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人之常情
南兮踏進皇上的禦書房的時候，內心是無比忐忑的，對於南兮來說，皇上的禦書房，隻有最開始的時候，和慕容塵風來過那麽一次，從哪以後再也沒有過了，從那以後南兮再也沒有來過了，但是今天，為了慕容塵風，南兮必須來一次，她必須和皇上麵對麵的談一次。原本南兮以為皇上有可能不會見自己，但是出乎南兮意料之外的是，皇上聽說南兮要見自己，馬上就同意了。
“皇上說，南兮姑姑您現在可以進來了。皇上正看完折子，現在歇息著呢。”老太監這麽說道，南兮隨著老太監緩緩的走了進去。老太監心裏很是佩服南兮，他倒是也想要為慕容塵風求情，但是卻又始終無法開口，他或許是考慮的太多了，又或許隻是單純的吧自己的性命放在了第一位，而不是慕容塵風對自己的恩情，一瞬間，老太監甚至覺得有些羞愧不安，當初慕容塵風把自己提拔到現在的地位的時候，他明明是暗暗發誓過，一定要回報慕容塵風的。
“人有時候總是把生命看的比什麽都重要，所以奴才佩服南兮姑姑，希望南兮姑姑真的能夠說服皇上，放過四公子大人，若不是如此的話，奴才的心裏，總覺得有些愧疚不安，奴才到底還是欠了四公子大人天大的人情，倒是卻還不起……”老太監小聲的說道，而後站在了隔間的外麵，沒有隨著南兮走進去。
就像是老太監說的那樣，皇上麵前的桌子上擺著一大堆已經看完了的折子，皇上的臉色看上去也很是疲憊的樣子，應該是剛批改完那些折子，所以才會這麽疲憊吧。現在已經過了晚膳的時間了，南兮卻感覺不到餓，皇上看上去也是沒有進食的樣子，旁邊放著的食物一點動過的痕跡都沒有。
“參見皇上。”南兮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的說道，皇上隻是說了一聲免禮，而後便再也沒有了話語。他覺得有些好奇，是，南兮在他的眼淚是個謹慎的女人，他曾經想過，或許因為南兮是風塵女子的原因，她看待一切的東西都是那麽的小心謹慎，不管是做什麽，她似乎都在給自己留了後路，就算是失敗了也無妨，但是這一次，不管是誰都知道，現在南兮若是什麽都不做，安安心心的在華家料理完案子，回到宮中，不管是慕容塵風被處刑也好，被流放也好，或者什麽事都沒有也好，都不會影響到她慕容南兮，但是現在她站在了皇上的麵前，那麽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這樣就表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南兮是站在慕容塵風這邊的，既然如此的話，若是慕容塵風這次倒台了，南兮也會被連累，甚至會失去現在的位置包括自己的性命，但是南兮卻還是這麽做了。為什麽？皇上有些好奇，所以便也就這麽問出口了。
“為什麽選擇過來找朕求情？你若是安安心心的在華家辦完案子回宮，不管慕容塵風最後的結局是什麽，朕到底也不會牽連你的。”皇上這麽說道，但是南兮隻是笑了笑。
“南兮想說句實話，不知道皇上肯不肯。”她這麽說道，皇上笑了笑。
“你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了，你還怕朕不肯你說什麽？但說無妨吧。”
“皇上既然連四公子都料理了，不管這次我有沒有選擇和皇上求情，南兮的結局都是注定了的不是嗎？畢竟曾經也是四公子和皇上推薦的南兮。”她這麽說道，皇上臉上的表情變得不是那麽好看了。
“你是說，朕會把所有為朕做事的人都殺掉？你真的這麽認為？朕對慕容塵風出手，不過是因為慕容塵風手上實在是握著太多的權力了，和他是不是為朕做事有什麽關係麽？若是有朝一日他的權力超過了朕，那麽誰能夠保證他不會對朕出手？”皇上的聲音大了幾分，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朕不能夠讓這種事情發生，親兄弟都會反目，朕怎麽能夠完完全全的相信一個異性的兄弟？”
是啊，不管是先帝的時候，還是現在的太子和各個皇子，皇上見到的親兄弟相殘的事情已經多的數不勝數了，自然已經不會願意相信所謂兄弟手足之間的情分了，更何況慕容塵風並不是皇上的親兄弟，不過隻是因為救了皇上，所以才得到了現在的權力而已。
“但是皇上，這些權力都是您給四公子的不是麽。南兮相信皇上心裏也是知道的，撇開四公子對皇上的忠心，和皇上與四公子之間感情不談，現在莫家如此的猖獗，甚至太後還在背後虎視眈眈，若是皇上現在處置了四公子，那麽誰繼續幫皇上和莫家周旋？皇上您一個人真的有足夠的精力，同時應對前朝和後宮的風波和動蕩麽。”南兮直直的看著皇上，而後繼續說道。
“皇上這幾日上朝的時候應該也能夠感覺的到，雖然皇上還沒有下令對慕容塵風的處決，但是前朝的勢力卻又暗暗的開始拉幫結派，甚至有不少屬於四公子和皇上這邊的人被群起而攻之。若是皇上真的殺了四公子，或者流放了四公子的話，那麽前朝之前辛辛苦苦維持的勢力均衡，馬上就會被打破，到時候莫家一家獨大的情況馬上就會出現，就和皇上當初剛剛接任的時候一樣。莫家就是趁著新舊君主交替的動蕩時候，趁機擴展了自己的勢力。”南兮這麽說道。
“你的意思是，那些人都隻是以四公子馬首是瞻，一旦沒有了四公子，他們甚至不會聽朕的話了？”皇上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
“不，四公子隻是一個樣子而已，他們會想，和皇上最親近，最信任的四公子如今卻落到這種地步，我就算是再拚死拚活，最後可能也隻是那樣的下場，倒不如保住自己的性命。”南兮這麽說道。“這都是人之常情，皇上。”