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人走茶涼
到底是人走茶涼，原先在丞相庇護之下的那些大臣和權臣們，有些甚至連丞相出殯的時候都沒有來參加。慕容塵風的身份一直不能夠公開，所以他也就沒有光明正大的參加這一切。日後他還必須要隱姓埋名的參加各種的政治活動，或者說必須要借助別人的身份，就連來探望丞相，都要在丞相兒子的安排之下，穿著鬥篷偷偷摸摸的來。他覺得很是別扭，但是卻也沒有別的辦法。
“大人，這邊走。”丞相家中的不少人知道西門端的身份，他們對西門端自然很是客氣，雖然不是明麵上的，但是卻是這個國家實際上的掌權者。到底是未來的皇帝。
“老師的葬禮怎麽如此的簡陋，他到底是一國丞相，那些大臣怎麽也鮮少見到？”西門端顯然是有些不悅，他皺著眉頭看著供著丞相排位的供桌，上麵的東西很是簡陋，就連丞相的棺木也普普通通，陪葬的東西也是屈指可數。在西門端眼裏看來，他作為一國的丞相斷然是不會隻有這點家財的，先不說是那些忘恩負義的大臣們了。
“大人有所不知，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大人和您的關係並不好，請大人原諒臣說的直白，那些大臣不過是不願意被新掌權的你視作政敵而已，父親生前曾經囑咐過他們不要來祭拜自己的。”丞相的兒子這麽說道。
“至於父親為何不大辦，這也是生前囑咐臣的，父親說他想要走的清淨一些，而不是吵吵鬧鬧的，他生前的時候已經熱鬧夠了。”丞相的兒子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但是礙於在西門端的麵前，到底還是沒有落淚。
政敵啊……西門端在心裏苦笑了一番，他覺得很是諷刺。曾經的老師幾乎和自己反目成仇，就是為了這所謂的政敵兩個字，實在是讓人覺得有些諷刺，若不是如此的話，若不是當初西江國險些滅國的那次災難的話，他和老師定然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了。
“你先忙著去吧，不必時時刻刻跟著我。老師到底是我曾經的恩師，我此番前來沒有別的目的，隻是想要祭拜一番。那些來祭拜老師的大臣，我反而會重用，你便幫我最後一個忙，到時候把這些人的名單給我吧。”西門端這麽說道，雖說來的人不多，但是身為獨子的人不在接待那些祭拜的人未免有些說不過去。西門端便就趕著讓他走。
“是。”丞相的兒子感激的應了一聲便就離開了。
西門端環顧著這個簡陋的禮堂，白色的禮花在風中飄蕩著，周圍的哀樂顯得十分的冷清，吹奏的人很少，稀稀拉拉的反而有種悲哀的調子。
來的大臣大都是丞相生前私交比較好的那些大臣，年紀大些的西門端認得出來，倒是見過幾回，但是年輕一些的大臣，想必是後來上位的，西門端就不認識了。
想到之後丞相的獨子就要離開這裏從商，放棄政壇，這個西江國的前朝再也沒有丞相家的人以後，西門端不免的有些悲從中來。原本他作為孩子的時候，丞相在他父皇還在人世的時候就十分的受到重用，但是父皇去世以後，他被迫遠走他鄉為國奔走，而丞相作為自己的代理留在國內幫忙打理朝政，從那個時候開始，自己和丞相的矛盾就已經開始了。
“請節哀，聽說丞相大人的遺願是讓你從商而不是從政……唉，丞相大人到底還是父親，現在朝政動蕩不安，實在是危險，南下經商，雖然沒有權勢，但是卻能夠保證衣食無憂。也不必過多在意世人的眼光，從商好啊。”禮部尚書這麽說道，看著丞相的兒子歎了一口氣。
“伯伯也請保重身體，侄兒想必以後鮮少回京了。”丞相的兒子這麽說道，京城是他的傷心地，確實若是沒事的話他實在是不想要回來。
“不回來也好。我的老家倒也在南方，再過上幾個月，我就退休回到老家去頤養天年了。丞相不在了，我在朝中為政也沒有什麽意義，現在到底是換血的時候，我們這些心裏帶著舊仇的老臣們，到底是不適合這個朝堂了。”尚書這麽說道，搖了搖頭，拿著手上的香對著丞相的棺材悼念了幾句，而後說了幾句什麽話，落了點淚，便就走了。
雖說這些老臣聽到丞相不讓自己的後人從政，都表示了讚同，但是那些年輕的大臣就不一樣了。他們顯得有些憤慨。
“這……這堂堂大家族，伯伯又是從政多年，你想必也學到了伯父不少的智慧，怎麽不用來報效國家，卻要南下經商？”
“家父的遺願，我到底是不得不從啊。”丞相的兒子苦笑著說道，他就是因為和父親像，才漸漸的明白了為什麽父親要自己南下經商，而不讓自己選擇從政。
父親最後臨終的時候告訴自己，良禽擇木而棲，他是知道什麽意思的，不過他自己心裏明白就好，這種話到底是說不得出口的。
年輕的大臣連連歎氣，似乎是為了失去了一個政治上的盟友而覺得惋惜。這些大臣大都是丞相的後輩，一方麵為了丞相的去世而悲痛，另一方麵又為了丞相一家決定離開京城而覺得惋惜。
西門端也覺得頗為惋惜。丞相的兒子雖說沒有從政的才能，過於優柔寡斷，婦人之仁，但是卻也是擔著丞相的名號的。子承父業也能夠暫時震懾住朝堂，但是丞相的遺願，西門端既然已經是答應了，自然不能夠背信棄義，反悔。也就隻能放走他了。
“老師……若是當年沒有大晉的話，你現在應該也好生的頤養天年了吧……至少不會落到這種境地。”西門端歎了一口氣，手緊緊的握拳，他心裏是還裝著仇恨，他恨著大晉的一切。就是因為大晉，他西江國，他周圍的一切人，一切事才通通的會變成今天的這幅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