔，說：“都怪我，早該背你走的！”他立即扶住女友，讓她慢慢坐到自己大腿上，然後脫下她的鞋子，捏住腳踝輕輕按摩。
蔡小慧臉紅了，低聲道：“大白天的，也不怕爺爺、婆婆看笑話。”——天殘、地缺果然遠遠看著二人，麵露微笑。
史曉峰笑道：“咱們是倆口子，他們又不是不知道，怕什麽。”
蔡小慧低頭一笑，說：“好了，不疼了。不過還是不能走路，你要背我走。”
史曉峰替她穿上鞋子，俯下身將她背起來，說：“背老婆是天下第一樂事！等你腳好了，還要給我夾東西吃，嘿嘿。”
蔡小慧想起在葡萄牙海灘的那一幕，臉都紅到脖子根了，擰住他的耳朵，悄聲到：“又發人來瘋了是不是？要是讓爺爺、婆婆聽到了，我整死你！”
史曉峰哈哈一笑，快步跟上天殘、地缺。
疾行半小時，前方道路陡然斷絕，出現一個十多米寬的深坑。
天殘叫苦不迭：“前麵果然是死路，小丫頭失算了一回！”
蔡小慧大感意外，不好意思說話。史曉峰道：“不一定是小慧失算，我看這條路是人為挖斷的，也許是村裏在搞什麽工程。”
地缺婆婆估算了一下路被挖斷的長度，說：“這個距離以小夥子的輕功可以躍過去，我老婆子要沒受傷也沒問題。現在我隻恢複了一成功力……咱們都指望小夥子你了！”
史曉峰道：“婆婆的意思是我背著小慧跳過去，你背著老爺子從坑底爬過去？”
蔡小慧噗嗤一笑，說：“這個坑這麽深，婆婆都說了隻剩一成功力，背著一個人能爬過去嗎？你就不能先背我跳過去，然後放下我，再跳過去分別背爺爺和婆婆嗎？”
史曉峰“唉呀”大叫一聲，猛拍了一下自己腦袋。
地缺婆婆笑道：“冰雪聰明的一個丫頭，咋就跟了一個傻小子呢？”
史曉峰嗬嗬大笑，背著蔡小慧後退幾步，深吸一口氣躍向深坑對岸。但見兩人騰空而起，輕輕落地，這一手“踏雪無痕”漂亮之極，天殘、地缺大聲喝彩。
放下蔡小慧，史曉峰空身躍回對岸，用同樣的辦法分別將天殘和地缺背了過去。往返連跳三個回合，他氣不喘心不跳，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地缺婆婆歎道：“小夥子年紀輕輕，內力強得不像話，難道是打娘胎裏練出來的？”
天殘笑道：“還是我老頭子的輕功教得好！”
蔡小慧歡叫：“史大胖子，百度說跳遠的世界紀錄才8.95米，你比他們都牛叉，打破世界紀錄了！”
史曉峰笑道：“可惜國際田聯的官員不在現場，無法證實我創造了新的世界紀錄。”
四人休息片刻繼續上路。前麵路漸漸好走，地缺婆婆喜道：“路快走到頭了，看來小丫頭又對了，韓仇以為我們走大道，哈哈！”
蔡小慧忽然問：“婆婆，你恢複了一成功力，能和人動手嗎？爺爺恢複了幾成？”
她的語氣很鄭重，地缺婆婆一怔，回答：“對付一般人沒問題，但和韓仇動手那是找死！”
天殘說：“我倒是恢複了兩成功力，但我腿不能動，要動起手來比老婆子還不如。”
史曉峰問：“小慧，你在擔心什麽？”
蔡小慧歎道：“我們要做最壞的打算啊，萬一這次我錯了呢？平時出錯沒什麽，這次出錯會要命啊！別看韓泥馬總是笑嘻嘻的，要是我們輸掉了遊戲，他殺起人來是絕不會含糊的！”
大家都心裏一寒，知道她的話不是危言聳聽。史曉峰心中反複盤算，說：“萬一我們真錯了，我擋住韓仇，你們三個趕緊走！”見蔡小慧要說話，他搶著加了一句：“小慧，這次你就聽我的！你要是我媳婦，就這樣定了！”
蔡小慧不服，小聲嘀咕：“霸道。”地缺婆婆說：“乖孫女，你史大哥說的對，聽他的吧。”
她這聲“乖孫女”叫的有些傷感，史曉峰心裏一酸，說：“婆婆，萬一我…那什麽了，我媳婦就托付給你了。”
蔡小慧眼睛一紅，用力忍住淚水。天殘大聲道：“奶奶個熊，我老頭子生平最怕女人哭……連史曉峰也變得像娘們了，奶奶個熊！”
史曉峰笑道：“老爺子，您老快八十了，一口一聲奶奶個熊，當年婆婆是不是就好聽這一口，才跟了您老一輩子？”
天殘、地缺和蔡小慧一齊笑起來，心裏的陰霾散了不少。
路終於走到盡頭，前麵樹了一塊往右指的路牌，上麵寫著“閘上鎮”三個字！
終於離開了亂麻村！四人狂喜，抑製不住歡呼、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